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被他神色莫测的盯着,梁庭宇心头还是忍不住有些紧张,眼中带上一抹警惕!
殿中的寂静被一声轻笑打破。
“呵…三皇子记得就好。”梁庭宇看着朱子深从床上起身,上前一步,几乎与他贴在一起,强忍着想要后退的脚步,固执的盯着他的眼睛。
朱子深微微弯腰,嘴唇贴近他的耳边,声音轻不可闻。
“本宫晚上可是休息的早……”
耳垂被温热的气息吹到,梁庭宇不适的侧头,耳朵微微泛红。
十五六的少年第一次被人这么靠近,一时浑身不适,忘了说话。
“回话!”耳边炸然响起一声低喝,梁庭宇猛然回过神。想起自己当时许下的诺言,心中后悔万分,好像是把自己给坑了!
无奈道,“知道了!”话音落,朱子深后退一步,与他拉开距离,梁庭宇微松了口气,看着朱子深的身影消失在墙壁后面。
把密道口放在卧室,也太不方便了?梁庭宇看着床旁边的墙壁,有些无力。
折腾了一个早上,本就虚弱的身体,此时更是略显疲惫。梁庭宇打起精神检查一遍墙壁周围,没有发现什么破绽,才放下心来,打算休息一下,晚上还有一场鸿门宴要赴!
站在床边的梁庭宇一时有些怔怔地看着床上,刚刚太子坐过的地方,郝然放着一个类似药盒的瓷瓶。
第16章 擦背
侧头看了眼放在枕头旁的瓷瓶,梁庭宇突然觉得,好像也没什么好生气。闭上眼沉沉地睡去。
日暮西沉,空旷的房间里暗沉沉的,桌子旁边,一个身影坐的笔直,安静得似乎隐在暗黑中。
梁庭宇迷迷糊糊睁开眼,意识到房间的桌边还坐着一个人。
“迟大哥?”睡得时间久了,嗓音微微有些暗哑,不确定的喊了一声。声音刚落,房间内燃起烛火,瞬间驱散一室的黑暗。
梁庭宇坐起身来,注意到十七打量的视线,笑着摇摇头,“我没事。”
起身路过镜子旁,瞟了两眼,梁庭宇微微侧过身,将左脸对着十七的方向,笑着“已经消肿了吧?”
“恩。”看着十七盯着他侧脸的眼神带着些戾气,梁庭宇连忙安抚。
“一个小公主,没多大力气,咋咋呼呼的还叫了太医过来?真不知道是怎么养成的性子。”
那朱子清看起来骄纵的很,却也是个单纯的,看在她还知道叫太医,这次就不与她计较了!梁庭宇本来也不是个滥杀之人,觉得那小公主还算讨喜,决定先放她一马!
“吃饭!”见十七垂了眼,不再纠结他脸上的伤,梁庭宇松了口气。
“迟大哥,一起吧!”十七顺手给他添了碗饭,自己也坐到桌边。
夹了几筷子爱吃的菜,梁庭宇埋头吃饭,从早饭到现在饿了一天,肚子早就闹起空城记。稍稍填了填肚子,梁庭宇与十七说起早上的事。
“房内的密道中午的时候已经挖通。”说着,指了指床边墙壁的地方。
“等会我要过去找朱子深,迟大哥,你帮我守着这边!”十七顺着他指的方向看了一眼。点头应道,“恩!”
直到打开墙壁上的暗道,梁庭宇才略有疑惑,自他到了庆国,便一直住在这长秋殿中。这主殿的墙壁居然带有隔层?而且这长秋殿看起来颇为破败,朱子深堂堂一朝太子,是如何知晓的?
暂时压下心中疑惑,梁庭宇与十七对视一眼,定了定神,转身进入狭窄的暗道。进了墙壁的隔层,直接是往下的阶梯。黑暗狭窄的地洞中,梁庭宇手中提着唯一可以照亮的灯笼,摸索着前行。
待到终于看到向上的阶梯时,大概已经过了一柱香的时间。站在暗道的尽头,梁庭宇本想提醒朱子深一声再进去,又这时间是朱子深自己定下的见面时间,肯定已经清理过殿中的下人。
径直推开面前的“门”。梁庭宇没想到入眼就是朱子深没穿衣服的背影,旁边还摆着一个浴桶。
一时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眼神落在手中的灯笼上,不敢乱瞟。心中又是恼火!什么不生气,真是看到他就生气!他自己定下的见面时间,他居然在这洗澡?真是越想越气!
“哗啦!”
对面传来入水的声音,梁庭宇却立在原地不动,正努力控制住想要转身就走的冲动。
“请进!三皇子!”见梁庭宇站那不动,朱子深意味深长的瞄了他一眼,正经的邀请道。
深呼几口气,放下手中的灯笼,绕过朱子深的浴桶,在他对面不远的桌边坐下,桌子上倒是提前摆好了茶水。
“太子殿下待客的方式真是别致?”盯着浴桶时的视线上下打量,梁庭宇眯眼笑道。
“三皇子喜欢就好。”朱子深一脸坦坦荡荡地任他打量,扬手将浴桶旁的手帕扔出,正对着他的脸。
梁庭宇伸手拦下差点砸到他脸上的手帕,压抑着怒气质问道,“太子殿下这是作何?”
“搓背!”蔳唇轻启,吐出来的话,让梁庭宇觉得自己好像出现了幻听,让他搓背?
胸口剧烈起伏,不可置信地盯着浴桶中一脸理所当然的人,“朱子深,你让我来就是给你搓背?”
朱子深双手随意地搭在浴桶边上,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嗓音淡淡,“呵,依本宫看,三皇子背上的伤怕是好了吧,这么快就忘了疼?”
捏着帕子的手指隐隐泛白,梁庭宇自然没有忘记两人合作时,自己亲自答应朱子深,在庆国期间自愿伏首称臣,助他上位。只是两人每每见面,这朱子深都要来挑衅他,惹得他生气,到了气头上时常忘记自己要敬着他!
无奈得叹了口气,梁庭宇拿着手中的帕子,上前几步,将手中的帕子浸了水放到朱子深后背。
“太子殿下果然节俭,居然在房中沐浴?”还偏偏挑在这时候?后半句被梁庭宇咽了下去。手上的力道重了几分,擦过的后背一片红通通的。
“梁国富饶,本宫自是无法相比!”听朱子深提到梁国,梁庭宇顿时没了斗嘴的兴致。
嗓音略显低沉,“太子可知,梁国如今…”一时不知该如何接下去。
“梁帝暴毙,新皇即位,华妃自愿赔葬。”平静的声音不起波澜。
再次从他的口中确认,梁庭宇垂下眼眸,盯着他通红的后背,“梁庭轩即位,必会找我外公,我希望你能拦住他。”
“可以!”朱子深干脆地应道。
“我要知道我父皇去世的真正原因和证据!”梁庭宇一动不动地站着,眼角微红。
“可以,”顿了顿,朱子深补充道,“不要停!”
狠狠的加重手上的力道,恨不能给他擦掉一层皮。梁庭宇手上动作不停,咬牙说起自己已经整理好的信息,“庆云山附近,我外公替我置办了一个院子。等我拿到证据,院子给你。”
“院子?那本宫要先看看值不值那个价?”朱子深又恢复平时懒洋洋的声音。
“随你,那是外公唯一留给我的。”梁庭宇的声音不自觉的冷了下来。“朱子洛带了一个人回来,名叫季炎,据说是…”瞟见浴桶内的风光,梁庭宇声音顿了一下,才继续道,“是朱子洛最宠爱的人,三年前他救过朱子洛的命。其它的正在查?”
话音落,迟迟没有听到朱子深的声音,梁庭宇以为他真的睡着了,伸出手正打量好心的叫醒他。
朱子深突然出声,“听闻昔日各国战乱,首富舒旺依然能安全的于各国之间游走,交易。想来是必有过人之处,你说是吧?三皇子?”
“…待我查清原委,便来告知你。”手上的力道不自觉的加重,这太子还真是精明!
“如此最好,还有前面。”听得朱子深吩咐下人似得使唤他,梁庭宇忍下胸中的怒气,转到他向前。
“啪”地一声,将帕子大力的拍在他胸前。朱子深也不在意,淡定的闭着眼一脸享受。
梁庭宇略有不解的瞄了眼已经通红的后背,自己晚上吃饭了啊?难不成是这太子皮太厚?
这桶里面干干净净的,除了水什么也没有添加,一眼看去,什么东西都是清晰可见。梁庭宇站在浴桶前弯腰给他擦胸前,眼珠一动不动盯着手帕,就怕看到不该看到的东西。
“呵!”耳边被温热的气息扶过,听得朱子深低沉的轻笑,梁庭宇身子更是绷紧了些。
“紧张什么?难道跟你不一样?”梁庭宇当作为听见他说话,手上动作加快,胡乱摸了几下,甩下手帕,打算起身走人。
“站住!”
已经提起灯笼的梁庭宇不耐地回身,“太子殿下,还有事?”
“过几日,去习武场,你最好准备一下!”
“恩。”又要变着法子折腾自己?梁庭宇敷衍地应了一声,转身进了暗道。
听声音似是人已经走远,朱子深暗自无奈地摇了摇头,从微凉的水中站起身来…
第17章 训练
庆厉元年五月二十。
那日梨花树下,后背留下的伤痕已经大好。天还未放明,早早就换上一身利落的短打劲装,梁庭宇看着
镜子,理了理第一次上身的习武专用的装扮。
有些无奈的深呼一口气,昨日那朱子深特地遣人来提醒他,今日让他到咸阳宫里,专门为众皇子修建的
习武场,此刻已经有宫人在殿外候着。
“走吧!”转身,带着十七出了长秋殿。如今宫内侍卫只剩下十七,和上回特意留下的四人,经过那天
的事,几人也是老实了不少。
四仰八叉的仰面躺倒在地上,呼吸粗重,怔怔地望着湛蓝广袤的天空。
来到这习武场不过几柱香的时间,自己身上可能已经被摔打得浑身淤青。梁庭宇自小娇养,他不愿习武
,他的母妃也不曾强迫。已经十五六的少年,身子还是显得分外单薄。
此时,被数次三番毫不留情的摔到地上,梁庭宇觉得自己的骨架都要散了。
眼前的天空,突然出现一片阴影,朱子深立在脑袋旁边,背着手,垂眸看他,眼中带着几分嫌弃。
梁庭宇心中一阵恼火,猛得自地上坐起身来,死死盯着同样一袭短打的朱子深,看着他一身整洁干净,
相比自己灰头土脑,狼狈不堪,一肚子气差点喷薄而出。
站在一旁,将他数次摔在地上的侍卫,都被他自动忽略。
朱子深倒是一脸淡定 ,“起来,继续!”他身后的侍卫听得此话,上前一步。
一直站在旁边的十七此时上前一步,拦在太子的侍卫向前。朱子深目带深意的瞟了十七一眼,视线重新
落到坐在地上的梁庭宇身上,习武场中的气氛一时有些紧张。
梁庭宇见情况不妙,忍着身上的酸痛,利落的从地上站起身,上前一步,站到朱子深面前,刚好拦住他
看向十七的视线。
“太子殿下,什么事情都是循徐渐进的,本皇子本来于习武一巧不通,是否可以先休息一会儿,再继续
?”
目带深意的瞟了一眼十七站着的方向,“休息一下,本宫亲自陪你练!”
……
梁庭宇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做度日如年,日至当空,已是晌午,那朱子深才放过他。
一路被十七扶着回到长秋殿,梁庭宇差点站不稳身体。
“唔…”趴在床上,浑身上上下下都是青紫的淤血,需要药酒揉开才能散去。梁庭宇被十七那力道搓的
忍不住痛呼出声。
“舍金来消息,去梁国乾华宫的人,后日就到咸城。”十七手上动作不停,报告最新传到的消息。
“找到东西了吗?”本来皱着眉头忍痛的梁庭宇,瞬间眼神一亮,侧头看向十七。
“找到了。”十七迟疑了下,加快手上的动作,“钥匙应该是一对,但只找到一把!”
“一对?”梁庭宇喃喃地沉吟,暂时忘记身上的疼痛。“难道是鸳鸯锁?迟大哥,你知道这个事吗?
”
起身,收起药酒,十七言简意该地回到,“不知。”
“迟大哥,庆云山那院子找得怎么样了?有眉目没?”艰难的翻个身,躺在床上,侧头看一旁动作干
脆,收拾东西的十七。
“还未。”十七想了想,又补充道,“院子及周围全找过。”说着瞟了一眼床上的梁庭宇。
接收到十七的眼神,梁庭宇眉头轻皱,他也不知道啊?
“那院子,可有什么特别之处?”梁庭宇也实在想不到外公会把入口建在哪里?还是说他亲自过去查
看一下,是否能找到外公留下的一些线索。
“院子布局跟乾华宫类似!”听到这个消息,梁庭宇眼神一亮,一双桃花眼带着光看向十七,“类似
,那我住的宫殿对应的院子找了么?”
十七一早就注意到院子的布局,吩咐下去时,自然重点检查那个房间附近,可惜还是一无所获,轻轻
摇了摇头。
见十七摇头,梁庭宇语气中还是带着兴奋,“梧桐树,梧桐树?有么?”
“确有一棵,树周围掘地三尺,没发现什么!”见梁庭宇还是一脸兴奋,十七面无表情的泼冷水。
“唉哎!那棵树有多少年了?快!派人。直接挖了!顺着树根向下一直挖”见十七有些怀疑他,梁庭
宇有些着急道。
他确实没有到过院子,不过就十七刚刚说的院子布局他猜测,入口必定是在梧桐树下,如果还是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