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嫡不如谈恋爱 完结+番外[古代架空]——BY:决珩

作者:决珩  录入:03-11

  “对,本殿怎么忘了……哈哈哈,只要他死了,只要他死了,本殿就是新的皇帝了!”
  建昌营的兵力圈正在不断缩小,皇帝似是松下了一口气,已然转过头去同身后人吩咐着后续的处置。附近的护卫们忙着应付殊死一战冲上来偷袭的杂兵,一时之间,竟是无人注意到那支蓄势待发的羽箭。
  然而这却不包括一直牢牢紧盯着大皇子的沈惊鹤,当沈卓昊初有异动之时,他就已敏感地察觉了不对。
  弓弦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慢拉开,直到绷如满月。沈惊鹤的瞳孔急剧收缩,直到现在,他都大可以有机会一把推开皇帝,抑或是高声呼唤左右侍从护驾。
  他的眼神微微闪动了一下,指甲狠狠掐进掌心之中,犹豫再三,却仍是什么都没有做。
  大皇子搭在弓弦上的手猛地一松,闪烁着冰冷银光的羽箭似飒沓流星,直直地向皇帝心窝冲去。
  下一秒,沈惊鹤已是身形一动,飞快地转身扑到皇帝身前抵挡,口中焦急惊呼。
  “父皇当心!”
  皇帝只觉得有一个黑影猛然挡在自己身前,他还未反应过来究竟是怎么回事,便已听闻箭尖破空的刺耳呼啸声,还有身前人随着遽然一下颤抖而发出的隐忍闷哼。
  他愣了愣,直到低头看见沈惊鹤被羽箭刺穿流血不已的肩膀,还有远处大皇子因射空而暴怒不已的面容,这才明白了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一手迅速托住沈惊鹤似要向下滑落的身形,一边脸色铁青地怒喝,“一群废物,你们都是在干什么吃的!还不快给朕将这孽障拿下!”
  沈卓旻看到沈惊鹤因失血而微微发白的脸色,脸上满是不可置信。一怔之后,面上立刻缓缓泛上一丝阴沉——
  这个沈惊鹤,倒当真会把握在皇帝面前表现的良机。
  皇帝却是无暇顾及他的神情,仍因为沈惊鹤舍身为自己挡箭而震动不已。他迅速回头对着侍从高声命令着,“都还愣着干什么?快去找御医给六皇子治疗伤势!”
  沈惊鹤强忍着疼痛看向皇帝,目光里满是担忧与关切,“儿臣没事,只不过是一点小伤……父皇没有受伤吧?”
  皇帝面色有些触动,“朕没事。你放心,有御医在,朕一定叫他们治好你的伤势。”
  沈惊鹤这才放心下来,抿着苍白的嘴唇转过头去,正好看到死死向他这处望过来的梁延,却因他红得几乎要沁出血来的眼角而心神一震。
  梁延早在那支羽箭破空而来的那一刹,就心头一紧地飞速转头看去,却刚好望见箭尖直直刺入沈惊鹤肩头的那幕。他只觉得自己的呼吸在那一瞬间都生生停窒了,耳边的刀剑相击声如潮水般尽数退去,只剩下一片空白的大脑,还有想要全力吼出却生生梗在喉中的惊怒高呼。
  从那月白衣襟旁淌下的鲜血几乎要刺痛了他的双目,明明早在北境看惯了无数的生死厮杀,明明早就已经熟悉了鲜血的颜色和气息,然而他却从来没有一刻像这样般恐慌,睚眦欲裂。他的心脏仿佛在那一刹被一只大手狠狠攥住,无可抵挡的疼痛随着每一下心跳蔓延攀爬到四肢百骸,让他掌中的湛流几乎都要因发抖的手不稳地滑落。
  梁延双眼发红地死死盯着沈惊鹤,执拗而难平。有刀光逼近,他看也不看,饱含着滔天怒气的一剑飞横而过,温热的血液下一秒就高高喷溅而出。
  他仿佛这才终于从那无法动弹的心慌愤怒中解脱出来,最后深深地看了沈惊鹤一眼,就转过头去重新投入战局。手下的每一剑却是挟了比平时还要重两倍的力度,所过之处无不剑光横错,死伤一片,仿佛要将心头无处宣泄的情绪都化作杀伐之气。便宛如负了伤的孤狼殊死一搏,不过一转眼,周围已是又倒下了一大片士兵。
  沈惊鹤看着梁延身上冲天的杀气还有一下比一下不要命的攻击,一手捂着仍在流血的肩头,担忧地微微蹙起了眉。
  糟糕……他好像,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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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御医终于匆匆赶来, 慎重为沈惊鹤取出了羽箭, 将伤口止血后又以纱布小心地包扎了几层。沈惊鹤随口道了一声谢,仍将担忧的目光牢牢放在远处梁延奋战的身影上。
  中门之外忽然传来一阵震天的喊杀声, 原来是副将终于带着燕云骑绕到了背后,与紫宸殿前的兵士们合力前后夹击。
  建章营本就已经苦苦支撑, 愈发弱下去的士气与动摇的军心让此时的僵局都显得有些摇摇欲坠。等到副将手下的兵马挥舞着刀剑大力劈砍闯入后,当即更是一溃千里,纷纷被斩首于乱刀之下。
  残余的士兵很快被一网打尽, 只剩下几个亲卫仍然守在已是一身鲜血的大皇子身边, 拼死做着最后的挣扎。沈卓昊见自己筹谋已久的大计生生在自己面前崩溃殆尽, 身边的将士亦是死伤无数,只剩下这最后几人。一声高高而不甘的怒号之后, 他一手高举手中兵器,睚眦欲裂地冲着皇帝震声吼道。
  “苍天哉!天道不仁,非我之罪!”
  皇帝一脸冰冷地看着双目赤红的沈卓昊, 脸上神色没有半分动容。他果决有力地一挥手, 沉声对着手下将士命令着, “杀无赦!”
  千万支羽箭应声而发,挟着电光似的锋芒逼近大皇子和他周身的亲卫。“噗噗”数声传来,大皇子双目圆瞪, 动也不动地直直立在原地,任由无数支利箭穿透自己的身体。箭头刺入血肉的声音沉闷而清晰, 疯狂渗出的殷红血液很快将他浑身上下都包裹起来, 几乎成了一个窟洞遍身的血人。
  沈卓昊艰难地张开口, 似是最后还想要说些什么。然而没待他发出任何声音,口中却已狂喷出一口鲜血,大睁着双目重重向后栽了去。
  “大皇子逼宫谋逆,狼子野心,今已伏诛!”
  重重士兵间爆发出了高声的吼叫,金吾卫争先恐后地冲上前去想要从大皇子身上分得几片衣角,以此证明自己拿下了叛贼,夺得封赏。沈惊鹤脸色仍有些苍白,他看着大皇子死不瞑目的尸身,和如饿狼豺狗一般蜂拥在他身边掠夺的人群,神情复杂地皱起了眉。
  曾几何时,他仍记得与沈卓昊初见之时,他是何等的不可一世与骄傲豪气。如他这般自负的人,恐怕怎样也不会想到,自己不仅宏图未展时就被乱箭射杀于禁宫之中,更还要在死后遭受这些他生前弃如敝履之人的辱没。
  他又叹了口气,别开了眼神。
  然而说到底,一切都只不过是沈卓昊咎由自取,他的性格与背景注定了他的命运。无论如何唏嘘,却也不得不承认,他自作自受的结局,并不能怪得了旁人。
  沈卓旻紧紧站在皇帝身边,脸上表情似是叹惋又似是冷淡,“大皇兄何必如此糊涂……做下这等大逆不道的事情来,也无怪乎落得个如此结果了。”
  皇帝却仍是余怒未尽,看着周围一片混乱不堪、血流遍地的景象,脸色铁青,“这个孽障,逆子!来人,即刻将端妃打入冷宫,将邓氏亲族尽数押进天牢,秋后处决,九族尽诛!结交官员仔细彻查,如有参与谋逆者,一律杀无赦!”
  手下人行动迅速,依言立刻前去办事。且不论原先站在大皇子一派的官员今日之后是如何流放的流放、贬谪的贬谪,便是禁宫与京城中处处兵戈相接后留下的乱景,亦在之后花了不少功夫和时日才得以平息。
  皇帝喘了一口气,看向身边面容沉静的沈惊鹤,眼神缓和了不少。他轻轻拍了拍沈惊鹤未受伤的那处右肩,语气难得有些慈爱与关心,“今日你也受惊了,这等危险之际也不忘想着护卫父皇,好!比起那个死有余辜的孽障,你可真叫朕省心多了。”
  他又很快吩咐身后侍从特去禁宫内找来马车,送沈惊鹤回府休息。交代完毕后,亦不忘命人从私库中取出大批上好的补品尽数送到六皇子府中。
  “这些时日你就好好歇息着,照顾好身体,别的什么都不要想。”皇帝将目光转回,眼底神色隐隐透出些冷酷和戾气,“那个孽障留下的一堆烂摊子,朕自会亲自好好解决!”
  沈卓旻压下脸上阴色,连忙上前一步,恭敬地拱手行礼,“父皇,儿臣不才,但也愿为父皇分忧!”
  “好,好!”皇帝摆摆手,在侍从的围簇之下转身返回殿内,“你们都是朕的好儿子!”
  这一场逼宫的险情终于得以平息,禁宫内的兵马渐渐散去,也开始有惊魂未定的宫人前来打扫清理着战后的惨况。一具具尸身被拖出宫外,木桶里的清水一泼,便带走了地上凝固成块的血迹,化作血水愈流愈淡地蜿蜒远去。
  “六殿下,还请这边请。”侍从恭谨地躬身为沈惊鹤领着路,“御医方才已为您大致处理好了伤口,还留下了一瓶伤药,您回府在歇息前再往伤口上涂一遍。剩下的补品明日一早便会送到您的府上,若是还缺什么,殿下自可再向宫中报取。”
  “多谢了。”沈惊鹤道完这一句,便转身上了马车。
  马车等他坐稳后便缓缓启动,看着因风飘起的车帘外偶尔露出来的昏黑街景,沈惊鹤略有些疲惫地闭上了双目,深深叹了口气。
  大皇子一死,本就云谲波诡的朝局肯定是要愈发地乱下去了。大皇子派系即将被拉下马来的官员,还有随着他们获罪而空下来的那些官位,注定又将引发新一轮的角逐和纷争。沈卓昊的死虽然代表着最后的竞争者少了一人,然而这也意味着三皇子必定更将目光放在自己身上,可想而知,未来的日子又会有多么的严峻。
  然而如今最令他深为忧虑的却不是复杂的朝局,而是……
  方才梁延眼里那仿佛被深深刺痛到的惊怒与恐惧。
  沈惊鹤放在身侧的手指动了动,肩上的疼痛仍闷闷地传来,连带着他的心头也难受了起来。
  他知道自己今日的行动有些冒险。虽然侥幸最后顺利取得了想要的结果,然而梁延眼角发红、隔着千军万马望来的那一瞥,却也让他的心头漫上了无可救药的后悔。
  梁延刚才,一定很担心吧?
  沈惊鹤垂下头,神情有些低落。他有心想开口让车夫直接调转马头前去将军府,然而他一路低头沉思犹豫,却不觉马车已是快要停到了自己府门前。
  “六皇子,到府中了。”车夫在外头唤了一声,替他掀开车帘,将他恭敬地扶下。
  “好,多谢。”
  沈惊鹤低声应了一句,自己沉默地迈入了府门。也不顾听见马车声就焦急围上来、等看到他的伤口却又惊叫起来的成墨,他摒退了众人,一个人闷闷不乐地走回了房中,坐在桌子旁发着呆。
  外头夜色更深了,星子在团团云层间藏起了自己的面容,只剩下清冷的月光照在枝桠屋檐间,时不时透过窗棂投来几束银华。
  木桌上的灯烛无声燃烧着,沈惊鹤坐了半晌,却是无论如何也压不下心头的那股低落之情。咬咬牙,他索性直截了当站起身来,几步走到门边。
  管不了这许多了,他今夜无论如何都要到将军府去和梁延解释清楚!
  他的手放在门扇上,用力推开。刚将门打开一半,他却因为眼前所见的一幕骤然惊讶地瞪大了双眸。
  一个一身戎甲的高大青年正低头沉默地站在门外,一只手抬起一半僵在空中,似是正在犹豫着要不要敲响房门。
  “你……”沈惊鹤愣愣地看着眼前人,只觉得自己的声音都在难以察觉地发着抖,心中又酸又涩,一下变得很奇异。
  梁延正在挣扎之间,却是忽地被耳畔响起的推门声所惊。他眼底闪过一丝不知是对谁的恼色,当即迅速地转过身子,不发一言,迈步就要往院门口走去。
  “梁延!”
  沈惊鹤见他似是要离去,心中一直担心的事情成了真,想也不想地一把伸手扯住了他的袖子,将他衣袖用力揉出了几道褶皱。
  “梁延……你不要走。”他一手仍固执而用力地紧紧攥着衣袖,脑袋却是泄了气般有些低落地垂下,带着些脆弱祈求的声线无端显出了几分委屈之意。
  梁延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处,任由衣袖被他扯住,仍然是背对着他,不发一言。
  沈惊鹤见他没有明确出言拒绝,心中微微松了一口气,大着胆子拉住他的手臂带着他一步步往屋里退,一边小心斟酌着词句,“外头风大,这样站在门边,恐怕一会儿就要染了风寒了。”
  这话比什么都有效,梁延纵然仍是冷着一张脸,却也是回过头来,跟着他慢慢走向屋中,顺手带上了房门。
  房门一关上,屋内顿时就只剩下了他们二人。沈惊鹤不再多有顾忌,他直接两步撞到梁延身上,一手揽住过他的脖颈,将脑袋靠在他的肩膀上轻轻摩挲着,语调满是歉疚,“对不起,我错了……我不该一时冲动之下做出那等事来的。”
  梁延被他抱了个满怀,下意识想要伸手回抱他。一手已经举起快放到他背后,却是猛然想起自己如今还在和他生着气。当下又飞快地放下,强撑着冷淡的神色别过了头,心中打定主意这回一定要让好好记住这个教训。
  沈惊鹤何时受过梁延这样的冷待,他心中有些难受,别过了头垂下眼角看着梁延,眸中略带委屈的神色微微闪动。
  “……你真不理我了么?”
  他的语调末尾一下低了下去,仿佛藏着无尽的失落与难过。听得梁延的眼神一动,身侧的手指克制地蜷曲进掌心,拼命忍着想要将他好好抱在怀里安慰的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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