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辣江湖![古代架空]——BY:野有死鹿

作者:野有死鹿  录入:04-09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有点短,因为我花了点时间,写了下面这些话:
  我感觉大家是有些不能接受王苏敏的死,我写过一些死亡的角色,但当时好像大家都接受了,所以我以为王苏敏也是一样的,就没有给大家预警,也没有解释,现在看来是不太对的。
  王苏敏的死是从一开始出现就预告了的。他第一次见到李冬青,告诉他自己有一块石头,这块石头是从昆仑山捡的,意味着他人生走到半途会有一劫。
  王苏敏唱的歌,也是战死的歌。这个角色从一开始,就是一个悲情角色。
  死亡当然会推动剧情,甚至不止是推动剧情,确实是一个讨巧地写作方法,当你不知道写什么了,就发便当,不过我确实,确实不是这样想的。
  大家应该也能感觉得到,王苏敏在俗辣江湖里,算一个塑造的比较完整的角色了,为了推动剧情,故意写死一个这样的角色,是不可能的,我觉得这样肯定有点得不偿失。
  我之前说,这篇文很难写,其实是我自己的问题,我之前写小说的时候,就从来没有这么脱离大纲过,之前写,都感觉是在和人物交流,他们说他们想要的,我说我想要的,我感觉人物大体上是很听话的。写俗辣江湖,我至少已经改了十几次大纲了,就在近一个星期内,我改了两次大纲了。我感觉根本不知道这本书的走向,写了一半,我都感觉自己不熟悉这些角色。甚至大纲对我一点意义也没有了,我写它纯属是想知道,大概还得写多久。
  所以王苏敏的原定结局,其实早就不重要了,原本,我也不给人物设置必须活着,活着必须死,一般都是根据人物小传和剧情走,我铺垫了很多很多,但最后还是会看剧情走向。王苏敏确实有死亡暗示,可我也想过让王苏敏活着,不会非得让他死。到最后的时候,是感觉,王苏敏不想活了,当他的人生意义变成了守护李冬青之后,他生存意志是很单薄的。他做的最后一件事,就是保护宁和尘,而保护宁和尘,事实上也是保护李冬青。
  我真的,真的不是为了刺激读者,故意发刀,关于他死亡的剧情意义,我就不说了,会影响观看。
  这是我铺垫最长,写起来最难的一次死亡了,卡文了很长时间,写完之后,把文档中关于王苏敏的伏笔标记去掉了,感觉也很难受,这个角色的剧情彻底结束了。我是个感情充沛的人,写东西自己也哭,可能会比你们更难受,我是自己第一个读者,不想随意玩弄你们对角色的感情。但我还是觉得很对不起,也谢谢大家对王苏敏的感情。
  剑起江湖的这一剧情结束了,下一部分进入最后了:托遗响于悲风。


第95章 托遗响于悲风(一)
  三日后, 散仙城城内。
  李冬青站在看台, 眺望北方, 肩背挺直,像是伤已经没事了。
  闻人迁走上来,看见他,说道:“怎么办?”
  李冬青回头望他:“什么怎么办?”
  “掌门人们说的话,”闻人迁, “就咱俩就别装了,你告诉我真心话。”
  李冬青手放在桅杆上,手指点了点,说道:“他们, 你,都不认识火寻昶溟,他不会背叛我, 他没有那个胆子,……就算有,他也不会。”
  闻人迁:“那是以前, 人都是会变的。”
  李冬青只是笑着摇了摇头。
  “而且他走得时候,对你并不满意,”闻人迁看着他, “你俩吵架了。”
  李冬青也看向他:“没有。”
  闻人迁皱着眉头, 李冬青说道:“你和你的朋友不会拌嘴吗?这就算吵架?”
  “火寻昶溟不满意你对他的安排,”闻人迁说,“你逼他做他不喜欢做的事, 而且不问他的意见。而且,李冬青,我不会在他跟我‘拌嘴’之后,还让他独自带着几千兵马北上。那是你当时的全部人手。”
  李冬青无奈道:“你们想把我留在这里,那就换让我放心的人去我想去的地方。”
  闻人迁被他弄得无话可说,摇了摇头,对李冬青道:“他已经去了四天了,没有消息。是生、是死,前线到底是什么样,连封书信也没有——如果他没有背叛你,那他就是死了。我倒是希望是后者,至少我们不用挥剑斩向自己人。”
  李冬青看着他,微微蹙眉,本不欲说话,但停了片刻,还是说道:“在你眼里,没有值得信任的人吗?”
  “很遗憾,”闻人迁并不觉得遗憾地说,“没有。”
  李冬青点了点头,然后说道:“我有。”
  闻人迁:“感人,但你怎么说服掌门人们相信呢?”
  “说服不了,”李冬青看着远方,“十一天了。”
  “宁和尘他们去长安已经是第十一天了。”李冬青说,“他们出事了。”
  李冬青转过头来,看着闻人迁,平静地道:“不需要谁说服谁了,通知所有人,不用再等待了,即刻准备出发。”说完转身走了。
  闻人迁追道:“去哪儿——?”
  “长安。”
  李冬青的决断是正确的,下午的时候,所有人穿好新鲜的戎装,站在拉练场,李冬青骑在马上,看着他们。
  这三天内,又有近一千人来到了散仙城。闻人迁几乎养不起,从掌门人们的兜里掏钱,才把这些人安顿起来。多恢弘的大业,落到最后都是鸡毛蒜皮的小事,李冬青周旋在掌门人之间,谈钱、谈地、谈铠甲、谈马匹,一开始也想好好处理,仁善一些,到第三天,就全推给闻人迁了。
  李冬青说:“我一直觉得,天下苦战久矣。不管是为了什么,不能再打下去了。”
  “我曾经这么觉得,”李冬青补充说,“但我也看到了江湖人族,百姓饿死。我以为杀几个人,就能解决问题,但是我错了。杀了他们,没有解决问题,反而让朝廷更加容不下江湖。”
  “十天前,我的朋友被扣留在长安。刘彻说要用我来换,但我当时受伤了,我不知情,苍鹰郅都之子宁和尘和吞北海叶芝泽之子霍黄河,代替我去了长安。至今未归。”
  李冬青平静地、坚定地说道:“我相信,他们已经遇到不测。月氏火寻氏贵族火寻昶溟,从我儿时就陪我长大的玩伴,带着三千兵马,三日前,去了长安。他自从走出散仙城,就彻底消失了踪迹,我也有理由相信,他遇到了危险。”
  “我一直在寻求和朝廷的和平共处,”李冬青说,“但似乎这只是我们的一厢情愿。”
  李冬青话未说完,却突然传来马蹄疾行的声音,他抬头望去,方青濯驾马而来,急急地道:“长安城传来了消息,王苏敏、宁和尘、霍黄河,还有楚钟琪兄妹,鏖战一日夜,死在汉中!”
  李冬青没有马上说话。
  方青濯小心地道:“宁和尘也杀了最后两个隐士还有郭解。”
  “消息准确,”方青濯低头道,“是长安的眼线传来的。”
  李冬青登时有片刻的失聪和耳鸣,感觉眼前一阵闪烁的黑光。他停顿了片刻,伸手阻止了闻人迁上前来的扶他的动作。
  李冬青哑然,对所有人道:“我没什么可说的了。”
  悲报袭来——群情愤慨,所有人沉默地攥紧了手里的武器。李冬青是他们的盟主,李冬青的朋友,就是他们的朋友。李冬青的左膀右臂,也是他们的左膀右臂。没有什么比让他们亲眼看见李冬青被砍断左膀右臂更让他们愤怒。这就是群众,也就是江湖人,他们不能忍受这样的屈辱。纵身死,又何妨?
  浩浩荡荡的队伍,跟随着他们年轻的将领,出发了。
  闻人迁走到半路,越想越不对劲,终于反应过来,驾马走到方青濯的身边,说道:“你演得不错。”
  “哦?”方青濯说,“你觉得是假的。”
  闻人迁看了一眼前方的李冬青,说道:“他教的你?”
  方青濯却笑说:“你不信就算了。”
  闻人迁却低声说道:“我知道他入江湖之前是干什么的,他是演戏的,骗不了我。”
  闻人迁对李冬青的故事倒背如流,他知道李冬青在乞老村就是个演戏的少年,演得是宁和尘的故事,风评不错,能养家糊口。和宁和尘第一次见面,就是在戏台子上。
  方青濯看了他一眼,说道:“你觉得他是演的?”
  “我了解他,”闻人迁笑了,说道,“如果宁和尘他们真的死了,他绝对不是这个样子。”
  李冬青腰背挺直,神色平静,驾马领头。
  方青濯看了闻人迁一眼,从怀里掏出一张羊皮纸来,递给了他。
  闻人迁犹豫片刻,接了过来,一打开当即便变了脸色,上头写着:王苏敏死,宁和尘等人众迷。
  “你了解他。”方青濯重复了一遍。
  闻人迁:“……”
  方青濯驾马超过他,走了。
  而与此同时,广元附近,有一支队伍,驻扎于此。
  火寻昶溟安营在这里,已经是第二天,从昨天晚上开始,一步也没有向前走过了。
  火寻昶溟在帐篷里烤肉,有人进来问,火寻昶溟看了他一眼,说道:“我已经说过了,等着。能走的时候,我会告诉你的。”
  那人说道:“再拖下去,什么时候能到长安?”
  火寻昶溟转头,终于从火堆上的肉上,看了他一眼,“你们盟主让你们听令与我,我怎么想的,没必要向你交代罢?”
  那人只好道:“但大家都——”
  “听命令是士兵唯一需要做的事,”火寻昶溟抖了抖袖子,撕开一条烤肉,看了看成色,“士兵如果也能思考,要将军做什么?”他抬头问道。
  那人不说话了,可也没走。
  火寻昶溟叹了口气,不耐烦道:“明天就会走了,出去。”
  他看着眼前的烤肉,没什么食欲,扔进了火里,烤出一帐篷的糊味,熏得人更是烦躁。转头去灭火,可看见这团火,又想起了自己心里的那一团,紧接着就想起了昨天晚上听见的那些话。
  那个在东瓯王宫里,总是含羞带怯的郭嫣,从树后走出来,看着他,此时火寻昶溟刚撒了泡尿,裤子还没提好。他早感觉到背后有人,艺高人胆大,没有在意,却没想到一转过头来,是个故人。
  火寻昶溟看见她,就有种不太好的预感。尤其是看她这神色,好像已经彻底扒了一层皮,让人感觉有些陌生。痴男怨女若成嗔,那确实是比走火入魔可怕。
  “你没有必要再去长安了,”郭嫣说,“刘彻派两万人围剿王苏敏等人,他们死了。”
  火寻昶溟:“……”
  郭嫣道:“下一步就是散仙城。”
  火寻昶溟却提好了裤子,问道:“你怎么在这儿?”
  “我听说东瓯被闽越打败之后,就北迁了,”火寻昶溟道,“是我听错了,还是说你们还有别的安排?”
  郭嫣:“你没听错,确实北迁了。北,是北上长安。”
  火寻昶溟听得莫名其妙,随口问道:“要造反啊?”
  郭嫣款款道:“如你所说,也如你所做的一样。”
  “我不造反,”火寻昶溟走上前了两步,并不在意,随口说道,“我只是去救人。”
  郭嫣:“但是没必要了,他们已经死了。”
  火寻礼貌道:“正常人一般都自己看见尸首,才承认一个人死了。靠嘴说,我是不信的。我的任务就是救人。”
  “李冬青让你做这件事?”郭嫣问,“他自己呢?”
  火寻昶溟反问:“你到底要说啥?东瓯王让你来的?他自己呢?”
  “我是东海王的侍女,”郭嫣居然毫不退缩,“我活该替他冒险。那你呢,你也是李冬青的狗吗?”
  火寻昶溟瞬间怒了,脸色当即涨红。
  郭嫣:“他让你做的事,不就是一条狗该做的事情吗?”
  “我是他唯一信任的人,”火寻昶溟咬牙说道,“我不需要你,这个小丫头,来挑拨我俩的感情。我不杀你,滚。”
  郭嫣却压根不在乎,她道:“当狗就是时刻都准备好了要死的,我承认我是欧阳家的狗。我无所谓。你却不承认,你根本不是李冬青最信任的人,他最信任的人是宁和尘,然后是王苏敏,信任你,就是因为他们两个都不在他身边,他没有别的办法。”
  郭嫣:“他把你送来前线,却留下了闻人迁在身边。不是吗?”
  火寻昶溟皱着眉头,问道:“你有毛病罢。”


第96章 托遗响于悲风(二)
  郭嫣说道:“李冬青做不了君主, 也成不了大事, 你心里是明知道的。”
  “你觉得谁能?”火寻昶溟笑了, “东海王吗?”
  郭嫣:“你。”
  火寻昶溟:“……”
  “你也是江湖翘楚,”郭嫣说,“你现在手里有李冬青的全部兵马,不该是你吗?“
  火寻昶溟与她擦肩而过,不再听了。
  郭嫣却转过头去:“你心里没有这样想过吗?”
  “没有, ”火寻昶溟说道,“赶紧滚。“
  他走回来,对郭嫣道:“而且他没想过当君主,他只想止战止伐。收了你的心思罢, 让你的主子赶紧滚,我就当没有听过。”
  郭嫣道:“他不会走的,因为你说的不是真心话。”
  “你一定嫉妒过李冬青, “郭嫣上前一步,抬头看他的神色,”不然你会杀了我, 而不是放了我。“
  火寻昶溟:“?”
  “我只是看在往日的情分上,”火寻昶溟退后一步,手放在自己的长/枪上, “你想让我杀你, 我也没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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