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满弓刀[古代架空]——BY:酒痕

作者:酒痕  录入:03-10

“走!”副将狠声一呼,周围十几个亲兵都随他去了。
喻旻冷然嗤笑一声:“真是蠢。”
莱乌究竟是多想不开,让他在王都好好当个纯种纨绔不好么。
银阚虽没打仗的脑子,但武艺不俗。
喻旻派出的副将将他引进战圈,多人将他团团围住,好半天都没近身。
“常锋!”喻旻朝前方弓弩阵唤了声。
常锋会意,立刻大声道:“是!保证指哪射哪!”
银阚越战越猛,一把大刀舞得虎虎生威。大衍副将逐渐不敌,调转马头回撤,银阚穷追不舍。
外圈的北胡副将回过神来,大叫道:“将军!不可去!”
然而为时已晚,大衍军围上来银阚才后知中计。
正要拼死回马之时,小腿处传来剧痛,随后兵刃破肉的声音传来,腰腹上挨了一剑。
大衍副将将长剑拔出,飞身将银阚踹下马。
冷声喝道:“绑了。”
后方喻旻见事已得手,吩咐道:“战鼓再擂一轮,弓弩阵去接应。”
北胡主将被擒,几个副将反应倒一致,二话不说就要冲过去抢回银阚。
银阚死不足惜,可主帅却不会轻饶他们。
“......他们要围杀我们。”震天战鼓声从大衍阵中传来,北胡副将声音都抖了,“他们还要进攻。”
另一副将咬了咬牙,大声道:“撤!”
他们几乎是倾巢而出,若人马都折在这,央叁城便不攻自破。
又有人吼道:“银阚将军不听劝阻执意出兵,致使迎敌不备兵败被擒!我等力战保住央叁,有功!”
其余几人纷纷面露犹疑。银阚被俘他们已经不能独善其身,倘若守住央叁还能将罪责归给银阚。况且银阚一意孤行执意出战,大家有目共睹,何必在此纠结。
当即下定决心:“鸣金回城!”
北胡军撤得仓皇迅速。银阚见状,瞪着双目挣扎,额上青筋直冒。还好事先嘴里塞了布条,不然出口的必然是一串腌臜话。
喻旻扫了眼银阚,“给他瞧瞧伤,别叫人死了。”
待北胡军撤得没影了,才悠然下令:“走,咱们也回城。”
却是率军朝央叁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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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午时,天终于有了一丝要放晴 的迹象。赤白的日头从云层里晃晃悠悠露出来,不大一会又被流云遮住。雪原上影影绰绰,终于有了些生机。
几道人影出现在雪原尽头,扬起一路雪粉。
带头跑马那人身覆月白披风,双眼被半黑绸布覆住,御风凛凛而来。
卫思宁很快到小羊山,见外围有赤羽军在顿时放心大半。
余飞扶着他往山谷里走。他现在已经习惯隔着黑布看东西,虽然有些障碍,但好歹看着不刺眼,近旁的东西也能看清楚。
卫思宁边走边问:“看到大帅了么?”
余飞四下张望 ,只看到络绎不绝从山谷过来的辎重车。
又往前走了一阵,绕过一个小山口,看到了杨云。
杨云也正往这边看,登时心里就咯噔一声。余飞已经开口唤他了,他只能硬着头皮往卫思宁跟前走。
走近时垂死挣扎道:“殿下怎么出来了,您的眼睛无碍么?”
卫思宁径直问道:“大帅人呢?”
杨云:“.......”
卫思宁:“......我不是嘱咐过...”脚下碎石一滑,将他带个踉跄。“我不是嘱咐过护好辎重就可!”
杨云赶忙扶住他,道:“您不必忧心,大帅有分寸。”
卫思宁不再多说,吩咐余飞出谷。
说不上是生气多些还是忧虑多些。他总觉得喻旻在战场上有种令人生畏的固执和专断,听不进任何建议,只信他自己。
到北疆不过短短几月,重伤北胡主帅莱乌,打退北胡在乌桓的围军,整个东原皆闻其名。
他走得太快了,快得叫卫思宁心惊胆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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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胡大军撤至央叁城外五里处,周一辛带轻骑从旁杀出,北胡军阵脚大乱。
与此同时,喻旻带着银阚杀到央叁城下。
银阚被推下马,跌在城门前。喻旻长剑虚指着他,朝城楼上喊话:“速开城门,降者不杀!”
城楼上的北胡守军起先还以为有诈,架起弓弩就要射。待看清城门底下那捆得粽子 似的的确是银阚将军没错,顿时吓得肝胆俱裂。
城门值守的是个百夫长,抹着汗问左右:“相将军和百将军呢?咱们的大军呢!”
“将军!”一名士兵惊愕地跳起来,面如菜色指着一个方向。
城楼上的守军纷纷望过去,目及处是黑压压的北胡军,可惜兵不成列,显然是军阵被破。
那百夫长阖动嘴唇,喃喃自语,“这...这怎么回事。”
楼下是敌军带着主将来劝降,大军在几里之外被困住,这他娘的叫什么事!
等了半晌不见动静,常锋问:“大帅,强攻么?”
“嗯。”喻旻望了望天,铅灰厚云已经慢慢压过来,又要下雪了,“送封战书上去,免得说咱们不宣而战。”
常锋应声,将战书卷成卷挂在箭上,砰得一声钉在城墙的石砖缝里。
破城阵迅速列好,重弩在前,轻箭在后,投石车压阵。
战鼓一响,机括声便此起披伏。
北胡军已经被扰乱心神,仓促应敌。不大一会大衍的云梯就挂上了城壁。
常锋在重弩的掩护下率先登上城楼,大衍士兵迅速接二连三爬上去。
不到盏茶时间,城楼上的狼头旗就换成了赤羽军的朱雀旗。
央叁城门洞开。
银阚在地上奋力挣扎,赤红着眼恶狠狠盯着喻旻。常锋走过来,扔了把刀在他跟前:“你自己来还是我代劳?”
银阚不动了,似乎不敢相信常锋要杀他,脸上逐渐爬上惊惧。他摇着头,努力把身子往后缩。
常锋拿掉他嘴里的布条,等着他啊回话。
银阚动了动僵硬的两颊,颤声道:“士、士可杀不可辱,我..我自己来。”
常锋心中白眼翻得都要厥过去了,合着这货还把自己归在英雄好汉那类的。
缚身的绳索被斩断,银阚半跪着,哆嗦着手去捡面前的刀,嘴里念着:“我死了...我要死了...”他双手握着刀把,突然跳起来冲向后方的喻旻,大叫道:“你去死吧!”
常锋被这变故吓得头皮都炸开了,银阚离喻旻距离不过五六步,醒神过来银阚已经举着刀到了喻旻跟前。
喻旻正在看后方战况,感知到斜后方劈来的劲风顺势往旁边一闪。银阚力使得猛,这下没 劈到实物,被自己的力道狠狠往前一带,连人带刀摔得一声闷响。
银阚身下的积雪渐渐漫出红色,雪越流越多,汇聚成一股小水流,在雪地里刺眼得很。
常锋咽了口唾沫,暗道:真能作死,好好抹脖子死不成,非得给自己开膛破肚。
喻旻皱了皱眉,淡淡吩咐道:“处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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鹅毛大的雪片从云层里落下来,伴着呜咽的大风。北胡军还在死战,但已是强弩之末。
有北胡军遥遥看到央叁城上的朱雀大旗,顿时忧愤难当,嘶吼着要背水一战。
喻旻领人过去的时候就见北胡军发了狂一样,大衍的轻骑阵居然被冲出一个缺口。
周一辛被缠在中间进退不得,臂膀处还中了一剑。
喻旻鸣金召回前路将士,就地重新结阵。
铁骑踏地似乎是闷雷自地而来,土地也在轻颤,右侧山壁上的积雪零零散散地往下落。
风声夹杂着闷雷轰鸣。
乌狸不安地打着响鼻,双蹄攒动。闷雷声时有时无,喻旻俯**安抚乌狸,一边侧耳细听。
下一刻,骑兵阵里传来此起彼伏的马鸣,轰鸣声越来越清晰。
不对劲,这声音不是雷声。
山侧的雪越落越急,喻旻脸色霎时变了,大声下令道:“向后撤!是雪崩!后阵往高处撤!”
撤退令一鸣,赤羽军瞬间后阵变前阵。前阵是重骑,撤得较快,很快就跑出右侧大山的辐射范围。
轻骑押后,更多的积雪已经如如巨石下山般滚下来,正对山体的北胡军惊惧着朝河谷空旷处跑。
步兵弓弩阵撤出后,喻旻命令轻骑撤走。
转身之时他忽然往雪沫飞溅的山那边看了一眼,便定住了。
周一辛捂着膀子跟着喻旻望过去,看清之后登时吓得全身一软,话都不会说了:“殿、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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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同学告诉我们不遵医嘱到处乱跑是要遭报应的。(不是...)
正文写得有点头秃,想写点番外回血,有没有想看的告诉我呀(ps:本文cp固定,所以不接受类似林悦x曲昀、喻旻x林悦等拉郎配番外哈,见谅。啾咪)
车也算了,蠢作者真的不会开,看看完结之后会不会拿到驾照。
如果没有特别想看的那我就随便写啦。

雪崩
山那头一行飞影,最前跑马那人身量颀长,头戴斗笠,黑布缚眼,在滚落的雪堆中时隐时现。
喻旻只觉周身浴冰,全身的热气都被抽干了,想也不想就勒马朝山口奔去。
“大帅!”周一辛接二连三被吓,都快哭了。轻骑阵大半已经安全撤出,他勒着缰绳不知要不要追上去。
身后是在等他撤退的亲军,前方是喻旻奔向茫茫白原的背影。
他崩溃大叫,天上大雪密集地落下来,山上雪块簌簌滚下来,眨眼间就看不见喻旻的影子。
最后终于红着眼眶做了抉择,嘶哑喊道:“快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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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思宁知道遇上雪崩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马受了惊吓不听指令,尖叫着往山里冲。
雪崩就在身侧,只需一瞬他们就会被飞流而下气势万钧的雪沫埋在地下。
千钧一刻,身后护卫猛地拔出匕首,狠狠往卫思宁身下骏马后背全力一刺。
卫思宁紧拽着缰绳,发狂的马往厮叫着窜出去。片刻过后他还能感觉身在马上的颠簸感,这才确信他刚刚逃过最迅猛的一股雪崩。
身旁就只有余飞还护着他,其余人不知道被哪股雪流冲散了。
他感觉眼睛剧痛,抬手去摸才发现眼缚也不见了。
马还在跑,他的靴子已经可以踩到雪,很快漫过他的小腿,膝弯。
“殿下!”余飞拽过缰绳,狠狠在马后背上抽了一鞭子,生生将这惊慌的畜生转了个向。
“咻”一鞭子又抽上去,不辨方向仓皇乱奔的马终于找到正确方向,往河谷下跑去。
卫思宁抬袖揩眼,眼睛被白光晃得彻底睁不开,像是有细线缝住似的,细微睁开一条缝都是穿偷血肉的疼。
耳边是余飞惊惧的声音:“殿下、殿下别睁眼!”他匆忙间扫到卫思宁的脸,血糊糊的一片,忍不住哽声:“不..不要揉,殿下,前面就安全了。”
卫思宁袖口全是蹭上的血点,就这么轻轻一拂,眼角一块皮就被带下来。
除了痛他什么都感知不到,可能余飞还在勉力拉着他的马往前跑,可能前面什么都没有,是望不到边界的崩塌下来的雪,底下不知道埋着些什么。
喻旻呢,阿旻又在哪里。
“余飞。”卫思宁平静道:“你跑吧,跑出去,去找大帅。”
他的马坚持不了多久,余飞带着他一个瞎子也跑不出去。他居然又一次把自己的命交给所谓的好运气——运气好的话余飞还能带着喻旻来找他。
余飞充耳不闻,抹了一把脸,把头上斗笠摘下来戴到卫思宁头上,故作轻松道:“属下方才看到赤羽军退出山那边了,喻帅就在那,咱们这就去找...”
身下的雪流越来越慢,说明暂时没有更多的雪滑下来。
余飞往前一望,周围有许多从底下挣扎着起来,也有被浅埋的马跑出来。
雪流把他们带到河谷浅滩,这里有 很多撤退不及的北胡军。
余飞心差点从嗓子眼跳出来,有种刚出虎口又入狼窝的绝望感。
卫思宁什么也看不见,身下的马不知是失血过多还是力竭了,摇摇晃晃终于往雪地里一歪,卫思宁也跟着栽下来。
余飞见状也赶紧弃马,将卫思宁往雪堆里一按,喘着粗气小声道:“殿下别起,周围都是北胡人。”
卫思宁闻言倒没太惊慌,雪崩刚过,北胡人也自顾不暇,应该没人注意到他们。
他们就这样大半个身子埋在雪里,等幸存的北胡人撤走。
余飞解下手缚,想要给卫思宁包扎眼睛。薄布刚一触碰卫思宁就疼得猛然一缩,他抬手虚护着眼,痛苦道:“不必了。”
他心里已经接受了最坏的结果,可是又忍不住想,既然痛感是不是还没彻底坏呢。
可是他现在连睁眼都做不到,之前一直刺痛眼睛的白光彻底没有了。
就像之前缚在他眼前的黑布换了地方,裹上了眼球似的。
不知等了多久,埋在雪里的身躯渐渐冰凉、麻木。新雪落下来,在身旁越积越多。
卫思宁缓了缓神,轻声道:“雪崩可能还会有,不能再等了。”
他们能好运气躲过第一次,如果还有第二次是怎么也躲不过的。
北胡人在原地集齐了一小撮同伴,可能知道随时还会发生雪崩,没多留就走了。
又过了片刻,确定周围再没响动了,余飞才慢慢使力,从雪坑里爬出来。
来不及缓劲儿,余飞趴**用手刨卫思宁周围的雪。
风吹在耳边,卫思宁长长叹了口气,叫道:“余飞。”他停顿了好一会,久到余飞以为自己方才是幻听。
他将手里刚刨的一抔雪沫抛到一旁,才听见卫思宁说:“让我自己来。”
“可是殿下....”他不敢说可是殿下你看不见。他吸着鼻子去看卫思宁的眼睛,血已经被风干了,一直晕染到脸颊。像是流了很多很多血泪。
余飞忍不住想,眼睛那么小的一块地方,怎么能流出那么多血,若不是总闻到隐约的血腥味,他都觉得像是用朱砂画上去的。
卫思宁沉默着,余飞不敢再动。看着卫思宁自己一点点从雪堆里挣出来,出来的时候整个人已经脱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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