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澜石摆手道,“不必了,我去睡会。”
身子虽不像从前那般易染风寒,可动几下便觉得疲惫不堪,想来是亏空太多。
待到洗漱完毕上榻,白澜石便听见院子里窸窸窣窣的声音,心中一惊,将唯一的一盏灯吹灭,慢慢的将手伸向床下的剑匣子,待到院门打开,抽出长剑迎了上去。
齐桓刚开门借着月光察觉寒光凛冽,心中闪过哥哥房间进入了?
虽然对方出剑准,却少了些力道,以至于速度降下了许多,齐桓轻松的侧身躲过,采取了防守策略。
几招下来齐桓基本已经知晓这是谁了,眼角还带上了笑意,默不作声的后退着。
知道听到咣当剑落地的声音,齐桓才回过神来,心不可控的慌张起来,“哥哥。”齐桓赶忙点上蜡烛才看清人。
剑掉落在脚旁三寸处,白澜石靠着柱子大口喘息着,汗水贴着脸颊滑落,胸口大幅度的起伏,四肢像是无骨般耷拉着。
齐桓跪在身旁,用袖子擦拭着汗珠道,“哥哥,没事吧,扶起起来。”
白澜石看清人是齐桓后松了口气,扶着齐桓的手臂站了起来,却两脚发软差点跪下去,还好齐桓拦腰抱住了他,白澜石笑了笑,“没事,脱力了。”
迎着齐桓复杂的目光,白澜石苍白的嘴唇在齐桓唇上亲了下,安慰性的笑道,“抱我去洗漱下吧,都是汗。”
作者有话要说: 这什么,我最近要考试了,但网课一节都没听,虽然我拖更不是在复习,而是打游戏,但我爱你们(?????)
☆、二十九回
浴室里只有哗哗水声,白澜石浑身无力只得靠着齐桓来帮忙擦洗身子,温热的水安抚过疲惫的身躯,眼皮越发沉重,竟然就这么睡过去了。
迷迷糊糊间感到有人将自己抱了起来,擦干身上的水珠,只是那人握着毛巾的手一直在颤抖,随后塞进冰凉的被窝,被冻的一哆嗦,好在热源很快就靠了过来。
白澜石懒得掀开眼皮,只轻轻的摩挲搭在腰间的手掌,挣脱快要陷入睡眠的意识道,“有心事?”
齐桓将人搂在怀里,仿佛世界都静止了,只道,“哥哥累了,休息吧。”
白澜石却听出了其中的异样,睁开眼睛,翻身回抱住齐桓道,“发生什么事了?可是跟今日入宫有关?”
两人对视了一会,齐桓才道,“哥哥,我...我必须要做皇帝。”
白澜石轻微皱眉,可以感受到齐桓散发出的压抑情绪,拍着他背道,“我会帮你的。”这倒也了却了白澜石心中一块挪不开的石头。
既然齐桓答的勉强,白澜石也不愿多问,就这么抱着很快入了梦乡,全然忘记了上午因为什么将人赶出去。
看着哥哥熟睡的面容,齐桓悄悄的与其十只紧扣,今日白澜石虚弱的样子让齐桓心慌的厉害,总觉得要是不抓住什么,哥哥的离开是迟早的事情。
一件件事情如同山一样压在胸口,压的人喘息不过。
又是同往日一样的清晨,睡梦中的齐桓碰到白澜石的手却被凉的惊醒了,整个人飞快的从床上翻起来,手指搭在白澜石的侧颈上,心漏了一拍。
还好,有脉搏。
白澜石只觉得周遭好冷,他回到了十七岁坠湖,可这次他已经没有力气挣扎,只能眼看着湖水漫过口鼻,四肢渐渐发麻。
身子不停的向下沉,这湖水好似无尽深渊,永远落不到底,只能感受着湖水的冰冷吞没仅有的一丝温度。
长青宅内大家忙的团团转,闾阎把脉又试探了温度道,“荣乐,在去灌些汤婆子。”
抱着两个汤婆子的荣乐应声,邬倩倩接过后赶忙将用绒布包裹掩饰的汤婆子放入被子,然后将被子裹好。
施琅岐从外头匆匆赶到,闾阎站起让位,“师兄,公子早晨忽然就昏迷不醒,昨日我看他咳嗽的厉害,还以为没什么大事。”
施琅岐专心搭脉,又扒开眼睛看了下,试探温度,走到桌子旁提笔写下药方,“按这个去抓药。”
闾阎本想应下,却被齐桓抢先拿走,“我去,你是医师,留在这多一个人多个主意。”闾阎点头,又折回去守着公子。
齐桓看着卧榻不起的白澜石,不自觉的攥紧了手中的方子,施琅岐拍了拍齐桓肩膀,“殿下,此事那乃是常态,不比过于自责。”
“哥哥以前经常这样?”齐桓眼眶有些红了,怔怔的看着施琅岐。
施琅岐叹气,“听我师弟说的,白先生落水后时常体温骤降,就跟吃饭喝水一样平凡,也就这段日子好了些。”
“行了,多愁善感无益,相信白先生也不愿见着你这样。”施琅岐道。
齐桓点头,“我去抓药。”风风火火的跑了出去。
一群人守到了午时白澜石的体温才回暖,确定没有其他不良症状后众人提着的心才放下。
邬倩倩看了眼站在一旁愣神的齐桓,别扭的道,“既然师兄没什么大碍了,我们就先回去,不然屋子里人多空气污浊。”
施琅岐明白了过来,“出去吧。”抓着闾阎的后衣领朝门口拽,闾阎朝后头伸手想挠施琅岐,奈何胳膊有些短,总差着那么点距离。
齐桓一步三回头的朝外头走,严重溢出来的不舍看的邬倩倩都有些不忍心,“还得留一个人陪着,劳烦殿下了。”
瞬间眼睛就亮了起来,“哥哥若是醒来,我便去叫闾阎。”快要走出院子的闾阎高声喊道,“殿下我就在屋子里,公子醒了一定要先告诉我啊啊啊啊,施琅岐你手怎么怎么欠。”
众人离去,屋里顿时清静下来,偌大的屋子白澜石静静的躺在那,也惹得齐桓心中抽痛,自责不已。
如果不是昨夜自己玩心起来了,哥哥也不会今日卧榻不起。
白澜石就像琉璃瓷器,赏心悦目、价值连城,却易碎。
齐桓就这么守在榻边,在脑海中不断加深白澜石的容貌,神经质的时不时试探温度,又觉得不够,找来了湿抹布开始打扫屋子,擦完桌子擦柜子,一刻也不让自己停歇,总觉得做点什么才能让自己心安。
日落时分,满成的烟火气飘入长青宅,脱离了湖水,白澜石挣扎着上了岸,外头没有什么冰天雪地,有的只是一片青青草地,这和记忆中的不一样,我只是梦魇了?
白澜石带着疑问站起来,湿漉漉的衣服黏在身上,难受的厉害,回头发现湖不见了,代替的是一大片的草地。
小草水嫩水嫩的,充满的蓬勃的生命力,天空也是晴朗的,微风拂面竟带着丝丝暖意。白澜石走啊走,见着了远方有一棵参天大树,枝繁叶茂。
便朝着那快步走去,走着走着变成了跑,白澜石惊讶的发现身体变轻了许多,静距离见着这树更为惊艳。
粗壮的树根深深的扎在深褐色泥土里,枝丫嚣张的朝天际伸展,好似一个毛头小子,白澜石脑海中浮现齐桓的面容,不禁好笑。
怎么现在看棵树都能想到他。
困意席卷而来,白澜石拂去暴露在地面树根的灰尘坐下,靠着树干假寐,睡梦中只觉得耳边叮叮当当,这不会有老鼠吧。
待到记忆回笼,耳边细碎声音仍然萦绕不去,睁开眼睛便是帘子,白澜石眼珠子转了几下,被子里放着三四个汤婆子便知道自己又生病了。
四肢绵软无力,只得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咕噜,细碎的声音停止了,取而代之的是轻轻的脚步声,可以听出有些犹豫。
白澜石就见着齐桓将宽大的袖摆绑在腰上,露出了前臂,手上还拿着黑一块白一块的抹布,见着自己后,裂开嘴露出了小虎牙,眼眶却红了。
白澜石撑着自己起来靠在床头的方枕上,对着站立在那不动的齐桓招手,“站那干什么,过来。”
赶忙将抹布扔了,双手在衣服上擦了擦,慢吞吞的走过来站定,白澜石拉住齐桓垂在身侧的手,皱眉,“怎么这么凉。”
“刚刚淘洗抹布的。”齐桓如实回答道,眼睛一瞬不瞬的看着白澜石,面上还带着傻傻的笑。
“怎么好端端的做这些?”白澜石的声音飘浮,气息不稳,语气却极为温柔。拉着手让人坐下,摩挲着齐桓手背,“吓到了?”
见人不说话,白澜石颔首,脸色有些苍白,“没事的,发出来就好了。”
齐桓伸手捏住白澜石的下颌,抬起来在人唇上落下一吻,又亲了亲眼睛,“难受吗?”
“就跟睡了一觉差不多,没什么感觉的。”白澜石说的真诚,若不是齐桓亲眼见着白澜石昏迷时痛苦皱眉,冷汗直冒的样子,怕是便信了。
齐桓不欲戳穿,就像昨夜白澜石并未刨根问底一样,互相尊重着对方隐瞒的温柔。
面前人猛的站了起来,风风火火的朝门外跑,白澜石还未开口便不见了人踪影,直到闾阎后面跟着施琅岐进屋,白澜石才又见着托在后头的瑞王殿下。
闾阎把脉的时候,瑞王殿下就和小学童似的眼巴巴盯着,时不时调整站位,生怕挡着人地方。闾阎将白澜石的手掩回被子道,“公子已然无大碍,饮食得多补一些。”
施琅岐道,“再过几天天气也就暖和了,先生与我继续练五禽戏?”
思索片刻,白澜石点头,“也好。”
荣乐已经在外屋摆好了膳,今日的晚膳一条清蒸的鲈鱼、蛋羹、一品豆腐、蚝油生菜,旁边还摆上了一碟藕粉桂花糖糕。
白澜石脚步有些虚浮,靠着齐桓扶着在餐桌前坐下,看着一桌子的菜有些惊讶,“这么多,你们坐下一起吃吧。”
荣乐摇头,“公子奴到了京城都胖了一圈了。”白澜石又看向闾阎,后者抬臂挎住施琅岐脖子,笑的见牙不见脸,“我和师兄去醉仙楼吃,师兄打赌输给我了。”
施琅岐一脸无奈,齐桓则开心了,他巴不得所有人都走了,只留他一人陪哥哥吃饭,“没事,哥哥有我呢,我陪哥哥吃饭。”
齐桓拿筷子夹了最嫩的鱼鳃边的肉放进白澜石碗里,众人相视一笑,退了出去。
在齐桓不断的攻势下,白澜石吃了不少。饭后齐桓异常积极的牵着白澜石在院子里散步,月亮已经出来了,今夜的月亮圆极了。
一路上齐桓不停的在说话,白澜石就这么听着,直到两人入了屋内,齐桓便不开口,只是两只眼睛盯着白澜石看,闪闪发光,
看书的白澜石彻底被炽热的视线打败,“留下来吧。”
齐桓笑的像个孩子似的,抱住了白澜石道,“正是一刻也不想离开哥哥身边。”
齐桓不欲戳穿,就像昨夜白澜石并未刨根问底一样,互相尊重着对方隐瞒的温柔。
面前人猛的站了起来,风风火火的朝门外跑,白澜石还未开口便不见了人踪影,直到闾阎后面跟着施琅岐进屋,白澜石才又见着托在后头的瑞王殿下。
闾阎把脉的时候,瑞王殿下就和小学童似的眼巴巴盯着,时不时调整站位,生怕挡着人地方。闾阎将白澜石的手掩回被子道,“公子已然无大碍,饮食得多补一些。”
施琅岐道,“再过几天天气也就暖和了,先生与我继续练五禽戏?”
思索片刻,白澜石点头,“也好。”
荣乐已经在外屋摆好了膳,今日的晚膳一条清蒸的鲈鱼、蛋羹、一品豆腐、蚝油生菜,旁边还摆上了一碟藕粉桂花糖糕。
白澜石脚步有些虚浮,靠着齐桓扶着在餐桌前坐下,看着一桌子的菜有些惊讶,“这么多,你们坐下一起吃吧。”
荣乐摇头,“公子奴到了京城都胖了一圈了。”白澜石又看向闾阎,后者抬臂挎住施琅岐脖子,笑的见牙不见脸,“我和师兄去醉仙楼吃,师兄打赌输给我了。”
施琅岐一脸无奈,齐桓则开心了,他巴不得所有人都走了,只留他一人陪哥哥吃饭,“没事,哥哥有我呢,我陪哥哥吃饭。”
齐桓拿筷子夹了最嫩的鱼鳃边的肉放进白澜石碗里,众人相视一笑,退了出去。
在齐桓不断的攻势下,白澜石吃了不少。饭后齐桓异常积极的牵着白澜石在院子里散步,月亮已经出来了,今夜的月亮圆极了。
一路上齐桓不停的在说话,白澜石就这么听着,直到两人入了屋内,齐桓便不开口,只是两只眼睛盯着白澜石看,闪闪发光,
看书的白澜石彻底被炽热的视线打败,“留下来吧。”
齐桓笑的像个孩子似的,抱住了白澜石道,“真是一刻也不想离开哥哥身边。”
作者有话要说: 将封面和名字改了(/ω\)害羞
哎哟
坐久了屁股疼,,?^?,,
☆、三十回
大齐十二年,六月中旬,太和皇帝早朝两眼发黑,晕倒在了龙椅之上,群臣慌乱,一时间大殿之上人仰马翻。
陛下的病倒,大大刺激了潜伏群兽不轨之心,大齐京内一夜之间街头巷尾皆是议论之言,人人在酒桌饭席上都要拿来当下酒菜一般咀嚼。
醉仙楼又是座无虚席,正对着开敞的大门搭建了座小台子,上面放着张高椅,坐着位评书先生。
面若白面小生,嘴皮子却耍的极溜,一个故事讲的台下人饭也不吃了,面色涨的通红只顾着鼓掌。
故事结束,评书先生正欲离去,此时一位粗织麻衣学生样男人从席间站出来,高盛喊道,“请高先生留步。”
被称之为高先生的高粟回望向男人,“敢问兄台还有何事?”
“在下名柳,单字一个朔。”柳朔作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