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刀 完结+番外[古代架空]——BY:陈杂

作者:陈杂  录入:12-07

  闻灼却忽地挣开了些,蹙眉盯着他,分明带着点怒气地道:“你喝酒了?”
  严恪一怔,立即摇头,“不曾喝酒,许是最后在城北排查的时候染了些酒气在身上,那边酒坊多。”
  闻灼眯着眼睛,像是在分辨他这番解释是否可信,“唔,杨程要是敢带你去喝酒,我就让他跟去舅舅身边每日地与笑笑待在一处。”说着又拱回到严恪怀里。
  这人因着尚未睡醒,难得的显出些不同于平常的脾性来。严恪忍不住无声地笑。
  “你饿不饿,”闻灼又软着语调,用低低哑哑的声音说着,“厨房煨着鸡丝粥,我尝过了,味道还成。”
  “好,”严恪在他背上拍了拍,“风有些凉了,你快回屋里去睡吧。”
  闻灼抵着他的肩摇摇头,“再待会儿。”
  一刻钟后,闻灼站起来,却也觉得有些饿,与严恪一起去厨房,两人分着吃完了那盅鸡丝粥,才各自回屋睡下。
  才躺了两个时辰,闻灼转眼看看窗外的白光,天已亮起来了,外头的院子里隐约传来一点轻微的声响,他在榻上滚了两圈,还是起身洗漱穿衣。
  推开门,果然见严恪正在院墙边练刀,小花厅的石桌上放着丁子油和棉布。
  严恪双手持着横刀劈出一式,听到推门声,便停住问道:“吵着你了?”
  “没有,”闻灼懒懒地回话,手上拎着水壶搭着一方帕子,走到花厅坐下,“我想看,你接着练。”
  严恪笑了笑,又凝神操练他那大开大阖的刀法。
  闻灼取出自己那把短匕,回忆着从前所见严恪保养横刀的情景,往棉布上倒了稍许丁子油,一点点擦拭着匕面,不时抬头看他。
  到朝阳初升,淡淡的金光带着若有似无的温热挥洒下来,杨程进了院子,侧目睨了一眼还在练刀的严恪,便朝闻灼走过去。
  闻灼把已打理好的匕首放在桌上,又倒了一杯水递给他,“可要先休息会儿?”
  杨程很快喝完水,摇摇头,“不必。”
  从前做门徒习武时几天几夜不睡也是常事,这会儿并不觉得累。他接着说起正事,昨日在滁州暗暗查探周蠡可能的住地,他们着力调查对外租售且与宽敞宅子相邻的简朴小院,只是这样的小院着实不少,为不引人注意怀疑,白日只能找租售房屋的掮客打听消息,由掮客领着到城内各处去找,入夜了方可潜进宅院里仔细确认,奔波了整个昼夜,也未找出有异样的所在,而滁州城内还有大半这样的宅院尚未排查。
  “……已列出了周蠡可能租住之地所在的地址信息名录,”杨程取出一张信纸递给闻灼,纸上已确认过的地址都做了标记,而剩下的仍有一长串,杨程皱着眉道,“若继续一一排查,着实费时费力,且还需安排人在埠头留意那批可疑货物,我们人手就有些不足了。”
  闻灼接过那纸细看,上面每一处都详细地列明了小院的地址、朝向、构造等信息,“周蠡爱好藏书,不喜背阴邻水的潮湿地方,要南向朝阳的所在;他不进庖厨、饮食是由人专门提食盒送去,住的小院要没有厨房或是厨房小且远离正室;离闻氏宗祠要远,他似乎并不愿意太接近那里。如此,先确认这里所列的符合这几条的小院便可。”这几条都是昨日到官邸与周蠡见面言谈时,闻灼观察判断出的一点细节。
  杨程从袖口抽出行囊笔,按他所说的在纸上将符合条件的勾画出来。
  此时严恪把横刀归鞘,靠放在桌边,在闻灼身旁的石凳坐下,拿起那方帕子擦去额际的一层薄汗。
  杨程勾画完毕,剩下需排查的便只余七处地方,他松了一口气,“我这就带人继续去查。”
  “不急,待会儿吃了早饭去歇一歇,你眼圈都泛黑了,傍晚再去,夜里行事方便些。”说完,闻灼转而又看向严恪。
  他还未开口,严恪便道:“我跟着一同去。”
  闻灼浅笑,把自己那把短匕递过去,“带着横刀有些打眼,用这个吧。”
  严恪接过匕首收好,指了指靠放在那儿的横刀,“你替我收着,上油保养今日也交给你了。”
  “这么放心我?”闻灼挑眉,严恪有多宝贝那把横刀他再清楚不过了。
  “当然,”严恪也笑着道,“方才见你给匕首上油的模样便知道了。”
  “我去看看饭做好了没有。”杨程说完,转身便匆匆走开。这两个人愿意在那儿含笑对视多久都行,可他着实没有旁观的喜好。
  天刚擦黑,杨程他们便出门了,三两个人成一组,分头到之前勾选出的宅院里查探。杨程与严恪刚从其中一处院子的后墙翻出来,未有所获,便又往下一处去。行至离那处院子两条街远的地方,有人过来找到杨程,说是洪州的那艘船已抵达埠头,正准备往船上装货。
  看杨程蹙眉,严恪便提议道:“你到埠头处理事情吧,下一处院子我先过去查。”
  杨程点头,便与那人一同赶往埠头。
  夜色渐深,街道边的店铺人家都已熄了火烛,只偶然在门前有几点灯笼的光亮。前头路口几丈开外忽然响起一阵急促的犬吠声,严恪脚步一顿,立即侧身闪进了就近的巷道,身影隐在昏暗中。他走路一向轻稳,惊动那家犬便只能是旁人,他屏息凝神,留意着前边的动静。《$TITLE》作者:$AUTHOR
文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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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33 章

  果不其然,有两人一前一后扛着硕大的方箱从长街另一头的巷子走出来,鞋底嗒嗒地踩在路面,他们行至那路口,又拐向北面街道。
  严恪目光闪了闪,他正要去查探的那处小院正是在那个方向。严恪旋即沿着这条巷道绕过去,很快就到了那处小院的后墙,借着墙边榆树的枝杈利落地上到了院角较矮的房顶,压低身子隐在榆树投下的大片浓重黑影中,仔细打量隔壁的宅院。
  院内并未亮灯,仍是漆黑一团。只听咯吱吱的开门声传来,方才那阵沉重的脚步声又响了起来,那两人进到院内,又有另两人提着灯笼迎上去,帮着将硕大的方箱抬到靠左的那间屋里,箱子落地发出不小的响动,接着是说话声,声音压得很低,严恪耳力虽好却也并不能听清谈话的内容。
  过了一会儿,两人又走出屋子,从宅子后门出去了,另两人则仍留在正中的屋内,一时寂静非常。
  严恪从屋顶退回到院墙上,顺着院墙走到隔壁宅院的墙角,眯眼看了看底下,悄没声儿地滑下去,正落在紧挨最右边房间的角落,沿着墙根摸到屋侧的纱窗边,手掌贴上去推了推,并不能推开,想来是从里面闩住了。严恪抽出匕首,将薄薄的匕身插进窗底边缝,挑开闩板,再使巧劲一推,半边窗无声地打开,他撑着窗棱翻进去,接着把窗关好闩住。
  室内一片昏暗,严恪试探着向前走,刚伸出去的手却立即碰到了冷硬的物体,触感平整并略有纹路,像是粗糙厚实的木板,严恪用手贴在上面,沿着继续走了几步,便触到细细的间隙,再继续走,这木质的物体却一直延伸到了墙边,如第二道内墙一般将屋内的空间隔成两部分,他此时正在外墙与内墙间的长道。
  他返回方才那道间隙所在的位置,仔细摸索了一会儿,便又发现底部靠近地面处有个十字型的凸起,像是门闩,试着左右拧几下,那十字型门闩竟果真松动开来,木墙的间隙随即变宽了些许。严恪双手手指嵌入缝隙间,扣住边缘小心地向两边使力,木墙便从中间缓缓滑开去,现出一道足有两臂宽的开口。
  严恪留心着外头的动静,确认仍是一派寂静后,便从开口走了进去,又将滑门阖到只留两指宽的细缝,用匕首顶住底部的门闩。被木墙隔绝的室内更加昏暗,严恪站到角落,点着了一支带来的火折子,细小的火团轻微地晃动着,晕开的光只能照亮一步远的地方,有厚实的整面木墙挡住,光线就不至于透出去让人发觉。他向前走了几步,首先看到的便是近八尺高的木柜,上面还罩着宽大的黑色纱布,严恪抬手将其掀开一角,火光凑上去,入目的竟是一只长耳鸮(1),有着白色斑点的深褐色漂亮羽毛,头顶两侧如角一般竖起的耳羽,此时收着翅翼站立在木柜的方格上,扁平的圆脸上,大睁的橙红双眼一眨不眨直直地对上他,胸膛处却无半点气息鼓动,显然并非活物。
  严恪转头看了看屋内整齐摆着的其他七架同样的木柜,执着火折子的手略晃了一下,又走到后方那架木柜旁,扬手将罩在外面的黑纱一把掀开。
  顶着长长角毛的白色大鹦鹉,细腿长颈的丹顶鹤,支着耳朵的雪兔,卷尾金毛的猴,甚至黄纹的大蟒、龇牙的狼崽……各种飞禽走兽不可思议地聚集在这间屋子里,当然,它们都早已死去,却整日整夜地睁着眼睛,各自以仍完好的躯壳被放置在一个个大小合适的格子里,供这宅子的主人收藏赏玩。
  这就是周蠡隐藏在宅院里的秘密,既有此等癖好,也就难怪他身上会带着腐朽冰冷的气息。严恪一边将黑纱放回原处,一边思忖着,凭周蠡自己的俸禄家底并不足以收藏这满室的各色珍奇鸟兽,更遑论购置宽敞的宅院来隐秘妥当地安放这些鸟兽,那他便只得借助别人的财力甚至人力支持,以满足自己的私欲。若果真如此,这背后之人的身份以及帮助周蠡的企图就更值得深究。眼下此处宅院里正在搬运看守的四人想来是知道内情的,亦是周蠡此事的重要人证,严恪的神情有些凝重,要在昏暗的大院里同时生擒四个会武的高大壮汉,他并没有十足的把握,权衡后还是决定先潜回隔壁小院继续监视,待杨程的人赶过来再一起行动。
  严恪吹灭了火折子,跨出木墙开口,外头此时响起脚步声,朝着这边快速地靠近,那两人又扛了方箱回来。
  其中一人又过来打开了房门的锁,径直走到木墙前拧开底下的木闩,举着灯笼向里面看,他摸了摸额上包着的黑色头巾,皱眉嘟囔着:“我记得明明有多余的放在这儿啊。”转头瞥见角落放着的一摞黑纱,便又朝屋外低声喊道,“老四,找着了。”
  被他唤作老四的高大男人走进来,抱起那些黑纱,准备拿到隔壁屋子用来蒙住今日新搬来的那两箱鸟兽。
  戴黑色头巾的男人忽然咦了一声,“我怎么瞧着第二列柜子好像有些不对。”
  老四跟着看过去,只靠着一点灯笼的光,并不能看的很清楚。
  “进去看看。”男人推了推他,“我守在这里。”
  “你怎么不进去?”老四瞥他一眼,疑心他是想骗自己进去然后关门把人锁在里面,毕竟这事儿他从前也不是没做过。
  “啧,那里面多慎人啊,我才不去。”男人虽是负责搬运看护的,却很不喜这满室死物,他又凑过去小声地道,“不跟你开玩笑,我真觉得有点不对劲。”
  见他神情不似作伪,老四也不再迟疑,径直朝他说的那架木柜走过去。
  靠近侧窗的房梁上,严恪后背紧紧贴着梁柱,借着高处沉沉的黑暗和梁柱的遮挡藏起大半身子,屏息看着底下,戴头巾的男人正举着灯笼守在门口,转着眼四处张望。
  室内,老四蹲在木柜旁仔细看了看,伸手捻了一把罩在上面的黑纱,神情登时严肃起来。这黑纱的两面分别是细格和粗格,他前夜亲手给这间屋子里的所有木柜蒙上黑纱,皆是细格在外粗格在内,此时这一方黑纱却反了过来。老四与立在门口的男人对视一眼,暗中打了个手势。
  男人了然地点了一下头,抬脚勾上房门,一边用轻松的口吻说着“我诓你的,哪有什么不对,出来吧”,一边抽出了腰间的三刃短刀。老四亦是拿出兵器,站起身,迈着小而轻的步伐在室内小心搜查。
  严恪仍一动不动地靠着房梁,看他们这架势,应是发现了有人潜入,如此便只能趁现在立即动手,虽没有完全的把握,总好过给他们更多逃脱的机会。严恪左手紧握匕首,眼睛盯着底下,只待这两人聚在一处。
  无边夜色里,蓦地传来一声呼喝,“什么人!?”是正中那间屋子发出来的,声音短促惊惶,又戛然而止。
  那声短短的惊呼后,严恪分明听见了一阵轻稳的脚步声,想必来人武功不弱。趁底下两人愣神之际,严恪纵身落到门边,扭住戴头巾男人举灯笼的那只胳膊,把他往身侧一拉,抬手在他后颈重重一劈,男人便歪倒在地。
  老四瞪着眼,快步冲过去,右手执着宽刀直直刺向严恪,见严恪侧身欲躲,左手一挥,一排短而利的袖箭便从袖口飞出去。
  严恪急退几步躲开,肩膀处的衣袍仍被划开了一道口子。
  此时严恪被逼退到离门口较远的位置,正是逃脱的机会,老四却凑到倒地男人的身边,伸手在男人颈侧探了探,确定他只是一时被打晕过去。老四站起来,目光沉沉地落在严恪身上,却转手收了宽刀,他笑了一声,对严恪道:“若以后有机会,还真想与你过过招。”
  严恪面露疑惑,这话说的突兀,他不很明白究竟是什么意思。
  老四扫了一眼门口,“你可以走了。”
  房门从外面被推开,三个高大男人立在门口,都腰佩障刀、着黑色劲装及厚底长靴,是皇城司探事人的典型打扮。为首的那个走进来,向严恪拱手道:“今晚有劳了,这里善后事宜由我们处理即可,国舅爷正在前院等严侠士。”
  严恪颔首,跨步迈出房门时稍回头看了看,便见为首的那人已走到老四面前,正与他低声交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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