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玉[古代架空]——BY:萧寒城

作者:萧寒城  录入:02-19

申老板弯腰作揖:“北境的香料虽好,可?惜我家从不做香料生意,祖上百年来,只卖活畜。”
对上了暗号,布和一笑,便下?了马,说:“北境却不缺的就是活畜,我这次奉汗王之命也带了几头过来,申老板不妨先看看货?”
申老板连说了几声“好”,便领着?身后的两个伙计,跟着?布和走去。
“好马,真是好马啊!”
申老板抚摸着?那些黄骠马,爱不释手,又抱怨说:“可?这未免也太少了些,哪够卖的。记得?小人当初托掮客跟将?军订的可?是足足五千匹。今日我也是带足了金子,奈何贵使的诚心不足啊。”
几个伙计便抬了七八箱金子上来。
布和见他出手阔绰,随手抓了绽金子掂了掂,暗笑道?:“早听说申老板是个爽快人。也不是我等?不够诚心,只是五千匹马,实在太过瞩目。”
申老板点头笑着?,又与他故作熟络,压低了声与他说:“小人糊涂,贵使说得?在理,五千匹马是得?将?这山头都要踏平了。可?钱货两讫是在中原做生意的本则,将?军若是觉得?不大方便,大可?将?运送黄骠马的马道?告知于小人,小人也可?早些派伙计去取货。”
马道?是从北境将?马匹运往邺京的关键,本是由朝廷管控。可?早年经过连年战乱,许多马道?坍塌,又有许多新的马道?开辟出来,杂乱无?章,且越靠北边,马道?上的土匪就越是横行。
正是因为马道?是南北赀货流通的关键,地方上牵扯的利益就多。每条马道?上官、商、匪勾结,都是见怪不怪。中央朝廷一开始疏于管治,眼下?就算是要着?手管控,也十分?棘手。
这是启朝内政的一滩烂泥。
布和浓眉一挑,心中防备甚严:“不急,申老板先将?这几匹带回去,看看这生意在邺京好不好做。”
来之前林佩鸾就叮嘱过他,此时只可?布线,务必要等?林荆璞启程离开邺京后,才?可?将?马道?关口告知经销商户。
而布和也没想到,申氏竟将?购买五千匹马的金子都一次带了过来,连价格都未压过半句。
申老板颇显为难,踮脚搭着?布和的肩说:“可?小人听说,再过几日,北境使团便要离京了吧?贵使,你我中间既有燕相作担保,统归是要做长久生意的,将?军若是信不过申某人,又何须顶着?两国的交情做买卖?我做生意,一向?是重利不重命,若是换个胆小怕事的,也决计不敢接你这笔生意。”
布和眉头越皱越深,望着?天快要亮了,也不肯供出是哪条马道?,背身道?:“既只剩下?几日了,申老板又何须急在这一时?”
申老板摆手,笑眯眯道?:“急倒也是不急,小人也就是想图个方便。可?是具体如何操办,还不是全凭贵使的高兴。”
说着?,他又笑了笑,弯腰对布和说:“其实在这申氏商行,我申玉和只是个分?铺掌柜,上头还有个两个当家掌柜,只是他们碍于身份,不经常露面。如今生意既已促成,小人改日一定引荐贵使,与我家两位掌柜见上一面。”
布和一愣,总觉着?是被这精明的生意人戏耍了一番,握紧弯刀,这下?才?留意到了那辆有华盖的马车。
他沉声质问:“这么大的生意,你家掌柜不亲自来与我谈?怎么,是看不起北境么?”
申玉和瞥见他的弯刀已有出鞘之势,连忙好生抚恤:“贵使可?千万莫说这些寒心话,我家大掌柜可?是整个邺京最有体面的大忙人,他平日与燕相过从甚密,他是个一言九鼎的人,你大可?放心;至于二掌柜么,他手下?的生意遍布整个中原,也很是忙碌哩,这五千匹马的生意对他来说许真算不得?什么。连我平日里要约见他们二人一面,都很是麻烦——”
一把扇子缓缓掀开了那华盖的轿帘,露出一条缝。
很快,握着?扇子的手又被马车中另一人给拽了回去。一阵山风吹过,那辆马车停在原地,很不稳当,左右帘子在夜色中晃动得?厉害。
布和看不真切,心中隐隐不安。
此时,使团的人已清点好了银钱,一分?不差。
布和只得?先稳住气,抱拳肃声:“事关重大,还烦请申老板尽快与二位掌柜通报,与我们见上一面。”
申玉和的余光也瞥了眼那辆马车,顿时抹了一把汗,油滑笑着?应承:“放心,在使团离京之前,我家二位掌柜定能抽出身来。”




039# 水花 “这位皇上,你早朝还上吗?”

二位掌柜此时正藏身于那马车当中。
“魏绎, 别闹了……”
林荆璞被薄汗罩透了,手轻飘飘地搭着窗沿,马车外的风忽冷忽热,吹得他有?点头晕目眩。
魏绎托着林荆璞的腰, 让他坐在了自己腿上, 有?力的臂膀像是铁链死死栓住了林荆璞, 虎口又轻而易举将他两只纤细手腕扣在了一处。
这使得林荆璞于苟延残喘中回想起那一夜的金钩。
他苟且在他的怀中颤栗,可说不清这阵颤栗出于是畏惧还是出于欢愉。痛与乐交织不清, 车外还有?马蹄与走动的声响。
“外头这么多马, 朕好怕啊。”魏绎贴耳说道,故意为他的胡闹找了个下三滥的借口。
要是再添盏灯就好了,魏绎想。
林荆璞牙尖轻嘶, 渴得发涩,又咬牙调笑着说:“今夜没人看你我演戏,本性便暴露了吧,魏绎。”
魏绎不否认, 埋在他颈肩大口大口吃力:“说好了十日都要玩新鲜的,朕是皇帝,说出的话总得算数。”
“你是个暴君……”林荆璞骂他,身子几?乎要化成了一滩水。
魏绎抓不住他。这水实在是太烫了。
林荆璞喘息着, 扭过头与他说:“魏绎,我想看着你做……”
魏绎眉头轻拧,顿了一顿,险些就要心软答应了,反应过来, 又更为凶狠地去咬着林荆璞的耳,强迫他转了回去。
待到申玉和?悄悄掀帘时, 两人已端坐在一处。只不过林荆璞的腰带不见了,穿着的袍子略显宽松。
“二位爷,天要亮了,布和?一行人也已走远了。小人要不就……恭送二位爷回宫?”
申玉和?不大明白这两人大半夜跟出来是做什么的,若只是与北境使团验货套话的活,他一人便可应付。
眼下看来,两人倒像是出来玩情趣的。
魏绎掀帘去看了眼那些马:“布和?这次带了几?匹货?”
“回爷的话,不多,总共五十。不过马的成色都是顶好的。”
魏绎轻笑,望着林荆璞说:“你阿姊比你还鸡贼。收了足金,却只肯交出百分之一的货。”
林荆璞笑而不语。
魏绎便起身跳下了马车,又回头挑起帘子,朝林荆璞伸出了手。
林荆璞眉头一怔,见这马车的确有些高,便去小心翼翼搭住了他的手腕。魏绎一笑,便顺势反手扣进了他的五指之中,一把将他拽了下来。
落了地,两人又若无其事地抽了手。
“牵匹马来。”魏绎道。
申玉和?便立刻让伙计把马牵了过来,魏绎抚摸马鬃毛,二话不说,便翻身跨上了马背。那马当场便一阵桀骜嘶鸣,不安躁动起来。
“爷可要当心些!这些马才来邺京不久,草原上的野性还未驯服。”
魏绎勒住了缰绳,在马背上愈发恣意,轻声一笑:“无妨,正是要性子野点的才好——”
话音未落,他挥着马鞭,驾马在山间疾驰。
林荆璞挽袖而立,见他与那匹马熟络了一圈,便又立马绕了回来。
魏绎下腰想去拉他:“走,朕带你去耍耍。”
林荆璞亦无畏,嘴角轻扯,便借他的力爬上了马背。
“二爷,这……”申玉和?敛了笑意,有?些隐忧。
林荆璞下令:“今夜申老板辛苦,往西南方向走上十余里,常岳统领已领着人在那等候,你先带剩下的马匹全交由禁军。”
申玉和?恭敬一拜:“是,小人不敢怠慢。”
转眼之间,二人已同?乘着一匹马,奔着天明而去。
……
二人离了邺京城,绕野郊随意而行。
跑到了一处开阔之地,魏绎与林荆璞才下了马。魏绎在那马的蹄子上涂了染料,又拿匕首在马屁股上割出了一条长长的血痕。
那马一阵痛苦,便发了疯似得?,往一处跑去。
“你说这马当真能认得?只走过一遍的路么?”林荆璞挑眉望着那匹马道。
魏绎懂马,背手轻笑说:“你不知,从蓟州卖出的小马驹都能从京畿一路逃回故乡的马棚,何况是从北境来的马。北境与中原地理风貌相去甚远,黄骠马初到邺京,多感不安,它?们一定能记起回家的路。通往邺京的马道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统共二十来条。他们要囤马,养马场必然会建造在那条马道的附近,想斩草除根,就容易多了。”
清晨的雨露正浓,两人并肩,缓缓往邺京城走去,衣衫也被雾气蒸得有?些潮湿。
林荆璞颔首:“马道是重中之重。如真能找出北境往邺京运输赀货的门路,便可长久地削减北境在邺京的势力。而从与北境勾结的马道入手,朝廷便可以此之名,肃整举国的马道。”
魏绎看了他一眼:“可林佩鸾日后留在邺京,难免会再兴风云。”
林荆璞一顿,“你想杀她?”
“朕是不明白,她为何要替北境卖命。按理说,她的自由和青春全耗在了北境,她家破人亡,也有?足够的理由恨阿哲布。”魏绎一顿,在他耳边低笑:“至于杀不杀,何时杀,朕大可卖你一个人情,由你说了算。”
林荆璞神色不明,沉声道:“别忘了,她不是寻常女子,她是个公主。”
魏绎听着,随手折了一枝路边野月季,侧目打量林荆璞,低声嘲弄:“你们的富贵命,朕不懂。”
林荆璞:“皇家之子无须耕作苦读便享尽了世间荣华,所以生来也是为黎民社稷而活的。是大殷抛弃了她,耗净了她的自由和青春,十五年的光阴断了她的念想,北境成了她真正的家园。林佩鸾的心性已不似以前,却更胜以前,比起袒护她的子民,家仇又算得?了什么。不拘泥于一家爱恨,而着眼于天下万民,这便是真正的公主。”
他似乎还有?话未说完,心中发沉,便又目眺远方。
魏绎皱眉,问:“林荆璞,那你算是真正的皇子吗?”
林荆璞扭头与他四目相对,似是笑了笑,有?意直言:“我与林佩鸾乃是同胞姊弟,我与她的心性,大抵相近吧。”
魏绎面上浅笑,目色却是一深,掌心的花瓣都不觉被他揉碎了。指尖残留着几?滴花汁,魏绎不喜这味道,便霸道地全揩到了林荆璞的身上。
初阳升起,浓雾散开。
林荆璞望见这前路漫漫,忽淡淡问:“这位皇上,你早朝还上吗?”
魏绎偏头,现出脖上的咬痕:“玩都玩不够,朕哪还能惦记着上早朝啊。”
林荆璞喉结微动,指甲若有若无划擦他的脖颈,勾笑道:“收收心罢,回去以后,还有?的玩呢。”




040# 投壶 “这话有歧义,朕可不做负心郎。”

昨夜邺京下了场瓢泼大雨, 清晨又起了阵凉风,平添了几分秋意。
“可敦,今一早申氏商行的人到咱们养马所,将现有的黄骠马全部都提走了。”
林佩鸾坐在梳妆台前, 失手用梳子扯断了几根发丝:“全部?”
“共两千七百一十二?匹, 还有八十九匹马驹, 申氏商行的人说是与布和将军商量过的,钱货得两清, 我们也不敢拦, 便急着来跟可敦通报一声。”
林佩鸾抿着薄唇,拧眉看向一旁的布和。
布和一慌:“可敦,我并未与那申玉和松过口, 只说好了明日去野郊交第二?批货,不知他们如何找到——”
“申玉和,申玉和……”林佩鸾喃喃念着这个名字,细眉松动, 见外头的秋色杂着三?分煞人的暑气,愈发不安。
梳子掉到了地上,她闷哼一声:“这么巧,只差了一个字。”
她抓着手腕上?的玛瑙珠串, 不由忆起当年名震天下的申屠一族。
申屠一族一半都是生意人,读书人少,在朝堂中并不算十分得势,可却是能直达天听的皇商,赀巨程罗, 半个邺京中几乎都是他们申屠家的营生。
大殷灭亡,申屠氏随之一败如水。可他们手中有的是钱, 想要在乱世中隐姓埋名?寻条活路出来,比其他家族要容易许多。
她依稀记得,申屠家这一辈中,也有个名叫“玉和”的。
布和皱眉,不懂她话里?的含义,弯腰去将那牛角梳拾起,双手递到她面前:“可敦……”
林佩鸾余光一瞪,一袖将那梳子打飞,霎时在布和的脸皮上刮出了几道殷红的痕。
“关乎北境十年大计,我早叮嘱尔等行事务必谨慎当心!我问你,这家商户背后可还有别方势力?你们可有留心去一一查核!此人究竟如何找到养马所,又为何不事先与使团联系便取走了所有马匹!?”
布和听得心惊胆战,立马折膝跪下,敛目道:“申氏商行乃是燕鸿推荐作保的,想着时间紧迫,所以……”
林佩鸾声音极冷:“邺京势力复杂,人心狡诈。燕鸿身为当朝丞相,不便明着帮我们。况且,他也不是输给过林荆璞么!”
“林荆璞总不至于再搅和此事……他已成了大启的人质,何况他与魏绎已经不和!”
林佩鸾眉心紧锁,指尖用力地要将手链掐碎。
布和望着她的面色,不敢大声出气,起身抱拳:“可敦,我这就带人去申氏商行再查个明白!”
“慢着——”
林佩鸾扶额,倒抽了口冷气,维持着面上镇定说:“当务之急,是查出他们将这么多马运往了何处!近三?千匹马,散户一时买不了这么多,他们定已找好了下家!这些马是卖给散户以作长久之计的,决不能落入启朝朝廷的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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