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帝为后 完结+番外[古代架空]——BY:卷柴

作者:卷柴  录入:05-14

  下一刻,门便从外头推开了,几个身材魁梧的官兵走了进来。
  孙亭顿时缩进了被褥里,仿佛偷吃花酒被抓到的官人似的,肩头光滑,露出半个胸膛,有种局促的不安,"你们是谁?"官兵们对着场景见怪不怪,手上一甩,便甩出一张画像来,"你可见过这个人?"
  孙亭眯起眼,凑近了盯着画像上看,画中的人眉眼薄唇,面容精致,眼珠子清冷,分明是容安。他眼中不动声色闪过一抹意外,摇了摇头。
  官兵收起画像,眼尖瞧见床上还有一个人,指道∶"那是谁?"孙亭笑容里有几分局促,搂紧了怀里的人,"是我的......小厮。"
  为首的官兵瞧了眼被褥里露出的足踝,伶仃白皙,脚趾圆润,瞧着便是个男子。如今男风盛行,有龙阳之好的权贵们更是喜欢拿清俊小厮来泻火,早已见怪不怪。
  为首的官兵正要开口让躲在被窝里头的人出来露个面,门口的小厮突然走进来,识趣地上前,往他的手里塞了银子,局促道∶"几位官爷,我们公子好事行了一半,可否行行好,让我们公子继续....."
  为首官兵掂了掂手里的一袋银子,露出满意笑容,再瞧着床上那抖如筛子的足踝,定不会是画像中连人都敢杀的龙伎,一挥手,便到别的客房搜寻去了。
  待脚步声远去,头顶传来孙亭的声音,"他们已经走了,你出来吧。"
  容呈掀开被褥,额头早已出了汗,脸色更加苍白,他望了眼门口方向,官兵的声音隐约从远处传来。孙亭面色凝重,"你到底是谁?"
  容呈自然不能说他是从宫里逃出来的禁脔,淡淡道∶"我杀了个该死的人,所以才会被官兵通缉。"他撒谎向来面不红心不跳,更何况,这个理由也足够打消孙亭的顾虑。孙亭打量容呈片刻,不知有没有看出端倪,没有再问下去。
  官兵一来,这儿更不能待了,否则若是那些官兵折回来,下回就没那么轻易能逃脱了。容呈换上自己的衣裳,打算离开,孙亭问∶"你打算去哪里?"
  容呈不知道,总之不能再待在这里,他打算找个深山老林避一阵子,待风头过去了,他还要策划着如何将予安救出来。
  孙亭见容呈脸色惨白,嘴唇也没有血色,摇摇晃晃的样子连站都站不稳,心里一动,突然抓住他的手腕。容呈疑惑看向他。
  孙亭说∶"我正好要回老家,你同我一起吧。"容呈面无表情道∶"我是被通缉的人。"孙亭轻笑,"那又如何?"
  容呈瞧着他笃定的模样,心里有些动摇。
  自己受了伤,又被通缉,若是有孙亭出手相助,他离开自然事半功倍,可天底下没有白吃的午饭,他不觉得孙亭会为了个一面之缘的人,冒着得罪官家的危险。
  容呈淡淡道∶"你的条件是什么?"
  孙亭露出欣赏的笑容,他不紧不慢道∶"就当你欠我一个人情,日后再说。"如今也只能如此。
  容呈沉吟片刻,道∶"好。"
  趁着夜色,一行人离开了客栈,容呈戴了斗笠面纱,遮去了面容,随孙亭上了马车。夜色深,雾气浓,黑暗深处透着一股子未知的危险。
  容呈伤势未痊愈,随着马车的颠簸浑浑噩噩入睡,却不敢睡得熟,一有动静便猛地睁开眼,眼底竟是迷茫和恐惧。
  孙亭在一旁一直盯着容呈。
  他没想到因缘巧合下救的人竟是个逃犯,容安长得这么漂亮,人也冷淡,就像藏在百花里的妖冶毒蛇,扒开皮骨便能露出底下的凶狠。他觉得有趣。
  容呈杀人应该是因为这张脸,许是被高官权贵盯上,胁迫他做些不愿意做的事,才会使得性子这么冷淡的人竟敢出手伤人。
  他想到那天夜里,容呈被强盗们压在身下死命挣扎的样子,当真是新奇。马车走过了黑夜,窗外的天蒙蒙亮了起来。就在这时,帘子从外头掀开,小厮把头探了进来。孙亭问∶"怎么了?"
  小厮小声说∶"公子,前头有官兵查过路的人。"容呈猛地睁开眼,睡衣全无。
  孙亭不算意外,像是意料之中,他看了眼身旁的容呈,对外头的马夫说∶"速度慢一些。"说完,他站了起来,掀开蒲垫,露出底下的暗格,对容呈说∶"你躲进去吧,"
  容呈这才发现马车里头有暗格,眼见离城门越来越近,他顾不上多想马车里为何会有这种东西,躲进了暗格之中。孙亭铺上铺垫,慢条斯理坐了回去。城门近在眼前,马车不出意料被拦住了。
  守卫说了句例行检查,他掀开帘子,里头的陈设和人一览无余,只有一个温润如玉的男子坐在里头。孙亭朝守卫点了点头。
  守卫仔细看了看马车里头,没找到画像上的逃犯,便放行了。待城门被远远甩在后头,孙亭打开暗格,让容呈出来。
  容呈额头出了细细的汗,几缕头发贴在脸颊上,一双漂亮的眼睛更黑了,像琉璃一般。孙亭眼眸微深,目光又落在容呈掀开帘子的手,骨节分明,白里透着粉,雨后春笋般好看。之后又用同样的办法过了几个把守森严的城门,继而走了水路,再也没有官兵出没。一路长途跋涉,终于到了孙亭的故乡。容呈下了马车,看到眼前的一幕后,愣住了。


第68章 贪恋男色
  面前府邸的牌匾上描着二皇子府。街道热闹,处处透着生气。
  远处城墙上镌刻着长唐城三个大字,这里已是扬郡境内。容呈转头看向孙亭,眼里多了几分深究。
  孙亭却面不改色,他说∶"走吧,我带你四处逛逛。"进了府中,五步一楼,十步一阁,陈设装饰高大气派。
  孙亭在前头走着,身姿挺拔,气度非凡,下人们毕恭毕敬退让一旁。这排场架势,绝不像是普通人。
  容呈不免起了疑心,他眯起眼,正色道∶"你究竟是谁?"
  那时孙亭告诉他,自己是个商人,因机缘巧合才救下他,容呈从没细想过其中端倪。如今看来,若孙亭真的是商人,碰上官兵来客栈搜查逃犯时,他未免太过镇定自若。再加上那夜在林子里出手相助,那份胆量和计谋不是普通商人能做到的。
  前头孙亭慢慢停下脚步,他回头对上容呈审视的目光,紧张的气氛在二人之间弥漫开来。孙亭笑道∶"其实我是二皇子府中的总管。"
  见容呈怀疑地盯着他,孙亭笑道;"你若不信,可随意找个下人来问话。"容呈虽疑心,但见孙亭坦然自若的模样,他没有再追问下去。
  二人参观完皇子府,孙亭给容呈安排了上好的厢房给他住下,还吩咐了两个下人伺候。孙亭说∶"我去见一下二皇子,你在这府中别乱跑。"这点规矩容呈还是懂的,他说∶"你放心。"孙亭笑了笑,离开了厢房。待房门关上,厢房里静了下来。
  容呈坐在床榻上,张望四周,心中始终有个疑影,又不知从何说起。是夜,他用完晚膳,没多久,孙亭也回来了。容呈问∶"去见了二皇子了?"
  孙亭笑道∶"二皇子说,来者是客,让你在这好好养伤,别的什么都不用担心。"容呈点头,心里对这位二皇子更加好奇。
  送走孙亭后,他便歇下了,不用再担心随时有官兵来抓他,终于能睡个好觉。许是累得慌,一夜无梦。
  第二日,容呈早早起了,他独自在府中散步,不知不觉走到了后院。后院养了许多琼花,一阵风拂来,甚至还能闻到花香。容呈好奇道∶"这些都是二皇子种的?"下人说∶"都是孙总管种的。"
  容呈一顿,转头问道∶"孙总管能在府中随意种花?"
  下人笑容微僵,不过须臾便恢复了常色,"孙总管颇受二皇子宠爱,自然是可以的。"一容呈不疑有他,看够了花,觉得无趣,便转身离开。
  一连几日,容呈都未见到这位二皇子露过面,倒是孙亭来看了他不少次。容呈饮了口茶∶"我来了这么些日子,都没见到二皇子。"孙亭解释道∶"二皇子不常回府,都在外头宿着。"原来还是个纨绔子弟。
  容呈若有所思道∶"今日唤你来是想告诉你,我要离开这里。"
  孙亭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光芒,"你的伤势还没痊愈。"容呈淡淡道∶"没有大碍,已好得差不多了。"
  孙亭拍了拍他的手背,劝道∶"如今你是戴罪之身,身上又有伤,不如在这里待多些日子,等伤彻底好了再走。"二他说得诚恳,容呈有些动摇,等伤好了,若是真碰上追兵,兴许还有机会逃脱。容呈犹豫良久,说道∶"好。"孙亭露出深深微笑。
  是夜,容呈睡不着,他上外头去如厕,回来时,远处隐约传来异声,像是有人在说话。
  容呈好奇走过去一看,夜色朦胧,只见前院里跪着个男子,身旁围了不少家丁,而孙亭站在男子面前,背对着容呈,看不出是何表情。"是谁派你来的?"孙亭沉声问。
  那名男子不吭声,低垂着头,身上穿着黑衣,双手被捆在了后头。孙亭加重语气,多了一丝杀意,"我再问你一次,谁派你来的?"男子依旧不言。
  孙亭面容阴鸷,冰冷的声音在这死寂的夜里如鬼魅∶"杀了。"
  站在树后的容呈身子一僵,只见眼前一道寒光闪过,匕首溅了血,随着男子倒在地上,发出沉闷声响。容呈后退一步,脚下踩到了树枝,"咔嚓"一声,在这寂静黑夜里无比清晰。容呈背脊冒起冷汗,抬头望去,正撞上了看向这处的孙亭视线。孙亭摆了摆手,下人们便将那具尸体拖走,他则朝着容呈走来。容呈手心微微冒出冷汗,他站在原地不动,直到孙亭来到面前。孙亭微微一笑,散去了眼中嗜血的寒意,"你怎么起来了?"
  容呈总觉得他的笑意不达深处,浮于表面,透出一股森寒,和往常的孙亭大不相同。他低声道∶"我去如厕。"孙亭点点头,"你都看见了?"
  "嗯。"容呈心知撒谎也无用,问道∶"那个人是谁?"
  孙亭平静地说∶"不过是个贼人罢了,三番两次入府偷东西,这回被抓到了,自然不能留。"
  容呈想着孙亭说的那句"是谁派你来的",总觉得这件事没那么简单,还有方才他的语气,怎可能是个皇子府里的管事的。见容呈心不在焉,孙亭说∶"夜深了,我送你回房。"
  容呈站在原地不动,他抬眼盯着孙亭,忽然道∶"你不是什么总管吧?"二人四目相对,天黑压压的,空气里弥漫着危险的气息。久久后,孙亭忽然一笑,"看来还是瞒不住你。"容呈盯着他,"你究竟是谁?"
  事到如今,孙亭没必要瞒着,坦白道∶"我才是二皇子。"容呈脸色阴郁,不算太意外,已从方才的事情里猜到了七八分。
  孙亭又接着说∶"其实你也不是什么穷胸恶极的逃犯,而是皇帝的男宠,真名容呈,对吧?"容呈脸色不太好看,"你查过我了?"
  "是。"孙亭面不改色道∶"官兵来查那日,我便让随行的小厮去打探了消息。"当他得知容呈的身份后,对这个清冷美人更感兴趣。容呈淡淡道∶"你既知道我的身份,当初还要救我?"
  孙亭嘴角挂着笑,"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不过是举手之劳。"容呈无言以对。
  他们彼此都没有坦诚相待,便一笔勾销吧。
  容呈被下人送回了厢房,他躺在床榻上,想到孙亭说的话,仿佛身在梦中。
  原以为孙亭是个商人,不成想身份如此尊贵。扬郡虽是小国,但到底比他这个亡国之君强上许多。
  想到孙亭大费周章救了他,容呈心里隐隐有不好的预感,被浓雾包裹,驱散不开,看不清底下的污秽。翌日,风平浪静。
  容呈瞧着外头的大太阳,脑中浮现昨夜那一幕,看来此地不宜久留。他出了厢房,去找孙亭,在书房门口便被拦住了。下人说,二皇子出去了。
  容呈瞧了眼紧闭的房门,"他何时回来?"下人摇了摇头,表示不知。容呈只得回房。
  一连几日,孙亭都没有出现,每回容呈去找,二皇子不是出府了,便是去了有一回容呈要出府,却被门口的守卫拦住,吩咐没有二皇子的意思,他不能出去。容呈这才明白,自己被软禁了。
  十五这日,阴云连绵,分不清是几更天,有种风雨欲来的错觉。"吱呀"一声,门忽然从外头打开,孙亭走了进来。
  他今日换了身素色衣裳,身形挺拔如竹,眉如峰,眼尾上挑,透着一股子矜贵自持,这样一张脸,容呈那时怎么会相信他是个商人。容呈面无表情看着他,"你到底想干什么?"
  再也没了前几日的温和,话里带着尖锐的刺,像朵带刺玫瑰,别有一番勾人滋味。孙亭脸上挂着笑,"这话何意?"容呈笃定道∶"你在囚禁我。"
  孙亭笑容不改,"我只是想让你养好伤再离开。"
  容呈冷漠道∶"我的伤早已痊愈,你应该知晓,无需用这个理由打发我。"孙亭静静站在床边看着他,笑容淡了一些。容呈平静与之对视,"你想做什么,直说吧。"他不是三岁孩子,孙亭这样困着他,定是有所图谋。
  孙亭沉默良久,忽然说道∶"你可听说过我哥哥,当朝太子?"容呈眉头微皱,不懂孙亭为何突然提起当朝太子。
  孙亭说∶"当年太子的位置本是我的,只因我母妃犯了错被打入冷宫,太子的位置和我失之交臂,被大哥夺去,但他因着这事视我为眼中钉,几次派人刺杀我,上回你在院子里见到的那个黑衣人,便是太子派来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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