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瑞说道:“殿下若是着急,半个月也就得了,”
因为房子是现成的,最多也就是改一改内装和外面的门面,用不了多长时间。
刘谈点点头,摸了摸下巴说道:“招牌一定要做好点,嗯,上面还要有个猫爪。”
苗瑞问道:“殿下要题字吗?”
刘谈:……
我看你是在为难我。
过了这么久,刘谈的字也就是中规中矩而已。
以前没穿过来的时候,他总觉得自己的毛笔字写都还不错,等穿过来之后……呵呵,哪怕再怎么烦刘弗陵也得承认人家写的字比他好看,文化水平……以古文化来说也比他强。
刘谈觉得自己也只能当个无聊的有钱人了。
他摸了摸下巴,想了想说道:“你去窖里拿一份礼盒装的酒,跟我去太子宫!”
他不行,但是可以让太子题字啊,正好他为了送人搞出了一套漂亮的礼盒装,外面的盒子是描金漆盒,规规整整弄了十个格子,每一个格子里面都放了一个漂亮陶罐,每个陶罐上还绑着漂亮的各种宝石,最低度数的是水晶,而最高度数则是红玛瑙。
其实刘谈原本想弄瓷瓶,然后在陶瓷上面画画,最低度数就是正常喝酒,最高度数就是一个人拿着酒杯卧倒在小榻上,用画表达出酒的度数高低。
然而可惜的是这年头的陶瓷技术还没达到这种程度,或者说现在正是从陶往瓷转变。
改进瓷器什么的倒是可以做,然而首先他要有钱。
刘谈最后只能弄成这样,不过装饰一下之后整个礼盒还是很漂亮的。
在掐着时间觉得刘据应该已经做完事情,有了休息时间之后,刘谈就带着酒去了太子宫。
然而到了太子宫门口的时候他就后悔了,因为他居然看到了经常跟在刘彻身后的那几个侍卫。
这几位就是御用,他们出现在太子宫也就意味着刘彻也在这里。
刘谈就费解了,刘彻不是一般都喜欢把人喊过去吗?怎么这一次自己跑太子宫了?
他原本是想掉头就走的,但那些侍卫早就看到他了,并且还注视着他,他就只能无奈站在门口,让太子宫的侍者进去通报。
过不多时,刘彻身边的小黄门就一溜小跑的出来说道:“殿下,陛下让您进去呢。”
刘谈点点头,随手给了一颗银珠当劳务费,小黄门似乎有些诧异,刘谈也不多说,带着人就进了太子宫。
他原本以为是刘彻过来是找刘据的,结果没想到太子宫之中除了他们两个还有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在——卫子夫。
刘谈在踏进太子宫的时候,从对方的服饰上判断出来的。
那个女人看起来年纪不算小,穿着也是后宫婕妤等级才能用的,这个年纪这个品级能够出现在太子宫的大概也就只有一个卫子夫。
刘谈一眼扫过的时候微微打量了一下卫子夫,发现她长得倒并不是如何倾国倾城,颇有些小家碧玉的味道,而且看上去就温婉似水,人也没什么攻击性,至少眼神看起来比钩弋夫人要温和许多。
想一想当初陈阿娇的性子,再想想刘彻的脾气,他会找这样的也并不意外。
一瞬间刘谈忽然有种自己打扰了人家一家三口温馨美满的感觉,顿时有些尴尬。
刘谈在给刘彻行礼之后就跟刘据打了个招呼,不得不说,刘彻在这里也是挺好的,至少刘谈不用发愁要不要给卫子夫行礼。
刘彻坐在座位上扬了扬头说道:“今天怎么来了?平日里也不见你来太子宫。”
刘谈:????
要不是确定他没眼花,他都甚至怀疑问他话的是不是刘据了。
这话不应该是刘据说吗?
刘谈迟疑一下才说道:“太子殿下有正事要忙,儿臣不便打扰。”
刘彻轻笑一声,转头对着刘据说道:“他找上门必然是有所求的,你自己看看要不要答应吧。”
刘谈:……
刘彻会读心吗?还是已经这么了解他了?
刘据过来拉着刘谈坐下说道:“五弟好不容易来一次,当然要答应了。”
刘谈被这父子俩一唱一和的揶揄搞的都不知道该怎么把手里的酒给送出去了,便索性问道:“这位……是卫夫人吧?”
刚刚他还觉得卫子夫在这里他有些尴尬,现在……幸好还有一个卫子夫能够让他转移话题。
卫子夫也有些尴尬,刚刚一直找不到机会说话,现在终于有了机会,连忙起身对着刘谈微微点头笑道:“见过五殿下。”
说完她便转身对刘彻说道:“妾先告退。”
没等刘彻说话,刘谈便说道:“卫夫人不必如此,我也无甚大事,明日再来便是。”
他这么说卫子夫就更有些坐立不安,当然她坐立不安的原因只是怕皇后而已。
刘彻喝了口酒十分嫌弃地说了句:“怎么是浊酒?”说完又对刘谈说道:“也都不是外人,不必走了,说说你来干嘛吧。”
刘谈连忙让人将酒给带了上来说道:“正巧我带了些白酒过来,您喝这个。”
刘彻一看那漂亮的礼盒便说道:“是送给据儿的吧?朕不要。”
刘谈嘴角一抽,这怎么还傲娇上了呢?
刘据在一旁刚想说什么,结果就听到刘谈十分耿直说道:“儿臣那里还有给太子殿下的,这一份先给父皇。”
说完之后刘谈又对旁边的苗瑞说道:“等等你带人去拉一车回来。”
刘彻:……
傲娇遇上直肠子,不是傲娇气死就是傲娇完败,反正直肠子是不会有什么反应的。
所以刘彻直接气笑了,伸手隔空点了点刘谈说道:“你啊,都不会起个好听的名字吗?白酒……如此直白,亏你想得出。”
刘谈垂头:“那……您给起个名字嘛,儿臣怎么比得上父皇。”
此时刘彻已经换了新的酒盏,里面倒上了度数最低的白酒,他一边摆弄着漆盒里的陶罐一边说道:“此酒清澈澄净,就叫净酒吧。”
行,你是皇帝,你说啥是啥。
刘据这才问刘谈:“五弟找我何事?”
刘谈犹豫了一下,这种皇子公然在外面开铺子的行为不知道刘彻会不会在意。
不过陈阿娇都给他了,应该……没啥问题吧?
刘谈直接说道:“想请殿下提几个字。”
刘据一听就知道刘谈可能是要开铺子,便笑着说道:“这又有何麻烦?五弟还带礼物来,这可就见外了。”
刘谈笑道:“这算什么礼物?不过就是来见太子顺手带点东西罢了,殿下手书又岂是几瓶酒能换来的,等我那里研究出新的糖果,回头给太子送上一份大礼包,这才算礼物。”
坐在上首的刘彻听后倒是有些感兴趣:“你这是跟糖较上劲了?”
刘谈说道:“闲来无事有想法就正巧让人做了来。”
刘彻喝了口酒说道:“太子的手书你要用糖来换,那朕的手书你用什么来换?”
刘谈听了之后先是一喜,皇帝亲自提词那意义就不一样了啊,多少人为了这个牌匾也会进店看看,到时候那还不是财源广进?
但是开心之后就是发愁,他哪里有什么能够给刘彻的呢?
酒和糖……算新奇但不算贵重,贵重的话……他脑子里倒是有好多点子,算得上是贵重,但刘彻也未必听。
刘谈皱着眉头在那里冥思苦想,一旁的刘据有点看不下去,抬头刚想说什么就刘彻制止,而刘彻则一边喝着酒一边等,十分有耐心,似乎很喜欢看刘谈为难的样子。
刘谈想了半天最后灵机一动说道:“倒也有一样好东西,只不过现在还没出成果,要过段时间才能给父皇看。”
刘彻听后倒是十分诧异,他原也不过是逗刘谈玩而已,他才是天下之主,儿子们的东西不也是他给的么?
也不存在什么他没有而刘谈有的东西,不过,喝了口酒之后刘彻还是问道:“是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刘谈的逻辑:刘彻傲娇=刘彻想要不好意思说=给少了不合适,所以送他一车!
第38章 [二更]
刘谈却卖了个关子笑道:“现在还不能说,没出成品,到最后什么效果我也说不好,但应该很有用。”
刘彻盯着他半晌这才笑道:“行,冲你这句话朕便赐你一幅字,说吧,要写什么?”
刘谈激动地搓了搓手:“两个字就可以,忘忧。”
“忘忧?”刘彻一边等人铺笔墨一边问道:“何解?”
刘谈觉得有些奇怪,这两个字还不好理解吗?
但他还是解释道:“就是吃了糖会开心的意思呀。”
刘彻笑道:“吃了你的糖就开心了?世上哪有此等好事?”
当然是有的,刘谈忘了从哪里看到的吃糖能够让人心情愉悦,似乎是有一定的科学道理。
不过这个也不用跟刘彻去争辩,万一刘彻问他为什么,他又说不出来岂不是很尴尬?
刘彻写完了字擦了擦手说道:“拿去吧!”
刘谈接过来一看发现刘彻的字当真不错,笔酣墨宝龙蛇飞动,不由得喜滋滋地说道:“这幅字哪怕不是父皇写的用作招牌也是极好的。”
刘彻自然是听得出他说的真心,满意点头说道:“记住你还欠朕一样东西,若是忘了,可别怪朕罚你。”
刘谈立马说道:“忘不了忘不了。”
一旁的刘据此时便说道:“时辰不早了,父皇,让他们奉膳吧。”
刘彻点点头:“可。”
刘谈立刻收起刘彻的墨宝说道:“那儿臣就不打扰父皇和殿下用膳了,而臣告退。”
刘据刚要挽留他就听到刘彻说道:“这太子宫是火炉吗?来了就想走?坐下!”
刘谈……刘谈只能老老实实坐了下来。
他正巧坐在刘据身边,而刘据的对面居然是卫子夫,这让刘谈十分纳闷。
卫子夫就算是婕妤就算是刘据的生母也坐不到那个位置吧?
刘据似乎知道他的疑惑小声解释道:“今日是卫夫人寿辰,我便把她接来过寿。”
刘谈听后立刻说道:“今日竟然是卫夫人寿辰吗?是我疏忽,毕高,派人送一套果酒到卫夫人宫中。”
他吩咐完之后对卫子夫笑了笑说道:“小小礼物,庆贺夫人寿辰,还请夫人莫要嫌弃。”
卫子夫有些诚惶诚恐说道:“五殿下言重,妾如何当得。”
在对上皇后之子,卫子夫总是有些不安的,尤其让她不安的是现在皇帝明显对新回来的儿子更感兴趣。
虽然对太子态度一如既往,可终究让卫子夫担心太子地位不稳。
若是卫家还强盛也便罢,偏偏卫青三个儿子都不中用,而如今唯一跟在皇帝身边的霍光又看不出倾向,似乎对太子很恭敬却又没有卫青霍去病那样旗帜鲜明。
刘据倒是不如卫子夫担心,他从刘谈对自己母亲的态度上推测他对自己的态度。
不管怎么说,暂时他是放心的,至于刘谈是演出来的……在一双眼睛能够把心里所思所想都表现出来的人身上谈论演技,似乎也不太合适。
刘谈倒是没什么,卫子夫跟陈阿娇是情敌这件事情都是多少年前的老黄历了。
如今眼见卫子夫人老珠黄,刘彻对她的兴趣似乎也不是很大,给的待遇也是因为她是太子之母,还有什么好计较的?
连陈阿娇自己都不那么计较了,要说恨肯定是有的,可陈阿娇有别的对手,卫子夫不配被她放在眼里已经说明了卫子夫的失败。
虽然是卫子夫的寿辰,这顿饭应该也是为了卫子夫特地摆的,但卫子夫在席间却仿佛隐形人一样,能不说话就不说话,只是一双眼睛一时看刘彻一时看刘据,不过总的而言还是看刘据居多,那其中的温柔慈爱是在陈阿娇眼里看不到的。
刘彻没有等这餐结束就走了,刘据和刘谈连忙送他出去,刘据在临走之前还拍了拍刘谈的后脑勺说道:“别把朕的事情忘了。”
刘谈一缩脖子:“儿臣不敢。”
刘彻走后,刘谈顿时松口气,一旁的刘据十分纳闷,他们父皇也不凶啊,挺慈爱的,怎么他弟弟每次见了亲爹都一副怂样?
刘谈转头对刘据说道:“搅了夫人的寿宴是臣弟的错,臣弟这便不多打扰了。”
刘据揶揄说道:“拿了父皇的墨宝心满意足了?”
刘谈歪头说道:“要是殿下能再给我一副那自然是更好,唔,我用糖跟殿下换。”
刘据大笑道:“你这是欠了父皇的欠不起我的了?”
刘谈叹气:“哎,没办法,父皇哪儿是那几颗糖就能收买的,我也就只能仗着殿下脾气好了。”
刘据当然也不在意,开口问道:“写什么?”
“殿下随便写什么都行,到时候我挂在店里供起来!”
刘据被他说的哈哈大笑,顺手给他写了一副诗经中的《樛木》。
虽然跟商店似乎并不太契合,但也算是祝福了。
更何况这是太子的字啊,门口牌匾是皇帝题字,屋里挂着太子的字,估计全大汉都找不出比他的店逼格更高的了。
刘谈美滋滋的走了,刘据站在门口含笑喊着他远去的背影。
卫子夫这个时候才走上来担心说道:“据儿,你跟五殿下很要好吗?”
刘据没回答,只是说道:“夫人担心什么我知道,不要想那么多,有些人天生就不适合坐这个位子,他就是。”
卫子夫沉默半晌才说道:“陛下也这么认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