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你是这样的白月光/护花不成反被压 完结+番外[古代架空]——BY:真真酱

作者:真真酱  录入:09-21

  大堂一时熙熙攘攘,时不时有高亢吟唱的声音响起。
  而自己的那半阙词,也早已高高地被挂在白布上供士子们赏鉴。
  “'但闻马嘶,直上碧空竞云霄。'好一番凌云壮志啊!作词者是位将军吧?这年头将军也有此文采,可是难能可贵啊!”
  “是啊!是啊!”
  这话说得一点不错。在安国,武人不通文墨,就跟文人手无缚鸡之力是一个道理。所谓“文武全才”,一般只出现在话本或者戏曲里,至于世家公子,那就更不可能了。
  因为安国不兴读书习文,世家子弟目不识丁的,在圈子里一抓一大把,更别说是会吟诗作词了。
  像季淮墨这样既会打战,偶尔还能附庸风雅的,简直已经是世家中的异类了。
  “可是,让我等文人,对上这充满杀伐之气的下阙,岂不难人所难?”


第16章 传闻中的太子殿下(一)
  “是啊,这……我等没上过战场,可写不出这等、这等……”
  “你们可有发现这首词的词牌,是'水调歌头'?”
  “什么?!水调歌头?”
  “这、这、这、这当真是'水调歌头'?”
  “千真万确,在下曾经在祖父的手札中看过一眼,没想到在有生之年,竟能有幸得见真的的'水调歌头'。”
  众士子们因为这个罕见的词牌而情绪激动起来,进而引起了一阵背诵和传抄的狂潮,有跃跃欲试的甚至当场要来纸笔想自己试着依造这半阙词的格式自己写出半阙。
  可是写了一半却是停笔,“这、下半阙的格式是?”
  就在该士子万分为难的时候,左边又是一阵哗然,众人回头望去,却见一个小管事的捧着一张纸过来,原来是下阙已经有人对上了。
  又是二楼雅间的人!
  “这是谁?”
  “谁竟然对上了?”
  “如此博学之人竟然又是出自雅间吗?莫非安国的风气终于要变了?”
  “太子殿下!竟是太子殿下!”
  有人大吼一声,引得其他人纷纷凑上前去仔细看那一张纸,果然在右下角处发现了太子殿下的私章。
  太子殿下!那几乎是大半个安国的士子的偶像。他文采斐然,多次在文会中拔得头筹,又在政事上有自己独到的见解,几回写的策论都被太傅赞为“旷世之文”,每次传出来都会引发洛都士子竞相传抄,一时之间,洛都的纸竟成了稀有物,千金难得,时人有云,“洛都纸贵”。
  太子殿下竟然能对上这半阙词!士子们对太子殿下的狂热又上了一层楼。
  而此时,二楼的季淮墨也是一脸呆滞,他没听错吧?太子殿下?殿下他不光和自己离得这么近,还对上了自己的词?
  他还记得他?还是也想与自己相认?不不不,他并不知道那首词是自己写的,那么就是单纯欣赏自己的拙作。
  季淮墨觉得一个巨大的惊喜砸中了自己,也许今天,他就能与殿下见上一面。他紧张得垂在身侧的手都不自然地蜷缩起来。
  在他身后的木扬看到这一幕心里颇为不是滋味。
  “阿墨钦慕太子殿下?”
  “啊?也不算是……只是我多年前与殿下有些渊源,因此这次来洛都多半是为殿下而来。只不知,殿下是否还记得我?”言语之间,颇有些落寞。
  “木兄常在洛都行走。可有听闻殿下的一些事?”
  木扬点点头,随意寻了个椅子坐下来,“这位殿下神龙见首不见尾,据说是因为身体不好,不能见风。所以你如果想在今日见到他,那估计是不可能了。”
  “哦。”季淮墨低头,眼中的光彩一瞬间寂灭了。木扬一语道破自己此时心中的想法,他确实是想找人传话找机会求见太子。
  可随即,他发现了一件更重要的事情,“他身体不好?!”
  怎么会?十年前太子哥哥虽然脸色有点苍白,但怎么也不像疾病缠身的样子。是自己离开这十年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第17章 传闻中的太子殿下(二)
  木扬的回答解开了自己的疑惑,“这些都是宫中秘辛,我也是多方打听之后方才得知。据说太子殿下在娘胎里中了毒,因而出生便带了病气,但是如果好好调养,就算身子不那么强健,也应该与正常人相差不大。可惜,在他十三岁那年……”
  “怎么了?”季淮墨心里一咯噔,暗道,果然出事了。
  “圣人遇刺,而在他身边的只有太子殿下。当时有一个人一剑刺来,来势汹汹,太子无法,只能以身挡剑。也就是那一次,他伤了心脉,从此大多数时候只能缠绵病榻。”
  “……”季淮墨听到这个的时候,虽然早已有所预料,但是他的心还是揪痛了一下。他无法想象那么美好的太子哥哥什么都做不了,只能躺在床上的时候,那种心情。
  季淮墨设身处地,都觉得自己一定是生不如死,何况是一国储君。他记得十年前,太子哥哥的处境就已经非常不好了,如今什么都干不了还要忍受病痛的折磨,后宫前朝的那些豺狼虎豹,岂不要生吞活剥了他?
  不行!我要见他!我一定要见他!
  于是季淮墨直接招手唤来守在门口的年轻管事,对他耳语几句,再将一个香囊放进他手中,嘱咐他一定要交给太子殿下。做完这一切之后,他才反应过来自己并不知道太子殿下在哪个雅间,只好目光追随着管事的身影,终于见到他进了正对着自己的一间最大的雅间。
  那里帷幕重重,还有雕花屏风阻隔视线,季淮墨并看不太清里面的一切,只偶尔能捕捉到一片一闪而过的藏青色衣袖。
  想来,那就是太子殿下了。
  身后的木扬眼见季淮墨眼睛一瞬也不瞬地盯着同一个方向,不由得有些吃味,于是便语气颇酸地开口:“他不会见你的。”
  “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木扬眼见他在做无谓的挣扎,便也索性不再管他,自顾自地给自己斟了一杯酒自饮自乐起来。
  而这时,楼下也早已因为太子殿下的这半阙词再度炸开了锅。
  “绝对啊!绝对啊!”
  “男儿志,当报国,少年时。壮年何事憔悴?却道敌未灭。紫金关外饮恨,赤诚心事谁怜?千万莫回首。伊人独望处,春暖花开景。”
  语言虽没有太华丽,但却浅显易懂,就算是稚子或老者也能轻易明白其意,更重要的是,他字里行间透露出来的苍凉无奈之情,没有亲身经历过战争的残酷,是写不出来的。
  季淮墨也觉得他写到自己心坎里了。
  太子哥哥不愧是太子哥哥,就是懂自己。季淮墨此时脑海里又浮现出了梦中的场景,不由得露出了些许怀念的神情。
  又过了一会儿,刚才被季淮墨派去的那个年轻管事,小跑着回来,手里拿着那个香囊。
  季淮墨瞧见这番情景,不由得心又重重地沉下去。
  他知道结果了。
  被拒绝了。
  木扬瞧见他这番心里颇不是滋味,“别伤心了。以阿墨的身份,见圣上都是一瞬间的事,更何况是太子殿下。”
  “可他若是打定主意不见我呢?”季淮墨不知为何,突然就脱口而出这句话,说完之后,他自己都愣了。
  “他不会不见你的。”
  “你又不是他,你怎么知道?”
  “……”
  “对不起,我太激动了。木兄不会怪我吧?”
  “怎么会?这儿已经没什么好看的了,不如我陪阿墨去城郊跑马场走走,换换心情?”
  “不了,时候不早了。一会宫中还有晚宴,我下午爽了父王的约,如果晚上还不去,他该大发雷霆了。”季淮墨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对一个商人之子说这么多。他只知道自己对木扬这个人有种一见如故的感觉,虽然刚认识不久,但应该可以交心。
  木扬笑笑,“那好吧。我让木易送你过去?”
  木易就是老大在外行走时用的化名。他们几个的名字都是按照“一、二、三、四……”的排行来取的,再冠以“木”姓。
  比如老六就叫木柳。
  “不用了,我的人会来接我。”季淮墨说着就率先走下楼,等到了门口,果然见一辆同样带有冀北王府标识的马车停在门口等候。
  季淮墨和木扬拱手告辞之后,就快走几步掀开帘子准备上车。就在他弯腰准备进去的时候,又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回过头来,“今天,我很开心。期待跑马场。”
  “……”木扬一愣,随即笑着摇摇头,随意挥了挥手。他本就姿容出众,如此一来更是迷倒了不少从这经过的小娘子,就连打马而过的男子也频频回望。
  这让季淮墨的好心情瞬间又没了。他的目光沉了下来,直接进了车厢,没有一丝留恋。
  马车很快就扬长而去了,只留下木扬在身后望着那淡淡的车辙,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主子,我们也回去?”
  “嗯。”


第18章 人前教子
  冀北王府,洛都别院。
  季淮墨在前厅跪得笔直,身上还穿着刚才在外面时穿的衣服,显然是来不及换下。
  他的眼睛始终盯着地面,脸上的神情是与方才截然不同的冷漠和嘲讽。侍女阿真站在一旁双手绞着手帕好几次欲言又止,却终究没有勇气说些什么,只能用不安的目光在季淮墨和上座的男人之间梭寻。
  “逆子!为父方才因为你险些陷入不忠不义的境地!你倒好,出去玩乐,还和贱婢有说有笑的,你可知,现在几时了?”
  “阿真不是贱婢。”
  “你说什么?”
  “阿真不是贱婢。”季淮墨突然抬头,眼神如一把把冰冷的剑无情地射向主座上的人。
  “孽畜!现在是讨论这个的时候吗?圣人想见你,那是多大的荣宠,可是你都做了什么?你知不知道,你差点害死为父,害死季家上下老小?”
  此时,季家的大门是大开的,门口已经聚集了不少不明真相的人,他们在那里指指点点,高声议论。
  这条街住的人基本上身份不会低,只怕冀北王在前厅罚子一事,不出片刻就会传进皇宫。
  “来人!将这逆子捆了!本王要亲自押他进宫请罪!”
  一旁的侍卫闻言有些踌躇,他们犹豫着不肯上前,一个是王爷,一个是小王爷,得罪了哪个,都够他们喝一壶的。
  没看世子爷正拿眼睛瞪他们吗?
  “好!好!好得很!本王的话都不听。既然如此,那本王亲自捆!”季延说完便大步上前,操起一边的麻绳走到季淮墨跟前,伸手一揪他的胳膊,就开始在他身上绕绳子。
  季淮墨完全没有反抗,只梗着脖子任他作为,直到身后突然传来了一声不阴不阳的叫唤。
  “哎哟我的王爷!您这是做什么啊?”来人是个主管,他一手提着拂尘,迈着小小的步子转到他们跟前,看清眼前跪在地上被捆得乱七八糟的人时,又大呼了一声:“这不是世子殿下吗?殿下……这是怎么了?”
  他眼珠子一转,随即知道缘由,便上前亲自解开季淮墨身上的绳子,“看看这捆的,手腕都红了,到时候,心疼的可不还是王爷?”
  “陈公公有所不知,小儿顽劣,不管教不行。本王正要押他进宫给圣人请罪。”
  “可别!那事儿,圣人也说了,是季世子天真烂漫,无意犯错,已经不再追究了。眼下时辰快到了,奴婢是奉命前来请王爷与世子进宫参加晚宴的。世子爷快回屋换身衣衫吧。”紧接着又对季延说,“都是自家父子,可别伤了和气。”
  “……”季延还能怎么说,只能连连称是。
  “还不多谢公公?”
  “……”季淮墨抖了抖身上的绳索,自顾自地站起来,看看季淮墨,又看看陈公公,末了,冷笑一声,直接越过他们转进屏风回屋换衣服了。
  直把季延气得捂着胸口不停地喘气。
  阿真站在一旁犹豫了一下,也低着头跟了进去。


第19章 少爷穿什么都好看
  已经走在长廊上的季淮墨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是完完全全的空白,没有愤懑也没有逃过一劫的庆幸。比之在外的张狂少不更事,和方才在前厅时的冲动不服管教,又是另外一种面孔。
  这些对他说不过是家常便饭,来洛都之前,父亲就对自己说过,活成圣人希望的样子。
  季淮墨的心里也清楚得很,恐怕早在十年前的承光殿上,圣人就已经对自己动了杀心,如果没有后面的那一场大病,他恐怕早已成了洛都诸多亡魂的一个。
  你只能是个蠢货。他对自己说。
  虽然这些利弊他都明白,可是还是不免有些憋屈。说到底,他也不过是个十六岁的少年罢了。
  一想到晚上的宴会,他的心情就更加不好了,险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一脚踢在石桩上。
  可到底还是忍住了。
  “爷!我的爷!您慢些走,等等奴婢啊!”
  季淮墨停下脚步,“阿真?你怎么跟来了?”
  “我不跟来,还等着您自个钻牛角尖吗?其实,那处,也不全是面目可憎的,还有……太子殿下。”
  “……知我者,阿真也。”季淮墨一想到晚宴上终于可以再见到他的太子哥哥了,心情马上就阴转晴了。
  也就不管那些糟心事了,过好一天是一天吧。
  季淮墨于是兴高采烈地去挑选晚宴上要穿的衣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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