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将军 完结+番外[古代架空]——BY:游目

作者:游目  录入:06-10

  周崇立刻侧过身行礼,谁知太子压根没搭理他,走得极快,裤腿上沾了泥都没注意。
  周崇皱着眉看了眼他的背影,说:“这太子哥哥平日见着我都要刺我两句,今日这是怎么了?”
  文乐也觉着有些不对,拍了拍周崇的背,说:“走吧,太子能借着政事繁忙的借口不上课,你还能跟着逃学去?”
  周崇这才注意到时间问题,带着文乐和严舟大步向着国子监跨去。
  太子火急火燎地也是有正事儿,那日府上妻妾思乡,太子便带着对方去了郊外散心,可是得了美人不少的伺候。回来路上让人拦了去,差点没把太子吓出个好歹来。
  他这出去可没算是“微服私访”,就带了几个腿脚利索的暗部,要真被人暗杀在这郊区,死得不明不白的,他就是到了地府也不甘心。
  拦住他的不是刺客,而是一位衣衫褴褛的美妇。
  美则美矣,已是人妇,太子还没禽兽到这种地步,扫了对方几眼后,问出来意。
  原来那美妇是从荔城来的,随夫姓尉迟,见着这轿子周身金丝镶嵌,猜想轿中之人非富即贵,前来告御状,求轿中人指条路的。
  太子打量着美妇泫然若泣的脸,思索了一阵。
  荔城,尉迟。
  尉迟??
  玉书院的尉迟院长?
  作者有话说:
  严舟超级可爱的,希望大家喜欢他!周虫虫是攻!别站反啦!(祝大家新年快乐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都给我平平安安健健康康开开心心的哈!亲亲你们每个人的小脑壳!)


第44章 薄荷茶
  玉书院比南朝的历史都悠久,已经经过好几个朝代的洗礼了。再往以前,叫瑾瑜书院,瑾瑜就是美玉的意思,形容读书人的品德如美玉一般。
  玉书院在荔城的慈山上,山底下都是些没读过书的普通老百姓,每回解释那书院都得说好几次美玉美玉,最后就干脆记了个玉字,把人书院名给简化成了玉书院。
  这玉书院号称是天下文人必去进修的圣地,前朝的左丞相与右丞相,皆是玉书院的学生。
  那玉书院的院长复姓尉迟,随着朝代一个接着一个的没落,玉书院也不再像以前那般神圣,到了南朝这会儿,已与普通书院没什么两样。
  只不过那院中藏书,还是让许多人趋之若鹜。
  这尉迟夫人,怎么大老远的跑来金林告御状?
  太子走的步子极快,身后的太监都跟不太上。好不容易到了勤政院,太子向蒋玉点了点头,说:“求见父皇。”
  蒋玉行了个礼,进去通报。
  等了半刻后,太子由小太监伺候着进了勤政院。
  文帝坐在高处,屋子里暖洋洋的,让他有些犯困,甩了毛笔。一旁的蒋玉连忙拿着清心的薄荷茶递过去,让文帝缓了这阵困意。
  “有何要事?”
  太子行了礼,把尉迟夫人告御状的消息告诉了文帝。
  玉书院虽然没落了,但藏书却是些足够传世的宝贝。以前学生众多,随便拎出来一个都是响当当的人物,自然无人敢把主意打在这些藏书上。如今尉迟已逝,独留下一个美艳寡妇,谁都想来薅上一把好处,无论薅的是人,还是物。
  首当其冲的便是那荔城为非作歹好些时候的知州大人唐浩,又是好色又是贪财,什么都给他占上了。他还算是不蠢,知道老虎死了余威仍在,不敢拿那些莫须有的罪名往玉书院头上砸。
  不知道听了哪个幕僚出的主意,可算是祖上缺了大德了,说是自己收到了天下大盗了无痕的信,要偷那玉书院的藏书。唐浩借着这借口,大半夜直接抄着百八十个官兵把那玉书院围了个水泄不通,非说要拦着那臭名昭著的贼人。
  玉书院还有些人,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让官兵吓得愣是门都不敢出。
  唐浩放话直接说了,要么把藏书交出来由给知州保管,要么就一直守着,可别管他们刀枪不长眼,伤着哪些虚弱的文人。
  尉迟夫人也是个烈性的,差点让唐浩气出个好歹来。带着六个月的大肚子,和自己贴身婢女从书院的隐门出来,带着血状书,直奔金林。
  文帝原本就是喜文弃武,听了太子说的话,气得他把那杯子往地上一掷,大骂:“畜生!”
  太子和蒋玉连忙跪下,整个勤政院跪了一地的奴才,生怕招文帝不喜,拖出去打板子。
  文帝骂完,气急攻心,只觉一股气直冲脑门,差点弄得他站立不稳。缓了一阵之后,文帝才坐下,问:“荔城县令何人?”
  太子跪坐着不敢抬头,眼珠子转了又转,他哪儿知道一个小小的荔城县令是谁任职?
  这话问了,文帝火又是起来,指着太子大骂:“堂堂太子,竟对自己国府一概不知,朕看你是这太子位置坐得太舒坦,忘了什么朕这勤政院‘勤’的是何事了!”
  太子被骂得起了一身冷汗,磕头说道:“父皇息怒!父皇息怒!”
  一旁的蒋玉向来唱惯了红脸的角色,说道:“回皇上话,太子近日忙着年前祭祀之事,一时半会儿想不出来也是正常。”
  由着蒋玉在前头替自己说话,太子的伴读小心翼翼地往前跪了半步,低声说了句什么,太子这才抹下冷汗,说:“儿臣知罪。那荔城县令是左丞庶子之子,名叫张烈,乃是今年春闱榜眼。”
  榜眼怎会去一个偏远小县做县令?
  文帝皱着眉细想了一番,这才想起那左丞与自己庶子决裂,几句谗言递进,自己为了收服左丞的心,便由着他的意思,把那张烈贬斥去了荔城。
  这将近一年过去了,还真想不起那人长什么模样了,就记着个儿挺高。
  文帝细想了一番,说:“蒋玉,替朕拟一个暗旨,让张烈替朕查查玉书院其事是否属实,若是属实,赐他尚方宝剑,当替朕斩了那欺师灭祖的唐浩。”
  蒋玉领旨。
  一旁的太子湿透了后背,抿了抿唇,说道:“父皇,此事说大不大,说小却也不小。单凭张烈一个小小县令,哪怕是得了尚方宝剑,强龙不压地头蛇,那唐浩若是胆大包天,可顾不上这些。”
  文帝也觉得那左丞的庶子的庶子,这偏远关系,可镇不住场子,喝了口薄荷茶,问:“你待如何?”
  太子看着文帝,知道自己说到点上了,提议道:“傅祭酒以前也在玉书院上过学,尉迟院长仙逝,于情于理他都该回书院看看。不如就请傅祭酒在明,张烈在暗,里应外合,把那唐浩一举拿下。”
  太子可还没忘了傅祭酒上次借着这背书由头,让他丢了好大一人,总想着寻机报复一下,没成想这机会这么快就来了。
  文帝细想了一番,说:“蒋玉,拟旨——”
  殿堂之上的水深,文乐体会过好些次。
  周十二要嫁到波斯去了,这消息定得急,不管平戈的娘亲如何哭爹喊娘的,总之就是没能改变皇帝的主意,惹了皇帝不喜不说,还生生掉了一个位分。
  平戈倒是接受得挺快。
  少女心事,她惦记文乐,也只是因为那文帝嘴上说的一句“郎才女貌”。
  她娘亲在殿里每日每夜哭着给她缝制嫁衣,平戈比往常还要平静些,没有待出嫁的羞怯。依旧梳妆打扮,按时按点地去往国子监上学。
  今日是讲琴,平戈别的不会,每回轮着傅骁玉的儒学大课都要坐得低些,生怕被点到名背书背不出挨板子。
  琴棋书画,她虽说还未精通,但也知晓个七七八八了。
  尤其是这琴。
  十指如葱白,宫商角征羽,一把琴竟能说出个故事来。
  听说波斯那边用玉石做的酒壶斟酒,用丝绸做地毯,不知会不会有玉石做的琴?
  平戈上完了课,走到院子处,由侍女扶着过去赏梅。走到跟前了,才发现那院中坐着两个人。
  一个是她以前的闺房秘事想了又想的少将军文乐,而另一位,则是那波斯圣女。
  这两人怎么凑一块儿的?
  说来也巧,周崇天生没长练琴那根筋,让老师留堂补习了。文乐就在院中等他,结果没等到自己的九殿下,倒是等来了波斯圣女。
  圣女一直用白纱绕眼,也瞧不清谁,就是皇帝来了她也就点个头,别有自己的一番气势。
  文乐见人家女孩儿都不避嫌,自己这光天化日的也没甚好避的,干脆也坐着赏梅。
  “少将军,可喜欢这梅花?”
  文乐吓了一跳,他还从未听这波斯圣女出过声儿呢。
  想了一番后,文乐说:“我粗人一个,这娇花,欣赏可以,真让我说出些什么诗句,还真憋不出来。”
  “娇花?自古文人皆称赞梅花刚毅顽强,选在冬日开花,少将军怎么说这花是娇花呢?”
  文乐撑着腮帮子笑了下,说:“由着人照顾的可不是娇花吗。你瞧过边塞的格桑花吗?跟不要钱似的满地都是,有时候让人踩碎了,碾成泥了,一地都是红色的花汁。但那花特奇,哪儿都长,草原长,戈壁滩长,湍流边上长,悬崖峭壁上也长。它不要人施肥不要人浇水,风一吹,它就到处飘散,飘到哪儿哪儿就是家。文人只称赞梅花刚毅顽强,在冬日开放,是因为他们瞧不见那草原、那戈壁滩、那湍流边儿,和那悬崖峭壁。”
  波斯圣女好久没说话,暗处的平戈也没了动静。
  文乐不是梅,也不是那格桑花。
  他是草原、是戈壁滩、是那湍流边儿,也是那悬崖峭壁。
  他只会为配得上他喜欢的花儿,驻足。
  平戈的婚礼赶得不是时候,祭祀前就得急急忙忙的嫁出去,可忙坏了内务府。
  文帝还是喜欢做表面功夫,亲自送了平戈出嫁。
  按照民间俗礼,家里妹子嫁人,可得等兄长小弟亲自背着出去坐轿子,不让脚底沾上灰尘,意味着这辈子无忧无虞。
  可到底是皇家人,太子可不会屈膝为一个小小的波斯。
  平戈出了自己住了十五年的殿,拜别了哭得不成人样的娘,把盖头一盖,推开了门。
  盖头底下出现一双金丝靴子,上头绣了祥云暗纹。
  扶着平戈的丫鬟惊呼了一声,行了礼,喊道:“九殿下。”
  平戈一愣,就听面前的人说:“妹子出嫁,也没啥能送的,随了咱们金林旧礼,要是不嫌弃哥哥身子骨弱背不稳,就由我送你这一程。”
  平戈咬紧了牙,深吸了一口气,爬上了周崇的背。
  周崇与平戈关系一般,自然不可能主动过来。
  他这是受人之托。
  文乐知道傅骁玉背后搞的那些事儿,他这人就是腹黑得厉害,别说跟他抢,就是惦记惦记也不成,结果害得人家远嫁波斯。
  虽说平戈留在金林,也是被文帝打发,做笼络大臣的工具。
  但文乐到底是觉得心里过意不去,求着周崇替他办这个事儿,也算是给那红煜敲个警钟。平戈爹不疼,娘爱也没啥用,好歹有个正值壮年的哥哥,以后也是要封地称王的。一个小小波斯,哪怕有那金矿作保,也要掂量掂量南朝的铁骑。
  “轿起——”
  吹锣打鼓。
  金林最冷的一阵,平戈出嫁了。
  吵闹声越来越远,平戈看着自己的嫁妆,一些金银首饰......和二十万石的粮食,心里微苦。
  前方不远处传来笛子的响声,平戈看去,只瞧见那人一身白衣,坐在马上,脚踝挂着一串玉石。他眼眸深邃,头发微卷,各色的宝石镶满了衣摆,在风声中吹响了一支玉笛。
  平戈合上了帘子,心想,这波斯没有玉做的琴,倒是有玉做的笛子。
  作者有话说:
  明天开始异地恋~最多五六章就热热闹闹成亲啦 还有一个小车轱辘(小声逼逼


第45章 参鸡汤
  平戈出嫁的消息和傅骁玉前去荔城祭拜恩师的消息一并传遍金林。
  傅骁玉接了暗旨的时候,心里把文帝全家上下都给骂了一遍,心想再捱个把月,他都要大摇大摆做镇国府少夫人了,这会儿又他娘的整什么幺蛾子。
  骂是骂了,傅骁玉也得硬着头皮接旨,只不过回头怎么变着法收拾那太子自是后话。
  因着要去荔城,傅骁玉干脆请了好几日病假,在家里和文乐卿卿我我去了。
  文乐倒是对两人分开没什么太多感受,他自小就习惯了分离。无论是和爹娘,还是祖君,总归是未曾全家一块儿待过几日的,听闻这消息,心中也没什么波动。
  倒是傅骁玉气得不行,把文乐摁在书房那兵器架子上好好欺负了一番。
  外头就是思竹,再厚的脸皮,文乐也不好意思在自己小厮跟前受这折磨,一个劲儿地推傅骁玉。
  傅骁玉咬了下他的脸,说:“少将军真就这么冷酷无情?”
  文乐摸了摸脸上的牙印,回答道:“你又不是不回来了......”
  傅骁玉闻言,脸色更是不好,阴着脸看他。
  文乐咽了口唾沫,手还不知道搁哪儿,脑子转了转,把手搭在了傅骁玉的腰上,抠着那腰带上的银丝绣,说:“那、那我也不能甩下家里这些摊子,跟着你去啊。”
  听文乐说跟着他去的时候,傅骁玉的脸色就好转了不少。他这人就是天生被文乐克的,对方一句话就能把他哄好。
  见傅骁玉缓了脸色,文乐松了口气,一边侧耳听外头思竹的响动,一边扣着傅骁玉的腰往自己这儿靠。
  自从上回的“亲昵”后,两人没少偷摸着玩些未婚夫夫的越轨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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