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渊听他这样说自己就有些不高兴,忙补充道:“这事也不怨将军,都是那个将军夫人的错,他长得太招人了,又多情,还管不住自己,不看严实了很容易就被人拐了去。大将军这也是没法子了。”
真不是湛渊多心,就段干卓这傻乎乎的性子,湛渊总觉的他半根糖葫芦就能被人拐了去。
“难怪都没人见过她呢……那不就相当于她被大将军关起来了吗?那她也太可怜了,咱俩救她去吧。”段干卓一脸大侠的正义凛然。
湛渊听罢心累,他这同情心还真能泛滥。
“不用救。大将军十分垂怜他,爱他还来不及呢,哪里舍得让他吃苦?再说了,我们也不知道他在哪,只有大将军知道。”如此胡编了一通,湛渊累得口渴,想这回该不提了吧。
段干卓果然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总算没再言语。
湛渊悄悄把提着的心放下,“阿卓,既然你已经找到那些傻子的病因了,可找到法子医治他们?若真能治好了,阿卓可就是名副其实的神医了。”
段干卓嘿嘿地笑,“快了快了,我已经有些头目了。等我当了神医,你也就是神医夫人了,到时候会有很多人来找我看病,那咱家的药铺就发达了。”
湛渊噙笑,“如此劳累阿卓了。”
“娘子这是说的哪里话,养家糊口本就是为夫的职责所在嘛。不过我确实是挺累的,娘子你不养家不知道,唉,天天累得腰酸背疼的……娘子,你看我这么劳累的份上,以后还做牛杂汤吧?”
“嗯。该午歇了,榻上也需劳累夫君了。阿卓可别像昨晚上似的喊累了,招人笑话。”
“这个……”
“夫君快来……”湛渊牵着他的腰带往榻上去,轻易就将还在发愣的人压在了身下宽衣解带……
第64章
段干卓下午又屁股疼,就没去药铺,等湛渊去军营后就趴在床上胡思乱想。想来想去,段干卓还是觉得那个将军夫人被关在一间小黑屋子里太可怜了,说不定她正泪莹莹在等人解救她呢。这样一想,段干卓天生的大侠气概猛然高涨,觉得自己很有义务去解救她。
段干卓还想得挺周全,想问题的关键在于那个大将军,自己应该先劝说他。
这种帮两口子开导的事儿段干卓之前就做得多,当初在嘉台住时,段干卓看到别人都有娘子,而反观自己只有一头猪和一个不上进的小徒儿时,就十分眼红,尤其羡慕那些恩恩爱爱的小两口,所以他就见不得人家夫妻吵架。哪家吵得声儿高一点被他听了去,他就立马跟闻了屎味的苍蝇似的抱着小白粘糊了过去,絮絮叨叨地对人夫妻两个说一大通,自以为是促进了人家家庭和睦,实不知实在是是被人厌烦得很。谁家夫妻俩再拌嘴就把门关严了,特别怕被他听了去。
说起来打来到将军府后他就没机会帮人家处理家庭纠纷了,段干卓还有些落寞。现在好了,又有了机会了,再结合他之前的经验他很有信心能劝说了大将军。
说起来段干卓还是觉得大将军真是不像话,哪有天天把自己媳妇关着的道理?不都应该捧在手心上的嘛。
段干卓还详细地思量了该如何劝说那个大将军,就以他和他娘子感人肺腑的爱情经历为例,讲讲自己是如何从一个流连章台柳巷的浪荡子变成一个爱妻如命的好夫君的,让那个大将军好好跟自己学学。
想着想着段干卓自己点点头,觉得这事就得这么办。但段干卓也没想跟湛渊说,因为怕麻烦着他,同时也想等自己办成了好让他更加仰慕自己。
所以最近几日段干卓也不闹着去药铺了,就趁湛渊去军营的空闲在大将军府四处瞎溜达,逢人就悄悄地问有没有见过大将军,或是府里有没有关着一个娇美的小娘子。因手下人被湛渊吩咐了,都守口如瓶,推说没见过。段干卓只得自己找,一连偷偷摸摸地找了好多天,一点线索都没有,这才恍然大悟过来,大将军在军营嘛,肯定也把他娇美的小娘子带军营去了,好天天看着嘛。
明白过来后,当天晚上段干卓就在床上竭力逢迎湛渊,把湛渊都喜得找不到北了,酣畅淋漓得不知今夕何夕。
完事了湛渊紧紧搂着他不撒手,“阿卓,阿卓,咱俩就这样死去吧。”
段干卓真被他折腾了个半死,骨头都散了架了,但还没忘记正事,断断续续道:“娘子……勇猛……对了,明儿娘子能不能带我去军营逛逛啊?”
湛渊刚真爽得欲仙欲死,本来照理说会答应他一切请求的,但一听到他这话就皱了眉头,犹豫道:“那里有什么好看的,里头竟是些不知轻重的兵痞子,我怕他们伤着你。”
“好娘子,我就瞧个热闹嘛。这附近我都逛腻了。”段干卓哼哼着揽着他的脖子轻咬了他喉结几口,当即咬得湛渊犯晕乎,二话没说就应了。
湛渊之所以不想他去军营是因为军营了关着一个不能叫他见到的人。此刻湛渊被他迷得五迷三道的,模模糊糊地想不能那么巧吧,单就让他见着了?自己到时候一定好好看着他不让他乱跑就是了,关键是不能扫他的兴,不能让他有一点不开心。
自打寻回人来后,湛渊真是把他放在心尖上宠着,生怕委屈着他一星半点,任他妄为,轻易不敢拂他的意,可不想这一次心软放纵终究还是扯出旧事来了。
湛渊知道自己独宠段干卓的事在军营里都传烂了,怕引起骚乱,领他去军营时只说他是自己请来的上宾,故除祁明、杨楠等贴身人外并没人知道段干卓的真实身份。
段干卓背着一小包袱零嘴在军营中到处乱觑,看着飒爽的战马和身着介胄的将士分外激动,到处乱蹦哒。湛渊牢牢抓着他的手腕都拉不住他,不过看他这般开心也不由得开心,渐渐放松了警惕。
事也凑巧,就在段干卓耍得欢快的时候元珝一旨诏书来了军营,湛渊只得去接,又怕段干卓知晓自己身份,便嘱托了杨楠看好他。
段干卓等他走了才记起自己来军营的目的,悄悄地拉住杨楠跟他打听大将军的事。杨楠哪敢跟他说实话啊,昂着脑袋装聋作哑地一问三不知,把段干卓气了个半死。
段干卓一气之下把自己背来的那包袱零嘴都给了他,还不忘往上撒了些巴豆粉,心说为了解救将军夫人只好先委屈委屈你了。
杨楠喜滋滋地接了过来,还分给了随行的手下。
不一会儿果然见他们接二连三的跑茅厕,段干卓有些不忍,但还是想着日后再给他们赔不是吧,先找人要紧,就趁着他们捂着肚子哎哎叫唤的乱子独自溜了。
段干卓不识方位,在军营中也是跟没头苍蝇似的瞎走。因要躲着人,故挑着人少偏僻的地方走,越走越偏,不知不觉中走到了一马厩处,正担忧走迷路了想着往回撤,却被一人叫住了。
“哎,小子,正好,快来帮我老汉一把。”
段干卓扭头一看,见是一六十上下的老汉,脚底下还放着一担水,正气喘吁吁地抹汗。
段干卓忙过去帮他挑了起来,想正好问问他。
“大爷,我想向你打听个事。”
“啥事啊?”那老马倌喘了口气。
“就是您见过大将军没有?”段干卓毫不费力地挑着水,脚步轻快,还特意放慢了步子等着他。
老马倌一听说就难掩的骄傲,“我一看你就知道是新来的。我当初可是恭王府里的人,自打大将军在南疆起兵时就跟着他了,大大小小的战役打了无数场,自然是见过。”
“是么!”段干卓一下子来了精神,“那您老知道他现在在哪吗?他的军帐在何处?”
“嗐,大将军哪是你这种小兵卒子说见就能见的?再说了,大将军现在成家了,一般在将军府住,有公务才会回军营。”
听他这样说段干卓又困惑了,那个大将军也太行踪不定了吧?难道自己在将军府时他就去军营,一见自己来了军营他就去将军府?自己这种小蝼蚁跟他也没仇啊,他这样躲着自己做甚?
“算了算了,不管他了,那您老说说将军夫人吧,她被大将军关在哪儿呢?”
“关?”老马倌哈哈笑了,“你听谁胡说八道的?大将军哪里舍得哟!据说,大将军都快把他宠到天上了,就是他让大将军去摘天上的星星,大将军绝对没二话,扭头就去!人现在就在大将军府里住呢,那大将军府我虽然没去过,但听人说那叫一个富丽堂皇啊……”
段干卓越听越迷糊,想将军府里明明没有啊,难道这个老头在胡说八道?这样一想段干卓不想问他了,帮他把水到水缸后就想走。
“哎,别急啊,喝口水喝口水,歇一晌。”老头说着忙着去烧水,还大方地拿出了些马肉干给他吃,“你多吃点吧,养了这么些年马,我是不吃马肉的。上次分给我了这么些我也没吃,平常也不大有人来我这,吃不了一会儿你就都带走吧。”
段干卓捻了一片一尝,挺好吃,就不急着走了,觉得这老头人十分好。
段干卓边吃边四处看,老马倌住的还挺好,旁人都住帐篷。他倒住着三间房,里面收拾得很干净。
“还有人跟你住吗?”
“就我老头子一个。”老马倌一边呼啦呼啦地拉风箱,一边忍不住地倒苦水,“唉,我无儿无女的,将来也没个哭丧的。这里吃的住的都好,可是闷啊,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对了,你怎么过来的?”
段干卓纳闷,“就走过来的呀。”
“没人拦着你吗?你是哪个校尉管的?他也没跟你说不能来这?”
段干卓怕身份暴露,眼珠一转道:“哦,我就是刚参军,走迷路了。你别跟人说,我这就回去,省得挨军棍。”
“哎哎,别急别急,再呆一晌嘛。我这里常年见不到个人影,我能跟谁说去?”老马倌忙拦住他。
段干卓放了心,“你是做错了什么事吗?罚你自己在这?”
“哪里?!是我尽忠职守大将军才把这任务安排给我的,这可是大将军亲自给我下的令!”老马倌得意道。
“啥令啊?”段干卓又来了精神。
“这……不能说。”老马倌面露难色纠结道。
“说嘛说嘛。我又不跟人说。”段干卓叼着肉干两眼炯炯地望着他,还做出要走的样儿来,“你要不说我可就走了啊。”
老马倌也是实在憋得慌了,往段干卓跟前凑了凑,低声道:“你知道大将军为何造反吗?”
段干卓又往嘴里丢了块肉干,嚼着瞪大了眼,“他还干过谋反的事啊?不知道,你快说快说。”
老马倌故意拖长了调子,“那你就好好听我讲。大将军当年啊是恭王收养的义子,可孝顺了,什么都听恭王的。这造反的事啊就是恭王撺掇的。世人都骂大将军那是骂错了人,该骂的是恭王才对!”
“哦哦,后来呢。”段干卓腮帮子大鼓着。
“后来啊,大将军听了恭王的命造反之前曾经出去历练过一段时间,结识了段干先生。段干先生听说了大将军要谋反的事,就大老远地赶了过来规劝他……”
“段干先生?”段干卓不由得打断他,以为那人是姓段名干,便道:“名字跟我挺像,我也姓段。我叫段……”
“什么呀,你怎么可能跟段干先生像?人家是姓段干。”
“哦,那跟我不一个姓。”段干卓点点头。
“大将军不知道什么时候爱慕上了段干先生……”
“啊?”段干卓有点惊讶,“那那个将军夫人就是段干先生了?也是个男的呀?”
老马倌屡次被他打断有些不爽,“男的怎么了?人人都以为段干先生是大将军的禁脔,所以鄙视他。但实际上不是那么回事,段干先生样貌、学识一样不差,是世上少有的人尖尖,配大将军刚刚好。还有你这人怎么回事,怎么就不能听人把话说完呢。”
段干卓不好意思地笑笑,本来想说自己娘子也是男的来着,结果也没敢说。
“再后来呀,大将军本来打算听了段干先生的话改邪归正的,可恭王不许,用卑鄙的法子把段干先生给害了!唉,段干先生好像还被人玷污了……”
段干卓一愣。
“大将军打那时候起恨上了恭王,不久后就夺了他的权。段干先生那时都传他已经死了,但后来不知怎的又没死,还跑过来找过大将军一次。他那次来我可亲眼瞧见了,他患了病,整个人都烂了。唉!真的是惨不忍睹啊。大将军给他寻到了神草绮羽草,还听了他的话不造反了,把鞑子赶了,让这天下安定了下来,但段干先生却不知流落到了何方,大将军为他相思成疾。现在,大将军好不容易寻回了段干先生,二人可恩爱着呢,听人说,天天形影不离呢,羡煞个人。”
段干卓听到后头不知怎的犯了头疼,听不进去了,按着额头摇晃着站起身,“我有些头痛,出去走走……”
“哎,可千万别去后院。里面关着……可千万不能去啊,你就在门前逛逛。”老马倌说着忙进了里间,“我记着还有包治偏头痛的药,给你找找……”
段干卓头痛得愈发厉害,敲着脑袋摇摇晃晃偏就走进了后院。
“绮羽草……绮羽草……”段干卓喃喃着撞到了后院的一个木架,跌倒在地,“这是什么草?我在哪里听过……什么草……恭王……是谁?”
【作者有话说】:兴奋地搓手手~感谢正在看文的小阔爱,笔芯!
第65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