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国列传[古代架空]——BY:龙五爷

作者:龙五爷  录入:11-04


  爱恶欲(三)

  
  韩清确实心中有愧,但他也确实爱上了这个假小子一样的狠辣少女。
  不错,就是“狠辣”——她就像一匹暴躁易怒的小狼,时时刻刻都在对着外界亮出自己的尖牙利爪。被他“迷*奸”之后,她暴怒地打折了他的鼻骨,痛哭了一天,然后再次见面的时候,就又恢复了生龙活虎的模样。
  只不过,这“生龙活虎”的背后,是他这个“始作俑者”被连抽了几十个耳光外加好一阵拳打脚踢换来的。他犯了大错,挨打是活该的,可是被揍了几天之后韩清就觉得有些不对劲儿了:
  谢忱舟打他好像并不是为了报仇,而是因为她喜欢打他。刚开始的时候,韩清出于“愧疚”以及好男不跟女斗的心思,尽可能地忍受着她变本加厉的殴打;可到了后来,他发现她的力气简直大的可怕,心想再这么被打下去就要死了,于是动了真格地开始反抗——
  然后,每一次都以失败告终。
  谢忱舟快十七岁了,身高虽不及他,但也不比一般同龄男子要瘦小,加上她这天生的蛮牛力气,韩清一个虽不文弱、但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书生还真就打不过。战斗一分胜负,谢忱舟就骑在他后背上,把他双手拧在身后拿领带一捆,随后就用鞭子往死里抽他!
  “叫啊,给老子叫!”她恶狠狠地掰着他的下巴,力道大得疼得他眼泪都出来了:“贱*货,快叫!”
  韩清刚开始并不想出声。毕竟,一个大老爷们儿被个未成年的小姑娘打得嗷嗷直叫绝对是件相当丢脸的事;可到了后来疼得实在受不住了,偶尔也会哼上两声——而谢忱舟一听他叫出声来,便会立刻停止施虐,得意洋洋地大笑起来:“韩清啊,你可真是一条听话的好狗!”
  这之后,通常情况下她就会放下心防,然后两人再度滚在一处,在一室暖香中完成“生命的大和谐”(不许描写,不可描述,自行想象)。
  她有些疯,力气虽大,可精神却是脆弱的。殴打比自己强大的男人、欺负过自己的人、自己喜欢的人,会让她从中体味到自己的强大;韩清恰巧是个比她身强体壮、被她喜欢、又曾经“欺负”过她的男人——五毒俱全,这虐待挨得不怨,现在他心里还挺美。
  其实谢忱舟说得对:男女之间的爱情无非就是天雷勾动地火、看对眼了就上。他早年时跟着“大哥”李云凌在新党里瞎混,李云凌是他所密切接触过的第一位异性,也给他开了个不好的头:从那以后,他对不分男女的女人就迷恋的不得了。
  可他不“爱”李云凌,他只把李云凌当成大哥。李云凌一死,他的大哥没了,而眼前这个一脸邪佞之气的少女不但容颜俊美雌雄不辨、而且举手投足也很有大哥的“遗风”,因此才能让他疯狂心动,沉溺美色不能自*拔。
  韩清当然也深知,他和谢忱舟的爱情见不得光,也不会被谢忱舟唯一的家人祝福,因此这些事情都是刻意避开西南军政府眼线、偷偷摸摸做的。可他不知道的是,谢忱舟白天疯够了晚上回府休息之后,就罕见地被沈长河叫去了办公的地方。
  “……义父,您叫我?”
  谢忱舟心里忐忑地打着鼓。毕竟自己白天刚刚跟韩清那个“强*奸犯”鬼混了大半天,连平日里必做的课业都落下了,心里思量着:他莫不是已经发现自己“荒废学业”还“不洁身自好”了吧?
  听见她蚊子叫般弱弱的一声,沈长河这才放下手里的文件,神色平和地说道:“坐吧。”
  “哦。”谢忱舟自己拉过椅子坐下,感觉自己渺小猥琐得像只猫爪子下的老鼠。明明前两天义父还对自己和颜悦色得宛若慈祥老父亲,可今天怎么……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进的寒气,令她不由自主地害怕?
  她偷偷看了一眼面前不远处的沈长河,却不料正对上后者一双幽绿的桃花眼。以前听府中老人说过,义父以前是一头长发、宽袍广袖的飘飘仙人之态,可从她第一眼看见他起,他都只是和其他男子并无二致的短发西装。反而是从西南凉州回来之后,却是稍有改观了:脸上病容更甚,头发也长长了些,几绺发丝经常会垂落下来遮住他浓秀的眉目,衬着一丝血色也无的薄唇,是一种很特别的、近于病态的美。
  “白天去哪里了。”
  果然是兴师问罪!谢忱舟心里一沉,嘴上应得飞快:“出去跟几个小姐妹逛街去了。义父为什么问这个?”
  “忱舟。”
  沈长河并不想刨根问底下去。他只是抬手揉了揉额头,轻声道:“明年你就十八岁了,正是上大学的时候。义父送你去雅利加留学,好么?”
  “我不走!”谢忱舟下意识地大声道:“我不想离开您!”
  “听话。”这一次,沈长河的态度居然空前强硬。他用一种不容置疑的语气道:“国内形势日趋复杂,这里随时都可能变成战场,你一个女孩子应该去更安全的地方生活。”
  “我不走!”谢忱舟倔强地又重复了一遍:“我力气很大的,可以上阵杀敌、为父亲效力!”
  “胡说什么!”
  沈长河终于有些不耐烦了。他似乎是想对她训斥一番,可在见到她眼中那隐晦的恐惧和抗拒之后,又只得柔和了语气:“战争是男人的事情,你还小,这个道理以后会懂的。现在你只需要知道一件事——义父不会害你。”
  “……哦。”谢忱舟不满地瞪了他一眼,只吭了一声起身就走。谁知,就在她出门的前一瞬间,沈长河却又补充了一句:“忱舟,我无意干预你的私事,但……你要学会保护自己。”
  这句话已经是再明显不过的暗示了——他早就知道她与韩清之间发生了什么!
  谢忱舟第一反应不是害怕,而是极度的生气。她气得一夜没睡好,以至于第二天天还没亮她就雄赳赳出了府,直奔城北一间小客栈。
  ——那是她和韩清平时“办好事”的联络点。
  韩清像只英俊的大狗一样热切地等着她“驾到光临”,看得谢忱舟几乎腻歪到有些反胃了。她像个临幸男宠的女王似的粗鲁地把他往chuang上一扔,然后激烈且残暴地与他做了那“快活”事:
  整个过程中,韩清几乎被她掐死。谢忱舟附在他耳边,声音清晰地一字一句道:“韩清,你当初是怎么灌醉我之后再强*暴我的,我就要怎么报复回去!”
  “你这是发什么疯?”韩清莫名其妙地反问,下一秒就被她一耳光扇得头晕眼花,嘴角立时之间也流出了血。可他还是不依不饶地抢白了回去:“这些天你没完没了地打我,还没报复够……?”
  尾音词没出口,韩清的脸就彻底白了。谢忱舟缓缓回过头去,就听房门随着一声巨响重重砸在地上,而门的后面——
  站着一个男人。
  沈长河的脸色差到了极点。不是苍白,因为苍白已经无法形容他现在的情状了;确切的说,是惨白中透着铁青。
  那是生生被气出来的!
  屋子里一对男女都沉默了。韩清是吓傻了,而谢忱舟却是相当得意地拢了衣服起身,却并不把自己包裹严实了、而是还露出若隐若现的香肩。她施施然迈着步子走到沈长河面前,耀武扬威地仰视着他:“怎么,义父今天这么清闲,还能想起来管我的闲事啦?”
  说完这句大逆不道的话,她兴奋且坦然地等着他给她一记耳光。可沈长河却沉默着无视了她,几步走上前去一把掏出别在腰间的手*枪,“咔啦”一声开了保险,对准韩清的额头就要开*枪!
  “义父!”
  千钧一发之际,谢忱舟惊呼着扑了过去,突如其来的撞击迫使沈长河的枪法失了准头、子弹蹭着韩清的脸飞了出去,把墙壁打出一个洞来!好在枪上安了□□,这一阵折腾并没引发什么骚乱,可屋子里还是很快就弥漫了一股淡淡的骚气——
  韩清,被吓得尿了裤子。
  沈长河把枪向后一扔,手*枪正正当当落在谢忱舟怀里。她还在发着愣的功夫,前者已经拽着韩清的衣领,像拎小鸡似的把他给拎了起来,声音嘶哑地问道:“你,把忱舟灌醉之后……凌*辱了她?”
  “……”韩清哆哆嗦嗦地连连摇头。于是沈长河抬手就是几个耳光下去,打得他眼冒金星、脸立刻就肿了起来:“说实话!”
  “是,是……”面对这未来的“岳父”,韩清已经抖成了一个筛子:“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真的太爱忱舟了,她是我这辈子非娶不可的女人!”
  “她还只是个孩子,不是什么女人!”
  沈长河气得声音都变了调儿,冷不防一阵天旋地转的晕眩,害得他差点当场栽倒,好在最后还是硬生生撑住了:“你这个——畜生!”
  “沈长河,你骂我畜生?”韩清瞪大了一双黑溜溜的眼睛,眼神里闪着野兽般野蛮而狡黠的光芒:“你怎么不问问,你那位好‘女儿’都对我做了什么?她快把我玩儿死了!”
  沈长河冷笑一声:“活该!”说着,他视线堪堪下移,面无表情道:“既然你管不住身上那东西,我帮你卸下来!”
  “你敢?!……啊!我救过你的命,你不能这么对我!”
  “你的债,我早就还清了!”
  “云哥在天上看着你,你看在她的面子上也不能杀我——啊!!!”
  ……
  谢忱舟傻了。
  她早上出门的时候特地给府里留了字条,因此沈长河会把他俩“人赃俱获”这件事,早在她的预料及计划之中。
  义父因为她的事情大动肝火,几乎是杀了人,这效果令她非常满意。只是唯独没想到的是,义父竟和韩清之间就认识,还有着“过命”的交情……
  在她遇到义父之前,他到底是怎样一个人,又经历过什么?

  爱恶欲(四)

  
  沈长河终究还是没把韩清活活打死,也没剁了他身上那比女人多出来的二两肉。倒不是因为他突然大发善心,也不是因为他打不过韩清——
  虽然他是个单薄高挑的身材、而韩清跟他比起来简直称得上“五大三粗”了,可谢忱舟却门儿清的很:自己这位义父当了八年多的将军、打了五年多的仗,力气可不是白给的。几脚下去,韩清被踢得全身骨头都散了架子、错了位,嘴里也跟着没有半点出息地大声惨叫起来:“哎呦!姐夫姐夫姐夫!你别这样——”
  姐夫?谢忱舟先是有点儿震惊,随后好笑地看向义父的脸。沈长河脸色登时微微泛红,厉声呵斥道:“乱叫什么?!”
  “不让叫姐夫,那……嫂子?——啊!”
  韩清因为嘴贱,被生生打得满脸是血,最后成了个血葫芦。
  谢忱舟有些不忍心地别开脸去,同时也巧妙地掩去了脸上忍俊不禁的笑意:之前韩清跟她讲了义父和李云凌之间的往事,既然李云凌是韩清的“大哥”,那么义父……还真就算得上韩清的“嫂子”。
  虽然,义父和那个女人从没有过夫妻之名,或者夫妻之实。韩清说义父至今不娶妻是因为那个女人,她信了。
  义父这么漂亮的男人,就不该娶什么老婆。那个女人让他“守身如玉”至今,谢忱舟很感激她。
  韩清虽然挨了一顿狠揍,但总算保重了一条狗命以及命*根*子。她一点都不同情韩清,因为她也觉得韩清是“活该”的,这样的代价是理所应当、因果报应。同时,第一次在她面前展现出“暴戾”一面的义父,也第一次让她心里激动得砰砰直跳——
  世间罕有的美丽外表,再加上跟外表完全不搭界的凶悍,她现在简直要爱死他了!
  凶悍的义父把“欺负”过她的韩清揍得进了医院,回到家里却又似被打回了原形一样,变得性情柔和了起来。他温和可亲地问一脸别扭的谢忱舟:“消气了?”
  “没有!”谢忱舟心虚地扭头,恶狠狠甩出两个字。沈长河叹了口气,幽幽道:“你等一下,我去割了他的人头——”
  “不用了不用了!”
  见识过义父险些把韩清一枪爆头的谢忱舟立刻连连摆手,头摇成了一只拨浪鼓:“我消气了,真的!再说我已经揍过他很多天了,够本儿了!”
  “……”沈长河脸上温和悲悯的表情逐渐消失了。谢忱舟正对此摸不着头脑,就听他轻轻地开了口:“你打韩清只是为了报复?”
  谢忱舟一脸坦荡地撒谎:“是啊。”
  “那你为什么还跟他……”沈长河闭了闭眼,声音极低地挤出几个字来:“行苟且之事?”
  谢忱舟哑口无言。她继而暴怒得如同一只小豹子,目露凶光一指沈长河:“我想跟谁上*床就跟谁上*床,用得着你管?!”
  像是不解气似的,她尖叫着补充了一句:“当初我被他迷*奸的时候,你在哪里?现在我想跟他好,你又把他打成了废人!这么些年你都没管过我,现在又凭什么管我?”
  说罢,她抹了一把眼角滚落的泪水,掉头就走。沈长河猛地站起身来,低喝道:“你去哪里?”
  “我要找韩清!”谢忱舟头也不回、咬牙切齿地回答他:“我要跟他结婚!”
  然而,她连门都没迈出去,两个卫兵模样的人就把她给制住了。在沈长河的沉默之中,他们不顾她的哭闹和挣扎,把她关到自己的卧室里,锁了门便径自离去:
  也许并未离去,也许他们就在门口站岗,可她看不见门外的情形。她靠着门缓缓坐了下去,悲愤地想:“义父把我软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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