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留 完结+番外[古代架空]——BY:clw123

作者:clw123  录入:04-29

他走起路来也不一样,抬头挺胸,腰腹收的紧紧的,挺翘的臀从腰封下弯出一个圆润的弧度,整个人好似一把曲线弯折、丝弦柔韧锋利的弓,修长的双腿隐蔽在裙下,行动间,隐约能见着笔直的形状。
这头,杜若依旧无所事事百无聊赖,那头,裴声正收了摊子回来,看看日头,该是近午时了,回了村子,闻见家家户户飘来的烧饭的柴火味。
挑着担子,路过林家,林三他娘——高大娘,正搬了板凳坐在门口,打着蒲扇休憩。
裴声与她招呼也懒得打,眼珠子转也不转一下,直径走过。
不料高大娘先开口了:“三郎,今日回来的早啊。”
林三从屋里头钻出个头来:“娘,你说啥?”高大娘将他按回去,叫他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别瞎来添乱。
裴声知道是唤自己呢,只好不耐烦的转过头。
“是,家里有人等,回去晚了不好。”
高大娘心头一沉,这是把个男人当作屋里人了,再过段时候,是不是要扶正做妻了?那日裴声扛着杜若回来,是许多人见着的,仔细想来,是路上捡的,之后不知怎么的,正让这漂亮的男人攀上了裴声这棵大树,赖在家里头不走了。
高大娘心里头已是骂了起来:“下作。
当真下作!”“这是屋里有人了,那何时再娶妻啊?三郎,你老大不小了,家里头没个女人把持照顾,接下来日子可如何过得下去呵。”
裴声皱皱眉:“什么屋里不屋里人的,那是我远方亲戚,家里头人没了,来投奔我的路上还让劫了财,他便在我家住下了。
大娘别要乱说话的好。”
他似是微愠,面色都沉了下来,挑起担子大步走远了。
高大娘人精一个,活了四十多年了,这等谎话她哪里会信?过了晌午,高大娘同女儿在屋里做针线活,林宝珠看了几个花样,选了个鸳鸯出来,不知心里头想些什么,只见着双颊慢慢的红了,活像只红彤彤的苹果。
知女莫若母,高大娘自然知晓女儿心思,自从两年前,那裴三郎搬来之后,宝贝女儿的心思一股脑儿的都游到了那个男人哪儿去了,村里头爱慕林宝珠的人多了去了,早该两年前便成亲的林宝珠,硬生生的推了媒婆的说亲,非要裴声这个人。
林宝珠只恨自己不够,不够聪敏,不够伶俐,不够才思敏捷,不够知书达礼。
恨自己说不上花容月貌,说不上亭亭玉立,顶多是眉清目秀有余而秾丽美艳不足。
想到此,高大娘闷闷叹一口气,手中的针都落不下去了。
林宝珠抚着鸳鸯图案,想到裴家新来的那个漂亮男人,心头忽的沉了下去,神色也黯黯,于是问:“娘——我昨日让您试探试探裴大哥,您问了没有啊……”“问了问了。”
高大娘捻着针道。
“那……裴大哥怎么说?”高大娘叹了口气,道:“他只说是远方亲戚,也没仔细说来历。
把人当屋里人了是不假,只怕那男人还得着裴三郎的宠呢。”
林宝珠脸色白了白,她没想到那些传言竟是有几分真的。
“那可怎么办,为了裴大哥,咱连金墨书社的王公子的说媒都推了,再过了今年,我可怎么再嫁的出去啊?”她说着说着,红了眼眶,泪珠子一颗颗落下来,打湿了鸳鸯图案,“为什么,他连男人都肯要,就是不肯要我呢?”高大娘见不得女儿伤心,连忙拉着女儿的手安慰:“不过是进了门的男人而已,有什么可哭的?他再怎么让裴三郎喜欢,说破了天也就是个偏房罢了,做不了正室,你想想,男人怎么给男人生孩子,男人如何给男人传宗接代?”一番话下来,林宝珠可算止住了些泪,她双眼通红的看向母亲。
高大娘拍拍她的手背道:“最后啊,裴三郎还是要娶妻生子的,你的用心,大伙儿都看在眼里,裴三郎怎的会不接受?若到时他松了口,咱两家便喜结连理,做了正房,想怎么作弄便是怎么作弄,如今不过是他没这个娶亲的念头,日子还长,有什么可怕的?”林宝珠拭了泪水,抽噎着思索,她不想作弄什么,也逞不来正房的威风,她只怕郎心似铁,更怕裴声根本就看不起她这么个村夫村妇的女儿。
她只盼哪一日,裴声能够回应她的心意,与她结为连理,就算是成亲后他迎个男人来断袖分桃也好,娶个几房小妾进门也罢。
时间如流水,如今,她已是耗不起了……



下一章是可怜小杜被地主裴某压榨的悲惨现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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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裴声照例又出了门,也不知是去了哪里,半夜才顶着一身湿冷的气息回来。
虽回的晚,裴声却也夜夜要与杜若翻云覆雨,杜若被折腾得气若游丝、身心俱疲,双腿灌了铅似的抬不起来。
杜若心中暗暗后悔跟了这个煞神,可他没法子,还得仰仗裴声,总不能拒绝裴声共赴云雨的要求。
光裸的背半露在被子外,在月光下泛着清冷的光。
粗糙的掌心在那片光滑的背脊上流连,杜若被摸得背后发痒,突出的肩胛骨宛如振翅欲飞的蝴蝶般动了动。
裴声捏起他的下巴低声问:“今日都做了些什么?”平日里裴声才不会问他这么多,根本是放羊似的随他乱窜。
杜若伸出两根手指,然后叠在一起。
“柴房?”裴声低哑的嗓音从耳边飘来,杜若懒懒的点点头。
“你去柴房做什么。”
杜若换了个姿势,趴在裴声的胸膛上,下巴抵着他的锁骨,一张俏生生的小脸在月光下颇为可人。
杜若比了个拎水桶的姿势,然后双手夸张的张开,比了个“炸裂”的手势,带着薄薄细茧的修长手指,宛如一朵怒放的白莹莹的花。
“水桶坏了?”裴声皱眉看他,“所以,你是去找打水的桶了?”裴声掐了掐白嫩的脸蛋儿,“以后不要自作主张去柴房。
里面乱,小心伤到。
有事情就找我,我会处理的。”
杜若被他掐着脸,跟被揪住后颈的猫儿似的,泪眼朦胧的点点头。
他回味了下裴声说的话,以为裴声是会心疼他了,说不准是有点喜欢自己了,于是露出一个甜甜的笑,要往他怀里钻。
不料裴声将他推开,“行了,你回自个儿房间睡吧,别呆这儿碍手碍脚——对了,近日风头过了,你可以四处走走,明儿个记得把衣服洗了。”
杜若眉眼耷拉下来,悻悻的坐起来,也没多纠缠,鼓着腮帮子抱着自个儿的衣物走了。
这姓裴的性情阴晴不定,分明有时还让他睡这儿,有时又嫌他烦得很,前几日,杜若不知死活非要纠缠,将裴声闹得不耐烦了,黑着个脸,沉声让他滚,杜若抱着他的腰,他便反手将人掀翻在地上。
念起那日,摔在冰冷的地面的滋味儿,总觉得自己是犯贱的很。
他不要就不要,何必自讨苦吃?杜若一肚子闷气,恨裴声不近人情,又恨自己成日里只知道讨好男人,这与勾栏里的窑姐儿有什么区别,都是委身与人罢了。
自个儿清理完了,杜若窝在冰冷的被窝里,他盯着外头被云遮了一半的月,皎洁的月似是被吞噬一般,霎时间不见了踪影,杜若昏昏沉沉,也被云雾吞噬了似的,闭上眼入了梦。
眼前的云雾渐渐散开,竟是一座庄严宏大的佛堂,里头却是门窗紧闭,照不见太阳,衬得大殿里头阴阴冷冷。
抬头一看,上头四个鎏金大字,杜若看不清楚,只凭着直觉前行。
周围是葱茏的草木,远远见到菩提、高榕、贝叶棕长势喜人,而文殊花、缅桂花也冒了头,许是佛门不得杀生的缘故,杂乱的花草肆意生长,蜂行蝶游,生机勃勃。
跨过了门槛,阳光落在身后去,他慢慢的走近了宝相庄严的佛像前。
只见蒲团上跪着一名冷峻的少年。
少年跪着,背却听得直直的,双眼紧闭,眉头紧皱,乌黑浓密的长发束成一把,静静的垂在腰际。
他低着头,不知思索什么。
杜若绕到他侧面,心里头冒出个念头,这少年,许是犯了戒律而被罚的外门弟子。
“为什么跪在这里?”杜若不自觉开口。
少年愣了愣,而后面色阴鹜,冷冷的瞥他一眼:“你管我。”
“是做错了事吗?”杜若问。
杜若听不清自己的声音,但声音似是又从四面八方绕回来。
“与你无关。”
依旧是那副桀骜不驯的模样。
忽的,少年的肚子发出“咕咕”的叫声。
杜若怔楞了,犹豫半刻,从怀里摸出一个白白软软的馒头来递给他。
少年冷哼一声,没有接过,像一头固执的野兽,拒绝一切的好意,杜若只好放在他面前。
忽的,杜若的神识似是游离在外,他心里想,这真是个陈旧而毫无新意的烂故事。
一缕阳光落在杜若眉间,眼前的一切到此,戛然而止。




气抖冷,小杜何时才能够真正站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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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稍亮些,杜若便起身了。
他捯饬好自个儿,上后院打水,正见着边上放了个崭新的水桶。
杜若先舀满了水缸,再回屋里收拾了一堆衣物,统统塞进木盆里,挽了手脚上的袖子,然后抱去河边浣洗。
村子附近就有一条河流,或姑娘们抱着衣服或打着伞,去河边洗衣、游玩。
远山上雾气缭绕,飘飘渺渺的从山顶倾泻下来,宛如一流银白的剑气,最后在半山腰上四散去。
鸟雀叽叽喳喳的飞过,不时地落在枝头窃窃私语,有的相互追逐,低低的飞落在无人的河岸边。
河岸边是细碎的泥沙,河水激荡着冲刷着,连石子儿都在太阳下泛光,好似一颗颗珍宝似的。
这日天气晴好,日光直直的落下来,河面上波光粼粼,映着四周山清水秀的模样,连绵的山脉、陡峭的山峰在清浪翻覆的河中也温柔了轮廓。
围在青石岸边浣洗的,都是年青娇小的姑娘,杜若一个高瘦的男人加了进去,像是琇瑀玖玹之中,混入了皎白的珍珠。
“呀……是裴大哥的……”“是他……前几日夜里,我听见……”几个姑娘见了他,纷纷私语,一双双明亮的眼珠子在他周身打转,虽说声音不大,杜若五感灵敏,自然是一句不落的听见了,一时间周围尽是女子的细声软语。
他神色自若,方将木盆搁在岸边,耳边就传来一句——“裴大哥如此卖力,床都咯吱的响,怎么不听他叫一句。”
“许是裴大哥尚不够力吧。”
两个娇俏的姑娘说完,凑在一起咯咯笑起来,手上洗衣的动作不停,飞溅的水珠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杜若绷不住,长羽般的眼睫轻轻下垂,双颊攀上一层薄红。
这些小姑娘怎的如此……大胆。
姑娘们对他好奇得很,早就想见见这个将裴大哥迷得不着四六的“狐狸精”,本以为是娈宠般油头粉面、性子放肆的娇小的少年,不料是面容干净、五官秾丽、身材高挑、性子温柔的青年。
两个年纪小的丫头在边上探头探脑,半大的孩子倒是知道往漂亮男人身边凑,不一会儿就自顾自的跟杜若“搭话”了。
两个孩子不怕生,上来就问:“你是裴家的小厮吗?我听说有钱的人家家里总要有几个小厮的。”
另一个丫头笑:“哪有这么标致的小厮,你想得好便宜!”“听林三儿哥说,你是裴叔的屋里人。”
“呀,林三儿哥那张嘴你也信,他上回还说自己化身镇西将军跟裴叔大打出手大战三百回合,裴叔让他打的痛哭流涕连连求饶呢。
也不想想,哪次裴叔不是拿扫帚给他抽的要死要活?”杜若微微笑笑,如一阵温软轻柔的风,他指了指自己的喉咙,再摆摆手。
两个丫头齐齐一惊:“哑巴?”姑娘们总是心软的,瞬间,投来的目光从猜疑、好奇,一齐的变作可怜与同情。
“太可惜了……如此的姿色竟是个哑巴……”“按裴大哥那个脾性,怕他是有苦都说不出。”
丫头们还是鸟雀儿般叽叽喳喳的吵着,杜若也不赶她们,双手浸在冰冷的河水里,整只手都泡的通红。
他将衣裳翻来覆去,拎起领子这块揉搓,拎起袖子细细的磨,忽的发现衣裳上有块早就干涸了的血迹,如今一泡,上头留下一块深深的黑色印记。
杜若没多想血迹的来由,只是把这出浸入水中,快速的搓洗。
但血迹顽固不堪,他搓的手都酸软了,还只下了浅浅一层。
他皱着眉,越搓越用力。
功夫不负有心人,在杜若的努力下,血迹越来越淡。
然而,变数突发,杜若脑中只剩八个字——世事多舛,我命尤艰。
只听“刺啦”一声,裴声的外衣领子,破了个半指长的口子。
杜若人还在河边,脑子里已经浮现出裴声的表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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