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着我这里,回想回想那天的密室,我趴在你胸口的时候,你心里想的到底是什么?”
我先指了指自己的胸口,那下面是心跳,是他曾经以刀锋切入的地方。
“是这条命吗?”
随后移到了我自己胸口的瘤子,指尖微碰。
触了一触,几根手指圈住了它,像展示着什么。
“还是我这个人呢?”
————
第一更结束,今晚还有第二更,也贴在这章,注意刷新缓存再看——
第108章 传说中的第二更哦
我叫方即云,我一凹起姿势,李藏风整个人就陷入了懵逼状态。
懵逼之后,他的冷静与严肃仿佛光速落地,眼睛像受到了重力的吸引,飞速往下看,脸上的红晕倒飞升了,他两颊是红得透透的了。
这变色速度,都可以申个变脸专利了。
我瞅着他脸上的阴晴,慢慢道:“你为什么不看我?”
我凹个姿势我容易么我?我想个正经的词儿我可是死了百万脑细胞。
结果他连看都不看,我们还能和和美美下去?
那岂不成了我一个人的尬戏。
李藏风的目光高速漂移:“我不知该不该看……也不知该往哪儿看。”
……啥意思?
我又没光着看你,我这样是很健康的啊。
我疑了:“你莫非觉得我这样做是性子轻浮?是心思不雅?”
李藏风断然否认:“不,你做什么都是出于本心,这是君子坦率,绝非轻浮做作!”
……我还第一次有人把这种事说成是君子坦率。
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我没有什么特殊的癖好啊。
我只是想给你一个坦率面对的机会啊。
我不耐道:“既是坦率之举,你也该坦率来看,你这样躲躲闪闪,我便觉得失了尊重。咱们这话不谈也罢。”
在我的一再坚持下,李藏风才把目光给挪回来了。
他这个人倒好,他一挪回来,那目光就钉在我指尖下,不动了。
好像那个瘤子是深入他眼,好像他动一动眼有什么东西会飞走了似的。
那我就干脆趁热打铁,再进一步。
“那日密室里,还有那日房间里,你是看着我忽冷忽热,想帮我稳定体温。所以我信你一直规规矩矩,没有用手指直接碰过。”
李藏风目光再次闪烁了片刻:“我的确没碰过。”
看这眼神,我咋觉得他是碰过呢?
那就算当时碰了,那肯定也是为了检查我的心跳,没别的不良目的。
所以他碰过,但没玩过。
于是我就说了:“你把手伸过来。”
李藏风如临大敌:“伸手来做什么?”
我说了:“你若信我,就把手伸过来给我。”
谈到信任就有点严肃了,李藏风想了想,还是把手伸了过来,我仔细一看,这手掌骨节分明又有力,偏偏还透着白润,真是一双掺不了风霜雨打的美手。
叫它玩,不亏的。
我就一把抓住了他的手,我感觉到李藏风轻轻一颤,好像一开始不习惯被人这么抓了脉门,可之后察觉是我,他似乎就放下了防备的本能,安静了,平和了,僵硬的手被我抓了过来,放在了离我的心跳不远的地方。
他指尖碰上了我刚刚用手指圈住的地方。
然后他的手就不出意外地,颤抖了一下。
颤抖过后是凝固,他的手掌刚刚还放松着呢,此刻却僵成了石雕。
我顺着这石雕手看向这石雕人,我认真问:“你现在是什么感觉?”
李藏风拧了拧眉,道:“我……不知道……”
说话是犹豫的,眼倒是一刻不停地扑在那地方上。
我这心里犯嘀咕了,他这反应不像是不馋的,可也不像是很馋的,他是我想的那种人吗?
“要不,你玩玩?”
李藏风一愣,脸色随即涨红发紫,他连耳根都烫到发红了。
“玩,玩什么?”
这难道还要我教吗?
这不该是水到渠成吗?
这咋和我想的一点儿不一样呢?
我就严肃道:“你想玩什么都可以,我把这个权力给你。”
这权力很神圣的,你得认真点儿,但也别太过分,要适可而止。
你要是玩了还没感觉,那惨了,你怕是个假gay吧。
李藏风僵住了。
脸上的红已经扩散到了脖子。
我都不知道僵这个字多少次出现在他身上了,这一次我也以为我要等很久才能等到他缓过来。
没想到才下一秒,他就动了。
居然还动的很用力。
他直接就拧起来了!
还老用力了!
好不容易才有了动作,我为了不吓着他,我连这痛呼都憋下了。
但我对着他把眉头挑了一挑,我不能吓飞他,但他也得慢慢来,他得读懂我的暗示。
他读懂了吗?
我看是没有。
一开始他是磕磕巴巴地拧了下瘤子。很疼,酸,但又麻麻的,可以忍,就当他是拧穴道么。
接着他像发现新大陆似的,拧了大概有七八下,他好像真玩上了。
我反正是受不住了。
咳嗽一声,表示不行。
他吓得马上退开,一脸担忧道:“我刚刚弄痛你了?”
你早就弄痛我了这个你不用担心。
我正经道:“你现在可有感觉了?”
你要是拧了七八下瘤子还没感觉,这边的建议就是让你切瘤谢罪呢。
李藏风想了想,严肃道:“我还是不确定刚刚的感觉。”
……那你还拧得那么欢儿!?
我气得想现在就结果了他那对瘤子,结果李藏风马上补充道:“那夜我开始有感觉,是在你神志不清、开始乱动的时候。”
神志不清?
开始乱动?
我仔细回想了一下我那夜到底做了什么,我忽然脸色一白,领悟到了一个极为可怕的真相!
难道李藏风更喜欢被我拧瘤子?而不是去拧别人的瘤子?
这种属性,这种气息,难道他居然……居然真的是个受?
……
……
那我不就要含泪做攻了吗!!??
第109章 108
我叫方即云,我在纠结要不要含泪做攻。
千没想到万没料到,李藏风这么猛的男竟是一个0?
他的配置不是标准的古龙风高岭之花攻么?
难道武侠糊了以后连带着这种风味的攻也糊了?只剩下高岭之花受了!?
苍天啊!
大地啊!
攻控贴吧的噩耗啊!
虽然这个答案听来离谱、想来荒谬,但排除所有可能的选项,也就这么一项是可能了。
先说李藏风,你说他这么一个直球打得噼啪响的人,怎么到我跟前就总是扭捏犹豫起来?
他这小嘴叭叭的,情话一套接着一套,怎么一上手就不知一二三,还得我手把手地教他?
理由只能是这个啊。
他心里隐约明白自己是个受,因此抗拒、羞耻,无法接受自己渴望被征服胜过去征服别人。
这是很多大侠的通病,尊严捧得太高,压住了他们的幸福,本可以多开发几项器官的功能,他们偏要牢记世俗,不肯脱了桎梏,这样怎好的起来?
哦对了,我似乎忘了一个小问题。
他在找一个猛1,那我能猛成那样么?
我苦思冥想,感觉这个问题的关键不在我能不能做,在我受不受得了。
女追男隔层纱,攻追受那是可以追的下一本纯爱文的厚度,足足几十万字的进程。因为被人捧在手心比把人捧在手心要舒畅得多,如果咱们俩人间只有我是主动的,那注定是一场辛苦的持久战。
更何况,我实难想象李藏风的受样。
他这僵僵硬硬的呆板模样我已熟了,这个惊不到我,可他若偶发兴致,给我扮个娇羞可人,演个娇声连连,那真要把我当场雷飞三千里。
既然想到了这儿,我就对李藏风说:“不如你先下去?叫梁挽过来?”
说到梁挽我就有点担心地扫了一眼四周,发现这人不在附近的视野可及处,想必他顾忌阿渡的私隐,跑去小树林子里了。
只要他没看见咱们刚刚的互动,我就还能做个人。
要是看到了,差不多就社会性死亡了,龟儿子得先一步西去了。
我一发话,李藏风就疑道:“你让我先下去?你不是还有别的事想我去做?”
……你捏个瘤子都能捏成老中医按摩,我咋还敢把别的交给你啊?杀腐杀暧昧你是职业的啊我的哥。
李藏风似有所觉,迟疑道:“你是不是……对我刚刚的表现不满意?”
我整了整衣服,故意摆出一副云淡风轻的脸,道:“刚刚只是一场实验,不必求满意,我只求你的真实表现。”
李藏风似得到了个标准答案,并在这个答案上进行了一定程度的阅读理解。不出意料,他的理解再次走上了康庄大道……旁的歪路。
“其实你若喜欢被人触碰这里……我可以试着练习。”
“练习什么?”
我有种不好的预感,果然李藏风正经道:“这处地方是人体要穴经脉所汇之处,我……可以帮你。”
……怎么帮!?
李藏风严肃道:“你若喜欢被人触碰,告诉我触碰的力道、节奏,我只需练习几次,就能领会精要。不出三日,我定叫你满意。”
……
……
你还想开创个捏瘤学是咋地!?
你咋还钻研出一门专门对付我的手艺了呢!?
我已经不是脸上懵逼了,我的懵逼都体会在我的呼吸上了,这一刻我连喘气是个什么我都不记得了。
不过看了看李藏风的神色,我觉得我还是得把气喘回来。
“你还是不明白。”
李藏风道:“不明白什么?”
我说:“探索彼此的过程,是要双方都欢喜,若只是你欢喜,或者只是我欢喜,那都不算数的。”
我就算含泪做攻,我也得找个温柔可人的小受,哥哥你真不是那款儿的,别勉强自己了。
李藏风听明白了,也给我掰出了一句明白话。
“我的确是欢喜的。”
……此话当真!?
你有成为捏瘤法师的梦想!?
李藏风见我不信,低了头看向我胸口,仿佛他的目光能隔着布料穿透一切,直看到皮与骨、直看到那血红又肿胀的瘤子,还有自己留在上面的种种可恶的指印子。
“这是我们相识以来,你第一次主动叫我触碰你。”
“而你让我碰的地方,是你最要命的地方,是你最私隐的秘密。”
他抬起头,火辣而赤诚的目光直视着我,像我脸上同时开了一百二十朵儿大鲜花,专门吸引他这大蜜蜂来蜇。
“你信我至此,坦诚相待至此,我为何不能欢喜?”
仿佛一道蜜糖洒到我唇角,我觉得舌尖一下就摆脱了干涸,喉咙脱离了苦海,就连视线也跟着亮堂了。
再没什么遮挡得住我的眼,我可以直接看见李藏风的眼神里——一颗颗名为欢喜的星子在闪耀、在炫耀。
好家伙,你果然是拧地欢儿呢。
不是因为拧瘤子本身叫你欢儿,而是因为这个动作代表的意义。
你觉得是和我亲密无间了,坦诚相待了,受了我极大的信任了,你心里就乐呵了。
乐就乐了,你咋不说呢?
早告诉我不就成了?非得兜兜转转地吓我。
改天我也吓唬吓唬你。
我道:“好,我明白了,你让我想想,你自己也想想。”
虽然他这个人目前还没有完全开窍,但是做0做1还可以再商量商量,实在无1无靠我就含泪做攻了,虽然不一定持久。
李藏风见我脸上似有解脱之意,神情也从完全的紧绷中脱离开来,他稍稍放松了僵而直的身体,道:“那我去叫梁挽。”
他这么说,我有种身为班主任轮番找人谈话的错觉。
这个的确是错觉,因为等李藏风把梁挽叫过来的时候,我就知道,他才是班主任,我是班主任他龟儿子。
梁班主任看着我,还没说话呢,就先叹了一口老长老长的气。
这口气我不敢打断,我知道他心里憋着的话太多了,先让他问几句,消消心里的震惊与恐惧,我再道个歉,叫他别和龟儿子一般见识。
结果梁挽叹完了就说:“小方,是我对不起你。”
我愣了:“你如何对不起我?”
梁挽苦笑道:“刚刚我的反应太过激烈,如今想来实在不该。是我欠你一声‘对不起’。”
我道:“这叫什么话?瞒着你的人是我。我该道歉才是。”
梁挽却摆摆手:“你没有对不住我,在我们相处过程中,你从未说过自己不是老七,也未曾隐瞒过自己的武功路数……是我自己想岔了。”
他这么说就显得有点严肃了,我忍不住问:“你信了李藏风的话?你如今认为我就是老七么?”
梁挽沉默片刻,终于还是在面上露了软弱,给了我可可怜怜的八个字。
“我不敢信,我不愿信。”
“不敢信是为了什么?”
梁挽面带苦涩道:“因为我不仅听过老七,我还远远见过他杀人。”
我诧异道:“你看过他的脸?”
梁挽摇头:“隔太远,他又蒙了黑纱,我只见他杀人的身姿,便已再难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