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将军 完结+番外[古代架空]——BY:游目

作者:游目  录入:06-10

  “那还是记恨的!”傅骁玉说着,“记恨你竟没给我留下个武器啥的,你可知我最开始出文府的时候拿着的是根烧火棍......”
  马骋叼着一根草根,拉了拉大毛毛的缰绳。大毛毛乖乖咬住缰绳,主人不在的时候有非常好的自我管理意识,跟着马车往金林方向跑去。
  马车里传来傅骁玉那絮絮叨叨的声音,以及文乐的笑声。
  马骋微微勾着唇,鞭子往马屁股上一抽。
  作者有话说:
  文乐:老子今天帅得鸭批


第92章 糖馃子饼
  回了金林,傅骁玉进宫述职,文乐也换了身伴读的衣服去了周崇那儿。
  九殿下的住处一如往常的安静,文乐在屋子里找到了周崇。
  周崇往常爱穿深色衣物,今日一反常态换了杏色的,衬得人也精神不少。
  等屋子里的人走光了,文乐才坐起来,说:“庄鹤与王虎已经开始收敛兵马了,交代的话也交代了。”
  周崇点头,从面前的桌子底摸索一会儿,与文乐一同坐在地上,把手中的物件儿丢给了他。
  文乐看了看,那是一块断裂的玉牌,玉牌中有一些干涸的红色,像是血,颜色又过于淡了,闻着有股腥味。
  “这是?”
  周崇简单地将祭祀那日情况说了,将那玉牌拿起,说:“当时正好南岸战事,父皇叫了大臣回朝,没顾得上这边儿。”
  文乐皱眉,问:“那最早出声儿的观星大师呢?”
  周崇说:“人已经死了,自缢,尸体送去了观星苑。”
  “观星苑?为何不是大理寺,刑部也应该插手吧?”
  “观星者都是观星苑亲自选的人,与家里断绝关系,只掌观星祭祀,就像卖身契卖给了皇家,死后尸体也归观星苑。”周崇从桌上拿了一盘糖馃子饼下来,说,“船儿去观星苑看过,说尸体已经火化了,渣渣都没留下。”
  文乐回来镇国府都没进,饿得要死,也不管什么君臣礼仪,拿着糖馃子饼就吃了起来。
  外头的糖丝冻硬了,咬着清脆,里头的馃子油炸过,闻着喷香。
  “你说太子给你支使的活儿?”
  “对。”
  两人对视一眼,未尽之语在彼此的眼神里说完。
  那日情况确实紧急,周崇现在想想都还觉得一阵后怕。
  他突如其来觉得疲惫,掀开衣摆,躺在厚厚的地毯上,看着天花板的琉璃顶,说:“当时说完南岸战事吃紧之后,除了大臣以外,我与太子,还有几个适龄的皇子也一同去了军机要处。你可知这玉牌是怎的藏的?”
  文乐想了想,说:“给了严舟?”
  “船儿是太监,不能进观星苑,朝中除了蒋玉有此殊荣,再无旁人。”
  “那是谁?”
  周崇看向文乐,说:“你意想不到的人。”
  玉牌就在手中,祭祀台上只有主持的岳老夫子和他。
  台下众人连同那对着周崇喊“灾星”的观星大师都在,一个人两只眼睛,那在场的岂止百双眼睛。
  周崇手微抖,看着远处的皇帝召使自己过去。
  若是让他看到玉牌,追问玉牌断裂之事,他混不过去。
  就在这时,旁边的岳老夫子借着收祀文的功夫,伸手将周崇的玉牌一并收起,揣到了自己的长袍之中。
  文人的长袍是大袖,袖子底部是缝制起来的,方便装书册、信纸等。
  那玉牌就合着祀文一同,装到了那大袖之中。
  “九殿下,蒋公公在唤你。”
  周崇看了岳老夫子一眼,空着手走过三十多个观星大师面前的路。
  那喊他灾星的观星大师瞧着他手里空无一物,周身又无处可藏匿,皱着眉看了眼太子方向,接触到对方眼神后,保持缄默,一个眼神都没给周崇。
  “岳老夫子???”文乐一怔。
  他这伴读做得相当不靠谱,这几年陪着周崇去念书的时候少之又少。
  岳老夫子在他记忆中,还是那个长长的胡子,发白的头发,一句话能有四五个典故,交流全靠猜的老学究。
  怎的能与他勾上?
  周崇见文乐也如他那般惊讶,说道:“若不是你的关系......岳老夫子常年在国子监,与傅骁玉上下级关系。”
  “不可能。”文乐摇头,说道,“他从未过问......”
  从未过问。
  文乐倏地闭上了嘴。
  就是因为从未过问。
  傅骁玉是何等人?
  神童名号背后的故事,金林每个上族学的小儿都会被夫子念叨。
  文乐与周崇交好,稍微有心的人都能瞧出来,不管镇国府如何,至少文乐已成了周崇的一支羽翼。
  他什么都知道,可是他什么都不问,他就是那么安静地、淡然地追随着自己的脚步。
  若是用不上岳老夫子这枚暗棋,到现在文乐还觉得自己将他与傅家保护得很好,岂料对方早已经深入棋局,甚至比他的布防更为缜密。
  从周崇那儿出来,路过御花园。
  正是天冷的时候,什么花花草草都给凋谢了个干净。干枯的树枝直挺挺地往天空伸去,仿佛一个饿极了的乞丐在要吃食。
  怕惹得皇上不喜,御花园中的干枯树木,都挂上了小灯笼和纸花,微弱的烛光中透露着一丝红,格外漂亮。
  “少将军?”
  文乐回过神来,带路的小太监疑惑地看着他。
  “怎么了?”
  “奴才是怕少将军出神,这御花园有些地方积水很深,一不注意靴子就给进了水,都说寒从脚起,哪怕这日头开始暖了,也得注意着呢。”
  文乐应了一声,紧跟着那小太监往前走。
  果不其然,就这一炷香的功夫,文乐的靴子就进了水。
  他从那南岸回来,与傅骁玉在马车上换的衣服,火急火燎地就要进宫。靴子嫌麻烦就给忘了,那薄底的靴,进了水,刺骨的冷。
  一路快走到前门了,文乐瞧见了傅骁玉。
  傅骁玉也是刚刚述职出来,由着马骋将皇上的赏赐搬出去,自己与另一位相熟的臣子正聊着天。
  他并不会武,这些日子随着文乐赶路回来,困倦至极,却还得装出一副精神模样来,以免被人瞧出问题。
  正说着话呢,傅骁玉就见那臣子瞪大了眼望向自己旁边,他一扭头就被人猛地抱住。
  文乐早已不是那个只到他肩头的小娃,去一趟边关就长了不少个子,现如今已和他差不多高了。
  这一个扑过来,傅骁玉感觉像是被一只小老虎抱住一般,肉乎乎的,像是没骨头一样。
  一旁的臣子看了看文乐,又看了看傅骁玉,脸部通红地告罪后,同手同脚地往外走去。
  什么皇上赐婚,姻亲关系其实不好!
  谁说的!
  谁传的谣言!
  都给我出来死一死!
  宫门处进进出出的人很多,有集权大臣,也有小宫女小太监,这一来一往的,都往傅骁玉那儿瞧。
  傅骁玉脸皮可是堪比城墙的,被人盯着一点也不会觉得害臊,反倒将人抱得更紧了,一脸“我现在好幸福谁搭话谁今晚就上我的暗杀名单”的表情。
  等文乐情绪平稳下来,傅骁玉看着他眼睛微红,手指在眼下摸了摸,问:“怎的了?受委屈了?”
  一枪一个小倭寇的文乐瘪了瘪嘴,说:“鞋底进水,特凉。”
  傅骁玉学着他的语气说话:“嗯嗯,特凉,让你换厚实靴子的时候谁和我说麻烦啦?”
  文乐不说话了,赌气似的,又把脑袋埋在他肩头,哼哼唧唧的。
  傅骁玉笑得都快看不见眼睛了,拍拍文乐的腰,说:“那乐乐现在打算怎么办呀?要夫人抱着上马车还是背着上马车呀?”
  “哟,少将军这是咋的了?”
  “受伤了?撑不住了?是不是陆洲那群不长眼的王八犊子嚯嚯咱们镇国府小苗苗了?”
  “你们怎么回事,就不能是少将军给祭酒大人撒撒娇吗?”
  “撒娇?少将军?放你娘的大臭屁!”
  讨论声音刚过,他们就见到傅骁玉将文乐抱了起来,两人跟连体婴似的一步步走向宫门外的马车里。
  “......”
  “翠玉楼那话本老板还在吗?我寻思今日这出够他写上个五六本的。”
  上了马车,傅骁玉坐着将文乐的鞋袜除去,等他等得有些久了,脚指头都被水泡得发白。
  傅骁玉瞪了文乐一眼,始作俑者立马眼观鼻口观心,假装自己啥都不知道。
  马车咕噜咕噜往家走,文乐抱着手炉,把脚丫子揣傅骁玉怀里头暖和暖和,说:“对了,咱去瞧瞧澈儿吧,她这有喜咱们还没见过呢?”
  说完不等傅骁玉回复,就探头喊马骋,说:“马骋,咱去聂府。”
  “聂府?少将军想见小姐?”
  “对,是得瞧瞧呢。”
  “小姐如今回傅府了。”
  “怎么回了傅府?”文乐眉头一皱,话语也冷冽下来,说道,“我听闻那聂寻有几个表妹,以前聂老夫人说是想着从这些个旁系表妹娶上一个两个的。刚怀上就急着纳小,聂寻欺辱她了?”
  马骋失笑,说道:“盒盒说小姐是怕诞下麟儿之后,抽不出时间回傅府看老夫人,就说趁着胎稳的时候多在傅府住些日子,也避免老夫人惦记她,这才回了傅家住。”
  文乐点头,接受了这个说辞,紧接着又问道:“澈儿一直是有孝心的,不过这有了喜就回娘家住......那聂寻没多言吧?”
  还没等到马骋回复呢,傅骁玉就说:“行了,回傅府。”
  文乐的脚丫子还在傅骁玉肚子那儿呢,用脚指头戳戳他的肚脐,说道:“我还想多问问呢!”
  傅骁玉摁住他乱动的脚,把厚实的靴袜搁置在手炉上烤,说道:“问两句得了,还没完没了的。”
  文乐噗嗤一笑,惹得傅骁玉看他,说:“笑什么?”
  文乐歪着头,说道:“你怎的跟我爹说一样的话?”
  权峤握着文乐的手时,文长征也是这般打落文乐的手说着:差不多得了,握着还没完没了的。
  酸得很。
  不知道打翻了哪儿的小醋罐子。
  作者有话说:
  话本老板:我累了,要不你们正主自己写吧。
  文乐:你好,我来收拾你们家四妹了,人现在搁哪儿呢?


第93章 豌豆黄
  马车转回了傅府,那一堆堆的赏赐自然也到了傅府。
  文乐不在乎这些身外之物,傅骁玉却得替他惦记着。
  哪怕到了傅家,也差了人将那些金玉珠宝赏赐尽数带回了镇国府,顺便给老夫人带话,他们在傅家居住几日。
  傅府依旧是那样子,装饰得比那皇宫还亮堂。
  傅骁玉带着文乐先去给老夫人行了礼,傅骁玉磕头,文乐挺着背只鞠了个躬。他背后的镇国府顶着他的脊背,要是跪下去,傅老夫人都受不起。
  “澈儿昨天开始害喜了,今日都没起得来,床上歇着的。”傅老夫人把傅骁玉扶了起来,说,“你们回来住住也好,让她也宽宽心。”
  傅澈依旧住在自己未出阁之前的宅院里,傅骁玉去陆洲之后,盒盒就不天天往外跑了,每日都待在房中与她说话。
  她前仨月一点动静都没有,谁知这会儿开始害喜了,昨日一天就堪堪喝下一碗粥,其他时候见着什么都反胃。
  往常爱吃那豌豆黄,越细腻越爱吃,看点话本,抄抄诗词,捻着一块儿吃,又糯又甜。
  现在看着那豌豆黄都犯恶心,哪怕惦记惦记都不成。
  傅澈屋子里被捂得一点风都不见,盒盒还让人把地龙升起来,屋子里暖和得很。
  聂寻昨日还来过一趟,说家里这些桌子椅子边角旮旯太尖锐了,今日就喊了木匠来讲这些尖锐地方都给磨平了,贵的木材舍不得磨的,就拿那绣着小儿画像的布包住。
  傅老夫人听聂寻如此上心,便也由着他弄了,心想这澈儿以前在农家受了些苦,谁知好日子都在后头,有个哥哥顾着,又有个相公怜惜。
  看到这些的可不止傅老夫人,还有傅澈的四妹,吴莹。
  吴莹如今已经及笄了,也开了脸,是傅老夫人请人来梳头的,也是城里数一数二的大家。
  傅老夫人原本是不喜吴茉香的血脉,可傅骁玉做了男妻,傅澈又嫁了人,唯一一个傅光又被送去玉书院求学,家中只有吴莹一个小辈。
  爱屋及乌,大家一个屋檐下,说说闲话聊聊天,傅老夫人把对傅澈的喜欢转到了吴莹身上。
  傅澈未嫁之时,吴莹还是单独辟出一个偏院给她住的。嫁人之后,吴莹已经搬来了内里,就住在傅澈对门,中间隔着一小花园。
  得了老夫人青眼,吴莹在府中地位越来越高,按着岁数,她是家中孩童最小的,自此傅盛也多顾及她些。
  按理说,她应当有很多人求娶才是,可她都看不上眼。
  对傅老夫人说是惦记家里,想多陪她几年。
  如此贴心,傅老夫人也不说什么,往她院子里多分了些珠玉宝石。
  除了吴莹的丫头芷兰以外,无人知道她内心的想法。
  吴莹从早上开始就一直坐不住,又是绣手帕又是看书的,总归是一样事儿都干不下来。
  她对着镜子看了看,取下一支钗来,换成了另一支,问:“芷兰,你瞧瞧,这支是不是衬得我颜色好些?”
  芷兰替她插上,说:“我的好小姐,你都摆弄一天头发了。您现在啊,就跟那天仙似的,谁不知道傅府有个还未出阁的丫头漂亮至极呢。上回老夫人出去参加诗会,还有那得了诰命的夫人询问您的年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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