重生之与君厮守 完结+番外[古代架空]——BY:于欢

作者:于欢  录入:11-07

  赵静姝将束起的袖子放下,擦了擦手,见着朱色公服的杨亿走近时侧身行了个礼,“杨内翰这是要出宫回去了吗?”
  “官家命我与王制诰和其他几位学士修撰《册府元龟》”
  杜贵妃曾和她说过这个杨亿是太宗年间的进士,进士及第,年岁虽然不大,但是于翰林院威望极高,又博闻强识,朝中有不少世家子弟拜他为师求学于他。
  如今国子监的教授里,杨亿也担任着一份,有时会去讲课。
  回来数月,后宫内宠妃众多,不是争风吃醋就是暗地里耍些阴谋诡计,皇帝子嗣少,惠宁公主又是个傲人,便有不少妃嫔打起了讨好三公主赵静姝的主意,渐渐的她开始厌烦这后宫内的生活了。
  年岁渐长,长辈也开始操心她的婚事了,耳畔念叨的总是何家翩翩公子,出身如何,相貌如何,人品如何。她听着也烦了,宁愿回到道观中继续做女冠,一个人守着尊者清净的过一辈子。
  如今想要逃避,又往哪里逃呢,看着杨亿时,赵静姝心生一计,“我听爹爹常说,翰林院中杨内翰最年轻,而文采与能力却是最为出众的,世家弟子以做您的学生为荣。”
  “是官家与公主抬举微臣了,臣愧不敢当。”
  “我在道观里学道时,也读一些书,拜读过内翰的文章,很是敬佩,奈何一直没有机会,如今得以回来,遂也想向内翰求学。”赵静姝瞪着透澈的眸子望着杨亿。
  东京城冬日的暖阳打在碧瓦朱檐上,午后是最令人困倦的时候,让人变得慵懒。
  阳光与雨露一样,均沾各处,但天子的恩泽与降惩是不均的也是未知的,事出惊动了大内,惊动了皇帝,被弹劾的的人里不仅有丁谓,也有钱怀演,但皇帝只罚了丁家,只独自训斥了丁家。
  罚,大不了降级,最严重也不过是外放,能心安。不罚,甚至连声都没有,让心不安,这比罚更加难受。
  丁钱两家婚事作罢,但是由于钱怀演的奉承以及处事的圆滑,又都是能够隐忍的主,两家关系竟没有因此破裂。
  钱怀演回了府召集了族中数人,开始训斥,开始让年幼者背读家法。
  最后将钱希芸单独拉出来数落,当众骂完还不算,又去她院里一顿劈头盖脸的大骂。
  “阿诺是我买回来的,她是个秉性纯良的女子,没有你授意她敢吗?”钱怀演其实什么都明白,其实心里也是有一些自责的。
  一心想要联姻,忽略了儿女的感受,才酿此大错。
  “什么敢不敢,若不是爹爹你非要我家那个丁四,不这样,我能怎么办?”
  钱怀演指颤着手,在池子边来回走动,“你知不知道,现在是赵氏天下,不是以前咱们的江南了!”
  “爹爹就是因为赵氏江山,才怕这怕那的,咱们钱家家大业大,您却还要牺牲姐姐兄长们的幸福,去与那些个新贵联姻!”新贵之中多数出身寒门。
  “你知道什么呀,就在这儿指点起你父亲了?”
  钱希芸侧起头翻着眼,“反正女儿是不会像大哥哥与二哥哥一般顺从妥协您的!”
  钱怀演总算是对这个女儿看明白了,长叹一口气语重心长道:“你莫要看不起那丁四了,日后有你红眼之时。”
  最后钱希芸被他罚跪在祠堂内思过。
  冬日天冷的时候,鱼儿都在水底深处,不会冬眠,但是会变得安静,如今天空放晴,水面比水底温暖,院中池子里的锦鲤也浮出了水面。
  丁绍文降职回了府并未生怒,与平常无异,倒是丁绍德回来后性情大变,混也不混了,也没有胡闹了,将自己锁在房内,之后偏房的院子里传来烧纸的青烟。
  捅出了这么大的篓子,害得父亲被责,兄长被贬,还以为这四公子会如何忏悔,竟没有想到回来却是为一个娼妓哭泣。
  丁谓在晌午的时候回了府,府上的人都等着看这个纨绔的惨状,上一回丁绍德因赌但是未牵连到家中,家主就动用了家法,他被打的半月下不来床,而此番不仅牵连了家中,让丁家颜面扫地,更让丁家失信与皇帝。
  将紫色的公服换下,丁谓吩咐着院里的女使,“去,将四郎喊到我书房去。”
  女使替他理平衣领,后退侧身,“是。”
  书房所在的院里,厮儿女使们正清扫着落叶,见丁绍德被人带进书房了,都纷纷竖起了耳朵。
  丁绍德之混,乃是真的,下人不待见她,她如今稍微处境好了后就开始给那些下人脸色,而且极为记仇。她们中大部分的人都吃了她的亏,于是府中下人经常私下说她的坏话,咒骂着她。
  丁绍德踏入书房,合着广袖朝父亲鞠躬。
  她也以为等待自己的是一顿劈头盖脸的骂,不过她已经不在乎了,从刚刚入院,府中下人那些鄙夷的目光里,丁绍德似乎明白了什么。
  人善被人欺,人弱任人宰割,她不想再做砧板上的肉,不想在委曲求全,特别是钱希芸一事,深深刺激了她。
  “请御医瞧过没有,身子可好些了?”
  父亲的语气,让她很意外,因为在他印象里,这个人在家中出现的次数还不如大哥丁绍文多,他除了对无能的儿子漠不关心,和自私了一些之外,好像也没什么不好。
  动家法时,确实是自己的过错,毕竟聚赌是死罪,可恨的是那传出风声之人。
  除了没有什么感情,她也说不出什么不好,也许可能是习惯了吧。
  所以在听到丁谓突然关心之言时,丁绍德是难以置信的,似乎觉得是自己幻听了。
  “绍武私下与我说过,说你其实也喜看书,并不是下人们说的那般。”
  “所以爹爹,那状投是二哥替我求的?”丁绍文就知道丁谓没有哪个闲工夫管自己。
  “是,明年的春闱你与你三哥一同,考没考上无关紧要,为父为官数十载,恩荫补...”
  “孩儿不会用家中的名额,也不会靠长辈的余荫,孩儿会自己考取功名。”她说的很认真,也很有底气。
  不需要施舍,是她仅敢做的反抗。
  “你...”丁绍德的话让丁谓为之一愣,与先前所见的那个混账小子判若两人,他又欣喜着,“我儿如此大志,为父深感欣慰。”
  “距明年开春的省试还有几月,我遂求了判监事让你去国子监读书。”
  天下学子莫不渴望进入四大书院读书,而天下之学,唯东京最盛,国子监乃大宋最高学府,只招收七品以上的中高官员子弟入学,普通人想进去都是不能的。
  而国子监出来的学生往往都能做官。
  丁绍德呆愣的站在书桌前,望着坐在椅子上的蜀锦袍中年男子生疑,他怎的会这般好心了。
  旋即傻愣愣的笑了笑,“可孩儿听闻,那些官员家的弟子在国子监都是挂名,平日里课堂上听直讲教授的人都寥寥无几。”
  “杨亿也曾说过:今学舍虽存,殊为湫隘,生徒至寡,仅至陵夷。”
  大多官员都是出身仕宦,家中几代人读书做官,几乎各家都有幕客,学究,所以于国子监挂名,在自己家中读书的甚多。
  “你识得杨亿?”丁绍德的话让他更加惊呼。
  “见过,是公武哥哥的老师。”
  “大将军的儿子李公武?”丁谓深皱着眼睛看着四郎,有些难以置信,“你是怎识得他的?”
  混有混的好处,爱喝酒也有爱喝酒的好处,“孩儿...常去樊楼与丰乐楼,无意间就结识了...”无意是假,刻意才是真。
  “我自己的儿子,我都没看出来!”丁谓将手里的文书拿出,“我问你,国子监你是想去还是不想去?”
  国子监乃国家的最高学府,设有书库,刻印经史书籍,国子监所印书籍称为‘监本’,刻印精美,居全国之冠,里面的直讲又都是由资历老,学识渊博的老臣担任。
  当然想去,丁绍德表现的尤为高兴,“我自然是想要去的,”高兴之余,她知道定然没那么简单,“可是我想问爹爹一个为何?”
  父亲送儿子去读书,还有什么为何吗,丁谓摆着一副父亲的慈爱,“你是我的息子,送你去读书自是为你好的。”
  自出生至今十七年,这个看着慈祥的人可有正眼瞧过自己,可有关怀过自己,丁绍德站定不动,踌躇的看着丁谓。
  丁谓可没有在意她的这分疑惑,进而道:“李公武长你一岁,十七取字举冠礼,在你求学之前,我会喊上几位族老...”
  “《左传》云:‘冠而生子,礼也。’爹爹还是要孩儿娶那钱氏?”男子至二十岁时举行成人的冠礼,而往往世家子弟多十几岁就成亲的,故会将冠礼会提前举行,十二至二十之间皆可。
  丁绍德名字里有德,却行事无德,风流之事传遍东京,钱氏早就对婚事闭而不提了,而钱二娘想嫁的是丁绍文,世家女们都想嫁给丁绍文。奈何他自己一个都看不上,于婚事,官场上的事,丁谓都是信任放任这个长子的。
  可今日皇帝召见他,听皇帝的意思,好像格外看好浪荡子丁绍德,竟将他拿来与薛世康相提并论,圣意难猜,丁谓搞不懂。
  总之都是他的儿子,哪个成才了对于他来说都没有坏处。
  “知你不愿,便已退婚了,往后不得再提此事。”
  “那是为何,取字,入学?”丁绍德是不信没有缘由的。
  丁谓拉沉下脸,“问这么多作甚,我作为父亲,总是为你好的。”
  这会儿子,就想起来作为父亲了,丁谓的话让丁绍德心中不耻,颤了颤双袖,鞠躬道:“孩儿谢过爹爹。”
  “对了,你院里那个喜福既然离开了丁府,我在挑几个伴读的书童予你吧,或是你自己看中了谁挑去也行,吩咐家中管事便是。”
  说着这个事,丁绍德内心就一阵心痛,连自己身边最亲近之人都是别人安插进来的人,若不是事后凌虚真人特意找到了她,让她留意堤防身边之人,她恐怕都不会发现喜福也是细作。
  所幸她行事都是谨慎的,很多事情就连母亲与二哥都不知道,喜福知道她也不多,那表现的纨绔也是真真的纨绔模样。
  即便如此,她依旧倒吸着凉气感到后怕,这么多年,一直活在别人的监视之中,一直有一双眼睛盯着自己。
  是自己太蠢,还是他们太会伪装。
  “读书,孩儿自己去就行了。”


第47章 徒要教郎比并看
  清晨从窗户缝隙照进一缕阳光, 让身处孤梦之中的人突临温暖。
  孤独的人身处悬崖边, 底下是万丈深渊,恐惧充满于心,就在欲坠之时突然被人抓住,掌心传递来的温暖,如冬日的太阳。
  可是梦中之人觉得她忽远忽近,她看不清是谁, 总想抓住,却总也抓不住。
  焦急之下, 她被开门声惊醒。
  地面折射的光映在她的脸上,白皙变成铜黄, 有些刺眼, 伸出手掌挡着这光,瞧了瞧四周, 视线被光刺得有些睁不开眼,使得现在她看什么都是暗淡的, “我这是...死了吗!”
  忽然心中一阵躁动, 横流于体内的两股内力像是在打架一般,原先她所学的乃是道家所传,以柔克刚,而突然多了的内力太过霸道, 无不充满着一种杀伐果断。
  两股内力相冲,又在融合,是因原先的内力具有包容, 道法天地,可容世间万物。
  “你醒了?”
  晏璟将手中的碗放下,坐到床头替她把脉,“世间武学,唯道可容万物,所幸福祸相依,你因祸而得福,如今看来我是不能再欺负你了。”她笑了笑。
  “师姐何时欺负过我,每每比试,文武我皆不如你,你又处处让着我,惭愧。”
  “如何我也比你早进师门,多吃半年的饭。”
  “才半年而已...”李少怀羞愧。
  “可不要小瞧了这半年。”晏璟轻拍了她的手背,“半年,能做的事情很多。”
  “师姐...”
  “改朝换代,人之生死,草木衰亡,太多太多,你不也在这半年之间,变了么?”晏璟如水的眸子里看着这个气色仍不是太好的人。
  李少怀的眼睛微动,问道:“昨夜,元贞是不是来过?”
  “我听见了他们喊公主...”李少怀睁闭双眼,仔细瞧了瞧房间,似乎很是熟悉,“这是长公主的府邸...”
  这里她来过,前段时间长公主府内的女官春华就是将她安置在这个屋子的。
  “是长公主救的我?”
  死里逃生,一醒来想的人便是心中人,内心带动情绪,晏璟望着她,确实也有长公主的一份力,遂点了头,又道:“昨夜她来看了你。”
  “那她...”李少怀低垂下眸子,“定然十分失望。”
  “你明白就好,以后就别这么傻了,钱氏需要你替她顶罪吗?”
  “她一个女儿家,若染了这样的罪名,以后要如何生存下去?”李少怀内心也是困苦挣扎的。
  “所以你就不顾一切的去替她枉死?”晏璟骤视着她,“她纵是名声坏了,可那也是她咎由自取,况且她们钱氏,天子尚且都要礼让三分,即便有罪,想找理由开脱也不是没可能。而你势单力薄,可没有人会顾及你的死活,你明白吗?”
  李少怀低头沉默着,晏璟将她小小的心里摸得一清二楚,“观中数十弟子,实你是最心善的。”
  “我...”李少怀润着眸子抬头。
  “可你是要做官的人,太心软,迟早会出事。”不等她接话,又严声道:“朝堂险恶,你不仅要护你自己,你还要护她,像你这般,如何护得住?”
推书 20234-11-05 :倾华年 完结+番外》:简介:(入库时间2019-11-05) 晋江2019-10-30完结举觞白眼望青天,皎如玉树临风前——那是初见的惊艳。东边日出西边雨,道似无情却有情——那是微妙的情愫。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那是浓烈的欢喜。朝夕眼里映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