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末允看得出安泽锡登上皇位之后就有些过河拆桥的意味,至少十年之内,他不会去攻打瑶国,目前他主要是先平叛安奕承等人,统一霖国,之后就是修生养息。
辰末允想着眉头皱得更紧了,复仇之路遥遥无期,还暴露了身份,难道真的要将自己洗干净送到姜泽攸面前,求他让自己杀了他?
辰末允深深地叹了口气,觉得更累了。
“我真没用!”他睁开眼,脱口而出。
“谁说阿允没用的!”语气佯装生气,人已经从暗处走了出来。
辰末允闻声,正要去够桌子上的衣服,只见一只长手伸了过来,速度极快,衣服已经被甩到了床上。
“安奕承!”他一双眼因为生气瞪得极大,直直地盯着那个把他衣服扔到床上的罪魁祸首。
“阿允怎么还是那么见外?”安奕承轻笑,看着辰末允气鼓鼓的样子,心情是前所未有的舒畅。
他发现以前不管自己怎么逗辰末允,这人都是冷冷清清,不甚在意的,逼急了才会发火,直接跟人拼命,而现在只要逗他一逗,就会发脾气,至少没有用清冷伪装自己,而是将自己的真性情表露了出来。
这是不是因为自己在他心中有那么一点点不一样了?
安奕承见他雪白的脖子上缓缓滑落一颗水珠,视线随着那颗水珠扫到那人精致的喉结,再往下是一片隐于热水之中的春色,此刻安奕承恨不得自己就是那一桶水。
辰末允受不住他那露骨的眼神,不敢在与那双时刻想将他看个干干净净的眼睛对视,“出去!”
气势弱了些,不如安奕承刚将来时的强势。
“阿允……”安奕承见那人光滑白皙的肩膀和手臂上都粘了一颗颗晶莹剔透的水珠,十分的秀色可餐,竟然有些渴了,他压低自己的欲望,但唤出来的尾音还是带了些颤抖。
他缓缓上去,手指顺着浴桶的边缘走着,突然就划向水里,指尖在水里开出一条波浪,还不断向前去。
“安奕承!”辰末允厉声道,若不是未着一物,不然怎么能让这人那么的放肆。
安奕承见好就收,收回了那只不安分的手,他见辰末允紧绷的那根玄得以放下,耳根处泛着粉粉的红,恨不得轻咬他的耳垂,让其疼哭。
“阿允,我渴。”委委屈屈的声音,安奕承双手张开搭在浴桶上,将辰末允笼罩在身前。
辰末允面露疑惑,渴为什么要告诉他?不会是想喝他的洗澡水吧!
安奕承从水的倒影看到那人疑惑地表情,嘴角不知不觉的勾起,他缓缓俯下身,嘴巴贴在辰末允的耳朵,水中映出两张俊脸,“阿允不会觉得我想喝阿允的洗澡水吧?”
热气喷洒在辰末允的耳朵上,又酥又痒,他想移个位置,那人好像知道他要干什么一样,一把按住他的肩膀,让他只能老老实实地待着。
又是可怜的一声,“阿允,我渴。”
辰末允转头看向他,不解道,“桌上有……”
没等他说完话,那人已经吻上了他的唇,另一只手往水中探去。
辰末允一惊,一直泡在水中的手伸了出来,拉住他的手臂,未曾想到用的力过大,将安奕承整个人拉向他,加深了这个吻。
水中的手越来越放肆,辰末允气急,狠狠在他的唇上咬上一口。
安奕承吃痛,停下了所有的动作。
“阿允?”他擦向嘴巴,看着红红的血,委委屈屈唤到。
便宜都让他占完了,他还倒委屈上了!
第六十六章 毒发
霖国皇宫内,楠衣水榭,一抹清傲高冷的身影隐于红绸之中,冷风轻拂,带着那女子的衣襟与装饰亭子的红绸轻盈舞动。
安泽锡换上较为简约的青衣,他手中捧着红色斗篷,向那个背影一瘸一拐地走过去。
“阿青,起风了!”声音轻柔,他将斗篷披在司慕青的身上,从被背后紧紧地环住她。
司慕青看向满湖五颜六色的花灯,灰暗之中忽明忽暗的蜡烛光细细地闪着,竟有些梦幻,冰冷如山的美人嘴角浅浅地勾着笑,她握上安泽锡环在腰间的手。
身后的人搂地更紧了。
“阿青,先用膳吧。”
“好。”
安泽锡拉着她的手向水榭中央走去,方桌上摆满了吃食,火炉燃着炭,驱走寒气。他们二人相对而坐,安泽锡将摆在自己面前的一盘烧鱼移到司慕青面前,他记得这是她最喜欢吃的事物。
“阿青,做我的皇后好吗?”他脸上洋溢着笑,才刚询问司慕青,脑中就已经想像起她身穿凤袍,头带凤冠的模样,语气激动了些。
司慕青夹菜的动作停顿了下,她抬头对上那双闪着期待的目光,不忍拒绝,她轻笑,“好啊!”
听到这个梦寐以求的答案,安泽锡抑制不住欣喜,激动地握着拳,傻呵呵地望着司慕青笑。
这一天,他等的太久了,他的姑娘终于回到了他的身边,辛好,这一切都没有白费。
司慕青也笑了,笑中带些不易察觉的苦涩与内疚,竟红了眼眶。
安泽锡止住了笑容,轻擦去女人眼角落下的泪,担忧地问到,“阿青,你怎么哭了?”
司慕青倒上一杯酒,犹豫不决之间还是将其递给安泽锡,她声音微颤,“我高兴啊,我们王爷赢了……阿青敬陛下一杯。”
嘴上说着高兴,可是却绷紧着身子,安泽锡只感受到了她隐隐不安。
“你直呼我名讳就好,你是我安泽锡认定的妻,不必对我如此恭敬。”他将司慕青的情绪看在眼里,接过那杯酒时,迟钝了下,他露出一个笑,看向司慕青,“阿青想让我喝了这杯酒吗?”
他多么希望那人与他坦诚相待,不管她要做什么,他都答应,哪怕是需要他的这条命。
“是。”司慕青已经不敢再与之对视,她垂眸,双手紧紧抓住衣角,忐忑不安。
“我本该死于那次的战场上,是你当时给了我第二条性命。”他不知道他为何要说着这些,只是他觉得再不说,估计就没有机会细细讲与眼前人听了。
“自我懂事起,就受到所有人的唾弃,我本就没有活的欲望,是你让我感觉活着也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
“阿青,我这一生都是在为你而活,可你好像并不怎么在意过我!”安泽锡笑着眼泪就落了下来,他将杯中酒一饮而下,他多么希望眼前人可以站起来,将酒杯打掉,可是直到酒杯见底,她还是没有任何的反应。
她终究是不爱他的,安泽锡闭眼,喉结滚动,终是咽下。
在安泽锡看来,那夜的放纵,不过是司慕青为了完成安奕承的任务,所以委曲求全,对他没有一点的真心实意。
他不知道的是,司慕青孤傲,没有人能逼她做任何她不愿意做的事情。
见安泽锡昏倒在桌子,她缓缓起身,“傻瓜,我怎么会要你的命呢!”她落下一个吻在安泽锡的脸颊,“最后一次,等我还完了安奕承的恩情,回来做你的皇后,不管今后如何,你我共同面对。”
她解下安泽锡腰间的令牌,藏在袖子中,摸黑寻向他的书房,有皇帝令牌,行事方便,她要盗出解药给辰末允和安奕承,这一下,她再不欠安奕承任何东西,余生她只单单是安泽锡的。
……
此次和辰末允一起去平凉城谈判的还有定远将军杨昌,一共一千多人。
相比苏子瑜,刘秉义、安奕承的待遇要差些,他们两人被关在囚车里,身穿囚服,戴着手撩脚镣,虽然衣裳整洁,但看起来还是狼狈不堪。
苏子瑜一人一辆车,他以前不喜欢素衣的,身上穿的衣服都是大红大紫,鲜艳无比,而如今在辰末允按照他喜好准备的衣服之中,他却挑出了一件简简单单的灰衣,带着一顶灰色帷帽,毫不起眼。
自从被辰末允带回府后,苏子瑜就好像成了他的贴身侍卫一般,连辰末允的起居他都要插上一手,最后小斯无奈,全交给了他。
辰末允也与他说过不需要这样做的,可是苏子瑜充耳不闻,辰末允也就随他去了。
临近夜晚,车队找了一块平地驻扎,辰末允在苏子瑜的搀扶下下了马车,一身官服,本就清冷的气质因为这件衣服添了些威严。
他们两人路过囚车,车中的两个懒散靠着的犯人突然就正襟危坐起来,他们手握上木栏,望眼欲穿。
“阿允!”
“阿瑜!”
两人几乎是同时唤到,期待的小眼神看向各自的心上人,意料之中,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
“师傅——你放我出去,我保证不跑,就和阿瑜说说话——”刘秉义撒娇到,可怜巴巴地看着辰末允。
他还未知苏子瑜在牢中经历了什么,还能开开心心地撒着娇,对着苏子瑜疯狂抛媚眼,若是他知道了,估计这囚车不保。
他必要打破这囚车,去给苏子瑜报仇雪恨。
辰末允未将苏子瑜在牢中的经历告诉他们两个,他觉得要说也得由苏子瑜自己去说,他没有这个权利。
刘秉义见辰末允未理他,又见苏子瑜的身影越来越远,决定放出大招,虽然知道会惹辰末允生气,但他顾不得那么多了。
“师傅,你不放我出去,我就告诉殿下你的真实身份!”
果然,辰末允停了下来,一个回眸,冷意凌人,刘秉义吓得缩了缩脖子,往安奕承身后躲去。
安奕承好奇地看着受到威胁的辰末允,这人究竟有什么秘密,他是该和刘秉义聊上一聊了!
辰末允一言不发,拿过守在囚车旁侍卫的钥匙,打开了车门。
“我就知道师傅最疼我了!”辰末允措不及防地被刘秉义抱了个满怀。
安奕承皱着眉,脸沉了下来,他拎着刘秉义的衣领往后拉,“抱你心上人去,碰我家阿允干嘛!”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抱我父亲,你都要吃醋阿!”少年撇撇嘴,向苏子瑜过去。
刘秉义比他们三人都小上个七八岁,一举一动都透着孩子气,一副天真无邪的样子。
辰末允看都不看囚车人一眼,他自顾自地将车门关上,却被那人一把握住手腕,“他都可以出去,我不可以吗?好阿允,我也要出去——”
辰末允呆在原地不可思议地看着安奕承,这人竟然将尾音拖得长长,很像刘秉义撒娇的样子,学什么不好,学刘秉义?
“不可!”辰末允斩钉截铁,但是那人还是拽着他的手腕不放。
“阿允——”安奕承娇羞地晃晃他的手,要命的尾音拖得极长,“好阿允——”
安奕承俯身吻上他有疤痕的手,辰末允浑身一颤,紧张地收回手,但那人拽得紧紧地,完全抽不回来。
“安奕承!”四周人很多,辰末允不敢大声呵斥,压低了的声音变了些味道,像是极度害羞发出的娇嗔。
安奕承看到辰末允绯色爬上脸颊,如微醺一般,真想此刻将他灌醉,抱回屋中,哄骗他做一些不可言说的坏事,将他那清瘦的身子变软,让他感受下人间极乐。
辰末允见他发呆,趁机抽回了手,可是车门没来得及关上。
“你不许出来!”安奕承脚才伸出来一截,听到那人的声音,委屈地收了回去,可怜兮兮地将门锁上。
他觉得他应该是第一个自己锁自己的囚犯。
冬日夜里更冷,辰末允盖了两层被子在身上都不觉得的暖和,睡意全无,他下了马车,围坐篝火面前,身上才慢慢地回来暖。
想当年,他可是不知道冬天为何物的,没想到有一天会那么的厌恶冬天,安奕承也没有睡着,他看着辰末允微微发抖的背影,恨不得现在就出去将他抱在怀里,搓搓那人冰冷的手。
他看着辰末允因为被他调戏慌张之下掉在车里的钥匙,正纠结要不要去给辰末允一个惊喜的时候,就看到一个士兵悄悄地坐在辰末允的旁边。
辰末允看起来很抗拒那个士兵,但还是起身跟着他离开。
安奕承将车门打开,跟了上去。
……
夜里风太大,吹起一些枯叶,越往树林深处走去,辰末允越觉得冷,他实在是走不下去了。
姜泽攸察觉到他的不对劲,忙去扶住他,却被无情的推开。
辰末允撑不住地坐在地上,他脸色苍白无血色,嘴唇更是发紫,身体的每一处地方都极其不舒服,像是被什么东西在疯狂地撕咬,咀嚼,疼痛不已。
姜泽攸把上他的脉搏,有些惊讶。“不可解?”
怎么会中这种毒!
他按住辰末允不停挠向肌肤的手,辰末允疼得神志不清,他靠在姜泽攸身上,狠狠地咬向姜泽攸的手臂,越疼咬得越厉害,血液溶于嘴中,疼痛一点一点地被压下去,极缓极慢。
姜泽攸忍着痛,轻抚向他因为乱抓而散乱露出的雪白肩膀。
第六十七章 差点得偿所愿
察觉到疼痛一点一点地被压制下去,辰末允有些恍惚地抬起头,不可解的毒性发作,竟然可以用血液缓解疼痛。
姜泽攸的衣袖滑落,盖住了辰末允的齿印。
他拉上辰末允因为挣扎而滑落的衣服,将那片雪白滑嫩的肩膀藏了起来,望着他嘴角的血渍,心突然就一阵狂跳。
那人面如凝脂,眉眼如画,清清冷冷地躺在怀中,十分的赏心悦目,隐于衣袍之下的皮肤,吹弹可破,轻轻一揉就泛起令人遐想的粉红。
从前姜泽攸觉得林洛白与美人二字毫无联系,美人应该柔弱,让人有种想去疼惜的欲望。林洛白没有,大将军要不一身坚硬的盔甲,要不一身干净利落的玄色衣裳,脸上总是透着严肃与坚毅,偶尔放松下来,也是一副清冷,生人勿近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