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夜归人[古代架空]——BY:四方豆腐

作者:四方豆腐  录入:05-17

  又一瞬间,他看见了火中焦黑一片的秦竹,她在哭在喊,在说如果不是你,我不会死。
  又浮现了齐桓的面孔,齐桓胸口有个血窟窿,满眼含泪的盯着白澜石,哑声道,“哥哥,我好痛。”
  “对不起...”白澜石皱着眉头小声道。
  守在一旁的荣乐顿时惊醒,推了白澜石道,“公子,公子醒醒。”
  白澜石只觉得一股力道将他抽离了梦中,缓缓睁开已经湿漉漉的眼睛,迷茫的看着满脸担忧的荣乐。
  荣乐绽放了一个极苦的笑容,“公子,梦魇了。”白澜石发现里衣已被汗湿,贴在身上黏糊糊的。
  “没事了,我睡了多久。”白澜石伸出手指拍了拍荣乐的脑袋。
  荣乐吸了吸鼻子道,“回公子,一天了。”
  白澜石看向窗外,确实没了光亮,应该是晚上了。荣乐扭过头小声的抽泣,起身拿了被热水递给了白澜石。
  白澜石倚靠在墙上,被子堆积在腰间,喝了口水润了润干燥的喉咙,看着鼻尖红红的荣乐道,“不必自责,是我执意要出去的,病了也该是我负责。”
  荣乐用手背摸了把眼睛,有些不稳的说道,“我知道秦姐姐没了,然后看见公子卧榻不起,荣儿害怕,害怕公子也走了,荣儿便是罪人。”说道后头自己忍不住的哭了出来。
  放下茶杯,白澜石深吸了口气,柔声道,“我知晓你一直耿耿于怀于当年的事情,我是对我的身体充满了厌恶不喜。”见荣乐抬着红彤彤的眼睛望着自己。
  白澜石伸手点了点荣乐的脑袋,“但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我明知道身体会废了,我也会去救,不管是谁,我都会去救。”
  “这么多年,我便渐渐明白了,天命不可违。你的公子自有自己的命数,荣乐公子不愿你将自己的未来与我捆在一起,你就是你。”
  荣乐吸溜着鼻子,怔怔的看着白澜石,白澜石摸了摸空空的胃笑道,“没被疾病缠倒,怕是要被饥饿打败了。”
  荣乐赶忙起身,对着白澜石道,“公子等等,饭都在灶上热着,我这就给您端来。”
  望着小跑出去的荣乐,白澜石脱力的躺了下去,思维还沉静在刚刚的梦境中没出来,白澜石这才发觉自己的手在微微颤抖。
  四肢好重,脑袋好痛,病来如山倒的滋味白澜石算是尝遍了。
  待到荣乐端着饭食回来,白澜石已经侧卧在床上睡着了,放下托盘,荣乐蹑手蹑脚的走到床边蹲下,试了试白澜石额头的温度,听着其平稳的呼吸声才起身。
  白澜石这一躺便是半个月,待到可以下床走路时,齐桓齐靖一同进了长青宅。
  白澜石裹着毛毯坐在火炉旁,与对面端坐的二人面面相觑,垂下眼眸笑道,“二位殿下怕是掐着长青宅开门迎客的点来的。”
  齐桓瞥了眼端坐着的齐靖,不认输的也做正了,见着白澜石穿后衣裳,仍然能看出消瘦,心疼极了,“哥哥瘦了许多。”
  细长的手指勾起桌案上茶壶拎手,白澜石为二位殿下沏茶,“生病哪有不消瘦的,有劳殿下关心。”
  齐桓看着白澜石手腕突出的骨骼,觉得格外的刺眼,怎么哥哥总是照顾不好自己。
  “二位殿下能否与我说说将军府之后的事,白某一直处于半昏半醒之中,几乎与外界隔绝了联系。”白澜石道。
  二人面色皆是沉痛,齐靖开口道,“这次将军府失火并非意外,而是有人蓄意纵火,纵火之人便是藏匿在将军府的东瀛人。他们听闻族人战败,京中潜伏着的人便随便挑了一个曾去边疆将士家纵火,魏将军因为家中防备松懈便让他们得了手。”
  白澜石心下一沉,端起杯子的手悬在了空中,顿了顿又放下了闻道,“魏将军现在如何?”
  齐桓,“那日哥哥走后,我陪着魏纻坐了一晚上,第二天帮着他将人沉在了河里,迄今为止魏纻都未曾再回府,一直住在军营里。”
  “沉湖?”白澜石微微诧异道。
  齐桓点点头,“就是长安街旁的那条游湖。”
  长安城所有的交错的道路最后都会在长安街汇集,所以长安街乃是每次节日庆典最热闹的街道。
  白澜石脑海中忽然浮现秦竹略红着耳腮,对自己说,“魏郎出征前答应奴,说七夕要带着奴去放花灯,公子,奴心悦魏郎。”
  “公子您不必担忧。”
  “公子奴最幸福的便是现在。”
  “公子...”
  “哥哥!”
  一声叫喊猛的拉回了白澜石飘飞的思绪,一瞬间的茫然的看向齐桓,随后快速垂下眸轻笑,“二位殿下见笑了。”
  齐桓有些担忧道,“哥哥大病初愈,不易劳神伤心,大哥,我们先走吧,让哥哥好生休息。”
  齐靖也担忧地看着白澜石,随后点点头。
  外头雪刚停,雪后寒,白澜石只将他们送出了房门。
  空荡荡的房间,徒有暖意,火盆里的炭烧的猩红,白澜石怔怔的瞧着,手却攥在了一起互相拧巴着。
  院里传来了细微踩雪声,房间的门被悄悄拉开了小缝,齐桓钻了进去,脱掉没穿上一会的大氅,在火盆处暖了身子才过去。
  白澜石抬眸笑道,“殿下怎么折回来了?”
  齐桓大大咧咧的坐下正欲说话,猛的拉过白澜石的手,看着手心里的指印,吹着气,轻轻的摸了摸。
  呼出的热气使得白澜石手不自主的蜷缩起来,却又被强硬的扒开,齐桓抬头看向白澜石,“痛吗?哥哥以后生气不要掐自己手。”
  白澜石抽回手,有些慌张的藏在了袖子里,低低的“嗯。”了声。
  齐桓眼睛弯了弯,“不然以后哥哥再生气便掐桓儿吧,桓儿不怕疼。”
  一个冬天的滋养,齐桓又回到了那个面如白玉的少年郎,这眉眼含笑的样子,得让多少少女芳心暗许。
  白澜石不动声色的转移了话题,“折回来就是为了说这些?”
  “当然不是。”齐桓在白澜石面前坐正,“我是来监督哥哥吃饭的。”说着朝外头探头看了看,“时间不早了,该吃午膳了。”
  白澜石轻笑,“合着你这是来蹭饭的?”
  “哥哥可不能怀疑我的心意。”齐桓委屈的掰着手指算道,“自从哥哥病了,便是半月不见,若不加上将军府那一夜,我与哥哥从生辰那日后便不在见过了。”
  “哥哥也不想桓儿。”齐桓小声嘀咕,“就像这十年一样。”
  虽说小声,可这屋里静的厉害,再小的声音也听的见,白澜石总觉得齐桓克他,不然怎么每次他都会弄的自己心口闷闷的。
  白澜石苦涩一笑,“十年内事事变化,我被折磨掉了半条命,实在无暇顾忌其他。”
  “哥哥……哥哥我不是故意的……哥哥别伤心!”齐桓哪里知道回勾起白澜石的伤心事,无措的摆手。
  白澜石被面前人笨拙的样子逗笑了,“再说我不是送了你一把小刀。”
  齐桓挠挠脑袋,想起自己将白澜石的名字刻在了刀柄的背面,与自己的名字各执一方,就有点不好意思,小时候自己怎么会这么没脸没皮。
  讪讪道,“那把小刀我一直收在卧房呢,哥哥给的我一直都好好收着呢。”包括初见时惊鸿一瞥的动心,我都牢牢的收在心底。
  “说起来我第一次刻的刀便送给你了。”白澜石道。
  齐桓手撑着地,支起上半身靠近白澜石,眼睛瞪的亮晶晶的,“哥哥之前没刻过木刀吗?这不都是小时候玩的吗?”
  齐桓的突然靠近,让白澜石有些不知所措,掩饰的垂眸笑了笑,“我从记事起便拿的是真刀真枪,哪还要木刻的玩意,就算用也是阁里早就有的,不用自己动手。”
  “哥哥以后还会刻吗?”齐桓紧接着问道。
  白澜石伸出食指抵着齐桓的额头,将人推回坐垫上,“你见着我身边谁用的着木刀了?”
  齐桓笑了笑,自己那把是独一无二的,小小的木刀上承载着少年懵懵懂懂又真诚可贵的爱慕,觉得心里头如同吃了蜜糖似的,丝丝缕缕的甜。
  门外传来敲门声,“师兄,是我。”
  “进来吧!”白澜石说。
  邬倩倩端着托盘走进了内室,见着端坐着的瑞王,微微挑眉,屈身行礼道,“奴见过瑞王。”
  齐桓,“免礼。”
  邬倩倩悄悄的白了他一眼,端着药跪在了白澜石身边,“师兄喝药。”
  白澜石接过玉碗,饮尽。
  邬倩倩说,“膳食已经准备好了,哥哥可要用?”
  白澜石看了眼齐桓,点了点头。
  齐桓道,“记得叫厨房多做些补的菜,哥哥大病初愈要多补补。”
  “呦!”邬倩倩略带惊讶的看向齐桓,“这不是刚走的瑞王吗?怎么又回来了?该不是又翻了吧!”
  齐桓手撑在腿上,一副你说什么都没用的样子,“又不是翻墙头来看你,你激动什么。”

  ☆、十六回

  “是不来看奴,瑞王偷窥的可是别的呢。”邬倩倩接过玉碗,不客气道。
  齐桓,“没想着你这么关心本王,本王实在受宠若惊。”
  “瑞王英姿飒爽,京中女儿家谁不爱慕,但奴要奉劝您一句,万事不了强求,小心竹篮打水一场空。”邬倩倩抱着托盘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齐桓。
  齐桓反手撑在身后,身子向后倾倒,“邬姑娘,冤有头债有主,谁惹你的,你便去找谁,怎么能专挑软柿子捏呢。”
  说着朝白澜石眨眨眼,“是吧,哥哥。”
  “你和你妹都很难缠。”邬倩倩气道。
  “好了,怎么你们俩一见面便能掐起来。”白澜石出声。
  邬倩倩狠狠刮了齐桓一眼,仿佛借他撒气般,“师兄,我去备膳。”快步的走了出去。
  白澜石抬眸眼向齐桓,后者立马坐正解释说,“哥哥这事怨不得我,是齐萧雅。”
  齐桓泄气了般道,“那丫头不知道怎么认识了邬倩倩,将她当成了男子,天天缠着,口口声声说喜欢,后来我告诉她邬倩倩是女儿身,那丫头还是不死心,估计邬倩倩被她惹烦了,就把我妹的气撒我身上了。”齐桓说的好不委屈。
  白澜石点点头,“世间情爱本就同性别无关,但若不是两情相悦,怕缠着只能徒增伤感。”
  齐桓眼睛亮了亮,试探性的问道,“哥哥也觉得只要有爱一切都不是问题吗?”
  白澜石略微自嘲的摇头,“现在我说的好听,但若真落到我身上,道德理教框框条图,我却不知道怎么办了。”
  “爱就在一起,不爱就分开。”齐桓有些急了,“哪那么多的是是非非。”
  白澜石笑道,“瑞王对情爱之事比白某通透。”
  “唉...哥哥...”齐桓连忙摆手,“哥哥我这么大就牵过母后和齐萧雅的手。”
  “紧张什么?”白澜石微微勾起唇,心情似乎好的很,起身,齐桓赶忙前去扶,“去前屋用饭吧。”
  布膳是是荣乐,一盘清蒸鱼,一碟黄瓜丝,一盘炒白菜,旁边还放着漱口的盐水。
  “邬倩倩呢?”白澜石问道。
  荣乐放好碗筷回说,“好像是公主在外头堵人,倩倩姐从后面溜走出去了。”
  白澜石点点头,在陛下寿宴上与齐萧雅有过交集,确实是个古灵精怪的主,但做出这堵人之事,还是让白澜石稍稍叹服。
  “哥哥,吃鱼。”齐桓夹了一筷子给白澜石,“哥哥你放心,我了解齐萧雅,她不过是看邬倩倩长大好看,照着邬倩倩这种态度,她觉得无趣了,过几日便会忘了的。”
  白澜石若有所思,放下了筷子看着吃的正欢的齐桓,认真道,“不是说喜欢吗?怎么就如此确定过几日她便会忘了。”
  “哥哥你是不知道,齐萧雅她就是喜欢邬倩倩那张脸,我将这妹妹看的透透的,得不到的永远是好的。”
  白澜石微微皱眉,还是不明白,“既然说了喜欢,怎么能轻易便又不喜欢了。”
  “哥哥,哎呦,该怎么和你说呢。”齐桓拍拍脑门,愁道。不仅为白澜石愁,还为自己愁,哥哥如此聪明才智却不懂得这世间情爱本就无章法。
  白澜石从新拿起筷子,“喜欢二字说出去便不可收回,君子应当重诺。”仿佛所说给齐桓听,也是说给自己听的。
  齐桓赶忙道,“哥哥,那你可不能随便对人说喜欢二字啊!”
  如果在自己得手之前哥哥喜欢上了别人,以哥哥现在的说法,自己怕是连缝都钻不进去了,不行不行,这事得着急起来了。
  齐桓本想着温水煮青蛙的方式,一点点将自己的爱意渗透给白澜石,人其在不知不觉中发现自己的心意。
  既不会打草惊蛇,还可以正大光明的呆在哥哥身边。
  白澜石勾唇笑说,“那是自然。”
  “哥哥,你就没想过找个人吗?”齐桓假装低头吃饭,眼睛却朝着白澜石瞟去。
  白澜石笑了笑说,“我活一天便是赚一天,哪天早逝,别白白拖累了哪家姑娘。”
  “呸!呸!呸!哥哥一定会长命百岁的,不要瞎说。”齐桓说。
  白澜石笑笑没说话。
  用完膳齐桓还赖着不走,白澜石也没提,两人就这么在屋子里对坐着。
  今日难得的大阳天,白澜石裹紧了大氅,将隔着庭院的拉门拉开了一道口子,外头覆的雪,在暖阳下照的刺眼。
  白澜石将纤细苍白的手从中探了出去,蜷曲的手指慢慢张开,迎着冬日里头难得的微风,白澜石勾唇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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