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事晚 完结+番外[古代架空]——BY:半缘修道

作者:半缘修道  录入:12-23

  云献看着他睡了,放下帐子走到外间。日头正好,金灿灿的阳光照进屋子里,云献的身形都被渡上一层金边。
  另一边,李氏女领着一班子人闯进院子,径直走到端玮的书房门口。
  小厮过来拦,“夫人,二公子他现在不想见人。”
  “放肆!”李氏女身边的贴身丫鬟道:“凭你也敢拦着夫人!”
  说罢,身后立刻出来两个人抓住那小厮。李氏女哼了一声,推开了书房的门,她一看到书房中的景象,不由得顿了一顿,随即叫所有人都守在外头。
  端玮素身素服跪坐在灵前,李氏女一见便怒不可遏,“你这是在给他守灵吗?”
  端玮抬眼,眼中森寒不已,仿佛数九寒天的冰雪,能生生将人冻死。
  “是你杀了他?”
  李氏女被他盯得打了个寒颤,目光有一瞬间的瑟缩。
  “不是我。”她下意识道。
  端玮收回了目光。
  那股紧盯着李氏女寒意消失了,她瑟缩了片刻之后气势很快就回来了,“便是我做的又怎么样?不过是个奴才,死了就死了。”
  她越说心里就越恨,“我堂堂首辅千金,被你和那个下贱奴才折辱,他还不该死吗?”李氏女冷笑两声,“也就是他现在死了,那些个腌臜事没有抖落出来。不然你这般做派就是欺君,闹出去,你们一家子都别想好过。”
  端玮倏地盯着她,李氏女强撑道:“怎么,我说的不对?”
  “你说的很对。”端玮转过目光,“死了就死了,又有什么大不了呢。”
  李氏女得意的笑了两声,又指使道:“你赶紧把你这身恶心衣裳脱了吧!”
  李氏女来闹了一通回去了。晚间张灯时刻,三秋拎了食盒走进清竹轩。云献坐在廊下,手边放着好些合浦珠,另一边的匣子里,放着做好的两支簪子。
  三秋请他过去用膳,云献道:“你先去吧,晚些时候,等你师父醒了,我同他一道用膳。”
  “是。”三秋拎了食盒往后边去。云献又叫住他,“沏壶好茶来,我要待客用。”
  云献哪有什么客,三秋不明所以,只依言行事。
  院子里静悄悄的,夜色中的翠竹显得晦暗,也正因如此,外头大多看不分明清竹轩的灯光。
  一身白衣的端玮像个孤魂野鬼,光亮中端坐的云献却像一个慈悲的菩萨。
  “真是不公平,”端玮道:“明明你才是应该过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那个。”
  端玮不愧是成王府最聪明的那个,云献心想,估计他从一开始就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只是不想多管闲事。
  云献慢条斯理的倒了一杯热茶,道:“我本该是鬼,现在过成了人的样子,你呢,本来是个人,却过成了这幅样子。”
  云献将热茶推向端玮的方向,“你们呐,总想着避让,觉得不与人争便能永保太平。结果呢,一个首辅就能拿捏你们成王府,逞论日后二王即位。”
  端玮没有说话,云献挑了挑眉,道:“你若觉得我说得不对,也没关系,你尽可以试一试。”
  “不必了。”端玮道:“你说的没错。”
  他避了让了,却把自己心上的人伤成那个样子,往后他还能拿什么去试。
  端玮抬眼直视云献,“我要为他报仇,一刻都不能等。”
  云献想了想,道:“听闻前些时日王妃被气病了,你这位新夫人着实不贤,也不知道他们家是怎么教的。”
  端玮心念一动,李氏女代表着首辅的家教,首辅之位是士子们的梦想,而眼下正值春闱,士子都在京都。若是首辅失了士子们的支持,他的威望不说大打折扣,但也差不多了。
  “这只是第一步。端玮,”云献意有所指,“你姓端,姓端的人,心得狠才行啊。”
  端玮眸光闪烁,他与云献说了一会儿话,大家都是聪明人,有些事不需要挑明。待了约摸两刻钟,端玮便去了。
  云献看着那杯他没有碰过的茶,随手将它倒在地上。忽然听见屋里的动静,云献瞬间换了一幅面色,起身往屋里去。
  “醒了。”云献将帐子挂起来,走到床边坐下。
  姜善坐起身,他睡了一下午,脸颊晕着红,眼里的疲惫也都没有了。
  “都这个时候了,”姜善看了看外头的天色,有些不好意思。
  云献笑道:“正好是该用晚饭的时候了,你醒的倒巧。”
  姜善笑了笑,起身披衣服穿鞋,两人一道去用饭。
  没几日外头传出流言,说首辅家的孙女家教差,欺负小姑子,将婆母生生气病。那些个她做过的没做过的事一股脑都归在她身上,再加上她在京中的名声本就不太好,一时间人人讨伐她。
  首辅跟着受到了牵连,在别的大臣都被拉拢讨好的时候,唯独首辅家里门可罗雀,士子都不愿登门拜访。首辅只得亲自来成王府赔礼道歉。
  事情并没有就这么停止,没过多久,新夫人就小产了,连带着大人也没了。而端玮对此无动于衷,从头到尾,面都没露。
  李氏女的父母不愿意了,撺掇着父亲为他们的女儿做主。首辅两朝元老,很敏锐的察觉到了什么,准备将这件事草草盖过去。但是李氏父母不愿意,叫成王府将他女儿的命还回来。
  端玮听说了轻描淡写道,死了就死了,能有什么大不了的。他们既然要,就给他们。于是当堂将李氏女的尸体撂给了夫妻二人,那夫妻二人立时就吓晕了过去。
  陛下听说之后只不痛不痒的训斥了两句,先前李氏女的那些行为他也有耳闻,成王上下好歹是皇子皇孙,李氏女如此猖狂实在是惹了陛下不快。
  兼之陛下又是一个多疑的人,不免会猜想,李氏女如此轻视天家,会不会是受了家中大人的影响。换言之,首辅那个老匹夫是不是也这么轻视天家,轻视陛下。


第36章 真相
  转眼到了端午节,世子端阳是这一天的生辰,旧例说五月生子是为不详,因而端阳的生辰很为宫中贵人们忌讳。为着这个缘故,王府没有给端阳大操大办,只是设了家宴,请了端阳的几位舅舅坐了坐。
  自年下过来府里便没几件称心事,端玮闭门不见客,端阳的生辰他也只是遣人送了礼来,成王再三叫他过来,他全都回绝了。他这般油盐不进,宴上众人都有些下不来台,但因为之前李氏女那事对不住端玮,成王只好按捺着没发作。
  王溶去后他的位子换了新人,姜善带了一阵便撒开了手,好在那人行事举止颇为谨慎,上至王妃下至丫鬟婆子,都对他颇为满意。
  清竹轩以满院的翠竹闻名,入了夏,幽深清凉,绿意融融。自王溶去后,姜善总是懒懒的,做什么都提不起兴趣。
  云献后来挪进来好几个鱼戏莲花的青花大缸,往里头注满水,养了好几池的莲花和游鱼,就为了给姜善赏玩。姜善喜欢这些活物,花草虫鱼之类,总是格外爱惜。
  端玮与云献并肩站在廊下,看着水缸里的游鱼出没在莲叶荷花之间,空气中浮动着艾草和苍术的味道,微微的苦和香。
  “你这日子倒是过得自在。”端玮看向云献,“似乎不管什么时候,你都是让人艳羡的那个。”
  云献勾了勾嘴角,“我跟你不一样的,我什么都没有了,所以格外珍惜仅有的人和物。不管是在什么情况下,我都不会拿他去冒险。”
  端玮笑了笑,眼里都是苦涩。
  他深深呼出一口气,道:“我要做的事情已经做完了,剩下的,就是你了。你想要我做什么?”
  云献看了他一眼,“听你这话,仿佛你立刻就要去死似的。”
  端玮没有说话,他这种态度,几乎是默认了。
  云献挑了挑眉,问道:“你不想再见他一面吗?”
  端玮一怔,“什么意思?”
  云献笑而不语。端玮眼中浮现出一种不可思议的猜想,出口的声音都在颤抖,“你是说,他没死吗?”
  云献点了点头。
  端玮一把抓住云献的胳膊,“他在哪儿,我要见他!”
  云献将胳膊从端玮手中抽出来,“着什么急啊,我要你做的事情你可还没做呢。”
  端玮眼里重新燃起了光芒,从前被他忽视的细节一一回想起来,他很快想明白,“是你把他带走的,你谎称他死了,目的就是为了逼我出手,逼我替你做事。”
  “这话怎么说的,”云献笑道:“我只是看王溶可怜,想帮他一把罢了。”
  端玮冷静下来,“你想让我做什么?”
  “端午佳节,做孙儿的为表孝心,挑了几个可心的人送给陛下。”云献在笑,笑意却不达眼底,“毕竟去年的这个时候他刚刚处死了自己的儿子,难免心里不痛快。”
  端玮的面色十分难看,“往宫里送人,闹不好这就是谋逆的大罪!你是不是疯了!”
  云献睨他一眼,“我还怕什么谋逆的罪吗?”
  端玮面色铁青,“你不怕,我还怕,成王府上下不可能给你陪葬。”
  “你这么说话就太伤我的心了。”云献道:“好歹端阳救了我,我可不是什么忘恩负义的人。只是借你的门路送个人罢了,往日齐王燕王往宫里送的人还少吗?”
  云献慢悠悠道:“我又没说送进去的人一定是刺杀陛下的。”
  端玮才转好的面色又沉了下来。
  云献乐不可支,道:“开玩笑的。”
  端玮目光沉沉,仍旧在犹豫。云献漫不经心道:“你可要想好了,你已经放弃了王溶一次,还想放弃他第二次吗?”
  端玮像是被针扎了一样瑟缩了一瞬,他咬着牙问道:“你确定不会波及到成王府吗?”
  “比起你,我大可以让端阳做这件事。”云献直视端玮,“而我选择让你去做,足可以表明我的打算,无论如何,都不会涉及成王府。”
  端玮紧握着的手倏地松开,“好,我帮你。”
  云献这才笑了,道:“王溶身子有些不好,我将他移去城东的一处宅院了,回头让三秋带你去看。”
  “我要将他带走。”
  云献挑了挑眉,端玮道:“不是你说的吗,不能拿重要的人冒险。”
  云献眼里的笑意愈深,他颔了颔首,“请便。”
  云献跟端玮前后脚出了府,等到晚间,云献才从外头回来。姜善一般晚上来找他。有一回云献有事耽搁了,姜善直等到半夜。
  这种感觉是很奇妙的,云献站在院中,竹影斑驳,屋里点着明亮的灯,晕在窗纸上,暖融融的。那是有人点了一盏灯,在等自己回来。
  云献走进屋,屋里弥漫着一股艾草的味道。姜善坐在里间榻上,桌上摆了很多五色丝线,他低着头编长命缕,不疾不徐,带着一股沉静的气质。
  “大晚上的做这些,眼睛要难受的。”
  姜善闻声抬起头,冲他笑道:“回来了。”
  云献应了一声,姜善起身去炉子上拿回了温着的粽子,五只小巧的粽子,放在一个盘子里,挤挤挨挨的,很是可爱。
  云献剥了一个吃了,旁边姜善给他倒了雄黄酒,之后继续编他没编完的长命缕。姜善的手艺很好,五色丝线在他手中穿梭,不多时,一个漂亮的长命缕便做好了。
  姜善把这长命缕系到云献手腕上,“要等到了六月六才可以摘下来,扔到水里叫它飘走,可保福寿安康,百病不生。”
  云献看了看手腕上的长命缕,问道:“你也带了吗?”
  “我还没呢。”姜善道:“忙了一天,才闲下来,只做好了一个。”
  云献将自己手上的长命缕解下来系到姜善手上,动作轻柔,似有无限眷恋。
  姜善不解,看向云献。云献摩挲着姜善的手腕,“我时常在想,你遇见我,是幸还是不幸。我的姜管家一身干净不染纤尘,却被我生生拉进这一趟浑水里。日后你想起来,会不会怨我。”
  “我当然不会怨你,”姜善道:“这是我自己选的路。”
  云献没说话,只是那么看着姜善。
  姜善又奇怪又担心,“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你怎么同我说起这些了。”
  云献低下头理了理姜善的袖子,道:“我今日去见了陆商,问他我父亲的事。陆商是陛下的心腹,虽然我父亲这件事陆商因为避嫌没有插手,但是他肯定知道些什么。”
  “他说了什么?”姜善问道。
  “他告诉了我,为什么我父亲认下了谋逆这桩罪名。”云献看向姜善,“我们家,确实谋逆了。”
  姜善倏地一惊。
  谋逆的人不是太子,是太子妃。
  太子妃是英国公府的嫡女,英国公府三朝元老,在朝堂之中底蕴深厚。太子妃出身名门,碧玉年华嫁给了尊贵无匹的太子,不久之后生下了云献,云献小小年纪便崭露头角,为陛下所爱,惊才绝艳,举世无双。她活这么久,实在是太如意了。
  也正因如此,多年的顺心生活养大了她的胃口,始终不冷不热的丈夫也让她寒了心,她不甘于再做一个贤良的太子妃了。
  “所以她联合母家谋逆,想当皇后?”姜善问道。
  云献摇了摇头,“她想当太后。”
  姜善瞪大了双眼,云献道:“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我已经长大成人了。亲生儿子做皇帝和相敬如宾的丈夫做皇帝,哪个更合她的心意呢。”
  姜善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显而易见的,他们的计划败露了。”云献道:“齐王燕王,包括陛下,他们都不会放过这个机会。谋逆的人是谁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可以借此将我父亲拉下太子之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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