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榆先前在王府,还是自己看见吃食会主动吃的,这些日子以来白柏顿顿要将他抱在怀里亲自喂,他便又娇了些,变得又挑又难伺候。
冯宁也愣了,他看了眼尚在发呆的白榆,再来回跑去问陛下旨意,怕是要饿着小贵人了。
怕是陛下近日太忙,竟连这事都忘了。
他擅自做主,把白榆带到了太极殿偏殿——用轿子太惹人注目,他只能背着小贵人跑了这么一趟。
白榆好饿呀,他在偏殿站着,甚至能闻到主殿传来的香味儿。
冯宁进去了,他便蹲在侧殿门口,那门通着主殿,他小心翼翼地探头往里看,找着白柏。
白榆还在想,他为什么不能进去呢?
结果还没看见白柏,便对上了其他人的目光,他下意识地缩回身子躲在墙角垂着头,一副怕被人看到的样子。
里面好多、好多他没见过的人……他好害怕。
太极殿内坐北处设有龙椅与御案,下设三个长案,分别坐着三位皇子,菜肴不算丰富,殿内飘着醇酒的香甜——父子四人间的聊话而已。
白谨刚仰头喝完一口酒,聊完政事,他正准备吹嘘几句“父皇英明”,眸光好巧不巧,对上了个在侧殿门口扒着望的小脑袋。
他刚说了个开头的“父皇”戛然而止——因为对方活像见了鬼般迅速地爬到了偏殿墙角缩了起来。
他的位置恰好可以看到墙角。
不过显然,他的父皇也未曾注意到他没说完的话,撇了句话,匆忙起身去了偏殿。
便瞧见白柏小心翼翼地将那缩成小团子的人揽入怀里,贴着他耳畔低语,好像在柔声安慰着。
白谨心道,原来这就是那个不见人的小宠物啊。
作为一个男人,他能理解自己父皇好美色的心情,若不是那小家伙的反应让他恍惚地以为自己长了张鬼脸,他甚至愿意把刚才那眼称为“惊鸿一瞥”。
可那小家伙看着,似乎比自己还小——也不知道父皇睡着比自己儿子年龄还小的男宠时,有没有顾及过他们这些做儿子的感受。
白谨还觉得那小家伙属实可怜,被这么不见人、没名分的养着,换了旁人,怕是要……
他还没为那小家伙伤春悲秋完,便愣住了。
他的两位哥哥也愣住了。
白柏进了偏殿,便看见白榆缩在墙角瑟瑟发抖,他脑海中不免回想起数月前时白榆的样子。
他时而清醒,时而疯癫,穿着一身破旧的衣衫,散乱着头发,缩在冷宫的墙角里,寒风刺骨中,他哭得双目通红,分不清任何来人,只顾着颤颤巍巍地喊着“不要过来”。
彼时他尚觉得失望,更觉得他疯起来的模样令人生厌,而如今——
白榆不言不语发着抖的模样令白他心如针扎,疼的紧。他忙上前将白榆揽在怀中,轻轻拍着他的背,柔声哄着:“不怕不怕,小榆别怕……父王来了,父王在这儿呢。”
白榆不肯认“父皇”,但他记得“父王”。这是他一早便发觉的,也许这“父王”,更是他过往所记得唯一一人,更是依赖得紧。
他瞧见白榆眼角沁出的泪珠,又吻了吻,亲吻从眼角到耳畔,温柔极了:“没事了,没事了。”
有着白柏在,他倒是不怕生了,小声说:“白白,我饿了。”
白柏隔着衣衫抚着他的背:“我带你回去?饿得很吗?”
白榆仍然:“我饿了……我好饿呀,白白。”
白柏还在为今日之事懊悔不已,唯恐他又犯了疯病,不敢再离寸步。
听见他这么说,便直接抱在了怀里,又重新走回了龙椅,宽大的龙袍遮住他的身形。白榆不敢看人,就缩着头埋在他怀中。
直到白榆被抱着坐在龙椅上,他的三位兄长都愣住了——那男宠斜背着他们,被放在了龙椅上,只能隐约看见个侧脸。而他们的父皇却像个哄小孩吃饭的……父亲?
白谨沉默了,又闷了一口酒。
他们几个对养在干安殿的那位都早有耳闻,知道父皇疼爱那位,但宠到了能放在龙椅上的地步,这是万万没想到的。
毕竟,谁也不会把笼子里的金丝雀置于一个等同于主人的位置。
白榆偎在他肩上,嚼了一口鱼肉,又偷偷回头找着之前看见的那张脸,还没待他看清人,便被白柏按回了怀中。
白柏按着他,小声询问道:“还东张西望?不怕又吓着?”
白榆咽下了那口鱼肉,他抬起靠在白柏肩上的脑袋,认真说道:“白白在,我不怕。”
白柏执着筷子的手抖了又抖,其余三个儿子见此状也撂下筷子纷纷告退。他放下筷子,心下像是挣扎过一番,双手置于白榆肩上,拉开一段距离,眸色深沉:“你方才说什么?”
白榆早忘了:“我好饿呀?”
“小榆……你方才说什么?”他甚至连声音都在颤抖。
白榆眨眨眼睛:“我还想吃肉,白白。”
他没由来地生出一种想法——他总觉得白榆傻了才好,白榆理解不了他肮脏的渴望,但他傻了,那就任他为所欲为了。
那他还期望什么……期待白榆有朝一日也会回应自己吗?
怎么可能呢。
试图与一个心智不足十岁的傻子谈情说爱,那是妄念。
白柏松开了白榆,给他夹了口鱼肉。白榆边吃着鱼,边伸出手摸摸白柏的额头,抚平他皱起的眉,含混道:“白白,别难过呀。”
案桌上只饮了一半的佳酿被他不小心拂倒了。
他舒展了眉,抬起白榆的脸,拇指抚着他的脸颊,吻落在他的唇上,热烈而激荡,却渐渐化为一湾春水,他细细舔吻着他的唇,描摹着他的齿。
水声交融,像褪去的潮,白榆的脸上却泛起了红,他有些喘不过气来,亲吻中似乎还泛着酒的醇香,好辣。
他摸在自己脸上的手,也好烫。
他堪堪推开白柏,才喘了一口气,亲吻又接踵而至,不同于往日的急切或是热烈,而是吻得很温柔,缠绵着、悱恻着。
他好像醉倒在几滴酒味儿中,闭上了眼,眼角甚至被吻出了泪。他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好像化成了一滩水,要融在白柏身上。
粗砺的指尖拭去他眼角的泪,在他绯红的双颊上轻轻摩着,然后顺着挲过他的脖颈,白嫩的肌肤上留下一抹不轻不重的红痕。
他的衣襟不知什么时候乱了,整个人还在喘着气,睁着水雾朦胧的双眸看着白柏。
白柏吻着他的眼睛,喑哑道:“……小榆。”
……小榆。
好像敲在了谁的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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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榆:只要说些奇奇怪怪的话,父王就会心烦意乱呢
第12章
太极殿的门被关上,案上的残羹冷炙尚未被收拾,宫人已经退了个干净。
白榆被他压在了龙椅上,身下是明黄的软垫,脚撑在雕刻的龙身上,浑身绵软,衣襟被扯开,他有气无力地推着白柏,没推开。
白柏舔舐着他通红的小耳朵,熟络地推按着他的脊背。
他的手指伸进凌乱的衣衫里,带着厚重指茧的手指一寸一寸地从蝴蝶骨捋到腰窝。
还是很瘦,摸着没多少肉……不过,总比瘦得只剩皮包骨头要好多了。
他吻着白榆的肩窝,亲吻一寸寸下移,戏耍着他的乳首。
每吻一下,白榆的衣襟就被推得更乱。白柏顺着将他的衣裤褪下,揉弄起已经硬了的小家伙。
白榆略微弓着身体,不耐地哼了哼,抬起撑在龙雕上的脚,蹭着白柏,还颇为勾人地在他下身上轻按着。
白柏抓住他作乱的小脚,顺势一偏身,剥落了自己的衣袍。
一只脚被抓了,他便抬起另一只,蹭在他的腹肌上,还疑惑道:“咦,白白……为什么你这里这么硬呀?”
他摸摸自己的肚子:“我的就是软的。”
白柏觉得好笑,在他的小肚子上亲了几下,又觉得他怎样都可爱,拉着他的手往下移,将性器抵在他的腿根,声音更沉了:“……小榆,这里更硬。”
白榆好像被烫到了,他觉得脑袋昏昏沉沉的,又很空,让他很无措。
白柏早已习惯这样得不到回应的对话,他耐心又细致地给身下的小儿子做着润滑和扩张,在他的敏感点上揉按着。
白榆哼哼唧唧地叫了几声,忍不住用腿蹭着他的腰。
眸光却是散乱的。
白柏呼吸一滞,扶着性器,一点点挤进去,还不待白榆适应,便快速动了起来。
疼痛使白榆皱紧了眉,他每次刚说个开头就被猛烈地一下打断,只得喘着气,像以往那样狠狠地在白柏肩头咬了一口。
甚至用力过猛,嘴里泛起了血的涩味。
他想吐出去,却被白柏吻住了。
舌尖勾着舌尖,共享着那点不足为道的血味儿,化在了唇齿间。
恰在这时,快感从下身传来,一下接一下,越来越强烈,搅得他整个人都乱了。
他淫靡地叫着春,小声又急切,红潮漫上他的身子,迫使他渴求地向白柏索要着。
白柏并未如往常那般抚慰着他的下身,而是推开他紧攥的手指,覆上他的手心,十指相扣。
白榆觉得自己脑袋更晕了,等到高潮的那刻甚至完全空白了。他无意识地叫着,眼尾都是晕开的泪痕,后穴收缩得更厉害了。
他浑身都汗涔涔的,细密而腻滑,目光溃散。身下的软垫都被水液淋透了,淫水和精液淌成湿漉漉的一大片,就连龙雕上都沾了白浊。
他无意识地扭着腰,绵长的喘息间,感受到那坚硬的东西在他体内缴械,又重新充血勃起,顶弄着他愈发敏感的后穴。
直到脸上砸了滴汗珠,滑在他的唇上,有些酸涩。
他散乱的眸光才一点点聚焦,落在和他交缠的男人身上,白榆无力地吐出个“白”字,便晕了过去。
白柏逗留在他的体内,滑滑的。
摸着肩上的牙印,笑了笑,又亲了一口白榆。
白榆半晕半睡,安安静静地躺在书房小榻上,连翻身都少见。珠帘挑起,阿芸仍给他摇着扇。
殿内燃着明亮的宫灯,唯独白榆这里被吹灭了几盏,落下一片昏暗。
白柏正撂下笔,见他还睡着,坐在了床榻边上,轻轻晃着白榆。
“醒醒,小榆……”
白榆迷迷糊糊地赏了他一个半睁的眼,又昏昏沉沉地闭上。
“饿吗?有什么想吃的吗?”
白榆似是觉得他烦,没回,反倒扭了扭身子。
白柏在他屁股上轻轻掴了下,他这才不情不愿地睁开眼,嘟囔着:“不饿……不想吃。”
声音还有些沙哑。
自那场酣畅淋漓的性事起,他便总爱在性事间亲吻白榆的双唇,似是山珍海味般细细品尝。
白榆却喜欢说些若有若无的话,像是撩拨人一样,过后让他重复,他又只会呜呜咽咽地说自己忘了。
季夏一过,暑气虽还未消,但已随着几场雨渐渐降了温。
白榆不太喜欢热得冒汗的天气,尤其是在这样的日子,那位陛下还要缠着他做得浑身汗涔涔的。
白榆实在是想不出,这种虽然很爽很舒服,但事后腿软腰酸背痛的游戏到底好玩在哪里——以致他并不是那么沉迷于这件事。
不过白榆很大度地想,就当他陪白白玩好了。
他是个大度的人,不跟白白计较。
白榆还觉得白柏近来十分古怪——
自他在龙椅上被做晕了那次起,白柏似乎有意无意地在教他识字。
有时他批奏折,批到一半,把他揽在怀里,很亲昵地贴着他,点着一个字,问他认不认得。
不过白榆兴致缺缺,他瞥了眼,没说认识,也没说不认识。
次数多了,被问得不耐烦了,他才推开白柏,说道:“傻子才不认得呢,我又不是傻子。”
白柏也不恼,重新把他揽在怀里狎弄,还亲亲他,夸道:“小榆最聪慧了。”
白榆听了美滋滋的,把不耐烦抛在脑后,愣是耗了不少时间,把那简短的折子吞吞吐吐地念了遍,心安理得地又被夸了几句。
白柏似乎无意限制白榆的日常行动——虽然行动范围只有从皇帝上朝的地方到皇帝批奏折的地方,再到皇帝困觉的地方。
白榆甚至记住了从干安殿到御书房的路,一睁眼日上三竿看不见人,便要阿芸跟他一同去。
他很黏自己。
这个事实让白柏生出了受宠若惊的心绪,还无端附带了几分挣扎。
白榆却在御书房门外又看见了白谨。
他无端见到生人,还有些怵,下意识就想躲起来。
白谨倒是不见外,走到白榆跟前,挽留道:“别走别走。”
白榆疑惑地看着他。
白谨比他要高上一个头,他得略微仰起脸,才能对上白谨的目光。
白谨讪笑,询问道:“小美人儿,几岁啦……啊不对,你知道自己几岁吗?”
白榆皱皱眉,觉得他不怀好意。
但——这种好像在挑衅的问法,他是万万不能容忍的,遂道:“傻子才不知道自己几岁呢,我又不是傻子。”
“我快十七啦。”
白谨像是自言自语:“难怪,你生得这么好看,父皇不愿去后宫也正常。”
听到“父皇”,白榆略略向后退了一步,想跟他拉开距离。
阿芸插不上话,两边都是她得罪不起的人,她直觉不该让白榆跟其他人接触太多,可总不能强硬地把白榆拉开,只能偷偷给殿门口的小太监使了个眼色,希望他进去找冯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