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奕承按住辰末允的腰,将他往下压去,“阿允,换药了吗?”,他微眯起眼,呼吸有些粗重。“为何朕不觉得阿允是真的失忆呢?”他温柔地抚着辰末允的脸,说出来的话带着丝丝危险。
“我不知……陛下所言何意!”那人突然衔上他的耳垂,惊吓与柔软的触感,让他微微一颤,话说的有些断断续续。
安奕承手伸入被子之中解开他的腰带,在辰末允的恐惧与慌张之中将其翻了个身,又按住他的背脊,“朕帮阿允上药,可好?这药效果好,三四天应该就可以痊愈了,等阿允痊愈了,我们在试一次,怎么了?”
药抹在伤处,辰末允将头埋入被褥之间,觉得异常屈辱,安奕承并不如苏子瑜老实,总是有意无意地探进。
辰末允耳朵泛起淡淡的粉色,疼痛与舒爽交织,辰末允将想抽噎的声音压下去,眼泪却控制不了的往外流,湿了被子。
这药擦得格外的漫长,待擦完之后,已到了用午饭的时间,安奕承整理好辰末允的衣物。
“晚上擦药的时候,朕再来看你。”他呼吸有些乱了,说完这句话落荒而逃。
辰末允缓缓翻身,脸颊绯红,额头尽是汗珠。
……
姜梦安身死庆国的消息隔了三日,传到了瑶国朝堂,一群想扶姜梦安上位的元老激愤难平,连连上书请求姜泽攸发兵攻打庆国,讨一个公道。
辰末允还在庆国,姜泽攸并不想在此时发兵攻打,但被迫于朝局,只能先派韩宁带着战书与一万大军前去庆国边境施压,换回辰末允等人。
庆国这边本应该派出刘秉义前去迎战,但是南郭因还未劝降,刘秉义还得呆在皇城,由他叔叔刘阳带兵出发。
瑶国一干武将之中,除了林洛白,刘秉义最佩服的就是南郭因,南郭因此人平时木纳,但一上战场就如鱼得水,颇有林洛白的架势,当年刘秉义在林洛白麾下之时,也受到他不少的照顾。
牢狱之中,南郭因一身白色囚服盘腿坐于床板之上,托刘秉义的照顾,他并未受到多大的折磨。
刘秉义将牢门打开,并不嫌弃牢房中的肮脏,他盘腿在南郭因旁边坐下,正酝酿着如何相劝,那人却先他一步开口。
“小将军若是来劝在下归降,那就请回吧!”他斩钉截铁,直接拒绝,“主帅曾经说过一臣不事二主,做一个忠于自己君上的人,他被人陷害谋反,染上污名,我是他带出来的人,不可再给他丢脸。”
他口中的主帅正是林洛白。
“南郭将军不想知道是谁陷害的师傅吗?”刘秉义见提起了他想要交谈的兴趣,赶紧接着道,“是姜泽攸!”
没想到南郭因却笑了,“主帅死后我也怀疑过姜泽攸,但是无一个证据指向他,你现在拿这个来糊弄我,不过是想要我归降你们而已!你觉得我会信!”
刘秉义无言以对,对于林洛白谋反这件事,刘秉义也是不相信的,林洛白对姜泽攸情深意重,若他想做瑶国皇帝,没有必要费尽心思扶姜泽攸上位,又多此一举谋反。
但是若说是姜泽攸陷害的林洛白,刘秉义也是不相信的,他们二人一路相伴,一人主朝堂之外,一人游荡于权谋之中,相辅相成,才得了瑶国天下。
大多数林洛白的旧部都是刘秉义的想法,他们一致怀疑是姜梦安所害,毕竟在牢中将他们主帅折磨得半死不活的是姜梦安,姜泽攸则是被人蒙骗。
用一个连自己都不信服的说法去劝服别人,真是搞笑,也怪那时候自己没问清楚辰末允当年事情的真相,现在人已经失去了记忆,也问不出个所以然。
第七十七章 身份暴露
安奕承最近一直在忙于两国交战之事,无暇顾及辰末允,就一直将他锁在房间之中,将钥匙带在身上。
今日的三次捷报,都是刘阳战败请求支援的消息,已搅得他心烦意乱,再加上刘秉义第二次劝降失败的消息传来,更是烦躁不安。
安奕承干脆丢下这些令人头疼的事物,出去散心,却不知不觉走到那个紧锁的大门,他看了很久很久,正要离去之时,屋中传来声音。
那人声音淡淡的,“是陛下吗?”
安奕承停下,拿出钥匙将锁打开,屋中未点蜡烛,借着月光他看到那人抱膝坐在床头,眼神并未停留在他身上,而是穿过他望向那皎洁的月亮,异常的落寞。
“韩宁年纪虽小,虽未与林洛白一同上过战场,但由于是林玟秋未婚夫的缘故,自小就喜欢往将军府里跑,耳濡目染了一些兵法,他天资聪慧与刘秉义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刘阳撑不了多久的。”
辰末允像是在自说自话,他双脚露在外面,在黑暗中透着光的照映下显得特别白皙。
“你告诉朕这些,有何目的!”安奕承突然看不懂他了,“阿允,这是不打算装失忆了吗?”
“安奕承。”辰末允起身,赤脚踩在地上,踏着月光缓缓向他走过去,一身白衣虚幻的像个神仙,诱惑力极大,让人有种想把他弄脏的冲动,“这一战,若没有我的帮助,陛下必输无疑。”
辰末允越过安奕承,看着漫天黑夜中的明星,感叹到,“真美,真是好久没见了。”
他赏着星空,却不知他身后那人正痴痴地赏着他,安奕承觉得满天繁星与眼前人相比都逊了色,不及他万分之一的风姿,可惜一般像这样出尘的人都是没心没肺的。
“你既然没有失忆,何不与朕讲下你当初为何要背叛朕,将朕置之于死地?理由编得好了,朕可能会考虑放过你。”
辰末允轻笑,是心酸的笑,“你可知,若姜泽攸是你,他会如何问我?”
安奕承未答,只是看到他眼中有泪光闪过的时候,愣了下,想是对他的失望。
“他会问我是怎么扛下药物的作用,伤到了哪里,疼不疼。”辰末允看向他的眼神暗淡了下来,“你我之间本该没有交际的,却在阴差阳错之下有了羁绊。”
他轻叹口气,又缓缓道,“我从未喜欢过你,又何谈背叛,你不过是我棋盘上一颗比较难操控的棋子罢了!”
“从未喜欢?都是利用吗?”安奕承握上辰末允的手腕,因为恼怒用了极大的力气。
“陛下只会用蛮力吗?”他忍着痛,讥讽道,“都到了国家生死存亡之际,陛下竟然还纠结于小情小爱当中,是想让刚成立的国家沦落于他国之物吗?”
这是安奕承见辰末允第一次发这么大,那么认真的脾气,像是绝望之中的悲愤,又像是恨铁不成钢。
“陛下要记住,帝王无情,坐高位者无情,一旦有情就只会自乱阵脚。我你随时都可以杀,但你若想替刘硕将军,笑言报仇雪恨,就必须与我合作,灭了瑶国,只有强大的权势,你才能肆意地杀我、羞辱我、折磨我。”
“成者为王,败者为寇,陛下要是败了,那我就成了姜泽攸的玩物,能肆意羞辱我的,就不能是陛下了!”
安奕承松开他的手,震惊地看着他,如同看一个陌生人,原来他一直不认识眼前人,原来这才是这人最真实的模样,“姜梦安是你杀的吧?明明伤得那么严重,竟然……你对你自己真下得去手!”
“倒没有比陛下还要下得去手,拜陛下所赐,若没有这个狠劲,耐力,估计我早死于陛下的凌辱之中了,何谈现在的辰末允!”辰末允冷笑着,眼中是坦白之后的快意。“安奕承,姜梦安已死,战书已下,你别无选择。”
那人眼中有运筹帷幄的自信,让人忍不住去信任他。
安奕承把玩上他软软的发,竟然差点被他牵着鼻子走了!魅惑的语气在他的耳边回荡,“你若是想与朕合作,需拿出点诚意来,你告诉朕,你究竟是谁?”
越贴越近,热情喷洒于耳廓,让辰末允不禁往后退去。
主控权又回到安奕承的手中。
“为何一定要挑起朕与姜泽攸的战争,或者是庆国与瑶国的战争!”
辰末允定了定慌乱的心,“陛下所爱的那个辰末允其实早死了,而我则是被姜泽攸斩杀之后莫名其妙的在这副身体重生的林洛白,瞒着你用他的身份苟活着。”
安奕承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人,面带疑色,回忆了一些事情,那晚他喝醉将辰末允掳回屋中,借着酒劲对其下手没轻没重,完事之后,那人脸上惨白,奄奄一息之中,被他让人带去了他在霖国建造的辰府里。
回来的小斯神色慌张,被他撞见,询问的时候,那些人脸色苍白,磕磕绊绊之下说辰末允被他们扛到辰府门口时,就没了气息,当时已晚,他们害怕地将人扔在了门口,落荒而逃。
安奕承心惊,本想上门查看,刚好司慕青提剑而来,质问他对辰末允做了什么,导致那人精神恍惚,他便认为是太晚,小斯自己吓的自己。
原来那晚,辰末允已死,后面与他相处的都是林洛白。
竟然是以一敌百的瑶国战神林洛白,这人在他身边做的种种事情皆是为了复仇。
只要能将瑶国覆灭,他甘愿与安泽熙的联盟,又甘愿在床榻之上讨好自己。
眼前人对他的爱恨皆是利用,若爱可以有助于他复仇的计划,他就可以违背内心假装爱自己,若恨能,他就不顾城中百姓性命,引狼入室。
林洛白啊林洛白,不愧是第一战神,能屈能伸,玩弄人心于股掌之中,伪装得极好。
安奕承怒火中烧,恨不得将眼前人的所有伪装撕得一干二净,看最真实的他。
“为何?为我还有将军府上下报仇雪恨。”
“南郭因原是我们家的家仆之子,本没有机会坐上高位,是我将他带上战场,提携他做了副将,我对他有知遇之恩和提携之恩,他也是将军府唯一活下来的人,由我来劝说,他定会归降!”
他见安奕承呆在原地,复杂地看着他,又开口,“陛下不答我,是怕我言而无信吗?”
还未等安奕承开口,他掀起衣袍郑重跪下,“请陛下放心,我本就没有多少日好活,也逃不掉,待陛下带着铁骑踏平瑶国皇宫之时,林洛白必取项上人头为陛下祝贺,为刘硕将军,笑言还有……陛下的心上人辰末允偿命!”
他一直以为是他的重生导致了辰末允的死亡。
安奕承脸上附上黑线,看向辰末允的眼神冷冽到极致,他蹲下缓缓抬起辰末允的下巴,看那张一开始就对自己诱惑极大的容颜。
“长得是真的好看,心也是真的冰凉!阿允,不,林将军!林将军可真是厉害,为了复仇屈身于男人塌上,搔首弄姿,曲意迎合,将军可是真能隐忍啊!”
“陛下何必纠结于此,当务之急是与瑶国的战争!”辰末允急道,下巴却被捏得更紧了。
“何必纠结于此!可朕就是想纠结!你如此欺骗朕,却叫朕不要纠结!”他手从那人的下巴滑到了他的喉结,轻轻得抚摸着,像是下一秒就会被捏碎它。
“陛下想如何?陛下对自己的江山就如此不上心吗!”辰末允的脖颈被他握着,因为激动喉结上下移动,蹭着他的手痒痒的。
“将军想借朕之手覆灭瑶国,总要付出代价吧!将军可以试着将朕伺候好了,朕可能会考虑考虑,否则朕就算是付出亡国的代价,也不会帮助将军的!”
安奕承语气冰冷,不容商榷。
“你就非要如此逼迫我吗?宁愿毁了这江山也要与我同归于尽!”辰末允气急闭眼,任由眼泪滑落。
他认命一般,沙哑地说道,“春宵苦短,还望陛下快些行事,我还要去劝降南郭因。”他始终逼着眼睛,月光映在他的脸上显得楚楚可怜。
“将军是真心的吗?朕想要将军的真心!”他环上辰末允的腰,将跪着的人抱起,吻掉他脸上的泪痕。
“陛下,我没有真心了!我的真心早就被姜……”话还未说完,唇就被霸占了。
带着占有的霸道,横冲直撞,宣誓着主权,丝毫不给辰末允换气的机会。
终于在那人憋得满脸通红之时,安奕承放过了他,听着他微乱的呼吸声,看着他红肿的唇,安奕承突然就心软了,关上门,往床的方向走去。
“将军不能将真心要回来吗?”安奕承将怀里的人轻放在床上,带着胡搅蛮缠的撒娇,紧紧地抱住他的腰。
弄得辰末允不知所措,良久他抚上安奕承的后脑,带着怯意小心翼翼地试探,“抱歉,笑言的死,是我无法预料到的。”
安奕承将他搂得更紧了,将头埋在他腰上,有很多抱歉的话涌到喉间,皆被安奕承压下。
安奕承想眼前人的哥哥因他而死,而自己的弟弟又因为眼前人而死,是否扯平了呢!
想着又觉得自己很不要脸,辰末允的死完完全全因为自己,笑言的死不过是命运弄人,又有谁会预料到,那天他会逃来平凉城。
若不是为救他,估计笑言也不会死。
原来始终是自己亏欠眼前人。
“阿允……将军,我们去劝降南郭因,朕愿意和将军合作,但将军说话算数,朕为将军踏平瑶国皇城,杀姜泽攸,将军留朕身边,任凭朕处置!”
安奕承说这话时竟然带上了丝委屈,为何不是他先遇上林洛白,而是姜泽攸!
第七十八章 劝降
二人才走到门口,突然一声响,门被撞开了,安奕承反应极快将走在他前面的辰末允抱住转身,门砸在他的背上,顿时碎成两半。
刘秉义说服不了南郭因,他想利用失忆的辰末允背着他的词扮演林洛白劝降南郭因,却没想听到他们全部的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