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让我还他清誉/白[古代架空]——BY:三千大梦叙平生

作者:三千大梦叙平生  录入:12-17

  他带萧小王爷出来,抢来这先锋官的令牌,就该知道,萧朔不会只站在他身后,看着他只身一人拼杀。
  “我若仍不放心呢?”
  云琅扯了下嘴角,低声道:“偏不告诉你,就非要自己去召集亲兵,将这群襄王的爪牙在这片深山老林里包饺子……”
  萧朔平静道:“我便再行一次。”
  云琅:“……”
  云琅万万想不到他有变成这样的一天,一时很是想念当初恪守礼数、君子端方的小王爷,按着胸口:“你怎么——”
  萧朔伸手,将云琅轻轻一揽,在眉心吻了吻。
  云琅像是被覆落下来的体温烫了烫,胸口轻轻起伏了下,闭了闭眼睛。
  “逞口舌之利罢了,此时不是胡闹的时候,你若一定要去,我也不敢拦你。”
  萧朔道:“只是……我想你信我一次。”
  “只一次。”
  萧朔静看着他:“叫我做你的剑,护在你身前。”
  云琅压了压胸口滚热,扯扯嘴角,低声道:“我不爱用剑,你下回讲好听话哄我,也换个别的……”
  萧朔笑了笑,伸手摸摸云琅发顶,温声道:“我喜欢剑,你学一学,来日教我。”
  他罕有这样笑的时候,云琅抬头看着,一晃神,几乎又见了少年时的萧朔。
  因为一人担了两人闯的祸,叫端王叔劈头盖脸训过,一瘸一拐回来。
  见了垂头丧气打蔫的小云琅,便努力慢慢走得稳当,走到他面前同他笑,将袖子里藏着的点心放在掌心,递在他眼前。
  云琅扯扯嘴角,轻呼口气,攥了满满一把承雷令递过去:“附耳过来。”
  萧朔接了白磷火的焰令,迎上云琅视线,坐回石床上,安静附耳。
  云琅自己靠过来,半边肩膀暖乎乎挨着萧朔,逐一教了承雷令的用法,右手揽过萧朔左肋,轻轻一按:“别忘了,你这铠甲不太合身,胸甲该束得紧些。”
  萧朔垂眸,看着云琅覆在自己肋间的手掌,压住心念,点了点头。
  云琅下了床,将铠甲捡起来,有条不紊替他披挂妥当,将护心镜比量了下,把自己的那一面换过去。
  萧朔由他折腾,轻声问:“你这一面更坚固些?”
  “没有。”云琅埋头替换,“我的更好看。”
  萧朔:“……”
  云琅抬头看他一眼,没绷住乐出来,在护心镜上敲了敲:“往后便换过来,你要带兵,就用这个。”
  这一面护心镜,随着他已有七八年,贴身护着心胸肺腑,再寒凉也叫心头血焐得暖热。
  小王爷要护着他,他甘之如饴,这面护心镜换上来,也能护着萧朔。
  云琅系紧束甲丝绦,抬头看过去。
  光线扰动,这次的人影比上次更紧密,兵戈割碎日影,无知无觉地自山洞顶上快速经过。
  襄阳的私兵,绕过数个戒严关口,隐匿踪迹,悄悄钻入人迹罕至的密林,只等沿小路摸索至应城汇拢。
  萧朔由着云琅束好盔甲,接过云琅递过来的承雷令与佩剑,解开黑马,出了山洞。
  作者有话要说:我们小王爷,站着能打仗,坐着能镇国,躺下能日少将军。(划掉抽红包,爱大家!

114、第一百一十四章
  不出一刻, 山林中已隐隐传来金铁交鸣声。
  白马拴在洞口,敏锐察觉到随风飘进来的淡淡血腥气,有些焦灼, 踏着四蹄不住回头。
  云琅抚着白马的颈子, 伸出手,接了几滴石崖上蓄的雨水:“等一等便回来了。”
  马不解人意,侧头看着他, 叼住云琅兜鍪上的红缨扯了扯。
  “急什么?你家老黑也不会有事。”
  云琅叫它扯得无奈,摸了把嫩黍粒喂过去:“我比你还急,不也没冲出去添乱?”
  洞外喊杀声愈烈,云琅深吸口气,缓缓呼出来,从马嘴里扯出自己的衣袖展平。
  两人少年时, 他曾随口说过, 叫萧小王爷替他养匹马, 将来好带着上战场。
  小王爷书读得好,马也养得妥当, 只是惯得实在太过无法无天。
  若是没有黑马时时管教, 一路到北疆,还不知道要嚼没他几只袖子。
  “襄王要召集封地私兵,定然不敢光明正大。”
  云琅盘膝坐在洞口,攒出来十成耐心, 对着身边的白马讲道理:“既然要避人耳目, 随身不能带显眼兵器, 最多刀剑匕首防身,战力天然就会有所折扣。”
  “这深山老林里面,人影树影混在一处。以少击多, 敌明我暗,最适合设伏,”
  云琅静听着远处喊杀声,单手理着白马鬃毛,慢慢道:“小王爷找到我的亲兵后,应当会先将包围的圈子撒下去,再派小股放风筝,不断袭扰,一击即走。”
  白马打了个响鼻,晃晃脑袋,看着云琅。
  “听懂了?”
  云琅拍拍它的颈子:“襄王府的精兵,定然训练有素。知道取舍,不会在敌我不明时恋战,只求尽快避让脱身。只要风筝放的得当,只靠小股兵力,就能将他们赶到一处,再借山间地利草木流水作势,以少围多,一举包个饺子……”
  云琅抬头,看向洞外一处安安静静的草丛:“是不是?”
  草丛微微动了下,像是叫风扫了扫,转眼看时,又迅速归于一片看不出异样的平常。
  云琅懒得废话,飞蝗石携劲风砸过去,砸出了道捂着脑袋窜出来人影。
  刀疤站在草丛里,小心翼翼瞄着云琅。
  少将军看着无恙,行动也自如,气色看着比往日甚至还好些。
  刀疤在草丛里摸了摸,拾回飞蝗石,犹豫一阵,还是轻手轻脚走过来,放回云琅手边。
  云琅不看他,循着喊杀声朝丛林深处望过去:“小王爷叫你来的?”
  “……是。”
  刀疤硬着头皮道:“少将军——”
  “少什么将军。”
  云琅淡声道:“他叫你来找我,你就真来了?出征前我是怎么下的令?”
  刀疤怕云琅发火,却更怕他这样看不出喜怒神色,打了个激灵,埋头低声:“少将军说,凡事以琰王殿下为先。若有危险,先护着琰王殿下,左右前后护持,断不可有失……”
  刀疤咽了咽,急声道:“只是——”
  云琅:“只是什么?”
  刀疤再不敢说半个字,单膝跪下来。
  琰王殿下此时正在山林中,带了人围剿襄王的私兵。
  于啃惯了硬骨头的朔方军看来,固然不算什么大仗,可在少将军这里,无疑已不容得丝毫马虎慢待。
  连将军带着大军走函谷关,琰王身边没有玄铁卫护持,刀剑无眼,再怎么也难保全然无事。
  少将军人在山洞里守着,将仗交给琰王殿下去打,看似稳坐,心里无疑已快急疯了。
  “怎么就急疯了?”
  云琅看不惯他这个脸色,皱了眉,一手仍把玩着马缰:“我便不能运筹帷幄?小王爷打他的仗,我跟着急什么?”
  刀疤瞄了瞄云琅身上的全副披挂,又看了看云琅另一只手牢牢攥着的虎头亮银枪,一时仍有些担心少将军坐不住跳起来,持枪纵马杀出山洞,去将襄王私兵直接剿干净。
  少将军有多看重琰王,众人心里都明净。刀疤知道云琅心里焦灼,不敢顶嘴,尽力回想着老主簿教过的好听话:“是。少将军运筹帷幄之中,琰王殿下决胜千……千步之外。”
  刀疤仔细数了数来时的路,发觉千步也说得多了,又改口:“六百七十五步之外。”
  云琅莫名扫他一眼,到底绷不住,摇头笑了一声。
  刀疤一阵惊喜:“少将军不生属下的气了?”
  “生你什么气。”
  云琅微哂,将攥温了的枪杆松开,揉揉脖颈:“我担心小王爷,心里烦,没忍住撒火罢了。”
  刀疤既然能追来,带的亲兵无疑都是朔方军,剿惯了戎狄的长刀铁骑。有萧小王爷调度运筹,借地势对付襄王这些私兵并不费力。
  萧朔既然会叫刀疤来山洞找他,显然也是因为战局并不紧迫,不想叫他心中太过担忧。
  ……
  关心则乱。
  云琅深吸口气,将胸中盘踞的焦灼慢慢清干净,闭了闭眼,收起刀疤捡回来的飞蝗石,握在掌心。
  虽说琰王府的存货还有不少,分量太沉,带出来的却毕竟有限。
  能节省时,还是要省着些用。
  “仗打得如何了?”
  云琅将飞蝗石收进袖中,重新握回枪杆:“小王爷如何排兵布阵的?”
  “少将军不是都知道了吗?”
  刀疤愣了愣:“我们按着王爷说的,小股再三袭扰……那些襄阳兵急着赶路,加上我们隐在林间看不清,摸不透有多少人,只一味要退让躲避,叫我们尽数赶进了一条狭长山谷里头。”
  “王爷说我们已露过面了,再短兵相接,叫那些人认出来,就会猜出我们兵力其实有限,故而不必再多参战,只在后方压阵即可。”
  刀疤依言复述了一遍,看看云琅,有小心到:“王爷又说,少将军一个人在山洞里,没人陪着说话,心中定然烦闷,叫我回来看看。”
  他蹲在草丛里,听见云琅同马耐心闲聊,一丝不差地讲着琰王的排兵布阵,还以为琰王殿下临走时同少将军商议过。
  这几年间,云琅四处逃亡,身边无人跟随,也不知这样同马匹野兔、草木石头说了多少话。
  刀疤想着方才见的情形,看着云琅,心中更是难过:“当初少将军带着我们打仗,夜里无聊了,都要抓十几个人陪着吃酒聊天……”
  “打住。”
  云琅一阵头疼:“这个你们也跟王爷说了?”
  刀疤迟疑了下,点点头:“我们怕琰王夜里同少将军一处睡觉,规矩太多,不陪少将军喝酒说话。”
  “我们两个夜里——”
  云琅话头一顿,耳根不由自主烫了烫,咬咬牙:“不用喝酒说话。”
  刀疤犹豫了半晌,皱皱眉,小心劝道:“琰王殿下已够顺着少将军的了,的确不能再在少将军睡不着的时候,起来给少将军唱曲子听……”
  云琅眼前黑了黑:
  “这个同琰王殿下说了吗?”
  刀疤迟疑着瞄他,点了点头。
  过去那些年在北疆打仗,少将军还未及冠,第一次随端王爷打仗,才不过十五岁。
  个头都还没彻底长成的小将军,跟着朔方军不远千里去北疆,爬冰卧雪住帐篷。刀下头一回饮了滚热的血,连夜噩梦,睡都睡不着。
  有军法约束,又不能时时去端王爷的帐子里。云琅就一个人坐在瞭望的烽火台顶上,一整宿一整宿地看星星。
  他们这些个军中莽汉夯货,不知云少将军口中有一句没一句哼的是什么,也不知道云琅看的那些星星究竟有什么好看。
  整个先锋营凑在一块儿,研究怎么哄小将军高兴。趁军法官不在偷着换来牧民的青稞酒,凑在一块儿喝酒聊天,就只剩下了学着京里那风雅的酒楼戏园子,给头次来北疆的小将军弄曲子听。
  汴梁的小调太柔美了,和着怡人暖风,能叫人平白醉酥了骨头。军中没人会唱,只有连乐声也沙哑的埙箫,断断续续散在风里,吹出一首《凉州词》的调子。
  “少将军刚来北疆时,第一回上阵杀敌,刀下见了血,叫噩梦缠着夜夜睡不着,要听曲子才能合眼。”
  刀疤小心道:“我们怕……”
  云琅愁得胸口疼:“怕什么?”
  “万一再叫什么吓到了呢?”
  刀疤闷着脑袋,讷讷道:“琰王那般吓人,街头小儿叫他看一眼都不敢哭了,这种事说不准的……”
  云琅叫这群贴心的属下处处照料,一口气郁结在胸口,盘膝坐着,几乎有点想带着白马趁乱私奔。
  ……
  几乎是才冒出这个念头,远处山间,忽然传来一声格外沉闷的轰响。
  “什么声音?”
  刀疤心里也一提,跟着看过去:“不是我们打仗的那一头啊……”
  他话音未落,山洞前,原本清澈的涧流溪水忽然浑浊起来。
  水流瞬时湍急,越涨越高,转眼漫出了两侧的平坦溪床。
  刀疤盯着溪水,心中骤沉:“糟了,怕是昨夜淋雨泡松了土,那边有山塌了,少将军——”
  他边说边抬头,张了张嘴,话头一顿。
  一道飒白影子已卷上马背,挟着劲风,自他眼前飞掠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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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马像是也察觉出了事,蹄下生风,跑得如同一道雪亮闪电。
  云琅狠命策马,叫心头沉重冰冷的寒意坠着,视线反复扫过几条蜿蜒支流。
  他的确来过几次洛水河谷,却都是连病带伤,撑着最后一口气过来,栽进山洞里人事不省个几天,缓过劲来便走。
  来往数次,都是匆匆来匆匆去,也不曾留意过有没有塌方山崩。
  这片河谷紧邻的蟒岭是易风化的岩土,叫雨水泡松了,塌下来已足够危险。若是这些沙石土块再混进洛水河道,就成了夺命的泥流土龙。
  腰脊的酸痛还未散,云琅用力闭了闭眼,眨去淌到睫间的冷汗。
  山洞地势不陡,洞前只有条涧溪支流,纵然涨水也无非是漫溢些出来。留在山洞里,无论如何都是安全的。
  可此处遇到襄王私兵,难保这些人不会暗袭沿路关隘,无论如何不能坐视。
  若是萧朔不将这场仗抢了,此时带兵围剿的原本该是他。
  ……
  本该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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