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没。”沐青天玩笑着推了朱敬守一把,“请庆王殿下不要去想旁的事,不要不务正业。”
朱敬守充耳不闻,叼住沐青天喋喋不休的嘴唇狠吸了一口。
沐青天舒服得、只觉得魂儿都要被朱敬守吸走了。
“本王可没有不务正业。”
“满足王妃几乎是本王最大的责任。”朱敬守低笑,在沐青天的配合下加深了这个吻。
在马车外的安白可不知道马车里两个人已经搞到了一起。他骑在马上远远看着跑去买白果的小叁,心里满是不服气。
是,他是蠢笨,查不出凶手,可朝廷派这么个草包钦差过来,岂不是在打他的脸?他不信,就算有王爷撑腰,沐青天也查不出什么东西。
小叁买完白果回来,在马车外清了清嗓子提醒里面的人。
沐青天轻喘着放开环着朱敬守脖子的手,一开口声音都变了,化成了一滩水。
小叁忍不住捂了自己的耳朵。
朱敬守点住沐青天的嘴,开口说:“递进来。”
车帘掀开一角,一袋新鲜的白果出现在外面。朱敬守拿过白果,看了下上面的绳结。
这是沐青天发明的暗号,如果多多打听完消息了,小叁就打个死结;如果没打听完,那就是活结。沐青天可以根据结的样式来决定行进的速度。
白果袋子上打的是双重死结,说明多多问完了,还问出了些东西。
沐青天突然说:“留安白在马车里,是为了试探他。”
“而且现在我知道,安白是个好人,只是有点笨。”沐青天话锋一转,“不过他敢于挑战权威,值得表扬。”
蚕神杀人案看似简单,但加上伍家,情况就变得复杂起来。尤其伍家还是安吉县的大户,和官府肯定有或多或少的联系。他必须要确认,安白久久查不出真相,到底是他真的能力不够,还是他压根儿就不想查。
很显然,答案是第一种。
若安白真的与杀人凶手有关,或是想包庇凶手,他肯定不希望沐青天这么快到安吉县,最好拖得越久越好,让谣言再传广些。到时候所有人都相信蚕神杀人,会给办案平添许多困难。
再者,凶手作案手法很粗糙,不得已才搬出“蚕神杀人”来掩盖事实。沐青天知道的越多,凶手的破绽就越多。凶手最害怕沐青天掌握不同的线索,所以他绝对不会让沐青天和别人接触,从源头上防止他接触有可能暴露自己的信息。
这两点,安白全都不符合。他不断催促沐青天快点走,话里话外都透着想尽快破案的想法。而且在小叁按照沐青天的吩咐去买东西时,他也基本没观察过小叁,更没有发现一直跟在他们身后的多多。
“原来是这样。”朱敬守瞧着沐青天得意的小表情,简直爱不释手。
“喂,喂喂!”
沐青天恼羞成怒,不停挣扎着。
总是这样!明明在说正事,朱敬守怎么不论何时何地都能发/情!
“安白还在外面。”沐青天抓住朱敬守作乱的手,艰难道。
“我知道。”朱敬守充分发挥自己的美色优势,“就一下,就一下好不好,卿卿?”
他贴近沐青天的脸,在他鬓角亲昵地蹭了蹭。
感觉到排斥他的力量有所松动,朱敬守坏笑一声,放肆地从沐青天的衣领探进去。
“卿卿真好。”
伍家,伍生叶正站在兄长的房门口。
蚕娘从门口跨出来,看见外面的伍生叶,露出了一丝惊讶。
伍生叶依旧是那副翩翩君子的模样,对蚕娘说:“嫂子,可否借一步说话?”
蚕娘思考片刻,点点头,向里张望了一下,轻轻地合上门,跟着伍生叶离开。
伍生叶带蚕娘来到花园的角落,说:“这次不会再有人打扰了。”
“二公子有事直说。”蚕娘十分戒备,双手一直架在胸前。
“嫂子误会弟弟了。”伍生叶莞尔,“你脸上的伤……”
说着,他竟然要伸手去触碰蚕娘青黑的那半边脸!!
“二公子自重。”蚕娘向后退了一大步,避开伍生叶的手。
伍生叶表情落寞,慢慢垂下头,似乎很委屈。
“我知道,是我让你难做了,都是我的错。”
“这里有一瓶药,可以活血化瘀,你拿去涂涂。”伍生叶抬起头,满眼都是心疼。
蚕娘依旧警备着,准备直接逃开。
谁知道伍生叶穷追不舍,似乎根本就没有让她离开的意思。
“退下!”蚕娘毕竟是个女人,面对高出他一头的伍生叶还是有些力不从心,情急之下伸手打飞了他手里的药瓶。
伍生叶很受伤,默默走到一旁捡起已经被摔得粉碎的药瓶。蚕娘连看都不看他一眼就跑走了。
谁知道,这一幕全都落入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假山后的点香眼里。她离得远,听不清伍生叶和蚕娘的对话——她只看见伍生叶拿出了那个药瓶。
那是我送给二公子的!!!!
点香死死抠着假山的碎石,眼睛里的怒火与嫉妒仿佛要迸射出来。
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那个不检点的女人能获得二公子垂怜,而她不行!!!
伍生叶收好药瓶的碎片,无所谓地拍拍身上的尘土。
当晚,点香没忍住心中的妒火,在伺候伍生叶用膳时说漏了嘴。
“二公子,蚕娘不领你的好心,咱们也不必再去讨好她!”点香胸口起伏,十分愤怒,说得好像她和二公子是一家人似的。
伍生叶面色突变,把筷子甩在桌子上,质问她:“你在胡言乱语些什么?”
点香很委屈,索性一股脑全说了出来。
“上午在花园假山,奴婢全都看见了。奴婢知错,也愿意被二公子责罚。”
“可奴婢也心疼二公子。”
“您好心好意送药,蚕娘却不识好歹,还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
点香越说越过分,不断贬低着蚕娘,好让自己看起来不是那么卑微。
“住嘴!”伍生叶彻底怒了,“是谁教你在我面前说这些话!”
点香赶紧跪下,再也忍不住眼泪,哭泣道:“没人教奴婢,这些全都是奴婢的心里话!”
“奴婢,奴婢心悦于您啊!!”她撕心裂肺地吼着。
伍生叶揉揉眉心,不愿再看点香,只说:“我原以为你是个善良的人,没想到心肠竟如此歹毒。”
“公子!公子!点香错了!”她急忙膝行上前,想要抱住伍生叶的腿。
凭什么,她蚕娘只不过出身好,就能嫁给大公子,在府里呼风唤雨,而她却只能像现在这样乞求二公子不要抛弃她。
“那瓶药,您为什么要送给大公子夫人。”点香泣不成声。
伍生叶的表情有些松动,最终还是叹了口气,说。
“你先起来吧。”
“大哥将来总要继承伍家,而蚕娘是他的正妻,这点永远不会改变。”
“蚕娘与大夫人极其相似。”
伍生叶还在说着,可点香却听不进去了。
说起来,蚕娘的性格与大夫人的确很像,就连行事风格都一样!
如果蚕娘是大夫人的话,她何不去做三夫人呢?三夫人在府上也是极有地位的,更生出了像二公子这样的君子。
最重要的是,成为大公子的妾比成为二公子的妻更容易!到那时她得了宠爱,就能在暗中帮助二公子夺得伍家。
蚕娘都能不忠,她凭什么不能!二公子这么善良,肯定会感念她的帮助……
谁说,蚕娘一定会是大公子的正妻,永远不变?
点香露出了阴险恶毒的笑容。
“点香?点香?”伍生叶叫了她几声。
平日里他基本没地方诉说心中的苦楚,今日被点香激发,说了一堆,倒是轻松了许多。
“公子我在。”点香回过神来说。
伍生叶怒火差不多消完了,又变回了之前的“二公子”。
“今日的事,你不许说出去。”他警告道,“上一个多嘴的下人是什么下场,想必你也清楚。”
“奴婢定会守口如瓶,将它烂在肚子里。”
“嗯,你下去吧。”
几日后,伍家出了大事。
大公子伍生丝突然发疯,趁蚕娘不在的时候强要了侍女点香,被人抓个正着。
蚕娘闻讯急忙赶回来,推开人群冲进房门,站在不远处定定地看着坐在床上发抖的伍生丝。
她大步走上去,一把抱住伍生丝。
“我没有,我没有……”
伍蚕大发雷霆,当即要处置了点香。
“你是二公子的人,为何会出现在大公子的院子里!”他抄起杯子砸向点香。
谁知道伍生叶突然站出来挡在点香身前,被茶水烫个正着。他忍痛跪下,说:“都是孩儿的错,是孩儿让点香去送药的。”
点香没什么脑子,根本没想到这一茬,听到伍生叶撒谎帮她开脱,连忙顺着说:“老爷饶命,老爷饶命,奴婢只是去送药,没想到大公子……”
“住口!!”
伍蚕被气得嘴唇发青,“你们,你们都给我滚,滚!!!”
就这样,点香成了伍生丝的第一房妾室。因为事情不光彩,而且点香的身份低贱,所以婚事也没有大张旗鼓地办,甚至连红服都没让点香穿。
从侍女变成主子似乎也没什么变化,点香只得了间单独的房子,伍蚕和大夫人厌弃她,唯有三夫人来看望过。为了避嫌,她也不能再接近二公子了。
可她不后悔,为了二公子,她做什么都行。况且将来,等二公子继承伍家,府上的事,还不是二公子说了算?
伍蚕害怕蚕娘因为此事和伍生丝有了间隙,特意赏了她很多好东西作为补偿,还处处为难点香,巩固了蚕娘的地位,告诉全府,不管是点香还是丁香,谁都不能越过蚕娘。
蚕娘还是冷淡的样子,让别人猜不透。
按道理,伍生丝每月有几天是要召点香入房的。伍蚕再不喜点香,也不能坏了规矩,只能把日子压到一天。
点香本来就看不起伍生丝这个傻子,轮到她的那天,她就点上迷香迷晕伍生丝。
等沐青天他们到安吉县时,距离点香与伍生丝成亲,正好十天。
“什么什么?!!”沐青天从凳子上弹起来,“伍生丝又娶妾了??”
朱敬守无奈地把人按回凳子上,说:“不是‘又’,他统共就只有一个正妻和一房妾室。”
沐青天眯起眼睛,危险道:“只有?”
“这伍生丝也太不懂得尊重正妻了,要我说,有了正妻就该好好待她,一生一世一双人。”朱敬守连忙改口,正气凛然。
“别贫嘴了,快跟我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朱敬守整合了小叁和多多打听到的消息,分星擘两告诉了沐青天。
“看来伍家是一点儿都不拿杀人案当回事儿。”沐青天阴沉着脸。
第二天清晨,门房打着哈欠推开门,一低头,差点被吓出尿来。
“快来,看看这人是活着还是死了。”
作者有话要说:诶呀诶呀今天又更晚了,明天尽量早早更!
小剧场:
沐青天:建议作者专心写破案,表现我的神武。
朱敬守:建议作者专心写【哔——】,【哔——】和【哔——】,破案只是感情生活的调剂品。
沐青天:我咬死你啊啊啊啊!
朱敬守:哦?咬哪里?
第60章 蚕神杀人
刚出了杀人的事, 这会儿门口还突然躺了个不知道死了还是活着的人,任谁都会害怕。
另一个门房胆子大些,拨开清晨的雾气跑过来,伸手推动地上的人。
“呵!”他倒抽一口冷气, 看着同伴说:“凉了。”
“那还说什么, 快去禀告老爷啊!!”
沐青天和朱敬守藏在墙角后面,时刻关注着伍府门口的情况。
不一会儿, 伍蚕就在伍生叶的搀扶下走了出来。
“父亲, 还有气儿。”伍生叶也不害怕,走上前探了探地上那人的鼻息,“看样子是逃难来的人, 在外面待了一晚上, 冻僵了。”
“咳咳……”伍蚕咳嗽着,指着那人说:“抬进府里去,找大夫。”
伍生叶有些不赞同伍蚕的做法, 皱眉道:“父亲, 官府那边……”
“让你抬进来就抬!!”伍蚕咳嗽得更厉害了。
伍生叶连忙低下头,说:“是, 父亲息怒, 保重身体。”
沐青天扭头小声说:“成了。”
地上躺着的人不是外人,正是一起跟过来的钱多多。伍家水深, 沐青天直觉正面问是问不出什么东西的,于是想了个法子,让多多先混进府里打探消息。
朱敬守点头, 两人借着浓雾撤出了墙角,回到安吉县县衙。
“你是不是想问我,怎么会知道伍蚕一定会把多多接进府里?”沐青天快走几步拦在朱敬守面前, 转身说。
朱敬守失笑,走上前勾住沐青天的小指,问:“我表现得有那么明显吗?”
“沐大人火眼金睛!”
“是,是。”
既然要让多多去做卧底,怎么样才能顺利地混进伍府,而且不会被怀疑呢?
“贸然上门说想做工,伍蚕大概率不会收。”
“可若是奄奄一息的人就不同了。”沐青天摇着头,得意洋洋的。
一路上,他们打听到的,除了伍家混乱的关系外,关于伍蚕,大家都不约而同地提到了“善”。如此统一的口径,如果不是有心维护,必然是达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