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死对头有了婚约/穿成死对头的舔狗后[古代架空]——BY:夭桃子

作者:夭桃子  录入:01-25

  一看便知应该是被许多人踩过了,也让元季年想起了主人离开时该有多么匆忙,珠钗掉了也无暇去捡,也兴许是一时急着离开根本没有注意到。
  他捏着碎玉像是想到了什么,直起身问:
  “城里的人都平安离开了?”
  他们刚一到这里,元季年就让人把城里百姓都安排出城了。只是这当中有人急着离开,有人却怎么也不肯走,所以安排所有人暂时出城避难,也花了好些时日。
  “昨日才清点过,城里除了我们的人,其他百姓都离开了,也按照了殿下的吩咐给了点盘缠,把他们都亲自送出城了。”
  前面的一张红酒旗垂在门廊上,被人挂在空中了无生气,似乎随时要掉下来。
  这时有风一吹,酒旗也撑不下去了,栽了下来。
  这一下去,就落到了下面的货架后,而后又出现了一道叫痛的声音,还是个小孩子的声。
  元季年和丁右都看了过去,货架后的小孩也捂着头站了起来。
  “小言?”元季年起初还以为是清点人数的人不仔细漏了一个人在城里,看到露出头的小言后,他又想起昨日还有人对他说,有个孩子一直跟着他们身后死活不肯离开,说是有东西要亲自给他。
  当时他正和丁右商量事没顾着问,如今想来,那个小孩指的一定就是他了。
  “你怎么还在这?”元季年记得自己暴露身份之后,便要求李知茂他们放走了裴浅和小言,按理来说,小言该不会出现在这里的。
  “……”小言摇着头,就是不回答他的话。
  元季年也不知道小言的目光有没有在自己身上。
  “过不了几日,这座城会更加危险,小言为何还要留在城里不走?”元季年看着小言,又想起和裴浅在一起的那段日子,蹲下身子等着小言过来时,从劳累的神情里很自然地生出一抹笑。
  小言还是一直待在原地,半步也没迈出,眼睛转向他的方向,谨慎地盯着他看。
  “过来。”小言之前骗过他,元季年知道他是怕自己报复,故而又耐心把笑容扯得大了些,以显得自己更加真诚,他朝着小言招了招手,“哥哥有事要问你。”
  可小言就介意了,远远看着他就是不过来,只在远处扬着冬日柿子一样被风吹红的脸看着他。
  元季年也不勉强他,自己也站在原地,他知道只要他一接近,小言也会撒腿就跑。
  “怎么不跟着你的裴……裴哥哥回去?”元季年只好待在原地问他,连说话的语气都是轻的。
  但同时,提到裴这个字时,裴浅的一颦一笑一下活脱脱地跳到他眼前,元季年脸上的笑一点点暗了下去,深如墨晕染的眼里也夹杂了旁的情绪。
  “裴哥哥留了一封信,他让我交给你。”小言却主动走近他,从袖子里翻出了一张信纸给他。
  “裴公子的信?”元季年盯着那封信,手在袖子里刚要伸出来,舔了舔唇角又收回去了。
  这种情况下,裴浅可能写不出什么好话来。短短一瞬,元季年想了很多可能,甚至怀疑裴浅是不是以让小言送信之名,想要让小言刺杀自己。
  下意识退后一步后,他又觉得自己多虑了。
  直到那封信被小言没耐心地硬塞到了他手上时,元季年才肯低头慢慢拆开信。
  “一月后,城外一会,做以了断。”
  “殿下为何皱眉?”一旁的丁右在元季年看完信后,目光从信纸上落到了他的脸上。
  元季年被烦心事沉得喘不过气,说话勉强打了几分力气。
  “宋与周之间,一场恶战看来还是不可避免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为什么要回头看自己写的(T﹏T)恨不得自挖双眼
  尴尬得我脚趾蜷缩了一个月都没有恢复过来,现在每天打开文档就是这么一个状况:
  为什么要生产辣鸡侮辱别人的净土,垃圾桶的辣鸡还不够多吗,缺一个你?
  还有脸写,啊呸
  然后默默关闭文档,开始投身学习,于是四千多字我写了近一个月
  这就是我断更的原因,激情演讲完毕


第87章 仇人
  “皇上,边关传来了消息,说裴公子他……”来报信的太监抬眼打探着周皇的神情,看到本就不悦的龙颜,而后又把眼低了下去,声音小如蚊蝇。
  “什么事?说。”周皇停了下去,目光也随着脚步停在了东宫殿前。
  北境的雪还正松散地飘着,东宫殿前的树上笼了几层厚雪,白茫茫一片,拦住了他要看到东宫殿外院落深处的目光。
  “裴公子故意放出消息,假传皇上下一步要进攻赵国,消息传到赵国后,赵国国君……就转头与宋求和了。”
  来传话的小太监抬头,没有从周皇的脸上没有看到料想中的震怒,他不觉有些疑问在心里,还没问出口,就听到了周皇带着几分满意的话音。
  “朕最近正好在为这件事发愁,他可是帮了朕大忙啊。”
  “皇上的意思是……”
  “……”
  “按照赵国与周国之前签订的契约来看,赵国送到周国的人质需要过两年才能回去一次,而就在前不久,赵国以国君病重的借口召回了留在大周的所有人。”元季年回答着他们的问话。
  他走在街上,一路检查着城里军队的部署,正往粮仓而去,身后跟了不少人。
  “这又能说明什么?”徐左步子差一点就要赶上了元季年,但胳膊被人一抓,又拉了回去。
  丁右朝他摇了摇头,提示他不要逾矩。
  李知茂也在旁边,方才正是他在元季年面前提起了裴浅。
  元季年脸色不变,他并未正面回答徐左的话,而是提醒道:“赵国召人回去之时,就在我们大宋已经入侵大周内部的那段日子里。”
  “这意味着,赵国根本就没有想过要帮大周,反而因为怕受到牵连,一直保持着中立。”丁右对着后面还处在迷惑中的徐左和李知茂解释说。
  “那裴公子呢?”李知茂急着问,一会看着元季年,一会看着丁右,等着他们两个给出一个答案。
  “大周眼见着赵国离开,当然心存不满,只是一直差一个进攻的由头才没有动手。”元季年简单解释了一下,嘴边刚一提到裴浅,又沉默了,直到徐左和李知茂在后面催着问怎么回事时,元季年才强行控制住紧绷的表情不得不继续说。
  “故意误导赵国,让赵国和我们大宋交好,此举看似无意,实际正是他们找到的好借口……而裴公子他也不会受到周皇惩罚,所以不必担心。”
  “裴公子真的不会有事吗?”李知茂不安地又问,即便得到了回答,他还是觉得这事没那么简单。
  “不会有事的。”元季年又重复了一遍,这一遍却像是在安抚自己焦躁的心,语气里的肯定只增不减,“他不会有事的,不用再担心了。”
  后面的人听到他的回答后,纷纷吁了口长气,不怎么好看的表情卸下了一点凝重。
  一行人便又穿过一条街往前走了,其他人的步子都轻快了些,只有元季年放慢了脚步,寒风一股又一股地钻入耳中,雪也慢慢从天上飞了下来。
  脚步好像越来越沉重了,每迈出一步都能让他想起许多,最多的就是那转瞬即逝的笑,就像昙花一现,在眼前留下刹那芳华,又在一瞬间化为烟雾,让他想抓也抓不住。
  除了他,其他人都不清楚裴浅的身世,自然也不会想到,若是大周未能胜过赵国,最后会被大周推出去当挡箭牌的人,也只有裴浅了。
  裴浅选择与他对立,他也能想明白,他现在最担心的人,也还是裴浅。
  一个人处在那样孤立无援的境地里,留给他的选择并不多,要么选家人,要么……
  元季年也没想过另一种可能。裴浅只能选他的家人,选择带着大周的兵甲和他在战场相见。
  而他为裴浅又能做什么事呢。
  大概什么都做不了吧。
  他到底生是大宋的太子,战场上的事,决不能退让。
  “殿下怎么了?”李知茂回头看他,起初看到他眼下的小痣时还不太习惯,但也过了这么久,他已经能渐渐冷静下来了。
  元季年抬指拨去了衣襟上沾的雪粒,从怀里取出沾了自己胸腔温度的信,拆开信封,看了一眼上面狂放的几个字,把信交给了李知茂。
  “对方来信说,一个月后,城门外一战。”
  接下来又是一阵沉默,正当元季年要回头问他们的想法时,李知茂揪着那张信纸,抬起了头。
  元季年正想着他是不是有了什么对策,却只听到了那亢然的声音:
  “这字是裴公子写的吗?”
  元季年脸上的表情裂了一点:“……”难不成你还要收藏下来?
  李知茂略有欣喜,手指反复摸着末尾留下的两个小字“酒钰”,不由分说地就往自己怀里揣。
  元季年只知道自己不想有关裴浅的东西落到别人手里。在李知茂往怀里揣信时,他果断地伸手拽住了信的另一角。
  深邃的目光打量着李知茂,一句话不说,他就这样看着李知茂。
  李知茂只探了一眼他黑沉沉的眼眸,便不自觉地就缩了手,松开了信,就像眼前面临着无底的深渊,让人不敢迈出一步。
  元季年收回信后又抖了抖,重新折好信,塞回自己衣襟里。
  李知茂也尴尬了咳了一声。
  “大家都是怎么想的?”元季年转过了身,在最前面走着,问着后面其他人的意见。
  “除了迎战,我们还能怎么办。”徐左道。
  李知茂倒有些彷徨,捏着自己的一点小心思:“贸然应战怕是不妥。”
  丁右则道:“老臣愿随殿下所想。”
  他想的,当然也只能是应战了。这一仗,迟早都会有。再与裴浅相见,只能是在厮杀的战场上,在他们周围的,也只会是满地淋漓鲜血。
  “嗯。”元季年点点头,走了好一会才终于到了储放粮食的衙署,他跨过门槛走了进去,当面便迎来一个人,恭敬行了礼:“殿下。”
  元季年脚步未停,径直往里走:“带我去看看粮库。”
  迎接他的人也不敢怠慢,弯着腰忙躬身引路。
  粮库紧闭的门打开之后,元季年蹙着眉敲着下巴,估算着剩余的粮大概还能支撑几日。
  他们的军粮不多了,零零总总加上从百姓们手里讨来的,也不过能供他们最多再撑上二十多日。
  元季年闭了眼:“如今只好背水一战了。”
  “后备军粮也只剩下这么一点,若两方交战,胜算并不会高,殿下还是要打算进攻吗?”丁右望着他的背影。
  元季年已经走到了外面,眉间的忧虑越发浓重,几乎染进了眼里。
  外面的雪也飘得大了,地上堆起薄薄一层雪粉,几个错乱的脚印让雪看起来更加污黑。
  “那副画呢?”元季年在外面站定,等着李知茂跟上来,特别侧向他站的那一边。
  “殿下所说,是哪副画?”李知茂没明白他话里的具体意思,问得更清楚了些。
  “有裴公子的那幅画。”
  李知茂:“殿下要哪一幅?”
  元季年转过身子,任着周围的侍者为他披上厚重保暖的宝蓝色衣袍,反问李知茂:“你有很多?”
  李知茂看看周围其他人投来的目光:“其实也不多。”
  “等回去后,都拿到我帐里。”元季年直接了当地说,再看到李知茂颇为不舍,似乎还要像他求情的样子后,他又说,“既是仇人,就不该多留念想。”
  李知茂在他转身后暗中撇了撇嘴表示着不满,徐左和其他人都扬着幸灾乐祸的笑容。
  走到他身边时,徐左还故意停下来在他耳边吹风:“李将军的宝贝藏不住喽。”
  李知茂黑着脸,许是受了这句话的刺激,一路都埋着头怏怏不乐,越想越觉得不该就这么把自己辛辛苦苦攒下来的画都送给他人。
  要是放到周太子那里,指不定会给他烧掉。
  猛地一个想法涌了上来,让他醒悟过来。
  烧掉……倒是不太可能,他更加觉得,元季年要收这些画,多数是因为要留给自己收藏着看吧。
  李知茂越发觉得自己想的一定没错,于是快步追上元季年他们,趁着元季年还没转身用目光压迫他,李知茂先发制人地问出了口:“殿下也喜欢裴公子,收了我的画是要留给自己看吧。”
  元季年停下了脚步,喉头一噎,拿捏着冷漠的表情转回头斜了他一眼,很是正经地解释:“那只是为了藏住身份才做出来的假象。”
  听到了他的话,徐左看了眼旁边的李知茂,开口替李知茂说道:“可我们都觉得,殿下狠不下心来和他兵戎相见。”
  “怎么可能?”就像被人拆穿了不可告人的小秘密一样,元季年反应过来后,禁不住抬高了声音掩盖住了流露出来的其他情绪。
  又生怕自己的话不能让人相信,他又补了一句:“事关我大宋的存亡,无论如何是谁,只要对大宋不利,我都会杀掉,战场上没有怜香惜玉这么一说。”
  觉得自己语气够坚定了,元季年才先一步离开了,倒是盼望着那些人不要再跟上来烦他。
  “我怎么可能会担心他?”雪一片一片落到他身上,很快就落了一头,元季年却恍若未觉,走着走着又忍不住一遍又一遍地对自己说。
  后面的三人看着那远去的追也追不上的背影,又陷入了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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