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古代架空]——BY:大蛇

作者:大蛇  录入:06-26

  教他拿什么奉还呢?
  医官把刀放在火上烧热,切开了赵政的皮肤,只一下,赵政就痛的醒了过来,吓得医官立马停手谢罪。
  “王!”
  聂慕紧紧握着赵政的手,赵政转头就对上了他那双冷冷的眼睛,此时也还是冷冷的,聂慕把赵政从榻上拉起来,正面紧紧拥住赵政,把他赤、裸的后背露出来,意思是心照不宣的“痛就咬我”。
  一方面是防止赵政痛起来挣扎,另一方面是方便赵政咬自己。
  许多次,赵政受了伤,他们两个都是这么过来的,所以聂慕右肩上的疤才会那么深。
  林公公看见王把头埋在聂慕的肩上,不明原因的笑了一下,王对医官说,“动手吧。”
  小聂侍卫的惨叫响彻了整个迎雀殿。


第19章
  一直等到天亮,王的伤口才包扎完成,却不肯睡,林公公只好说,小聂侍卫正在处理伤口,很快来了,您请先睡下吧。
  赵政摇摇头,说退下吧。
  他只好又嫌弃地看了一眼在一旁包扎肩的聂慕,痛恨他迷惑了王,这才使得王陷入痛苦的境地啊!
  医官们也跟着林公公退了出去。
  聂慕洗干净自己的手,走到赵政的床边,跪了下来,“睡吧。”
  “上来吧。”
  “你有伤。”聂慕撇了一眼趴着的赵政,意思是压到不好。
  赵政也不说话了,受伤让他显露出心里少年的一面,像许多年前一样了。他一把攥住聂慕的衣角,意思就是,我拉着你的衣角不放手,你除了上来睡觉还有别的办法脱身吗?
  聂慕脱衣上床,睡到了外面,赵政失血过多,又累又困,却并没有立马睡觉,他目光灼灼地看向聂慕,心里很庆幸,这支箭是插在他的背上,而不是插进聂慕的胸口。
  同时也是因为,已经有半月多没有近距离审视过聂慕了,他的头发很乱,眉毛还和半月前一样,眼睛也是,鼻子呢,也是,嘴唇上有一些浅浅的胡渣,嘴唇有一点干,已经泛起了皮,不错,仍然是十分好看的。
  在逃亡途中,赵政睡不着的时候,便养成了仔仔细细观察聂慕这个乐趣。
  很可能就是这个乐趣致使聂慕能迷惑住赵政。
  再往下,就是修长的脖子了,这是赵政最喜欢的地方之一,他最喜欢看平日冷冰冰的聂慕难耐的把脖子偏向一边,筋突起来,连着一层的薄薄的皮肤,把下颌和锁骨连接起来,一挣动,就显得更加修长,让人想要一口咬下去,看看他的表情,是不是像积雪融化一样,从冰冷变的脆弱呢。
  赵政的眼睛在聂慕的脖子上逡巡着,喉结,喉结也是赵政很喜欢的地方……
  聂慕打了一会儿盹,睁开眼,看见赵政还在沉沉地看着他,他累了,闭上眼睛问,“怎么了?”
  “血怎么弄到你脖子上去了?”
  赵政猜测兴许是他不小心拿手蹭上去的,虽然刚才聂慕去洗了手,却懒得连脸也没擦,就有了漏网之鱼。聂慕此人,一惯活得很粗糙,起初赵政才跟着他逃命的时候,他打水伺候赵政擦身,布打湿拧一次,像擦桌子椅子一样敷衍而不控制力度,把赵政擦了一个遍,气得赵政只好自己来。
  聂慕困了,没有说话。
  赵政无声地笑了,凑过去,含住聂慕的喉结。
  有些无奈,“我帮你舔掉?”
  “睡吧。”聂慕把头往下缩,埋进赵政的臂弯里,他深谙对付赵政之道,只有乖顺地示弱,才能彻底止住赵政的折腾。
  赵政满意的趴着,聂慕和他,两个人紧紧靠在一起,沉沉地睡了过去。
  赵政伤并不严重,他尊贵的身份也不允许他休息太久,与楚国的战报要处理,嫪毐的死讯要处理,太后赵姬要处理……不过嫪毐一死,大臣们都很有眼力地鸦雀无声了,王铲除最后一块王者之路的绊脚石嫪毐之后,谁还敢阻碍王锋利的剑和所向披靡的步伐呢?
  “在想什么?”
  聂慕站在案前为赵政磨墨,赵政端坐着处理积压的布帛和简册。
  “你要如何处置她?”
  此刻,赵政的面前摆放着一张布帛,上面的小篆公整漂亮,去韩国之前他只能略微地看懂一部分字是什么意思,到了韩国之后,韩非日日催促他读书,每每哀伤地透过他看衷,“若衷不学习这些文字,又怎么懂得我的像沧海一样没有边际的情意呢?又怎么让我放心你在这纷乱的七国里生活呢?”
  这布帛里写的,是太后赵姬对赵政低头认错的话。她说,我虽然有诸多不合礼法的过错,那也都是为了让你能够平安登上秦王之位啊,我对你的心天和地都能作为鉴证人,你宠爱的人尚且会背叛你,而我却始终保持对你的感情,还有什么比血脉里的羁绊更牢不可分的呢?虽然我有时候会犯错,那也是因为受到了诱惑啊!
  “你看的懂?”赵政眯起眼睛看向布帛,“什么时候的事?”
  七年前两人相遇的时候,聂慕还只是能够看懂很少的一部分字,曾经还因为醉酒向赵政哭诉过,他在这个世界是个又穷又惨的文盲,大字不识一个,要怎么在这艰难的路上活下去呢?再有就是好想回家一类的……
  “韩国。”
  “韩非教的吗?”赵政执笔的手停了下来,眼睛注视着布帛。
  “嗯。”
  “他对你倒是十分尽心尽力。”
  聂慕后知后觉的感觉到赵政的语气有些冷了,于是迅速说,“是对衷。”
  “哼。”赵政知道他的底细,冷冷地哼了一声,“衷早已经死了,韩非是痴心妄想了。”
  聂慕却眉头一皱,感觉很疑惑,因为在他看来,赵政应该认为自己是失去记忆的衷才对,除了真正了解过衷的韩非,谁又能接受另一个人占领了衷的身体这样可怕的事?
  赵政察觉到聂慕沉默了,知晓他要保守这个秘密,于是说,“失去的那部分记忆,是衷的证明,现在你是一个全新的人了,就不要去想韩非了。”
  聂慕点点头。
  “韩非因为衷的背叛就放弃了衷,选择亲手杀死他,”赵政顿了一会儿,缓缓开口,“你违背了我许多次,还能健康的活到现在,应该感念遇到了我。”
  “我与他不同,我要的东西,无论如何都会成为我的囊中之物,这大概就是帝王的风范吧。”
  聂慕在心里叹了一口气,他还能怎样反驳?难道说,自己面对这样的帝王风范只能折服吗?
  不过两人都很清楚,在赵政眼里,聂慕从来没有背叛过,有的只有离开,拒绝,给赵政找不痛快……赵政相信聂慕,聂慕也相信,赵政相信自己。
  这种相信,大概从两人第一次相遇,这样危急的情况下,赵政竟真的昏了头听从聂慕的话在树林的草丛里等待,就隐隐有了苗头。
  赵政召唤在门口偷听许久的林公公,“去太后那里一趟吧。”,又对面无表情的聂慕说,“回去沐浴,晚上在迎雀殿等待我。”
  意思就是今天晚上要弄他了,聂慕对此已经不再有异议了,赵政飞扑过来的身影和像乌鸦一样的箭头时常出现在聂慕的梦里,既然如此,他要怎么继续怀疑林公公说的那些话呢?赵政怎么会喜欢上一个男人?
  史书记载他有三千多个女人……许许多多子女……历史是从他出现在赵政身边开始变化,还是因为历史本就如此呢?
  可无论如何,聂慕只能接受啊!他不会离开赵政,而赵政也不会允许他离开,所以以哪种方式相处,又有什么区别呢?
  这一边,赵政已经来到了赵姬身边,还没进宫门,便看到赵姬身穿朴素的衣裳站在门口迎接他。
  “王~”
  赵政冷冷地注视着未施粉黛的母亲,觉得她看起来老了许多,已经没有当年灼目的风华,似乎觉得这个女人陌生了许多。
  当年在赵国时,她还很年轻,对自己也十分关爱,可如今,这份关爱已经随着权谋和时光像沙一样流逝了。
  “母亲可曾听说宦人嫪毐的消息?”赵政负着手站在赵姬面前,目光却看向远方赵国的方向,“他利用自己的职务之便,私自招揽了死士数千人,假造了秦王御玺及太后玺,假造诏书召集他周围的士兵和守军,意图生乱……”
  “竟然还说母亲与他生下了两个儿子,要拥戴他们做秦王。”赵政笑了笑,眼睛里却像冬日窗檐上的冰一样锐利寒冷,“他一个宦人,又怎么敢拿此事来污蔑母后的清白呢?”
  赵政拍拍手,林公公端着一个盖着红布的浅口漆盘呈给赵姬,“嫪毐与您只有主仆的情谊,他却如此污蔑母亲,我命人将他车裂,却留了一件礼物给您,请您揭开来看看,这是他的惩罚啊。”
  赵姬脸色惨白地揭开红布,等她看清之后,手一抖,红布便落到了地上。
  “啊!”
  漆盘里盛放的,是嫪毐的阳、具。
  “至于那两个被他用来污蔑母亲的孩子,我也已经命人杀死了。”
  “赵政!”赵姬浑身瘫软地伏跪在地上,哀嚎起来,“你的心,竟然如此坚硬吗?”
  “这些都是秦国的罪人,”赵政俯视着她凄惨的丑态,“我也是为母亲着想啊。”
  赵姬阴狠地看着他,“我诅咒这冰冷的秦国国运不昌,数年必亡啊!”
  林公公一听,气的要挥手命人捂住她的嘴,赵政不在意地摆摆手,他弓下身来,冷冷地看着自己的母亲,“若母亲今日这么痛苦,是因为深爱着嫪毐和幼儿的话,难道我就不算您的孩子吗?”
  赵国的岁月已经在两个人的头脑里模糊不清了。
  “培育出你这样的孩子,是我的耻辱啊!”赵姬哀哀地哭着。
  “若您今日这么痛苦,命人刺杀我的时候,又是否想过,如果我失去聂慕,又会有多悲痛呢?今日您体会到了这种悲痛,又是否会对那日的做法有一丝后悔呢?”
  赵政叹了一口气,“好自为之吧。”,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赵姬像一团烂泥一样趴在地上,泣不成声。谁又知道那一天,她也有一丝不舍呢?要不是知道如果她与嫪毐的丑事败露,赵政一定不会对她留情面,她又怎么会破釜沉舟呢?
  她命人刺杀聂慕,也只是不想让赵政好过而已啊。
  无论如何,罪行都已经犯下了。


第20章
  赵政踏着昏暗的月色回到了迎雀殿,他从今之后,在这偌大的世间,就再也没有亲人了。他叹了口气,已经想不起原来他也曾经在赵姬的怀里撒娇,询问她,我们何时回秦国去呢?
  这做多年来,唯一鲜活的记忆,已经是成堆的竹简,安静的大秦宫,还有沉默寡言的阿慕了,赵政觉得有一些惆怅。
  聂慕正站在迎雀殿门口值夜,等待赵政回来,他的身影被宫灯映照着,投在身后的窗上,他的怀里抱着沐阳剑,正在发呆,赵政看到他看见自己,眼皮抬了一下,眼睛亮了一下,又垂下来了。
  “回来了?”聂慕罕见地主动开口说话,他明显的感受到赵政心情很低落,以己度人的觉得若是自己遇到这样的事,自己的亲生母亲要联合外人背叛自己,杀了自己,自己又会怎样对待?早就垂泪涕泣两三天了。
  赵政点点头,“进去吧。”
  聂慕便跟着他进去,林公公嫌弃地看了聂慕一眼,识趣地关了殿门,希望小聂侍卫这一次能察言观色善解人意一些,安慰一下悲伤的王啊。
  赵政按惯例上下审视了聂慕一阵,等了一会儿,才开口问道,“用过饭了吗?”
  “用过了。”
  “那便更衣睡觉吧。”
  聂慕点点头,放下自己的佩剑和解下自己的腰带,正要脱掉外衣,一具温热的身体就覆了上来,赵政轻轻地拥住了他,说,“失去亲人的不止有秦国的百姓,我也和他们相同。”
  “我拥有最尊贵的身份,拥有最富饶的土地,最勇武的士兵,却失去了母亲。”
  “难道还有人比我更孤独吗?”
  聂慕动了动喉结,心想竟然还有人在我面前谈孤独?赵政的目光也随着他的喉结上下翻动,听见聂慕说,“我会陪着你。”
  仔细看他的脸,发现他的面上还是一副没什么表情的模样,那么冷冷的眼睛,已经没有那么冷了。
  “以什么身份陪伴我呢?是利剑和盔甲吗?”
  聂慕想起自己曾经的誓言:他要陪伴着赵政一统六国,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成为他最锋利的剑,最坚硬的甲,为他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赵政狠狠地咬了一下聂慕的喉结,惩罚他不说话,不过他很快想通了,聂慕以什么身份待在他身边有什么关系呢?聂慕作为利剑还是作为他的爱人有什么冲突呢?
  就好像他对韩非的回答一样,手握万里山河与怀抱美人也并没有什么冲突啊!
  聂慕爱自己,也是迟早的事而已,毕竟自己这么迷人,迟一些又有什么关系呢?
  聂慕难耐地偏了一下脖子,扯动之间,露出了大片锁骨,他眼神落在在他脖子边咬来咬去的赵政的头顶,反手也拥住了他。
  沙哑出声,“你的伤?”
  赵政不理他,把他推到在了床上,看了他一眼,意思是,难道要我就此停手吗?这当然是不可能的事。他伏下身来,亲吻了一会儿他最喜欢的脖子,嘴唇逡巡往下,逡巡往下,巡视着他的领地。
  又是一夜红烛摇曳。
  连一些过分的要求也答应了,放在以往赵政不敢这么要求聂慕,聂慕不会反抗他,他也绝不会过分要求聂慕太配合他,可今天的聂慕格外听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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