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多败絮[古代架空]——BY:弗烟

作者:弗烟  录入:08-18

  柴石州不是乐渊,有的事,他躲不掉。
  见沈翌忧心忡忡,越行锋略有深意地一叹,忽地把高深的表情摆到他面前:“想他就是想他,何必不敢说?这一点,你可比不上沈翎。”


第212章 虚名以令
  颜陌将林喻拐走之后,柴石州在帐中候了许久也没见人进来。猜想过去,大致是方才大声了些,把外头那群孬货给吓着了。
  既然等不到,只得自己出去,否则就是虚耗时间。
  柴石州整了整衣装,脑内飞快闪过林喻的举止神态。手一抬,便有了七分神似。
  待走出营帐,柴石州的伪装已有九成相似:“来人!”
  帐门前的兵卒相互看了几眼,终是踹出一个倒霉蛋,低着脑袋,颤颤巍巍地过去:“监军大人,有何吩咐?”
  柴石州看着这群不成气候的家伙,暗道他们若是柴家武侍,早就被乱棍打出柴府大门。可眼下他是林喻,面对下属的畏惧,不得不装作甘之如饴:“南越使者想要议和,看来这场战是不必打了。走,我们回衡州等着,等着他们送上和书。”
  那兵卒有点难以置信,只因有两队弟兄奉命北上寻人,然至今未归,偏偏下令的监军大人貌似忘了此事,真不知该不该提醒一两句:“监军大人,那、那……”
  见他欲言又止的模样,柴石州大致明白个中缘由,却明知故问:“那什么?”
  兵卒见林喻不是十分震怒,便两眼一闭:“尚有弟兄正去寻北逃的沈翌,若是就此拔营离去,恐怕他们归来之时……”
  “找不到我们就不懂得回衡州吗!”柴石州怒吼一句,那兵卒就吓得跪下了,遂顿了片刻,缓缓道,“有人肯亲手奉上和书,难道还得待在此处,成天风吹日晒、餐风露宿,你们不冷,我可受不住!还不快去!”
  “是是是,监军大人兵不血刃,可喜可贺!可喜可贺!”兵卒不敢再提及搜寻沈翌之时,立马阿谀奉承了几句,转身与同伴一道去奔走相告了。
  眼看着数名兵卒分头散开,柴石州不由庆幸越行锋肯放过沈翌。凭林喻的这些人,衡州至今未被夺去,当真是先祖积德。
  细观这些兵将,大半不是沈家旧部,且大多眼生。柴石州暗忖这些人的势力归属,若属于林家,那么那位尚书令的城府委实深沉,竟然神鬼不觉地积下军中人脉,甚至有利用柴家上位的嫌疑。把林喻送给越行锋处置,真是太对了。
  上回沈翌带出的兵将不多,后来又给林喻遣回去不少,如今收拾得也算快。
  一众兵将列队完全,也是该启程的时候,可当柴石州正要下令,十数名沈氏家将竟单独列在一旁,且齐刷刷地朝他走来。
  柴石州很想直接告知他们真相,以免他们做出什么妨碍计划的行径,然周遭尽是林喻的人,若是坦白说了,岂不是惹人怀疑?
  看十数家将并无要走的意思,连马还未牵来,柴石州清清嗓子:“你们这算什么意思?沈少将军失踪,我也命人去找了,现在要你们回衡州城吃好喝好等着,难道是亏待你们?”
  其中一名家将上前数步:“哼,你会命人去寻我家公子?谁知道你会不会公报私仇!”
  柴石州看他们情绪激动,九成九是不会走了,便顺势道:“你们不信我,就自己找去!要是半途遇上南越的人,来个全军覆没,那可不赖我。我可是早就请你们回去了。”
  家将正声道:“不必你假好心!我家公子,我们会自己去找,你怕南越人,就自己回衡州去吧,我们不送!”
  柴石州沉思片刻,心说跟随他与沈翌的人早去做了北逃之状,若是沈翌返回衡州,只可能只身一人,顶多有个花冬青相随护佑,但无论是谁,都是越行锋那边的人,怎么想也不够妥当。或许,这些人执意去寻沈翌,还能有些好处。
  “你们可得想清楚,这一去,粮草供给不上,可怨不得我。”柴石州有意把话说重,将他们出走的心激得更甚。反正借的是林喻的皮相,污名也落不到柴家身上。
  “多谢监军大人挂心,我等自当保重!”家将一声怒喝,遂一道折回。
  “你们还真走,不怕冠上谋逆之罪?”柴石州忽然记起一事,忙寻了由头追上去,狠狠揪住一人后襟。
  那家将早就看林喻不顺眼,察觉他手搭上来,立即回身反手一折。
  柴石州假装吃疼,挺起身子往后一靠,低声一语:“沈翎。”侧目飞去一个眼刀,顿觉手腕上的劲道松了,便急忙退开,“你们这些混蛋!都给我滚!”
  一旁的狗腿子们见沈氏家将对林喻不敬,纷纷拔刀:“敢动监军大人,找死!”
  家将与“林喻”眼神交汇,心领神会,亦是嚷出一句:“要战便战!当我们沈家好惹!”
  “罢了,让他们滚!”柴石州适时阻了一触即发的乱斗,将狗腿子们拦下,“跟他们打,只会脏了我们的手。走,我们回城!”
  “是,大人!”狗腿子们懒得去理会沈家的人,跟在他们主子身后,往衡州去了。
  *
  折返衡州之时,正是日暮。
  柴石州以林喻的身份让众将士各归其位,随后命人送他回去歇息。途中问起“那些人”的情况,方知留守衡州的沈氏家将当真被林喻一网打尽。
  本想养精蓄锐,以便夜间行事,可当柴石州走进那所谓的暂居之所,略微惊了一惊。
  此前均是与沈翌一道住在府衙,想不到林喻住的竟是另外一处地方,可以说,是林家在衡州的大宅,制式与皇族行宫无异。
  “他们这是作死啊。”柴石州坐在镶嵌金边的紫檀桌前,用着银质碗筷,吃着一桌十人份的山珍海味,心底盘算着一件事,暗暗笑开。
  *
  夜入初更,柴石州提出要去“慰问”沈氏家将,林家侍者自然听从引路。
  走到大宅后院,侍者停步,柴石州才知林喻将人关在自家院子里,当真愚蠢。
  稍微交代了几句,柴石州只身入内,逐渐化去林喻的猥琐气质,迈步平稳坦荡,现出与目前容貌极不相称的气度。
  手指拨开牢门上的小窗,一支竹箸便从中掷出,柴石州闪身一避,左手拈着钥匙,迅速开了牢门,毫发无损地踏进去。
  竹箸插入他们眼前的稻草堆,伴随一个温润音色:“没事别做这么危险的事,伤了对的人也就罢了,若是送饭的无辜姑娘,那可真是造孽。”
  “林喻,你个……”某家将刚要咆哮,随即被另一人拦下,“为何不让我骂!”
  “他不是林喻。”稍有理智的家将用手指了指“林喻”,“你听他的声音,分明与之前不同,还有他的眼睛。”
  “还真不是。”那家将立起身子,腕上的铁链发出刺耳的响声,“你是谁?”
  柴石州将牢门虚掩着,从袖中取出一枚铁球,从中拉出一根极细的金属:“救你们的人。”
  眼见“林喻”手扯金属细线走来,另一位家将把刚才说话的两人往后一挡,眉目一敛,很是警惕:“这是什么!”
  柴石州手势一顿,又将细线拉住数寸:“锯线。连这也没见过?”
  他们只是普通家将,岂会见过这种精细之物。半信半疑地将双手递过去,只见那细线在链上来回拉锯,果真将其截断!
  这一下,他们总算相信“林喻”的来意,又问:“你究竟是谁?”
  柴石州将下颌的人皮面具揭开一小段,待他们看够了,又给贴回去:“我还没想好是否让你们知道我的身份,这是要命的事。倘若你们把我给出卖了,那可就不划算了。”
  刚断去铁链的某家将说道:“阁下有恩于我等,我等又岂会恩将仇报?”
  柴石州想着自己的身份,外加柴沈两家之间的恩怨,笑了笑:“这可说不准。”
  那位有理智的家将往门外一瞧:“此处守备森严,你就这样放我们出去,恐怕只会白费心机。你骗得了他们一时,却不能一直骗下去,据说林喻已经回城。”
  “不就是我吗?”柴石州平淡说道,“你们放心,林喻,他回不来。”
  “你……”众家将都惊了。
  “听我说。”柴石州割断所有人的铁链,起身拍去袖口的尘土,“现在,我就是林喻,不可能再有第二个。所以,你们挟持了我,一定能安全离开。等我把一切恢复,你们就在城中等着恭迎沈少将军。。


第213章 有所必为
  衡山南麓的南越军营,依是一片平静,对山北营地的撤离全然不知。
  自从那日仓惶逃脱,众将士皆是时时处于备战之态,生怕那位大崇将军又带兵突袭,故而丝毫不敢松懈。
  除了众将士夜难成眠,少主军帐内的诸人亦是如此,他们各自盘算着某人的行事进度。
  山间的夜,太静,以至于一里之外的马蹄声,也能清晰得闻。
  牵一发而动全身,一名兵卒听闻动静,之后便是群起而上。
  经半日奔袭,脱离林喻所控的十数名家将由北往南,终于抵达南越营地。
  关于那个林喻所说的“沈翎”,诸人多作猜想,不知是求助还是询问,亦不知那林喻出于何种目的,最终决定前往南越处一探究竟。
  见千名兵卒一拥而上,沈氏家将解释道:“我等并非大崇将士,仅为昭国公府的家将,来此只为求见我家二公子沈翎,与战事绝无关联,还望诸位让步。”
  分明身着大崇将士的兵甲,这让南越诸人如何信服?无论他们以何等身份请求,均无法说动千人之围。
  南越兵中有一人上前:“要入我南越军营,就先与我等打一场,若你胜了,再入军营,我等也无话可说!”话至此,已有多人摆开阵势。
  “且慢!”颜陌突然现身,从避去两侧的士兵中间走来。
  “我等只为求见我家二公子,烦请通报。”沈氏家将依旧守礼,且下马请求。
  与之前去往大崇营地一样,越行锋对颜陌早有交待,故而这些家将自是要放进去的,只不过……颜陌侧目看向右边,常目与穆元已站在不远处。
  眼见沈氏家将面色焦急,而常目等人并未有所动,故颜陌便想按原计划说上两句,若那两位仍是无加阻拦便是最好,否则得去请出越行锋。
  颜陌命诸人退下,而后抬手往军帐一请:“少主早有交托,沈二公子也的确身在帐中,诸位既然是沈家之人,就请进吧。”
  十数家将还未来得及松口气,那边的常目二人已踱步而来:“颜陌,你岂能放他们入营!莫要忘了,他们乃是大崇兵将。”
  面对十知阁的长老,颜陌自然不敢怠慢:“回长老,是少主之命,颜陌不过遵从。”
  常目一瞠目,即是长杖点地:“少主尚且年轻,故而不分轻重,你身为影魅多年,还如此不知规矩,实属不该!”遂转身看向家将,“诸位,请回吧!”
  这般情境在前,沈氏家将何尝不知是这两位老者从中作梗?但还未见到沈翎,就无法得知沈翌下落,而此时又回不得衡州。一时间,他们犹豫了。
  然,静可闻针的气氛还未维持多久,便有数人从远处走来。
  常目回首看去,不禁皱眉生怒,而周遭将士及颜陌已屈膝下跪:“参见少主。”
  越行锋携沈翎前来,顺道跟着几位影魅:“既然不能放他们进来,那我们出去,总归可以吧?常长老、穆长老,你们意下如何?”
  常目忍住怒意,劝诫道:“少主,如今两军交战,他们声称是沈家之人,只怕居心叵测。少主随意跟他们出去,恐有不测,望少主三思!”
  沈翎看着常目的嘴脸,费了好大的劲才没当面喷他。
  十步之外的沈氏家将时常在昭国公府往来与兄长商议要事,沈翎自是认得,此刻当然得为自家人出面:“常长老,想必您是过虑了。这是我家的家将,明知身为大崇兵将,仍冒死前来寻我,定是家父有要事相告。”
  沈氏家将立即意会,附和道:“是,昭国公的确有话要带给二公子,还望借一步说话。”
  越行锋道:“听见了?这是我媳妇家里有事,跟战事无关,说个两句有何关系?”随手拎了个影魅到身前,续道,“我就怕你们不放心,所以把他们给叫来了,让他们跟我一道出去,你们还有什么不放心?”
  听着,言之有理。就此,常目与穆元顿时定在原处,无言以对。
  越行锋趁势执了沈翎的手,朝外头走去:“我们先去外头说说话,定会快去快回。”
  穆元意图阻止,却被常目拦住:“是家事,你我的确不便阻挠。况且有影魅跟随左右,你我在此处盯着便是。”
  *
  一众人等出了辕门,并未在门前停步,而是走得更远些,去火光隐约不及之处。
  沈翎见远了那俩老头,遂卸去一身淡定,拉着家将便问:“我爹当真有事交待?”
  家将摇了摇头,忽然点跪在地:“二公子,请问大公子现在何处?如今林喻把持全军,恐怕战局有变。”
  沈翎吁出一口气,随即拉过一个影魅:“哥,找你的。”
  朦胧火光隐隐照出那影魅半张脸孔,摘下面罩之后,便是沈翌的脸。
  一见沈翌,众家将激动万分,差点全都跪了,好在越行锋勐然低喝一声,才绝了这么一件高调的事:“你们是疯了?那两位还在后边看着,要是全跪了,像个什么话!”
  沈翌冷面依旧,与下属说起话来,一如既往地平淡寒凉:“你们怎么来得这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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