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成了虐文女主她亲哥[古代架空]——BY:刘狗花

作者:刘狗花  录入:12-06

  君怀琅不由被他逗笑了,问道:“怎么想起买这小物件了?”
  薛晏正色道:“你没听摊主说么?这上头打的是同心结。”
  “嗯?”君怀琅有些不解。
  就听薛晏低声一笑, 凑近了些。
  “系在你身上,可就是把你栓住了。”他说。
  竟还这般幼稚。
  君怀琅心下这般想着,却不由得心口更软了几分,唇角的笑意也深了些。
  灯火阑珊处,薛晏忽然凑近,在君怀琅猝不及防时,飞快地在他唇上吻了一下,又立刻退开。
  “你……”
  不等君怀琅说话,薛晏就把自己手里的那块玉佩塞到了他的手里。
  “快点,把我也拴住。”他说。
  ——
  锦衣卫的脚程很快。
  从那日郭荣文入狱起,锦衣卫便收拾起所有的证据,连同许少爷买卖花魁所打的欠条,一并送去了长安。
  几日之后,人便到了。
  锦衣卫的人马动作迅捷,且极为隐秘,一直到他们进了长安城,朝野上下都没有半点消息。
  但是长安向来是东厂的地盘,在这里,他们手眼通天。
  锦衣卫刚进宣武门,东华门便已经得了消息。
  东华门外的东缉事厂,此时正是炎炎的夏日。长安夏季干燥炎热,段崇的房里放着一鉴冰,正融融地往上冒着冷气。
  他放下剥了一半的葡萄,将番子送来的密信拿了起来。
  片刻之后,他缓缓笑出了声。
  吴顺海伺候在一旁,看他这幅神态,连忙凑上前问道:“厂公,如何了?”
  段崇将那封密信递给了吴顺海。
  吴顺海接过信来,细细地看了一遍。
  “这……广陵王竟然要搞这么大的动作?”他惊道。
  吴顺海粗粝地笑了两声,重新拿起了葡萄,剥了起来。
  那信上说,广陵王派了几个锦衣卫,送密信到了皇上的手里。那信件中,藏了许家贪墨江南银款、接济云南王派人在江南作乱的证据。
  “这下,许家岂不是要被广陵王彻底搞垮了?”吴顺海惊道。
  许家虽比不上君家这种老牌勋贵,但也经历了几代国君,如今更是如日中天。
  谁也想不到,许家会有倒台的一天。
  段崇笑了一声。
  “许家?”他说。“这小子的胃口,可不止于此。”
  吴顺海不解:“他还想做什么?”
  如今放眼大雍朝野上下,江家虽搞党派,但从不插手后宫和皇嗣,除了许家,谁还有夺嫡的本事和心思?
  只要薛晏搞垮了许家,那以后的皇位,还不是稳稳当当地落在他身上?
  除了这个,他还想要什么呢?
  段崇看了她一眼,摇了摇头。
  “他信件之中,明明白白地写了云南王。”他说。“你说,陛下若是看见了,会作何决策?”
  吴顺海不假思索:“按陛下的脾气,自然是要出兵……”
  他顿住了。
  “您是说,广陵王还想要兵权?”
  段崇将剥好的葡萄放入口中,拿起帕子擦了擦手。
  “大雍武将地位虽低,但朝中的兵可不少。”他说。“他又是在燕云长大的,十来岁就上战场,跟突厥人打过多少场?若是他去打云南王,那要打赢,还不是早晚的事。”
  “您是说……”
  段崇看向门外。
  外头,香樟郁郁葱葱,蝉噪声声入耳。
  “若他打赢了这一仗,莫说许家倒台,他在军中也能培植起自己的势力。”他说。“到了那时,他便处处都是助力,也无人能与他抗衡了。这皇位,不早晚都是他的?”
  吴顺海跟着点头。
  “那厂公为何不喜?”他问道。“咱们早站了广陵王的队,又帮了他这么多,到了那时,厂公岂不高枕无忧?”
  段崇却缓缓道:“夜长梦多。”
  听到这四个字,吴顺海也沉默了。
  如今皇上身体康健,也不过四十来岁,只要不出意外,再执十来年的政,那可是轻轻松松。
  薛晏到了这个时候,已经如日中天了,可谁知再过十来年是什么情形呢?
  再说,人有多善变,他们东厂人再清楚不过。如今他们虽对薛晏有雪中送炭的恩情,按着段十四按时发回的信件,他们也知薛晏比起锦衣卫,更信任他们东厂。
  可若薛晏过个十来年大全在握的太平日子,身侧有那么多的拥趸,谁知道到那时还记不记得东厂这点恩情?
  他们要面临的变数太多。
  对他们来说,最理想的状态,便是薛晏一直郁郁不得志,在他们的帮助下登上皇位;或者薛晏在几年之内快速登基,他们趁着现在的光景,借薛晏给自己多牟点利。
  但如今,事态的发展已经不受他们控制了。
  这么想着,吴顺海的神情也变得凝重了。
  “那这……厂公,这可如何是好?”他问道。
  段崇拿起茶杯,喝了口茶,冲淡了口中甜腻的葡萄味。
  “自然不能真让他这般顺利。”他说。
  吴顺海连连点头。
  他做奴才出身的,平生最会察言观色,看到段崇这幅神情,他就知道,段崇已经有了主意。
  “公公的意思是……”吴顺海试探着问道。
  “聆福如今,不还是许家船上的?”段崇缓缓道。“他若是知道了,许家人定然会知道的吧。”
  吴顺海面露苦色:“可锦衣卫做事向来隐秘,想必不会轻易让聆福……”
  他一顿。
  “公公的意思是,让咱们给他们透露些风声?”
  段崇笑了笑。
  “没错。”他说。“之后再怎么办,就要死到临头的许家人,自己想办法了。”
  引得薛晏和许家斗起来,无论结果如何,对他来说都有益无害。
  薛晏若赢,也会元气大伤,薛晏若输,许家也没有置他于死地的办法。
  段崇最为享受这种拉扯之间,将人驯养在鼓掌之间的乐趣。将他打伤,再亲自给他甜枣,让他不知仇人是谁,还对自己感恩戴德。
  着实有趣,也有利可图。
  而此时,锦衣卫已经进了清平帝的御书房。
  清平帝正在批阅奏折,聆福伺候在侧。看到有便衣人求见,清平帝收起奏章,看了身侧的聆福一眼。
  聆福看到有人进来,正暗地里打量对方,想从对方的言行举止上看出端倪,好辨认出他们的身份。
  可那几人在清平帝面前跪下,便一言不发。聆福正要再看,便收到了清平帝的目光。
  这是让他退下的意思。
  聆福自然不敢违抗圣旨,行了个礼,便默默地退了出去。
  御书房的门在他身后沉重地关上了。
  聆福往后看了几眼,便走到廊下,问守在那儿的小太监道:“刚才进来那几个,可看出是什么人了?”
  小太监茫然摇头。
  聆福咬牙,骂了他一声。
  他知道,如今即便是问旁人,也问不出什么来。他们这种在宫里伺候的,虽看上去风光,但有多不太平,也只自己知道。
  伺候好了眼前的主子,他们是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可他们就是大树上生的藤蔓,树倒了,他们也要跟着完蛋。
  所以,他伺候着眼前的皇上,也需给自己找退路。
  他原以为许家是个靠得住的,在朝中煊赫,后宫中又有得宠的妃嫔,还有自家的皇嗣。
  可没想到,那位婕妤娘娘自己作死,许家又仗着势力庞大,连走了几步险棋,好处没捞着,反而自己混得岌岌可危。
  聆福只觉得愤恨。
  他在宫中,虽日日伴在皇上身侧,但手下的耳目,也仅限于宫中而已。
  如今,他外头的靠山眼看着要倒,他也一点办法都没有。
  他又往御书房里看了一眼。
  里头静悄悄的,什么都听不见。但他心里却莫名有些慌,总觉得要出什么大事。
  就在这时,有个小太监走了过来。
  聆福看了一眼,觉得面生,只当是哪个没长脑子的走错了路。
  他走上前去,开口便训斥。
  “知道这儿是什么地方,就敢往这里乱撞?”他道。
  那小太监却隐秘地一笑。
  “奴才自然知道这儿是什么地方。”他说。“奴才是专门来这儿,来寻公公的。”
  聆福皱眉打量他。
  就听小太监的眼睛往御书房的方向瞟了瞟。
  “公公不想知道,里头是什么人?”他声音压低,只他们二人听得清。
  “公公随奴才来,奴才这就告诉您。”


第113章
  许府这段时日都不怎么热闹。
  许相心情极差, 府中众人都看在眼里。向来整个家中,许相说一不二,全府上下, 除了那个野在外头不回家的大少爷, 没一个人敢触相爷的霉头。
  同时,众人也隐约都知道, 许家最近犯了皇上的忌讳,连朝中的官员都不敢轻易和许家走动,以往门庭若市的相府,如今也冷清了下来。
  到了今天,听说有宫中传话的公公来, 整个相府的气氛便更加冷凝。
  想来不是什么好事。
  许府的下人心中都有些犯嘀咕,私底下都在议论, 说不知府上又出了什么事。
  不过,众人议论归议论,却也心照不宣地全都远离了书房的位置。
  因为此时,许相正和长子许宗纬在书房里议事。
  书房里压抑一片。
  “父亲,这……”许宗纬站在许相的书桌前, 道。“按说江南的布置, 天衣无缝,父亲您也是知道。只是从安那小子,竟跑去惹了这么多的事,才让五殿下抓住了把柄……”
  “我早说让你把从安弄回来,谁让你这般磨蹭!”许相怒目而视。
  许宗纬忙道:“儿子早让缩减从安的吃穿用度,原本要不了多久就能将他逼回来,可是……”
  “可是你就是管不住你那个夫人!”许相怒道。“拖拖拉拉到了现在,不久酿成大祸了?”
  许宗纬不敢再顶嘴。
  但他也知道, 自己父亲这脾气发得其实很没有道理。自家下一辈本就只有许从安一个男丁,全家上下谁不捧着惯着他?从小他就觉得这孩子养得太溺爱,但他偏偏身子骨又差,即便自己父亲,都惯他惯得紧。
  到了前几个月,许从安偷跑出长安去玩,他虽想将这小子逼回来,可还要顾及自己的夫人和父母。稍微严苛些,莫说自己夫人闹,就连他娘,都要朝着自己狠狠哭一阵,哭他的心肝宝贝孙儿。
  许宗纬如今官拜户部尚书,本就事务繁杂,加上这一年薛晏在朝中闹腾得凶,实在分身乏术,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他明面上削减儿子的用度,却任由母亲和夫人拿体己将空缺填补上,一来二去的,反倒纵着许从安在外头玩了半年。
  却没想到,这一玩便玩出了这么大的事故。
  许宗纬沉默着站在书桌边。
  许相勉强喝了两口茶,将怒火暂且压了下去,重新开口道:“现在暂也不是兴师问罪的时候。幸而还有聆福公公在,如今圣上只是刚得到消息,还有回转的余地。”
  许宗纬闻言,面上的凝重却半点没有消退。
  “父亲的意思是……?”他问道。
  毕竟,如今他们许家的罪名可是坐得实实在在。金陵有官员贪墨,钱全都给了他们许家的儿子。再加上前些日子山东出的乱子,已经够要了他和父亲的命了。
  再加上听聆福说,薛晏也查到了云南王的头上,似乎找到了端倪,知道在江南作乱的,是云南王派来的人。
  他们许家和云南王有金钱往来,可不是一日两日了。如今云南王手下的兵,就像是他们许家养的私兵一样。
  虽说皇上一时半会,还查不出资助云南王的是谁,但是,这不过是时间问题而已。他们许家贪墨了那么多钱款,那么大数额的往来,绝不可能留不下蛛丝马迹。
  再者说,皇上已经要出兵对付云南王了,到了云南王被捉拿回朝的时候,难道还会为许家守口如瓶吗?
  到了皇上查明真相之日,就是他们许家灭门之时。
  这怎么看,都是个死局了。
  许相看向许宗纬。
  “方才,聆福还传来了一个消息,为父还没有告诉你。”他说。
  许宗纬忙问道:“是什么?”
  许相缓缓说:“君家女怀了龙嗣,而今已满三月。圣上龙颜大悦,已经封她为贵妃了。”
  许宗纬大惊:“她不是已经无法生育了吗?”
  “听说身边换了个有本事的侍女,油盐不进的,还极通医术。”许相说。“此番他们瞒得还紧,一直到三个月胎像稳定了,才让皇上知道。”
  说到这,许相抬眼,看向了许宗纬。
  “你应当是知,无论薛晏,还是君家女腹中的胎儿,他们任何一个登基,许家的下场,都不会好过今日。”他说。
  “如今,唯有在彻底失去希望之前,置之死地而后生,才可保全许家,再繁荣若干年。”
  “可是父亲,该如何是好呢?”许宗纬忙道。“我们如今辛苦布置的势力,已经都被五殿下捅到了明面上,我们一时也拿不出其他的……”
  “我们还有最后一张底牌。”许相说。
  许宗纬听到这,大惊失色。
  “您是说……”他顿了半天,才艰难出声。“四殿下?”
  他们做了这么多的布局,就是仰仗着宫中有一位皇子。他们是皇子的势力,皇子,也是他们的靠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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