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怀了前世叛将的崽[古代架空]——BY:止宁

作者:止宁  录入:03-05

??李元悯应对司马昱本便疲累,回来又被他这般接二连三的盘问,心间自更是倦了。又见猊烈静默了半天,突然开口问道:“你还有什么事情没有告诉我?”
??纵然是李元悯的好脾气,也受不得对方这样的质问,他那双春水一般的眼睛里浮动着些恼怒的情绪:“我接触的人没有上万也有几千,你便一个个盘问过去了好了。”
??这倒是李元悯误解猊烈了,猊烈问的自不是他认为的,而是那件这些日子以来一直萦绕在他心间的八年前的旧事,此事关键,他必得十分慎重,问出口时便生了暗悔,所幸被他误会了来。
??当下便按下不表,见他面上带着微微的愠,便涎着脸凑了过去:“不问了,我都晓得了。”
??他拉了他在怀里,低声道:“娇娇,爷第一次爱人,你担待些,好不好?”
??李元悯被他这样直白的话弄得心头一颤,不由抬眸看了看他,眼前男人目中的纯情简直不像个活了两辈子的男人,他低着头,唇边带着笑意,颇有讨好的意味。
??不知为何,李元悯心间那点不快迅速消失了。
??他安抚地摸了摸猊烈的脸,将自己的额头抵住了他的。
??猊烈见状,心下欢喜,不由搂紧了他,久久地拥抱着。
??影影绰绰的灯烛有了些缱绻的滋味来。
??猊烈闻着他馨香的鼻息,心猿意马的,亲了亲他的唇,“娇娇,胎象稳了吧?”
??李元悯未有所觉,只点点头,“往后不用喝药了。”
??猊烈喉结便动了动,他拿鼻翼蹭了蹭他的,热热的气息扑在他脸上:“……三月足了吧。”
??如果李元悯这会儿还察觉不到,那他便是个痴子了,当下便恼得想要走,可猊烈却是一把紧紧地扣住了他的腰肢:“再不让爷碰,爷可真准备搬张寒冰床来睡了,上大火了要。”
??他抓着他的雪白的手硬是按在自己的硬邦邦的胸膛上,那剧烈的心跳跳得像是要破膛而出一般,李元悯指尖一颤,想要拿开,却被死死按着。
??“娇娇,爷的命可便拿捏在你手上了。”猊烈咬着他的唇,目中滚出炙热的火焰。
??见李元悯勾下了脑袋不再抗拒,猊烈大喜,不管不顾一把打横抱住起了他,胡乱往他雪白昳丽的脸颊上亲了几口,急吼吼地往屏风后走去。
??在脊背着榻的那一刹那,李元悯轻咛了一声,耳根烧得通红,他抓着猊烈的精壮的小臂,水意朦胧的眸子露着一丝哀求:“吹掉灯烛。”
??猊烈却是不肯,一把抽掉他的衣带,语气居然带着几分怨:“你旷了爷多久,今夜还不肯让我好生瞧瞧。”
??他丢掉手中的物事,抵住了他的额头,燥燥地:“娇娇,好娇娇,今夜你可得担待些。”
??利落地三两下将他的软绸小衣剥了个精光,一把扯下帷帐的系带,雪青色的帷帐流水一般散落,掩住了榻间的春光。
??***
??夜色降临,本便冷清的园林监更是门可罗雀。
??这已经不知是秋蝉第几次举起那块巴掌大小的雕花铜镜,她再一次对着镜子细细审视着自己,镜中人的妆发虽是简单,但无一不精致,这些日子,她歇养得好,一张鹅蛋脸已是恢复了盛时的秀丽,她对着镜子微微一笑,端得是明眸皓齿、楚楚动人。
??心下便安心了几分,今日她穿着最为喜欢的杏色宫装,特特在领口与袖口的部位精心绣上了梅花,与那件送出宫的那件如出一辙——机会仅有这么一次,她得好好抓住。
??不过,秋蝉并不过多担忧,那人既如此大费周章地进来一趟,那这件事,便有了□□成的把握,秋蝉收起了镜子,面上浮起一个笑来。
??子时的梆子声敲响之际,身后的大门吱呀一声,秋蝉骤然起身,一个高大的身着巡防营营兵服饰的俊朗男人出现在门口,正是猊烈。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被耽搁在高速上仨小时,不好意思迟了。
??然后嘿嘿,wink一下,懂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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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
  ??秋蝉忙站了起来,?待视及猊烈的脸面,她不由得一阵怔忡,眼前的男人生得俊朗,?身材高大健硕,?威仪堂堂,?竟叫人不敢直视。
??她脸瞬间红了,?原本她心间有着鄙薄的,她自也是听说这两江三省的总制乃母虎所生,骁勇猛悍,万夫莫挡,?她还当是个生得怪异的莽夫,不想大大地出乎她的意料,?竟是这般英朗挺括的男儿。
??心下不由砰砰砰地跳了起来,她呼吸重了几分,更是心花怒放。
??眼前的男人向他走近了几步,?秋蝉猝不及防对上了他那双锐利的眼睛。
??猊烈毫不掩饰地上上下下打量着她,不肯放过一分一毫。
??像,很像,?然而不知为何,?猊烈却没有那等熟悉的感觉,尤其是那双眼睛,?他野兽一般的直觉告诉他,不对劲,?那人不该是配着这样一对眼睛。
??这双眼睛透出来的一切,令他想起了上辈子,他那些后宫里的女人。
??秋蝉被他这样直接的打量看得脸色通红,只娇柔地朝着他福了福身子,?又亭亭站直了来,似是喟叹一般:“郎君都长成这般大了。”
??她姿态柔弱,端的是弱柳扶风,没有男人不会怜香惜玉的,秋蝉臊臊地想。
??果然,眼前的男人站在那里,端详了她良久,这才走了过来,自行坐了下来。
??“这些年,苦了你了。”
??秋蝉听他这么一说,心下一松,知道事情大抵出不了错了,她也便顺势红了眼眶,掏出袖中的帕子按了按眼角。
??男人朝着一旁的座几一指:“你也坐。”
??秋蝉含着泪,凄凄地坐了下来,对方已是径直拎起桌上的茶壶,替她倒了茶水。
??“当年在兽房一别,没想到今日还有再见面的一天。”
??秋蝉脸更是红了起来,她垂了脑袋,绞着帕子。
??“是啊,本想着一别两宽,若非……”秋蝉声音里有了几丝哽咽,她顿了顿:“若非奴着实没了活路,也不愿烦劳郎君这般操心。”
??“这是何话,”猊烈垂了眸,掩去了眼中的冷光,他端起茶盏,拿着杯盖拨了拨面上茶沫子:“你我之间不必说这些。”
??他抿了口茶,似是随口般:“不知当年我赠你的信物,可还留着?”
??“……郎君的信物,秋蝉自是宝贝一般藏着。”秋蝉嘴角勉强扯了扯,心下忐忑,她自是不知当年他赠了什么信物,生怕他继续往下追问,只移开话题:“宫禁森严,不知郎君如何进来的?”
??话音刚落,不知为何,她觉得空气无端冷了几分,心下更是忐忑不安,不由抬眼窥了一眼对方,眼前之人分明没有说什么,可却恍若变了个人一般。
??秋蝉心有余悸,但见他垂着眸子,正有条不紊地布茶,秋蝉心里砰砰砰的跳,不知为何,她对这样的他很是畏怕,甚至比最初侍奉明德帝的时候更为提心吊胆。
??她小心翼翼地窥了一眼,见他抬起头来,眸色之凌厉令她心间一颤,她忙低下了头,听得对方问:“你侍奉过三殿下?”
??秋蝉心间跳动得厉害,暗忖他问这话的由头,按那日她在太医院的所闻,似乎这二人之间已生了嫌隙。
??“是。”
??她点了点头,心念迅速转着,又听得对方道:
??“他待你如何?”
??“三殿下待奴……尚可。”
??对方轻轻笑了一声:“那当年怎没跟着去岭南?”
??秋蝉咽了咽口水,心下大乱,心思当年那不祥之人确实要带她去的,可自己怎会舍了当姬女的机会跟一个不受宠的皇子去那等烟瘴之地?
??又着急暗忖:这位爷既能如此神通广大地将她从浣衣司调离,想必已经知道她当过姬女的事实,一个男人怎会不介意女人的身子完璧与否?
??她脑里转了几番,有了主意——她本就是顶替那不详之人,如今势必要嫁祸在那厮身上,如此便可一石二鸟,一则令二人没有破镜重圆的一天,她可继续当他的恩人,二则令他产生怜悯之意,不再介意自己已非完璧的身子。
??她愈想愈觉得可行,当下呜的一声哭了出来,泪流满面,端得是楚楚可怜。
??可眼前之人非但没有半分怜香惜玉,只无事一般喝着茶。
??秋蝉心下惶急,顿感不妙,可如今却已经是骑虎难下,当下抹了泪,凄楚道:“奴怎生不想逃离这吃人的深宫,原以为终有机会跟着三殿下远离这是非之地,可……可那三殿下竟为讨得陛下欢心,将奴献给陛下……”
??她哭得梨花带雨:“可怜奴一身清白,却这般深陷泥淖!”
??她刚刚说完,对方果然呼吸粗重了几分,但见他闭了闭眼,牙根耸动:“三殿下……真这般做?”
??秋蝉心下大喜,更是卖力哭得凄惨:“秋蝉原不该如此背主议论,可三殿下害我如此……郎君,你莫再被他骗了,他这般不祥之人,心思诡谲,最是蛇蝎,有什么事做不出来……”
??话未说完,但听得重重的砰的一声,眼前的桌案竟碎成了齑粉,男人骤然站了起来。
??秋蝉顿时收口,只惊恐地看着他。
??对方已经抬起那双没有任何情绪的眼睛看着她,褐色的瞳仁泛着阴寒的光芒。
??秋蝉心下骇怖,慌不择路站了起来,她看着眼前人一步一步地朝着她走来,浑身觳觫,不由一步步退了后。
??“郎君!”她抖着唇叫了一声,一辈子都没体验过的恐惧自足跟生起,教她浑身冰凉,她想再说些什么,然脖子一紧,却被一双利爪卡住喉咙,悬空抓起按在墙上,秋蝉窒息地张大了嘴,两脚乱蹬。
??她犹不死心,瞪着血红的眼睛:“我救了你……你……如何恩将……”
??仇报二字未出口,眼前之人目色一狞,骤然卡紧了利爪,秋蝉当即腿一瞪,一抹血红从唇角淌下,脑袋委顿一歪,登时气绝。
??猊烈手一松,掌中之人如破布袋子一般掉在地上,他像是嫌脏一般,连看也未曾看一眼,大步流星出了门。
??外头站着个敛眉屏息的太侍。
??猊烈侧着脸,微微眯着眼睛:“做干净一点。”
??“是。”
??太侍正待恭恭敬敬送别,却见眼前之人打了个踉跄,他慌忙上前扶住了他。
??“大人。”
??猊烈摆了摆手,自行去了,他的身影瞬间隐在茫茫夜色之中。
??***
??阴了一日的天终于在夜间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空寂无人的街道上,一个高大的男人走在其间,他面无表情,任随雨水打湿了他的全身。
??他缓步走着,走得沉重,走得艰难。
??一阵裹挟着雨滴的夜风袭来,吹得人浑身生寒,可他浑然不在意一般,目光发直,脑袋轰轰轰地想起了很多。
??他想起了那个那个脸面血肉模糊地躺在血泊中的人;他想起了他恶狠狠地质问那人为何改变了自己命运之时,他那副脆弱而绝望的样子;他想起了他如断了翅的鸟儿一般从高高的檐角上一跃而下的模样……同样是这个人,曾在那个雨夜温柔地抚着他的脸。
??“阿烈,往后……姐姐不能再护着你,你一人在外……要好好照顾自己。”
??从他见他的第一眼,他便有怀疑的,他早便有怀疑的,可始终不愿往这上头细思。
??如今他已然明白自己的卑劣,他不敢,他这样胆壮心雄、敢于翻天覆地的反骨之人,却不敢往这上头细思半分……他早已在潜意识里摒弃了这样的可能性。
??他逼死了他。
??是他逼死了他的“姐姐”。
??他的姐姐,他的娇娇,他的心肝肉,曾经那么绝望地死在了他的面前。
??猊烈站定了来,他仰面朝天,闭上了眼睛,十指紧紧地掐进了肉里。
??无尽的暗黑,吞没了他。
??***
??晚春时节,夜间略有些清寒,犹是这雨夜,更是冷到了人骨子里。
??倪英关了被雨水打得湿漉漉的窗户,又往炉子里多添了些炭,这才安心地看了看房中之人。
??李元悯正在灯下看书,他刚沐浴好,穿着月白的小衣,散着一头的乌发,舒展地坐着,他看得很认真,纤细雪白的手指置在唇边磋磨着,昳丽的面容被烛光照得很是柔和。
??倪英欣慰地呼了一口气,她能感知到他渐渐开始鲜活起来,这样的认知叫她忍不住想流泪。
??可她不能,她一点也不想打破这样美好的画面,她只是多看了他几眼,便轻手轻脚地退下去了。
??烛光微微晃动,一只不知从哪里飞来的蛾子扑棱在灯罩上,李元悯叹了口气,拿起书三两下赶走了它,正待继续,门口吱呀一声,一个高大的身影乌突突站在那里。
??李元悯唇边当即浮起一个笑容,他起了身。
??“你怎么来了。”
??他正要迎上去,发现对方的神色不对,他目色血红,脸色惨白,身上更被雨淋了个透。
??李元悯心里一紧,正要唤人拿些干布来,却听得眼前人直愣愣道:“我找到当年救我出宫的宫女了。”
??对方的声音很是沙哑,李元悯一时愣住,他尽力使自己平静下来:“哦?”
??他装得若无其事的样子,上前几步,将他湿透了的大氅解了下来,丢在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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