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宝,用爷帮你穿吗?”萧淮安在床上幽幽地问道。
“不用!”白夭斩钉截铁地拒绝,根据以往的经验,萧淮安只会添乱,不会穿衣。
“珺竹你只会添乱,我可不想迟到的。”白夭嫌弃道。
萧淮安捂胸口,觉得是时候该和弟弟好好谈一谈怎么好好地把自己家王妃留在家里的问题了。
而此时骑在马上已经快到宫门口的萧淮宇打了个喷嚏,他身边的影卫忙关心道:“主子,您这是风寒了?”
“怎么可能,老子壮的跟头熊一样,绝对不可能生病,一定是谁念着老子呢。”萧淮宇揉了揉鼻子,否了影卫的猜测。
这边萧淮安见白夭收拾完了,才伸手拿了件寝衣,随便一批下了床,走到白夭身边,为白夭理了理衣领,说道:“下午早些归家,我有礼物要送给你,好吗?”
白夭哪里见得了萧淮安委屈啊,当即用力点头,踮起脚亲了亲萧淮安嘴角,在萧淮安握上他的腰,想要加深这个吻的时候,跑开了。
他俏皮地对萧淮安眨了眨眼间,道:“我一定会在珺竹前面回家的!”说完,对着萧淮安挥了挥手,跑出了门。
萧淮安看着那抹月白色的背影消失在院门,左手食指轻轻瞄着唇瓣上刚刚柔软的触碰。
“来人。”萧淮安放下手,轻声说道。
雨水半跪在萧淮安面前,道:“主子有何吩咐。”
“今日谁跟在夭夭身边?”
“回主子,是谷雨芒种跟在小公子身边。”
“让寒露霜降也跟着。”萧淮安眉一皱,又补充道:“大雪小雪也一起吧,务必保护好小公子和瑞王妃的安全,如果未时小公子还没有要回来的意思,就去提醒他该归家了。”
“是主子,属下这就去转告。”雨水暗自咂舌,他们家主子这掌控欲也太强了些,每回都让四五个人跟着,天还没黑就催着小公子回家,比管五岁孩童都严。
不过这话雨水也就敢在心里想想吧,接他个煤球的胆子,他都不敢说出来啊。
说起来,他刚刚好像看着小公子是领着煤球一起上的瑞王妃的马车……
“主子,小公子把煤球也一起带走了。”雨水觉得这么大个事,一定要及时说出来才保险。
萧淮安差一点没控制住当场翻了个白眼,他深吸了一口气,安慰自己这次白夭和丹阳是去京郊赏花。
京郊嘛,没有什么贵重的东西,就算是丹阳加上煤球两个闯祸精一起,也闯不出什么弥天大祸来。
对,没错。出了府的煤球俨然和丹阳组成了鹿京闯祸精组合,所到之处无不惹出一堆祸端。
光是万象街就被这一人一虎砸了半条街,那些外商都认得煤球,纷纷上门来哭。
萧淮安怎么办?萧淮安只能照价全赔,当然是萧淮宇出钱,但他仍然被闹的心累。
“让他们看住煤球,别撒欢的时候伤了人。”
大楚人对于黑虎总会有些宽容的,毕竟是个吉祥物嘛。
萧淮安的要求也很简单,只要不伤人,随便煤球胡闹,反正家大业大萧淮宇,一个煤球一个丹阳败不光的。
“是,主子。”雨水在心中默默地同情了下出任务的几个伙伴,那么大那么沉那么活泼的煤球,想要看住了,是真的难啊。
岁月不饶人,它也不饶虎啊。刚到王府时还是可爱乖巧的一小团子,现在长成了磨人精的庞然大物,哎。
京郊的桃花开的的确要比京中的桃花美,那是种未经人工修剪的,肆意妄为的野性的美,美的自然,美的夺目。
白夭觉得,这是最像他家里被烧毁的那棵桃树开的花了。
丹阳的惊喜当然不仅仅是带着白夭过把眼瘾,他直接在桃树林中盖了个精致秀美的庄子,圈住了这一片桃林,把这些全部送给了白夭。
京郊的地本就是无主的,到鹿京府尹那里交一些买地的银钱就能拿下很大一块地。
丹阳知道了白夭以往的事情,知道白夭家里原来有一棵漂亮的桃树。
他便在鹿京里外物色,终于看好了这片林子,虽然花色与白夭家里原来的差了一点,但这片桃花更加明亮灼人,生机勃勃。
于是他早早地就让人动工了,终于赶在白夭生日的时候把小庄子建成了。
白夭感动地红了眼眶,这礼物当真贵重,可是更贵重的是丹阳的一片心意。
他一把抱住丹阳,眼眶都红了,哽咽着道谢,“谢谢阳阳,我很喜欢,真的很喜欢!”
“傻夭夭,喜欢为什么要哭?”丹阳龇着一口牙,笑的灿烂,拿着帕子给白夭擦了脸,拉着白夭往庄子里走,“来,我们看看这小庄子的布置,夭夭喜不喜欢。”
两个人领着一只大胖猫,队伍不大,但也是浩浩荡荡地穿梭在灼人的红色花海中,进了仿佛是建在仙境中的小庄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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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一八章 礼物
建这座小庄子,丹阳是真的上了心的,请的都是鹿京有名的大师设计的,盖房子的人都是让萧淮宇去工部拉了一伙盖王府人盖的。
庄子的每一处都透着诗情画意,每一处都透着精致美好,让人很难不喜欢。
白夭当然也非常喜欢,于是他在小庄子里开了第一顿火,来庆祝他的生辰,和感谢丹阳这份心意满满的礼物。
两个人也没有在这座小庄子呆久,白夭答应了萧淮安会早些回去,自然是要做到的,都没用影卫出来提醒。
日睽时分,白夭就在摄政王府和丹阳分了手,带着煤球,一人一猫慢悠悠地往里面走。
八宝见到白夭回来,忙迎了上来,“老奴祝小公子生辰快乐。”
“谢谢八宝总管。”白夭露出了个甜甜的笑,说道。
即便是和永安王府,现在的摄政王府的这些老人相处了这么久,白夭依旧像是刚来王府时一样,对没个人都客客气气的,没有身份变化后的骄纵狂傲。
这也是八宝和影卫们,能一直尊重和喜欢白夭的一个重要的原因。
“珺竹回来了吗?”白夭右手摸着坐在他腿边的煤球的头,直撸的煤球眯起眼睛,扬起了头,用大脑袋直蹭白夭的腿。
“殿下今天就没有离开王府,一直在书房里。”八宝抿着唇笑道,只是那笑中多了些意味不明的意味,像是有什么喜事要发生一样。
“啊?”白夭一愣,撸猫的手都顿住了,他就是随口一问,萧淮安当了摄政王之后都是非常忙的,很少能有中午就回府的时候。
他本来以为早上萧淮安那么说,也就是早回来一会儿,哪成想萧淮安居然一天都在王府里。
白夭一下子就明白了,萧淮安怕是很早就决定要陪他过生辰。而他自己太想当然,没有问萧淮安,就擅自定下了丹阳的邀约,白白浪费了萧淮安的心意。
白夭唇一抿,觉得特别的愧疚,一张小脸要哭不哭的,可怜的紧。
“哎呦,小公子是寿星公,当然要以小公子为主,殿下等就等吧,多大的事。”八宝哪里见得了白夭委屈,捧着大肚子上前,一把挤开了煤球,安慰道。
早在八宝这里,白夭这个王妃的地位就超过了萧淮安这个殿下。心思深沉,还是从小看到大的殿下,哪里有又乖又软的王妃好?!
“我,我这就去找珺竹。”白夭一想到萧淮安自己孤零零地在书房枯坐一上午等他,哪里还呆的住,说了一句,拎着衣摆就往书房跑。
“哎呦,小公子您慢着点,别摔倒了!…煤球你就别去捣乱了,公公这里有肉,走走,咱们去吃肉去。”
八宝一把薅住要跟着跑的煤球的脖领子,对着煤球一口阴森的獠牙也不怕,笑呵呵地摸了摸煤球的头,直接祭出杀手锏。
煤球一听有肉吃,还管什么白夭那只两脚兽,乐颠乐颠地跟着八宝走了。
可怜的白夭不知道,他天天拿着大梳子给煤球梳毛,又陪煤球玩毛线球,结果在人家大猫心里还比不过一块肉。
不过,现在的白夭也没有多余的心思分给煤球。他一路跑到书房外,累的呼呼直喘,他一手死命锤着胸口,暗暗发誓以后有时间了,一定要多运动。
白夭好不容易把气喘匀,刚要敲门,立夏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躬身帮白夭推开了门后,又一闪身上了房顶。
白夭缓缓把抬起来要敲门的手放下来,直到现在,他还不是能很好地适应这些忽然出现又忽然消失的影卫。
不过已经从面上被吓得目瞪口呆,变成了现在面上一片平静,小心脏扑腾扑腾的了。
书房里很安静,只能听到偶尔翻动书页的声音。白夭扒在门上,先是小心翼翼伸头进去偷看,只能隐约看到映在墙上的影子。
白夭把身子缩回来,整了整衣襟,把那么一点小心虚藏好了,才走了进去。
萧淮安穿了一件天青色银丝滚边的锦袍,墨发全部被束在发顶的一顶墨绿色的玉冠中,他似乎坐了很久,坐的不是十分的端正,一只手撑着下巴,长睫垂下,在眼下形成了一小块的扇形阴影。
春日午后温暖的光从半开的窗户照了进来,给安静看书的萧淮安身上渡上了一层金色的边,让这本就俊美的人,愈发的耀眼逼人。
白夭走近一些才注意到,萧淮安这身衣服有些过于正式了些,居然系的是一个一掌宽的用银丝绣着繁复图腾样式的青色腰封。
上面还系着他亲手缝制的,已经有些半旧了的荷包,另一侧挂了一个小巧的玉剑和一块羊脂白的盘龙佩。
白夭意外地撅了噘嘴,他绣的那个荷包,早在萧淮安发现有些轻微的磨损后,就不会天天带着了,而是珍藏在一个有着淡淡香气的雕着梅花浮雕的紫檀盒子里。
那个盒子白夭也只在萧淮安装荷包的时候看见过,后来也就再也没见过了,问萧淮安放哪里了,萧淮安只说是好好地放起来了,再追问,就笑而不语神神秘秘不说在哪里。
“珺竹~”白夭走到书桌边,抽出萧淮安手中的书卷,对着抬头的萧淮安扬起了一个漂亮的笑。
“回来了?玩的开心吗?”萧淮安也跟着笑,大手搂过白夭的细腰将人带到腿上坐好。
“嗯嗯。”白夭点着头,“阳阳居然送了我一座带着桃林的别院,那儿的桃花开的真美,等我们有时间了就去小住好吗?”
“你喜欢就好。”萧淮安早在丹阳买下地的时候就猜到了,要不然光凭着一个萧淮宇也很难从工部借到最好的修葺王府的那一伙人。
“珺竹,我不知道你今天推了公务陪我过生辰。”白夭拉着萧淮安的大手,瘪了瘪嘴,软着声音问道:“你没有生气吧?”
“没生气。”萧淮安抵着白夭的额头,两个人四目相对,温柔的爱意从萧淮安的深眸中溢了出来,“你的生辰,我只希望你能开心。宝宝,开心吗?”
“开心。”白夭又答了一遍,小爪子在萧淮安的手心里画着圈圈,“可是,如果我知道珺竹特意空出来一天来,那我是一定要从早上就腻在你身边的。”
白夭声音越来越小,他们已经很久没有像以前那样能呆在一起很长时间了。
如果不是他能感受到萧淮安一如既往地爱着他宠着他关心着他,他真的就要相信那些乱七八糟的,说什么萧淮安在宫中另外有新宠的传言了。
“是我的错。”萧淮安听着白夭失落的语气,觉得心脏像是被一根看不见的绳子紧紧地攥住,酸疼的不行。
他把白夭半拥在怀里,大手拍抚着白夭的背,温柔地哄:“以后我一定会空出很多时间来陪宝宝,宝宝不要生我的气好吗。”
白夭乖巧地点头,他那么说也只是想撒个娇,不是想真的闹什么。他也知道现在宣文帝还小,朝堂上大事小情都是萧淮安做主,不比当皇帝轻松多少的。
“宝宝的生辰,我们不提那些不开心的事情。”萧淮安亲了亲白夭的嘴角,说道:“我给宝宝准备了礼物,但是要宝宝自己来找。”
“啊?”白夭歪了歪头,上下看了遍萧淮安,确认没法藏东西,就猜是在王府里的某一处了,兴趣一下子就被引起来了。
“我要到哪里去找?”白夭的声音带了些兴奋。
“就在这间书房里。”萧淮安被白夭感染了,唇角的笑又扬起了几分。
白夭一听,立马从萧淮安腿上跳下来,环顾着这间书房。
这间书房,白夭也是总来的,不提以前要为萧淮宁找东西的时候。就是现在,白夭也总是来这里找些杂书来看。
软塌上只有一个软枕,藏不了什么东西。
屏风,那么薄一个更不可能了。
博古架,上面古董倒是不少,但是萧淮安不会送给他这么寻常的东西。
最后,白夭的目光落在了书架上,他摸了摸下巴,一脸沉思。
虽然书架他总去翻书,但说不定有暗格这种东西呀!
白夭眼中闪着兴奋的光,几步就到了书架前,这翻翻那碰碰,一副兴致勃勃探宝的样子。
萧淮安靠着桌子站着,面上的笑宠溺而温柔。
“咔哒!”
白夭也不知道是捣鼓到了什么,只听到一声响动,书架正中的位置缓缓打开。
露出了一个不算太大的空间,上好的白色狐裘上放满了大小一样的画轴。
白夭回头,用眼神询问萧淮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