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江山 完结+番外[古代架空]——BY:顾言丶

作者:顾言丶  录入:01-27


宁怀瑾微微一愣,像是没想到宁衍好歹没被“美色”冲昏头脑,还记得要查查这些事。

但随即宁怀瑾便缓过了神,端过茶抿了一口,说道:“查出什么了?”

郑绍辉定了定神,一五一十地将这些日子以来的见闻与宁怀瑾都说了个详细。恭亲王有辅政之权,郑绍辉说起来也没有太顾及,从宁衍吩咐他出京开始,到蒋璇一家的情况和蒋家本家的异常都说了个干净。

宁怀瑾本还是淡淡地听着,但越听神色就越凝重,他眉头越皱越紧,到后来连茶都不记得喝了。

“等等。”宁怀瑾做了个手势:“方才你说,你追着蒋家的商队,到一个货栈里?”

“对。”郑绍辉说:“只可惜我没料到那货仓处有两队护院守卫,贸贸然进去,打草惊蛇了。之后陛下便命我在此等候,但我左思右想不放心,正想着择日再进去一探。”

“不用探了。”宁怀瑾淡淡地说:“那货栈被本王烧了。”

郑绍辉:“……”

“可是离此地二十里之外,在一处小村里,从东数倒数第一家,门口载着两棵沙棘树的那处院落?”宁怀瑾又问道。

郑绍辉木然地点了点头。

“那没错了。”宁怀瑾又喝了口茶,冷声说:“半个时辰前,那房子已叫本王一把火烧了个干净。”

先前在安庆府撞见那车马时,宁怀瑾便觉得其中有诈,硬是冒着风险跟了上去。好在为了掩人耳目,那车队也未敢单独走小路,而是跟着大多数商队一起走官道和商道,倒是给宁怀瑾行了不少方便。

大约是这批东西实在不能见人,在马车到达码头后,这批药材便被混在了寻常的粮草捆里,塞进了船舱下头。

这批货从安庆走水路到江州才上岸,然后顺着官道继续向前。宁怀瑾跟着那车人一路向北,从安庆府一路跟到了边城来,路上他几次易容,混在车队里打探情况,有一次赶上守卫松懈,还叫他偷了两株草药出来。

就像荣伯说的,那些草药他也未曾见过,长相奇特,闻起来味道发甜发腻,非常怪异。

宁怀瑾留了个心眼,在江州多停留了几天,只叫卫霁接着跟,自己转去了内城,寻了个当地的大夫,看了看这药材。

好在江州已经地处南方,离元江也并不算远,宁怀瑾找了两天,还真的找到个年近古稀的老大夫,认识这东西。

据那位老大夫所说,宁怀瑾手里的这种草药是南方常见的一种驱虫草,并不是用来煎服,而是要用来焚烧的。元江府那边气候潮湿,山林草木又多,时常有各类虫蛇伤人,当地人便采了这种草,配上其他几味药材制成一种香包,入山时用火焚烧,虫蛇只要闻到这味道便不敢近前了。

宁怀瑾当时不解其意,不明白宁铮大张旗鼓地屯些驱虫药做什么,便留神多追问了几句,这药是否还有别的用处。

老大夫当时信誓旦旦地说此药鸡肋,与旁的药材做配皆会失了药性,仅有此一种用途可言。

宁怀瑾虽揣着满肚子疑惑,但也未说什么,他封了些银子,正想告辞,那老大夫却忽然一拍脑门,又叫住了他。

“只是公子啊,你要千万记得一件事。”老大夫颤巍巍地说道:“此药方驱虫虽好,你这样的外乡人去了元江,却不能擅用。”

宁怀瑾心念略动,忙道:“此话怎讲?”

“元江当地有种药茶,功效类似烟叶,常喝可以除湿养气,当地人常喝,路边的茶摊酒肆也常见,极易容易误食。”老大夫说:“但这茶与驱虫的草药药性相撞,若是两药同用,便容易出大事。”

宁怀瑾心下一紧,急道:“什么大事?”

“我也未曾医治过,并不清楚。”老大夫艰难地想了想,迟疑地道:“只听人说,极易引起一种偏门的寒毒。”

老大夫这句话在宁怀瑾心里重若千钧,他当时心急非常,只来得及匆匆给宁衍去了封信,叫他在京中千万小心,便昼夜不眠地赶上了商队进度。

那队车马在临近边城时便不再掩饰,撇去了位数不多的粮草,重新换成马车,加急了赶路的进程。宁怀瑾和卫霁日夜不眠地跟了两天两夜,才摸到郑绍辉先前发现的货栈里。

宁怀瑾心里惦记着事儿,便也没耐心慢慢查探,指使卫霁在马厩那边放了把火,便趁着救火的混乱劲儿摸进了货栈。

这货栈只是寻常农房改的,除了看守严密之外并无其他特别之处,宁怀瑾用匕首挨个撬开了那些下午新到的木盒,只见里面整整齐齐地码放着几味草药,还有两箱极嫩的茶叶芯。

——这还有什么说的,长乐王七窍玲珑心,连这样偏门的法子都想得出来。

宁怀瑾一想到宁铮要把这些东西兜兜转转送进宫去,便怒从心头起,干脆一火折子丢在了上头,烧了这些祸害。

原本烧了也就烧了,当时院落各处起火,也不差这一处,只是宁怀瑾走到窗边正想离开,却不知为何福至心灵,忽而又折返回去,从木盒里抽了一包药材揣进兜里想要带走,这才被火燎了手。

郑绍辉听宁怀瑾三言两语说完了事情的前因后果,不由得咂舌——恭亲王平日里看着冷冷淡淡,规规矩矩,却不想真狠起来这样果断,连放火烧别人老巢这样的事儿都干得出来。

“对了。”宁怀瑾说完了,才想起来什么,喝了口茶,多问了一句:“你方才说为什么留在这来着。”

“是陛下吩咐的。”郑绍辉说:“陛下让下官在此按兵不动,择机回京——不过见到王爷,下官便明白这个机会,恐怕说得就是王爷了。”

宁怀瑾皱了皱眉,忽而感觉到一股没来由的怪异,仿佛有什么不对之处近在眼前,但他就是想不起来。

“等等。”宁怀瑾语气缓慢地说:“你的意思是,陛下早知道你我会在此处见面?”

“这……”郑绍辉也不敢断言宁衍是不是真的知道,只能迟疑着支吾了一句:“或……或许吧。”

“坏了。”宁怀瑾面色变了几变,片刻后噌得一声站起了身,冷声道:“快,跟本王回京。”

正文 螳螂捕蝉

宁衍把手里的信纸折好,还是依照原样放在了木匣里。

从宁怀瑾和郑绍辉汇合以后,这是他十天内传来的第三封信,看得出来,查明蒋璇和宁铮的联系这件事让他对宁衍的处境更加不放心,这几封信一封比一封来得急,到了最后一封,甚至连谦辞都没有了。

但饶是如此,宁衍还是没有给他回信的意思。

他从软榻上坐起身来,亲手锁上了木匣搁在床头,然后冲着何文庭招了招手。

“今天的呢。”宁衍问。

何文庭欲言又止地看着他。

这些天来,何文庭渐渐也发现了,宁衍似乎在跟阮茵隔空斗着什么法。只是他们不曾见面,任他万般暗潮汹涌,也只是靠着中间一缕极细的丝线扯着——就是蒋璇日日不停的甜点。

蒋璇送东西的频率从原本的一日一次变作一日两次,就算宁衍再怎么安之若素,何文庭也觉得不对劲。

但唯一能管宁衍的宁怀瑾不在京城,何文庭也没了告状的对象。他明里暗里地劝了宁衍许多次,可对方皆不为所动,还是像往常一样,对“蒋昭仪”的关照照单全收。

何文庭隐隐觉得,宁衍和阮茵,似乎都是在争当那个“黄雀”。

好在最近蒋璇可能是对宁衍放了心,于是也没有最初那样殷勤了,大多数时候都是差人送点心来,自己来的次数并不多。

何文庭之所以觉得宁衍心里有数,就是因为他最近自己也在有意地减少食用点心的次数。蒋璇每日送来的两份点心里他只吃一份,若是赶上身边无人,便只是浅尝一口。

“今日就算了吧。”何文庭试探地说:“太后娘娘上午传话过来,说想请陛下闲暇时往她那去一趟,想跟陛下商量下今年的各封地封赏之事。”

“各封地?”宁衍挑了挑眉:“她倒不如直说我三哥,倒显得磊落点。”

“话是这么说。”何文庭笑了笑,说道:“好歹外头不只有三王爷一处封地,面子上还是得一视同仁的。”

“管她是什么,来得正好。”宁衍说:“她不来送这个台阶,我还正愁怎么把她扯下来。”

宁衍在心里默算了算日子,据先前传回的消息来看,宁怀瑾在边城并未多留,当夜便往京中折返了。他与郑绍辉必定走的是官道,若是快马加鞭日夜不休地回来,再过个几天便要抵达京城了。

时机正好,宁衍想,阮茵那边也差不多该沉不住气了。

宁怀瑾在边城一把火烧了蒋家的货栈,等于明明白白地告诉宁铮和阮茵,他已经知道了他们背地里那点龌龊的手段,也看出了他们的狼子野心。

至于为什么宁怀瑾不将其捅到朝堂之上,无非只是因为他拿不出绝对的证据钉死这母子二人而已。

从安庆到边城这一路辗转太多,中间有的是可做手脚的地方,宁铮到底是一方亲王,只要死不认账,谁也不能把他怎么样。毕竟宁怀瑾手里没有账本,也没有商队往来的名目,只凭着几株干巴巴的草药,定不了宁铮谋害圣上的罪。

所以他才一边急忙传信给宁衍叫他小心,一边快马加鞭地往京城回,想要回京后再做部署。

宁衍想得到的,阮茵自然也想得到。

只不过宁衍不相信阮茵会这么轻易地放弃自己原有的计划,也不相信她能舍得蒋璇已经替她埋好的引线。

所以按照阮茵的性子,她必定会在宁怀瑾回京前冲他下手,宁衍毫不怀疑,太后娘娘若“请”他一次不成,肯定还留了后手,总能逼得他不得不去仁寿宫。

宁衍若有所思地用指尖敲了敲膝盖,回过神来问道:“蒋璇今天送什么了。”

何文庭本来提起阮茵就是想让宁衍忘了这一茬,此时见他自己又想起来了,不由得在心里叫苦不迭,苦着脸说:“是碗莲子羹——陛下,您非得这么办不可吗。”

“从明天开始就不吃了。”宁衍敷衍了一句,然后摆了摆手,道:“拿来吧。”

何文庭无法,只能去将方才藏起来的食盒又取了出来。

蒋璇送点心的时机一向很准,上午的那份一般会在宁衍下朝不久后送来,并不会耽搁他的午膳。何文庭从食盒中取出那份羹时摸了一把,发现那碗依旧是温热的。

“去,找个人去母后那传话。”宁衍随口吩咐道:“就说朕一会儿就过去,正好跟母后用顿午膳。”

靠近门边的一位小侍女冲他行了个礼,转头出了门。

宁衍尝了口莲叶羹,刚一入口便皱了皱眉,小声抱怨道:“……好苦。”

何文庭探着脑袋看了一眼,见缝插针地劝:“那陛下便不喝了吧。”

宁衍摇了摇头,拧着眉恶狠狠地盯了一会儿手里的玉碗。片刻后,他仿佛终于做足了心理准备,把勺子一丢,干脆就着碗,喝药一样地喝完了这碗莲子羹。

何文庭:“……”

——堂堂陛下,比起被人下毒来,居然更怕苦,说出去都没人相信。

宁衍被苦得眼角发红,捂着嘴眼见着快要维持不住表情,干脆把碗往食盒里一丢,转身就去找水喝。

何文庭连忙端了盘蜜饯给他,宁衍往嘴里塞了块桃干,半天才缓过那股劲。

“……太敷衍了。”宁衍愤愤地说:“现在居然连糖都不给放了。”

“奴才觉得。”何文庭干巴巴地说:“或许只是放得不够多。”

宁衍:“……”

虽说宁衍吩咐的是“一会儿”,但他看了看时辰,还是贴心地给阮茵留了一段准备时间。他在上书房一直磨蹭到中午,期间让玲珑给他补了两碟云片糕,才慢悠悠地换了身衣服,往仁寿宫的方向去。

今日是个大晴天,夏日的正午阳光明媚,御花园中几株娇贵的兰花晒得有些打蔫,宁衍路过时多看了两眼,还吩咐了何文庭记得找花匠过来侍弄侍弄,别还没入秋就晒死了。

何文庭心里为了阮茵的事儿正七上八下,宁衍自己反倒不怎么着急,兴致好得很,一路闲庭信步般地溜达去了仁寿宫。

玲珑被宁衍暂时留在了紫宸殿,在宁衍回去之前,她八成都没法离开侧殿半步了。

仁寿宫还是万年如一日,从外看静得像座佛寺,一点都没有预备接驾的苗头。

宁衍了解自己这位后母,不管阮茵心里是稳如泰山还是心急如焚,起码面子上是绝不肯示弱的,一定要拿出那个“母后”的派头来,等着宁衍先去跟她见礼。

宁衍在心里笑了笑,给了她这个面子,将大部分内侍随从都留在门外,只带了何文庭迈步进殿,等着去给阮茵“请安”。

此时已是夏日里,仁寿宫的正殿里依旧燃着沉闷的熏香,似乎比平日里还浓一些,闻起来又甜又腻,味道重得几乎有些发苦了。宁衍一进门就被这味道呛了个正着,差点被顶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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