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太子殿下不要脸[古代架空]——BY:谷一不胖

作者:谷一不胖  录入:04-14

  陈庭月接过来喝了一口,然后就放下了,赵离人摩挲了下指尖,解释道:“皇帝此举便是让我跟太后娘娘打擂台呢。”
  “不管怎么着,百善孝为先,他不可能真的如何。但是张家那边总是给他找事,让他不胜其扰,索性让我牵扯住张家的注意,让他安生一些。”
  “楚家与张家的关系他怎么会不知道。不发作的原因便是想让张家知道有把柄在他手里,让他们老实一点。还有就是......”赵离人讥笑,“还有就是,给张家保存实力,这样才能跟我斗,不然,如何让他牵制我?
  陈庭月压低眉眼,“这些我都知道,但还是气!他是你亲爹,就由着这些人害你!如今还把朝廷上的左右平衡用到你身上,他就一点儿父子之情都不顾吗?”
  赵离人扯了扯嘴角,无所谓道:“我都习惯了,这些年一直是这么过来的,倒是没什么在乎的。”说着,笑了笑,再度牵起陈庭月的手,“再说了如今不是有你陪着我呢吗?你心疼我,这就够了。”
  陈庭月心里一酸。喉咙梗的难受。上一世......赵离人也是这么说的。
  习惯了......不在乎......
  但是哪有人真的不在乎自己的爹娘?无非是失望过太多次,已经不抱希望了。
  反手握住赵离人的手,陈庭月张了张嘴巴,想给承诺,但是话到嘴边,还是没说出口。
  说什么呢?给什么承诺?他能给吗?还想再次重蹈覆辙吗?
  他真的不想再走上一世的路了。上一世他登基时,听到许多人都在议论新皇册封谁为皇后,当时京城的世家女子被猜了个遍 时的心口锥痛。
  上一世瞧见那个皇后长命锁时的不甘。
  这些都太过锥心刻骨,让他每每想起都心如死灰。前车之鉴就在眼前,他哪里还敢?
  但是现在的赵离人就静静的坐在他的眼前,手里握着的是他的手。他的眼中都是自己。
  话到嘴边儿,说不出口。他怕一旦说出来,赵离人眼里的光就没了。再次变成第一次见到他时那样的浑身警惕满心戒备。如同一只小兽,将自己关在笼子里,不让别人进去,他自己也出不去。
  无声的叹了口气,陈庭月微微垂首,最后什么都没说。
  赵离人见状眼中闪过一道暗光,却什么都没说,只是握着陈庭月的手悄然无声的紧了两份。
  半晌,陈庭月轻拍了下他的手,然后缓缓抽出,低声问道:“那你准备怎么办?”
  他没看见,他将手抽回来的时候,赵离人的眼神愈发幽深。不过片刻后就恢复如常,闻言也只是笑了笑,“这事儿不能就这么了了。她不是被打入冷宫终生吗?那边让她在里面好好过。”
  陈庭月见他心里有数,便也不再多言,点了点头。
  赵离人见他脸色没那么难看了,这才道:“快要入秋了,太子府也建好了,看你哪天空闲,我们去瞧瞧,若是没什么问题,就在入秋前搬过去。不然再往后天该冷了,你身子不好,若是冷了再搬,我怕再冻着你。”
  陈庭月无奈,“我倒是什么时候都有空,不过我还没那么虚,前些时候,就是三九天,我也照样出门要饭,也没冻坏,你别太小心了。”
  赵离人帮他把腿上的薄毯往上拉了拉,轻声道:“小心总归是好的。你的身子马虎不得。”
  陈庭月无法,只得由他。
  没过几天,凑了个好天气,赵离人便与陈庭月出了宫。朝太子府去了。
  三驾拉的马车,楠木的车棚,四面镂空,左右和后面都用蜀锦的萤影纱遮挡。前面儿则是用珍珠串子串成的门帘,里面再用一层轻薄的纱布遮挡着。
  且不说拉车的红棕大马,也不说楠木的车棚,只说那用来遮挡的莹影纱,便是万金一匹。日光再强烈,透过纱照进来之后也只如同萤火虫的光亮般柔和。任由日头再燥烈,也不会惹的心口烦闷。
  更不用说前面儿用来串门帘儿的珍珠了。颗颗都有指腹那么大,光泽极好,圆润至极,一看便是上等的。结果到了赵离人手里,竟只用来串门帘子。真真是暴殄天物。
  纵使上辈子都习惯了赵离人这番奢侈,但是陈庭月还是止不住的感慨。
  无奈道:“你这也太奢侈了吧?莹影纱人家都拿来挂床幔,你倒好,弄到马车上来。还有这珍珠,这是东珠吧?不留着赏人,用来串车帘?你都不怕言官弹劾你骄纵无度、肆意妄为?”
  赵离人闻言也只是轻笑了下,用薄毯给陈庭月盖好,无所谓道:“随便。”
  赵离人无语,摇了摇头坐好。
  太子府坐落在玄武大街上,乃是京城的主街,很是热闹,之前这里是座亲王府,不过那亲王无后,待亲王去世后,王府便被内务府接管了。
  后来皇帝下旨建造太子府,这里便推翻重建,造了一座太子府。
  朱红的大门,高高的灯笼,远远就能看见挂得高高的‘太子府’三个字。
  待马车停下,一位年纪不小的老太监迎了上来。恭敬的立在马车旁。马车刚立定,老太监便领着仆从们跪了下来。
  “奴才们给太子殿下请安。”
  赵离人由谢阳扶着下了马车。不过下车之后也并搭理他们,而是回头。并伸出一只手去。看那架势,好像要扶什么人一样的。
  果然,陈庭月从马车里探出身子,扶着赵离人下了车。
  还没站定,便晃了一下。赵离人眉头一蹙,手臂用力,扶着陈庭月的腰。陈庭月这才定住脚跟儿。朝赵离人笑了笑。赵离人也朝他笑了下,然后才将注意转到跪在地上的人。
  不过他脸上的笑意在转头的一瞬消失的一干二净。表情淡漠又威严。淡淡道:“起来吧。”
  跪了一地的人这才爬起来。老太监弓着腰,上前一步,恭敬道:“奴才参见殿下,奴才是内务府派来的掌家太监,王棉。”
  赵离人看了他一眼,淡淡的‘嗯’了一声。然后将目光收回,淡淡道:“进去吧。”
  “是。”王棉急忙让开位置。谢阳推着赵离人往里进。陈庭月则站在他的一旁,跟着他一同往里走。
  就在陈庭月路过王棉的时候,他偷偷抬眼看了一眼陈庭月。那眼神中满是探究,甚至还带着意思鄙夷。
  看那样子,似是将陈庭月当成了赵离人的娈宠。
  赵离人看的清楚,眼神顿时变得幽深。离他最近的谢阳灵敏的感受到了他的变化。不过他没看见王棉的眼神,所以不知道赵离人因何发怒。
  陈庭月则把心神放在了太子府上去了。
  不知道这一世的太子府跟上一世的一样不一样......
  前世(1)
  夜色如同一块巨大的黑色帷幕,将整个皇城笼罩。白日看着很是亮眼的红墙绿瓦这时再看,空寂孤独还有一丝若隐若现的悲哀,如同苍鹰般在上空盘旋。
  天色已晚,但御书房仍旧灯火通明。
  虽说还未登基。但是这几年皇帝已经很少管事了。朝政都是赵离人在处理。
  月上梢头,周围静的一片,甚至隐约能听见隔着几道墙外荷花池里的蛙鸣声。
  赵离人抬起头,皱着眉,脸上带着不耐之色,撇了一眼还有不少的奏折。眉眼间的不耐愈发显眼,揉了揉眉心,赵离人吩咐道:“将齐太医叫来。”
  站在他旁边的太监李如粟闻言低声应了下,行了个礼便朝外走。
  赵离人往椅背上靠了靠,微微仰头,闭着眼睛。眉头微蹙,似是压抑着什么。
  没一会儿,李如粟便带着齐太医进来了。不等齐太医给他行礼,赵离人便问道:“他的身子怎么样了?”
  赵离人没说“他”是谁。齐太医却明白他说的是谁。叹了口气,脸上带着一丝惋惜,“回殿下。宁王所中之毒已入脏腑,便是求来天上的仙丹......想来作用也不大了。如今用的药,只是吊着他的精气。但......”
  话未说尽,但在场之人都知道他的意思。
  李如粟心里咯噔一下,偷偷看了向赵离人。
  昏黄的灯光将赵离人的脸色照的苍白。
  赵离人闭了闭眼,深深吸了口气,好半晌,才低声问道:“他还能撑多久?”
  “莫约......”齐太医想了想,保守道:“最迟......应该能过了这个冬天......”
  赵离人只觉得眼前骤然一黑,浑身如同坠入万年寒潭一般,通体如冰。
  就算有所准备,但是亲耳听到太医的话,他还是有些撑不住。靠在椅背上,低着头,呼吸略有些沉重。
  李如粟心都提起来了,赶紧倒了杯茶给赵离人。赵离人却看都没看一眼,他甚至带着一丝妄想的看着齐太医:“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吗?不管需要做什么,孤都能办到!”
  齐太医叹了口气,“殿下......宁王的身子......您也是知道的,能拖到如今这个时候,已经是老天慈悲了......”
  赵离人闭眼。老天慈悲?若真是老天慈悲,为什么要收他的命?为什么不能给他一副好身躯?
  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吗?
  赵离人觉得前路满是无尽的黑暗。他的手边放着半个掌心大小的金锁,样式与寻常金锁没什么区别,看着就是寻常的金锁。
  若拿在眼下,便能看见上面刻的字,‘长寿’‘平安’。
  赵离人将金锁拿起来,细细摩挲着。看着金锁的眼神带着无尽的缠绵,但是其中的哀痛也是不能忽视的。
  齐太医无声的叹了口气,拱了拱身,退下了。
  李如粟担忧不已,却无能为力。
  好半晌,李如粟听到赵离人声音有些沙哑的问:“都说有了长命锁就能长命百岁......朕也让人打好了锁,为什么他仍是不能长命百岁。”
  李如粟眼睛一酸,险些掉下泪来,“陛下......”
  “是不是因为打的太晚了,所以老天不认这个长命锁?”赵离人神情有丝恍惚,低着头看着掌心里的长命锁。
  “怪我......早就该给他打个长命锁的.......”
  “怪我.......连累他诸多......”一滴泪从赵离人的眼角无声划过,啪的一声掉在长命锁上。
  赵离人一愣,忙拿起旁边的明黄方帕擦拭。很是仔细,待擦的没有一点儿水渍后这才罢休。
  又怔怔的看了一会儿,赵离人握着金锁的手紧了紧,深呼了口气,问李如粟:“登基大典准备的如何了?”
  李如粟急忙收拾情绪,低声回答:“回陛下,已经按您的吩咐全都准备好了。祭天之后首次临朝的册封圣旨已经撰写好了。息凤殿已经更名为君心殿。内务府早早就收拾好了。如今只等宁王殿下入宫了。”
  息凤殿,乃是历代皇后的寝宫。
  赵离人淡淡的应了一声,声音低沉:“你去看看有没有什么不妥当之处,抓紧让内务府改,别等他住进来了再觉得不舒服。”
  “陛下放心。”赵离人微微颔首,低声道:“奴才隔三差五便会过去瞧瞧,定不会出岔子,让宁王住不惯。”
  “那便好。”赵离人声音低低的。
  “陛下......”李如粟低声道。
  “说吧。”赵离人淡淡道。
  “最近.......不少大人来问.......您何时选秀纳妃......”李如粟有些拘谨的问道。
  赵离人冷笑都欠奉,眼中讥讽和不屑仿佛都要溢出来了,“纳妃?是哪家这么迫不及待想将自家女儿送来当妾?”
  李如粟局促道:“是......是张大人......想把自己妹妹送来......”
  “张醇?”赵离人眼中的轻蔑一闪而过。
  “那你便让人去问问张丞相,是不是真如他儿子说的那般,想把自己的女儿送进宫来。”赵离人语气冰冷道。
  李如粟无法,只得劝道:“皇上息怒,想来应该是张大人自作主张罢了。张丞相并不知情,不然定不会如此行事。”
  赵离人冷嗤,“既然这么在乎孤纳妃,便也不用上朝了,叫他回家娶妻纳妾去吧。”
  李如粟暗暗咧了咧嘴,苦笑不已。这张大人也真是......楞望枪口上撞。皇上正是心神愁苦悲伤难过的时候,他还去碰皇上的底线。
  如今好了,被贬官回家了。这下满意了。
  不敢多劝,李如粟只得低声应了一声。赵离人摆了摆手,让他出去。
  李如粟微微躬身,恭敬退下,走时还把门关好。
  顿时,宽敞的御书房变得安静的很。一股孤独哀苦之感缓缓升起,没多久,便在御书房蔓延。
  盏盏昏黄的烛光汇成一片。赵离人的半张脸隐在烛光中,让人看的恍惚。嘴唇抿的紧紧的,赵离人一只手半捂着脸。
  周围空无一人,他这才稍稍放纵自己的悲痛。


第三十六章 中毒
  前些日子趁着天气还暖,赵离人便从朝云殿里搬了出来,正式住进了太子府。
  太子府造的极为宽敞,深宅豪园庭院深深,气派极了。
  今日天气不太好,有些阴沉,微微吹过的北风带着寥萧之感。云层厚重,让本就不暖的太阳更添一丝凉意。
  赵离人端坐在庭院里。一如前些日子在朝云殿里申御膳房时的场景一般。
  底下跪了一地的人。跪在最前面儿的是个宫女,浑身肉眼可见的哆嗦,低垂着头看不见神色,豆大的汗水从她脸上滴滴掉落。掉在她跟前的青石砖上。她跟前的那块青石砖已经湿了一片。
  凌乱的发髻,衣衫也有些乱,颤抖的身子,跪在地上都有些不稳,看她的样子仿佛就要昏厥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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