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大明做县令 完结+番外[古代架空]——BY:招展

作者:招展  录入:02-26

  从崔瀚记事起, 土地庙就在了, 矗立在风雨之中,墙柱上的红柒早就斑驳, 露出里面木头的纹理。崇明县里关于土地庙的记载只有寥寥几笔, 似乎是元人留下来的东西,到大明立, 被后人改建,才成了土地庙。
  崇明县与其他州县离得都比较远,所以行脚商还有旅人经常会在土地庙歇歇脚, 或是躲避风雨。久而久之,土地庙里竟也有了些香火。
  “对了!”崔瀚突然大叫,像是想起什么。
  “城中一些乞丐就住在土地庙, 说不定那小乞丐也在里面。”
  沐青天眼睛亮起来。
  “太明显了,小心有诈。”朱敬守不甚赞同。
  “是不是的,去看看就知道。”
  神秘人反复警告沐青天,让他一个人前往,要不然就不会把解药给他。可土地庙在城外,又是子时,朱敬守根本不放心让沐青天独自过去。
  崔瀚先被派去探路,检查土地庙周围是否有异常和陷阱。沐青天立马回房间,开始整理晚上要用的东西。
  “诶诶,你收拾什么?”沐青天打断朱敬守的动作。
  “和你一起去。”
  经历过严勋礼的事,朱敬守恨不得把沐青天拴在裤腰带上,走到哪儿带到哪儿,绝不让他再单独行动。
  沐青天撂下包袱,抱胸挑眼看着朱敬守,说:“那人说只让我一个人去。”
  “我知道。”朱敬守凑过去在沐青天唇上点了下,伸手越过他拿起架子上的袖剑。
  “停!”沐青天很有骨气地推开朱敬守,“美人计不顶用了!”
  朱敬守笑笑,嘬了一口气成河豚的沐青天的脸颊。
  “为夫冤枉,怎敢用三十六计对你。”
  言下之意,就是他朱敬守无辜得不行,什么都没干,是沐青天自己抵抗不住诱惑。
  庆王表面看着正经,背地里其实是个闷骚老流氓,调戏起自家王妃那是信手拈来,每天不重样儿。
  平常,沐青天这个大龄老直男都会被小王爷撩得不要不要的,可今天情况似乎有些不对劲。
  “是吗?”沐青天抬眼,竟是有风流妩媚在眼中流转。
  他顺着朱敬守的胳膊摸下去,牵着朱敬守的手放在自己脸上,像猫一样眯起眼睛蹭了蹭。另一只手也没闲着,绕到朱敬守背后,有一下没一下地按着他的脊骨。
  纵然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庆王殿下,也从没享受过王妃这么主动的引诱,霎时间魂儿都没了,沉下眸子想反客为主。
  沐青天巧笑,伸出食指按住朱敬守的薄唇,在他嘴角边轻轻吐气说:“今日让我来,好吗?”
  色令智昏,朱敬守要能说出一个“不”字,他就不是男人。
  沐青天暗笑,一点点向下探去……
  “咔哒。”
  朱敬守猛地回神,发现自己的手腕上被戴上了铁枷锁,而铁链的尽头正掌握在沐青天手上。
  “哦哦。”沐青天笑得放肆,“别挣扎,后面可是丝线和短针。”
  原来刚刚沐青天的手绕到后面并不是为了诱惑朱敬守,而是在布置架子上的机关。
  朱敬守身体里的火还没降下去,发现自己被沐青天耍了,脸色一下沉下去,扭动手腕说:“卿卿,你不乖。”
  沐青天马上露出可怜巴巴又委屈的表情,说:“疼。”
  以朱敬守的力气和武功,挣开铁链完全不成问题。
  只可惜他面对的是沐青天,捧手里怕被风吹跑,含嘴里怕化了,放口袋里怕憋着,一有个风吹草动就像刨了他家祖坟,紧张。
  “哪里疼,是不是毒没有清干净?”朱敬守也不管沐青天淘气把他拷起来,焦急地问。
  沐青天眨眨眼,说:“清干净了。手疼。”
  他把拉着铁链的那只手举起来放在朱敬守眼前晃了晃。
  “你拽得我手疼。”
  好一个“同气连枝”,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铁链在沐青天手腕上绕了两圈,他手心里只握着铁链的前面一段。只要朱敬守挣扎,铁链的缝隙就会夹住沐青天的肉。
  “松开。”朱敬守是真的有些怒了,死死盯着眼前已经被铁链绞得有些泛红的白手腕。
  沐青天眼眶里迅速蓄上眼泪,撅着嘴不服气地把朱敬守往自己这边拽拽。
  “你总是欺负我。”
  “我没有,你先解开铁链,别拽了。”朱敬守躁郁,语气也重了些。
  豆大的眼泪落在地上,沐青天怯生生向后退了一步,小声说:“停云。”
  朱敬守身躯一震,久久不能回神。
  “停云”不只是他的伪装身份,更是他和沐青天之间的约定。从自明里后,沐青天就再没说过这两个词。
  “卿卿……”朱敬守有些慌张,“你别怕,我不动了。
  事已至此,他还哪敢挣扎,生怕触动沐青天脆弱的神经。他怎么忘了,自己的卿卿是最善解人意,也是最会隐藏心思的。况且沐青天要哭,也只能在王府床上哭。现在的眼泪,就像在灼烧他的心脏般,疼得让人喘不过气。
  “大丈夫言出必行。”
  沐青天吸吸鼻子,把眼泪甩掉,露出狐狸的奸笑。
  “你!”朱敬守意识到自己中了连环计,气不打一处来。
  “你,你要干什么。”沐青天又换上楚楚可怜的表情,不停往后退。铁链瞬间绷紧,嵌进他的肉里。
  家里王妃太闹腾,怎么办?
  庆王说:还能怎么办,宠着呗!!!
  闹闹腾腾,朱敬守心甘情愿地让沐青天捆在凳子上,看得见摸得着,就是吃不进嘴里。
  沐青天跨坐在他腿上,双手搭在他肩膀上,不高兴道:“你是觉得我不行吗?我也是个男人,虽然没你那么厉害,但也能独当一面。”
  朱敬守挑眉,说:“被劫上山,还跟坏人跑了?”
  ……
  “咳,意外。”
  沐青天凶巴巴地露出尖牙,揪起朱敬守的领子说:“这是接近李广的最好时机,他们知道我中毒,肯定会放松警惕。”
  “我远远跟着。”朱敬守头疼地劝说道。他实在不敢让沐青天再涉险,只要回忆起那日从房间里源源不断端出来的血水,他就手脚发凉。
  “不行!”
  “卿卿乖,听话。”
  沐青天有些烦躁,从朱敬守腿上起来,在原地转圈圈。
  “朱敬守,你是不是把我当女人了。”
  就算他们在一起的时候,经常是他被朱敬守吃豆腐,可他是不折不扣的男人。回想起朱敬守每次说什么“夫君”“王妃”的,难道他真的把自己当成女人了?
  朱敬守轻笑,说:“女人的眼泪可没你多。”
  顺天府那些娇滴滴的小姐,走两步哭三江,任哪个男人看了都心疼。可朱敬守偏偏不吃这套,美人哭着要往他怀里跌倒,他都能冷漠地闪到一边去。
  过去他以为自己可能是不喜欢别人哭,觉得烦。遇上沐青天后才发现不是这么回事儿——沐青天哭起来没有女人那么柔弱,但就是莫名其妙地想让人欺负。
  沐青天期待朱敬守的解释,没想到他居然这么说,登时脸就黑了。
  “朱敬守,你要是拿我当女人,咱俩现在就一拍两散,你找你的女人去。”
  不是沐青天矫情,如果朱敬守潜意识里把他当成需要保护的女人,等将来两人相处久了,朱敬守厌烦了,觉得还是香香软软的女人好,他该怎么办?
  朱敬守叹了口气,说。
  “我的确想过,如果卿卿你是个女人就好了。”
  沐青天的眼圈红了,这次不是装的,而是真情流露。他气得发抖,说:“好,是下官逾矩了,请王爷责罚。”
  说着,他就要跪下,去解绑着朱敬守的绳子。
  “卿卿。”朱敬守低头,认真地看着沐青天,“你抬起头来,看我。”
  “王爷尊容,下官岂敢直视。”
  “沐青天,抬起头来!”朱敬守用了些力。
  沐青天没跪下去,蹲下抬头望着表情严肃的朱敬守。
  “我是王爷,是弘治的庆王,当今圣上的亲弟。”
  “一举一动皆在世人眼中,承载着皇兄与百姓的期待。”
  “有多少大臣贵族想把自家女儿塞进庆王府,太后也不停地给我张罗婚事。”
  沐青天偏过头去,小声说:“那你就挑一个啊。”
  朱敬守有些生气,厉声说:“在卿卿眼里,本王就是这么随便的人吗?”
  “或者说,在你眼里,我的感情和心意连粪土都不如。”
  当然不是。沐青天默默反驳,朱敬守拥有一颗炽热的心,他比谁都清楚。
  “不说这些。”
  “不管庆王娶谁,都会被人诟病,卿卿,你明白吗?”
  朱佑樘专爱张皇后,可后世却将张皇后描述成奸后,不遵女德,善妒。
  “若你是女子,受到的流言蜚语还会少些。”
  朱敬守柔下眉眼,对呆愣的沐青天说:“我纵使有万般自信,可也害怕不能护得你周全,让人欺负了去。”
  宫中的太后,皇兄皇嫂,不见得会接纳身为男人的沐青天。他不想沐青天受伤害,也不想他不开心。
  本属于天空的鸟儿,因为和他在一起,就必须要被剪去翅膀,按人的喜好活着,该多么痛苦。
  “可就算你是女人,我也一样爱你。”
  “本王喜欢的是沐青天,不论你是男是女,本王喜欢的是你。”
  沐青天睁着一双明亮的眼睛,两道清泪又从里面缓缓流出,在脸上留下泪痕。
  “你,你就会说好听的。”他又哭又笑,伏在朱敬守膝盖上。
  朱敬守挣开绳子,慢慢抚摸着沐青天柔顺的头发。
  “还说不爱哭,眼泪都快把我裤子泅湿了。”朱敬守笑道。
  沐青天没说话,闭上眼睛享受片刻的欢愉与温存。
  ……
  “我怎么感觉你把我当英俊摸了?”沐青天抬头疑惑道。
  朱敬守举起双手说:“冤枉。”
  说起来,他被绑上山的这段时间没见英俊,结果回来之后,英俊都不黏他了,反倒对朱敬守这个便宜爹亲热得不行!
  敞开心说过后,沐青天和朱敬守各退一步。沐青天答应让朱敬守跟着,不过只能跟到城门,之后他自己骑马去土地庙。而朱敬守则要求他带上口哨,一旦遇到危险立刻吹哨子。
  “现在是谁没定力?”沐青天又爬回朱敬守身上握着,向两边扯他的脸。
  “是本王急色,中了卿卿的美人计。”朱敬守也很上道,搂着人转了个圈,把沐青天直接锁死在椅子上,狠狠亲过去。
  “王爷……诶呀!”
  书卉急匆匆跑过来,正好撞见两个人在热吻,小声叫了一下就转过身去。
  朱敬守擦去沐青天嘴角的泪痕,又安抚地亲了他的额头。
  面对书卉可就不是这副温柔的样子了。
  “本王看你是在外面野惯了,忘了规矩。”他把沐青天挡在身后,冷声对书卉道。
  不愧是朱佑樘的亲弟弟,说的话都一模一样。
  “属下知错。”
  “说吧,什么事毛毛躁躁的?”
  沐青天好奇地从朱敬守身后探头,看见书卉手里抓着绳子,似乎正在跟什么东西搏斗着。
  “王爷,英俊它把菜窖里的菜全啃了。”书卉扽了半天,终于把不情不愿的小狼崽从草丛后面拽出来。
  “什么?!”沐青天从椅子上跳起来,血压直逼170。
  朱敬守倒是很淡定,摆手说:“没事,让它啃。”
  “让它啃?!!!”沐青天不可思议地看着朱敬守,用手掐住他的肩膀不停摇晃,“那是今年冬天要吃的菜,你让它随便啃!!”
  “英俊!”
  小狼崽似乎意识到事情不对,撒腿就想溜,奈何书卉不是一般女人,握着绳子立在原地不动如山。
  沐青天从椅子上跳下来,随手抄了树枝就往英俊那边走。孩子不打不成器,他才没看着几天,英俊都敢上房揭瓦了!!
  朱敬守不动声色地挡在瑟瑟发抖的英俊前面。
  “让开。”沐青天眯起眼睛。
  “英俊还小,不懂事。我有钱,菜可以再买。”
  “你庆王府是有金山还是有沈万三的聚宝盆啊?”沐青天恨铁不成钢,“都说龙生九子,你好歹也是王爷,学学人家貔貅。”
  朱敬守莞尔。
  “给英俊花钱是应该的。”
  小狼崽发觉自己好像有人护着,气势一下足了,还冲沐青天吼叫,十分嚣张。
  朱敬守蹙眉,转身一掌拍在英俊额头上,说:“不许凶你爹。”
  平常他跟英俊对话都让它叫沐青天“娘”,但是经过刚才的事,他现在要是再说“娘”,沐青天真能跟他散伙。
  “嗷呜。”英俊甩甩身上的毛,小步溜到沐青天脚边,讨好地蹭了蹭自己爹。
  朱敬守欣慰得像个老父亲,对沐青天说:“你看,它都知错了,原谅它吧。”
  慈母多败儿。
  沐青天木着脸,蹲下使劲揉搓小狼的头,硬是给它揉成了蓬松毛。
  “下不为例。”
  “嗷——!”
  英俊又和沐青天闹了一会儿,就被书卉牵下去训练了。正巧去打探消息的崔瀚回来,三个人走到书房开始商量晚上的计划。
  “大人,土地庙周围没有异状。”崔瀚表情严肃,“可下官叫住几个百姓,他们都说最近土地庙闹鬼。”
  “闹鬼?”
  “是,事情闹得很凶,连里面的乞丐都搬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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