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宿敌奉旨搅基 完结+番外[古代架空]——BY:唐不弃

作者:唐不弃  录入:02-19

  被人当作猴子看,原本也不体面。
  陈景明心内暗自恼火,但元侍郎官阶正四品,比他这个七品学官高着一大截,眼下也不能得罪太狠。他垂下眼,静静地叹了口气。“实不相瞒,学生自幼父母双亡,家中一贫如洗,某次去山崖砍柴时不慎从崖壁滚落……”
  陈景明故意顿了顿,随后抬眼迎向兵部元侍郎茫然的脸,咳嗽两声,十分腼腆地道:“学生跌伤了后腰,天一冷,立着都够呛。”
  嘶——!
  陈景明听见耳边传来一片倒吸气声,他心内暗笑,悠悠地走到台阶下,凑到元侍郎身前儿,故意垂着眼,越发觍然。 “侍郎大人,令媛青春大好,何必耗在下官这个废人身上?”
  兵部侍郎元起实际上也在倒抽气,但他非得面皮端着,也压低了声音,郑重道:“陈御史,你那腰……”
  陈景明红着脸摇头,一副十分难以启齿的模样,声如蚊蚋。“那个,下官……真的不行。”
  嘶——!
  元侍郎从牙缝里头溜出道冷气,左右看了看,索性也顾不得身份了,大手揽住陈景明肩头。两人朱红色与葱绿色官袍交织,像极了乡野间大俗大雅的红绿配。
  “这话可不能儿戏啊陈御史!”
  陈景明苦着脸,别扭道:“这事儿何须大人提醒?下官也是个男儿,也知晓祖宗教诲,这、这要不是实在伤的不是地方,下官又怎敢与大人说?”
  元侍郎眼睛顺道就溜下去了,奈何应天.朝官袍太过倜傥,只能看见这位新科状元郎腿长腰细背直,那块最关键的地方,瞅不出啥异状。
  元侍郎恨不得把陈景明这身葱绿官袍给扒了!
  “要不这么着,”元侍郎犹自不甘心,积极地建议道:“我寻个大夫替你瞧瞧子孙.根儿?这宗族繁衍一事儿,可马虎不得。”
  陈景明心里头骂了句粗话,眼皮却依然耷拉着,薄唇微启。“谢侍郎大人关心!只是下官这陈年旧疴……它看不好了。”
  兵部侍郎元起脸色变了又变,从绿色儿变成赤红,最后憋紫了脸膛,陡然间大声嚷嚷道:“嗐,老夫这是顾虑你陈家子嗣吗?老夫这是、这是……”
  元侍郎卡壳一瞬,喘着粗气儿猛地大吼了句。“老夫这是爱惜人才!”
  兵部侍郎元起武将出身,丹田气十足雄壮,这一嗓子吼的陈景明耳朵嗡嗡的,险些聋了。
  周遭听热闹的百官脸色五味杂陈。
  “侍郎大人,”陈景明扶着腰,脸色微红。“下官这腰……它一到天阴下雨就疼,秋天也疼,整个冬季都爬不起床。”
  元侍郎大力拍打他肩头,高声道:“不妨事、不妨事儿,回头老夫就让人送鞭去你府上。”
  行吧,话都让他一人说绝了。
  陈景明无可无不可,有气无力地应了句。“那就,多谢大人厚爱!”
  “不谢不谢。”元侍郎装了半天爱才如命的伯乐,偷眼见众官员都走的差不多了,这才压低嗓子狐疑道:“你真的不行?”
  陈景明默默地又爆了句粗口,面上却七情不动,只摇了摇头。
  元侍郎看他的眼神瞬间带了同情,拍拍他肩头,深沉地道:“老夫今日就让小厮多送些鞭给你,除了天上八爪飞龙弄不到,但凡地上跑的四个蹄儿的,老夫都弄来给你补补。”
  陈景明撩起眼皮,似笑非笑地觑了他一眼,从善如流地拱手。“那就,多谢大人厚爱!”
  秋闱放榜日,兵部元侍郎就想把据说有才女之名的长女嫁给他,如今更迫切了,居然丝毫不顾及他“不能人道”,打算强行赶鸭子上架,用大量滋补药物来促进婚事。陈景明内心嗤笑,但他走的时候还是恭敬有礼,躬身施施然道:“若无其他事,下官这就先告辞了。”
  礼数俱足地,逃之夭夭。
  可惜陈景明千算万算,没料到在回家路上还是被人堵了。他新近入朝,在连宣纸都嫌贵的长安城,也就只能赁个东市窄巷的三进宅院。从宫门口到宅院,免不了安步当车。
  结果他就在巷子口被人堵了。
  一个头戴白纱幂离的女娇娘立在巷子口,随从侍女半个都无,怯生生地叫住他。“是陈御史吗?”
  陈景明左右看看,这该死的僻静巷子,连个路人都没。
  他只得应了。“是!”
  女娇娘又怯生生地侧身行了个礼。“奴家姓元,正在与陈御史议亲的是奴家阿姊。”
  陈景明心里咯噔一声,俊美脸上却丝毫看不出波澜。“啊,原来是元家女郎。学生这厢有礼了!”
  一问一答,像极了秘戏本里私会桥段。
  自称是兵部元侍郎家次女的娇娘子又主动往前走了两步,声音又蜜又嫩。“有件事,阿爹拦着不让奴家说,可奴家心里头想着,既然是终身大事,于陈御史而言必然也是十分要紧的。因此,奴家不得不与陈御史您说一声。”
  陈景明心生警惕,脚步后撤,距这位女子尺余远。“女郎请说!”
  “听阿爹说,陈御史之所以要与阿姊议亲,是因为爱极了阿姊那句‘城南小陌又逢春,只见梅花不见人。’可奴家思来想去,有件事,陈御史或许不知。”
  陈景明忍不住皱眉,淡淡地一拱手。“是何事?”
  女子见他接话,立即欣欣然地又道:“那句诗,原本不是阿姊写的,只因阿姊自幼只想着嫁入宫内做后妃,不得不弄点才学名头。可如今圣上不娶,无奈何,这才退而求其次,择了陈御史呢!”
  但凡是个男人,都不乐意听到自己原来是个备选。
  陈景明也不例外。
  他眉头皱的更紧了些,神色淡淡。“哦?”
  那女子见他果然不愉,便抿嘴轻笑了一声,蜜又嫩的声音从白纱幂离下透出来。“那两句诗,原是阿奴写的哩!后头还有两句,若是陈御史不信,阿奴可以念给你听。”
  那女子果然曼声吟哦起来。
  “城南小陌又逢春,
  只见梅花不见人。
  人有生老三千疾,
  唯有相思不可医。”
  平仄不是很通,韵脚换的也未免太快。陈景明心内嗤了一声,明面儿上却依旧温声道:“啊,晓得了。”
  女子似乎大感意外,失落地追问道:“陈御史如今听到了完整诗句,不知你与阿姊的亲事……”
  陈景明挑眉。“有感于女郎诚意相告,下官也有件隐秘事儿,女郎想不想听?”
  女子立刻点头。
  陈景明勾唇微微笑了笑。“下官幼时跌伤过,伤了不该伤的地方,毕生没法有子嗣了。所以女郎所言的亲事,当真不知从何说起!”
  自他说出跌伤开始,女子身子便微晃了晃,到他“坦言”不能有子嗣,女子便晃的几乎快站不住了。迟迟艾艾半天,连句完整话都说不出。
  陈景明趁机躬身拢袖,低头假意忧愁道:“多谢女郎厚爱,下官自忖是个废人,就不耽搁女郎及女郎阿姊的青春了。”
  这女子原本也没挑明是自荐,但私自来他回家路上堵着,半个随从丫头都不带,摆明了是来与他撩拨私情。
  陈景明心下明镜儿似的,施礼毕,低头便从女子身边走过。擦身而过的时候,就听那女子带着泣音问他。“你、你当真不行?”
  “啊,当真不行。”
  陈景明头也不回地应了,然后便仿佛羞惭至极般,匆匆地加快脚步逃开了。
  深秋天光秾艳,斜片儿照在窄巷内,没来由地拉长了人的影子。人影衣冠楚楚,越发衬得光阴寂寂然。陈景明在推门进院的时候还想了一瞬,只见梅花不见人,这不是恰好应了永安十年冬那个荒唐的梦么?
  梦里,平乐侯爷郝春呲牙朝他笑的正欢,两颗雪白小虎牙钩子似的,叼走了他的精魂。
  梦醒来,只有他一人对着湿哒哒的棉袍暗自生恨。
  永安十年冬,伏龙寺外老梅开的正艳。六根不净的光头和尚姬央日日念经侍佛,却与他道,只盼着死后能在奈何桥头再遇见生前情人。
  呵!
  他之所以喜爱那两句诗,也不过是为了,那两句诗总能令他想起那个嚣张跋扈的平乐侯。
  平乐侯爷郝春,四年间横扫西域诸国蛮夷,收拢了昔日郝家军旧部,重新安置了节度使府衙。朝廷陆续派去的督粮官回来都说,每次出战,小侯爷都是身先士卒,浑似个不要命的。
  他不要命作甚?
  陈景明推开书房的门,吱吖一声,木板门在风中轻晃。
  他不要命了,那他怎么办?
  他可是为了那位平乐侯爷,连男人的脸都不要了,公然承认自己不行。今日又连番拒了元侍郎与其女,晚些时候元侍郎再敲锣打鼓地送一堆鞭来,那就满长安城都晓得他腰坏了。
  陈景明满心郁愤,又咬牙切齿地恨起郝春来。只可惜郝春眼下远在千里之外,他揪不住人,只得将一腔子郁闷都挥洒在书房案头成摞的卷宗里。光帝年间曾设立钩狱丞,后来江山更迭,大理寺这些个陈年旧案就此搁置,渐渐蒙尘。他如今侥幸中了个新科魁首,忝列七品学官,每日里除了修史外无事可做,便主动要了这些无人问津的旧卷宗,家常对着卷宗一行行琢磨。
  因为存了私心,他这段时日尤其着重去翻光帝至渌帝年间郝家的案子。
  ……咦?
  正在阅卷的陈景明一愣,提笔重重地在某页圈了个记号。随后他抬起眼,漆黑不见底的瞳仁内突然有了笑意。
  作者有话要说:
  城南小陌又逢春,
  只见梅花不见人。
  人有生老三千疾,
  唯有相思不可医。
  ——这诗作者是我家宝太太,就我作者专栏能翻到的宝藏萌主读者太太,她特地儿送给郝春这本书的。
  o(*≧▽≦)ツ
  ps关于韵脚:这个是长诗的起始四句,会换韵,不是格律诗,所以二四不押韵。然后平仄也不甚讲究,是因为考虑文中吟诗的元侍郎家女儿也不咋地,水平粗浅。唠叨完毕


第20章 意外
  永安十四年,十一月二十。
  西域。
  边关苦寒,白日里炽热流火的日头到了夜里便躲了起来,月华照在沙漠上,就连光华都是冷的。
  郝春裹着一袭裘衣大氅在月色下舞枪,枪.头红缨不时簌簌地震颤出杀音。
  挑、刺、回钩。
  郝春又一次腾空而起,少年身影在空寂无人的沙漠里锐利如枪。仿佛是这支红缨枪早已入了他的魂,又似乎,他的人与枪本就是一体。脚下沙子划拉出两道深深的长痕,很快过了阵夜风,脚印又被沙子重新掩埋。
  这是个什么都留不下痕迹的地方。
  郝春抿着唇。这里没有人需要他演戏,他也终于不必再面对长安城的深渊。人人都说他简在帝心,人人都妒忌他年少封侯,没有人在意他是否愿意。从十五岁那年永安帝赐下府邸爵位那天,他撩衣跪在阶下接旨,他就不、愿、意!
  这爵位是他拿庶长兄的命换来的!
  庶长兄长得那样魁梧奇伟,若不是为了养活他,也不必去做偷鸡摸狗的事。若不是窃了一户人家隔夜的囊饼,哥哥也不会被捉拿下狱。再然后,再然后……那就是一条不归路。
  都说是长兄如父,阿哥本就比他大着十几岁,又生的老成,十六岁那年逃狱后就上山做了贼首。官兵来平叛,身为贼首的阿哥就此打入死牢。阿哥大祸临头前将他送入育婴堂,而阿哥自己却辗转被送入宫中,做了当今永安帝的替死鬼。
  阿哥与永安帝面目只有五六分相似,身材却一般无二。于是在入宫前,有位手眼通天的梅大人替他换了脸,刀子一刀刀落下,阿哥从此变成永安帝替身。
  阿哥死的不体面。
  那年执掌朝纲的是女主旻皇后,旻皇后对身为其子侄辈的永安帝起了不该有的不.伦恋慕,阿哥作为永安帝替身刚被送入宫中,便与旻皇后纠缠在一处。听说,最终阿哥是死在那个老女人的床上。
  刷!红缨枪.尖劈出一道雪白寒芒。
  郝春拄着红缨枪,独自立在空荡荡的沙漠中央赫赫地喘气。月光披在他头顶,倾泻而下,华丽裘衣上的云纹麒麟熠熠生辉。这是他拿庶长兄的命换来的富贵!
  这富贵,是他毕生洗不净的罪孽。
  郝春拖着身后长长的影子回营,及膝靴筒内让风灌了沙,一走路便硌脚。但他懒得停下来倒沙子。
  来了西域四年整,他的脚磨破了又结痂、然后再磨破,后脚跟拉了数十道血口子,手指贴上去,锯齿般,扎的手疼。
  就这么着吧,皮肉之苦总好过于心累。
  月色下两盏灯亮着,沈虎头正在按照宫里头的规矩,派人捉对儿巡逻。每两个兵勇走过去,光芒便在郝春眼皮子上跳一下。
  郝春呲牙,立住脚不走了。
  大概是他实在滞留西域太久,永安帝起了疑心,今年夏天特地派龙虎贲武侯沈虎头来送粮。沈虎头一来就是个发号施令的架势,看他这粗糙模样哪哪儿都不顺眼,就连兵营里头也妄图插手。
  呵!
  郝春在月色下呵出口热气。
  “侯爷,您回来了?”沈虎头霍地掀开大帐走出来,迎面就看见郝春拄着杆红缨枪立在沙地里傻笑。他愣了愣,随即热切地迎上来。“外头寒,快进来喝酒!我特地从长安给你弄来的桃花醉,还剩下两坛,咱喝完了可就没了!”
  话里话外,都不过是催他回京。
  郝春呲牙笑了一声,刷地从沙地里拔出红缨枪扛着,无可无不可地应了。“喝酒!不过就咱俩没意思,多叫几个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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