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替身会被玩坏吗[古代架空]——BY:流亡贝壳

作者:流亡贝壳  录入:06-26

  欺骗恶人,也算欺骗吗?
  大概是尤里兹逗弄狼崽的时候用大了力,被“同辉”一口咬在虎口上。
  “嘶——又咬我!”尤里兹不轻不重地拍上同辉的脑门。
  同辉呲了呲牙,炫耀似地冲着李慈发出一连串咕哝声。
  为什么是“又”?狼崽的牙明明才刚长出来…
  李慈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嘴,翻了一个白眼。


第20章
  出走时,是一个夜色极为浓深的晚上。李慈几乎不敢相信一切会如此顺利,直到鲁风发现潜行在二人身后的狼崽。
  “怎么没把它拴住?”李慈捂住嘴小心靠近已经长牙了的同辉。狼牙说拔还没拔,借口是小狼初学撕咬,杀伤力不强。
  鲁风屏住呼吸跟过来,发现同辉脖子上的一截撕裂的皮绳,“被它咬断了。”
  “现在怎么办?让它跟着吗?它是不是也想走?”
  鲁风摇摇头,“带不走…出去的马车空间太小,狼待不惯,可能会叫。”
  两人被一只狼困住,进退两难。
  同辉已经渐渐长出幼狼的雏形,不再像从前那样嘴短腿也短、圆乎乎的可爱模样。
  李慈挥手赶它,“回去,同辉,快回去!”
  狼是不受教的,见李慈扬手,以为自己要挨打,先行防御,一口叼在李慈的手腕上,咬出了血。
  “嘶——”李慈疼出了一头冷汗,立即捂住伤口,免得留下血迹。
  但狼是绝对不能留了…
  “鲁风,给它留点吃的,最好是肉。”
  “殿下,它吃完了还会跟上来的。”
  “嗯,所以要快。”鲁风没有明白“快”是什么意思,也许同辉也没有明白。
  喉咙上过了刀口,狼皮韧,不易切割,但小狼的皮很薄。被捏住了嘴巴,漏不出一丝呜咽。静悄悄地,洒下了一滩热血。
  “殿下!”
  “我、我要走…我必须走!”月光下,李慈的脸是冷的,捏着刀柄的手不停发颤。他的指头上现在染了血,血线之下还有许多抓痕、咬痕。那些青的、乌的,绵密粘黏的痕迹也曾经触目惊心。手指不过是冰山一角,比起臀与腿上撕裂的伤痕,不过是小巫见大巫罢了。他捡起用作诱饵的肉块,语气由颤抖变得逐渐坚定。反正袖子已经脏了,便把刀口在衣服上擦了擦。
  “不该…带它回来…也不该给它起名字…本来就是,该死的畜生…”说完了眉尖一蹙,觉得下巴发痒。一边跟着鲁风穿过一条又一条荒僻寂静的小路,一边用带血的指头,把洁净的皮肤染得污糟。他生来一张幼嫩细腻的白脸,逃窜之时,五官的线条都绷成极为冷酷的直线。来到刹利,他见识了许多暴虐的、蛮横的,施加在自己或他人身上的酷刑。他觉得自己的心肠大概也变硬了。
  他反复回想起来刹利途中那个酒后的雪夜,那时他身上的血,既冷又热。
  “所有人”里,他是可以最恨尤里兹的。
  但尤里兹也带给他最多的困惑。
  在地牢,明明是在强迫他、侵犯他,却说是在“救”他,事后还能大言不惭地说,“保他一个人,已经很累了”。
  他伤了乌弗,也一直等待着乌弗的报复,然而报复迟迟未到。来的只是尤里兹,一直是尤里兹。
  可尤里兹对他做的那些事,和报复又有什么两样呢?也许比乌弗的报复还要来得更糟。
  他不知道私下尤里兹和乌弗达成了什么样的协议,才能使乌弗暂且放弃追究,但这不过是对寻常玩物的让渡。
  玩物。
  李慈走得太久,膝盖开始隐隐作痛。
  轮椅和狼…
  “喜欢吗?”
  “给它起一个南国的名字吧。”
  片下来的牛舌…
  “想吃什么?”
  “可以蘸盐吃。”
  “我给你切肉,你给我倒酒。”
  李慈仿佛第一次记起,他和尤里兹之间除了欺辱,还发生过这么多事。
  “想抱一抱吗?”
  狼崽被塞到他的怀里。
  “你对狼都不敢残忍。”
  是不是在说,“别那么残忍。”
  擦了一把自己额上的汗,继续留下更多的血污。
  “殿下,别伤心,狼是养不熟的。它对你没有感情。”鲁风察觉到他的情绪波动,递给他一张帕子。
  李慈觉得自己从鲁风这里得不到任何安慰。
  鲁风是杀过人的。
  他看自己杀一匹狼又算得了什么?
  “我没伤心。”他拿帕子去擦脸,发现自己的两腮一片冰凉。
  有、有什么可哭的呢…李慈一头扎进马车里。


第21章
  月上中宵,月上中宵。李慈在马车里惶恐不安的时候,尤里兹正在院中耍刀。睡不好,已经连续两三天都睡不好了。
  换做从前,大概会去南国太子那里找点消遣。可终于还是没有。他从前和乌弗一起养过一头狼,比同辉更健硕,更聪明,更讨人喜欢。但谁知那份聪明其实是狡猾的掩饰,趁人不备时,狼便把奴隶咬伤,直奔宫门而去。
  乌弗张弓搭箭射中了它,箭嵌在后腿上。那头狼呜咽了一声,却选择继续逃窜,忍着痛,甚至速度变得更快。
  尤里兹那时还小,迈着腿沿着血迹拼命地追。一边跑,一边大喊,“哥哥不要杀它!不要杀它!”
  第二箭和第三箭双双落空,尤里兹捏着拳头松了一口气。侍卫们最终拦住了那头受伤的狼,把它架着拖了回来。
  第四箭,正中眉心。
  “啊!”尤里兹尖叫着去扑打乌弗。乌弗把他从自己身上扯下来,“闹什么!我再晚一点,它连你也咬了!看见它的眼神了吗?每次扑咬之前,它都会这样的!”
  “那是因为它疼了!你把它弄疼了!”尤里兹不依不饶。
  乌弗不理他,抬手把箭头拔下来,擦净备用。
  “它不疼就跑了。你也不想它跑掉吧?”
  尤里兹短胖的手搭上尚有余温的兽身,有些茫然地回应道:“不想…不想毛毛走…”把脸埋进小狼的毛发里,抬起头时,沾了一身凝固的狼血。
  在那以后便没有养过任何东西。
  他们没有足够的柔软能够容纳另一种生灵。
  也许那个南国来的太子可以。
  尤里兹想到他把狼崽藏起来的时候,就像越过时光看见幼时的自己。
  同辉给他,他应该会有足够的耐心吧?
  “殿下,质子一行,已经到南华门附近了,现在拦下吗?”
  “现在拦,不是给尤里兹拦的嚒!等他们出去,出去了,再把狼尸给尤里兹送去,让他自己瞧瞧看…怎么就不长记性,哈!”
  “是,殿下,那我们就放他们走吗?”
  “那群南国人死得蹊跷,但也死无对证,从身份上挖不出什么来,不如就放他跑,看看到时候尤里兹怎么收场!”
  “可是殿下…质子失踪,我们恐怕也不好对南国交待呀…”
  “又不让你交待,你操那么多心干什么!”
  乌弗的侍卫长低头噤声,对乌弗损人利己的手段不敢多加置评。
  尤里兹在院中等到天明,擦了擦汗,见乌弗的奴隶抬了一个箱子进来。
  打开来看,是…
  同辉的尸体。
  舞了一夜的刀,本来虎口震痛,小臂有些微微发抖,见到箱子里的东西后,忽然就不抖了。问也不问,手起刀落,把送箱子来的两人劈做几截,溅了一身的血,杀意腾腾地冲向乌弗的寝殿。下人们见势头不对,拔腿去请刹利王。
  乌弗与尤里兹之间的斗争,总是一击一挡,后者总是完美防守的一方。现在看来,尤里兹已经不想继续防守下去了。乌弗这回真正地把他惹恼。
  “哥,”刀尖的血珠未凝,还在热气腾腾地往下滴,“为什么杀了我的狼?”
  乌弗正在束发,见尤里兹来势汹汹,挑了挑眉,不解其意。
  “你说什么?”
  尤里兹继续朝前迈了一步,“又为什么睡了我的人?”
  “你承认南国太子是你的人?”乌弗误以为自己抓到对方的口实,有些激动地拨开铃兰,讥笑着起身,“你敢和我一起去父王那里对峙嚒?”
  没有任何预兆,尤里兹把刀刃忽然扎向乌弗的大腿,“你不知道,他是我生生挨了这么一刀,才换回来的吗!你不知道,我们和南国一样,迫切地需要这次的合作吗!你不知道,我花了多少心思才哄得他乖乖地给了我一个拥抱!现在你把我们的狼杀了,我拿什么拴住他!”
  乌弗疼得龇牙咧嘴,一脚踢开了喋喋不休的尤里兹,怒吼:“不是我杀的!来之前你也不去你那南国小情人那里看看的吗?嘶——他早跑了!”
  “跑了?”一夜未眠,尤里兹觉得自己眉心发热,对于各项信息的理解变得迟缓许多。
  “什么跑了…不是你为了报复他,杀了我的狼嚒?”
  “蠢、货!”乌弗疼得直冒冷汗,看着尤里兹茫然失措的模样,忍不住咒骂出声,“去叫大夫啊!”
  尤里兹转身,拔腿奔向李慈的居所。
  乌弗抱着自己的大腿直吸气。
  妈的!什么狗屁南国太子,跑了还要害他受罪!


第22章
  李慈再见同空的时候几乎认不出他。
  同空蓄了发。
  “同空大师,你怎么…”
  眼前的同空似乎已经不再是佛门中人,再叫大师好像不合适了。
  同空没说话,接过车夫手里的缰绳,坐在了马车前端。
  李慈以为他们是来逃命的,然而同空的动作不紧不慢,丝毫见不出慌张。
  “快呀!”李慈心里默念。
  但仿佛他们这样闲庭信步地随意乱走,才刚好隐匿在完全往来的行人之中。
  头发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蓄的,蓄到现在已经可以梳成一个小髻,用短巾裹着,像一个最朴素不过的,自南方的客商。一个相貌十分英俊磊落的商贩。
  李慈坐在车里焦灼地扯紧自己的发根,偶尔掀开帘子来看,总是看见同空气定神闲的侧脸。
  “你为什么不跟我说话?”
  同空终于转过头来,眸子里酿着浓郁的悲悯。硬挺的两道剑眉锐气顿消,被一层暧昧的痛苦包裹着,看得李慈忽然失语。
  同空是否能够急他所急,痛他所痛?
  再也不会如当年那样袖手旁观?
  “哪家的车夫总要同主人说话的呢?”同空微笑,嘴角弯起既温和又包容的弧度,“小主子,我们很快就出城了,睡一觉吧。”
  李慈抓着膝盖的手忽然放松下来,眨着眼睛期待地问:“睡一觉就到家了吗?”
  同空点点头,从怀里掏出一只油纸袋,递给他,“对,睡一觉就到家了。”
  南国很远,他们都知道,一天之内绝对到不了。
  但李慈接过袋子,闻着糕点的香气,很快便踏实地进入了梦乡。
  他们出城了,只是没有继续向南走,反而转头向北。
  睡醒的时候已是深夜,浓黑的暮色包裹着林间的一处废弃的柴屋,李慈呻吟着从木床上翻身下来。所有的感知一起苏醒。膝盖更疼了。
  他撑着腿,走到火堆旁边。
  同空在用从前打坐的方式闭目养神,只是此时既无佛珠,也无佛号。
  “同空,你怎么不当和尚了?那你以后是不是当不了济灵寺的住持啦?你不当和尚干什么呢?”
  用一连串的发问来抵挡随夜色复苏的恐惧,李慈缩着脖子,一寸一寸地拉近自己和同空的距离。
  想点别的…想点别的…他手上的血已经被擦干净了,但仿佛总能闻到自己一身的血腥味。
  不就是杀了一头狼吗?
  不就是…一头…狼…
  同辉。
  这两个字忽然跳入脑海,李慈像被什么刺了一下,揪住同空的袖子,神经质地继续逼问,“说啊,你当了半辈子和尚,不当和尚了,你怎么办啊!”
  同样地,他当了半辈子的太子替身,不当替身了,该怎么办啊…
  但李慈不想思考到自己身上,他总怀有一种朝不保夕的惶恐,也许根本就没有那样的一天。
  同空睁眼,清明的眸色染上火光,像二人所处的环境,既是暖的,也是冷的。仿佛逃离魔窟,又像继续行走在深渊之上。
  李慈以为他要把袖子抽回去,而同空却没有这么做,反而任他捏着,也任他一点一点地靠近。
  小心翼翼地抱住同空的一只胳膊,李慈把脸整个地埋进去。
  “同空师兄,我很害怕…膝盖也疼…在刹利…我…我养成了很多不好的习惯…你不想说,我就不问你了。但你能不能…能不能抱抱我?”
  李慈的脸映着火光,显得非常幼小,他没有如小时候担心的那样,变成一个小矮子,他只是像怎么也长不大,攀附着、期待着,在受尽委屈之后希望回到最初的模样。
  只是身体的反应令他自己也吃惊。
  药效又犯了,他闻着同空的味道,居然会很想…做。
  猛地放开了同空的手,慌手慌脚地爬到一边,额头和颈后慢慢渗出汗珠。
  同空回过头来,慢慢走向他,伸出双手。
  “如果你想知道的话,可以告诉你。我还俗是因为…”
  说到这里,同空顿了一下,似乎回忆让他产生某种遗憾和难堪,但最终还是说了出来。
  “因为佛心有疑,志趣不定。而且,破了戒。”
  李慈注视着他丰润的双唇缓慢地开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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