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不语[古代架空]——BY:成虫

作者:成虫  录入:08-02

  此时宁边侯李成已走进殿中,向皇上叩拜,“臣拜见皇上。”
  李胄璋坐于御座中,缓缓道,“宁边侯,吏部大夫现参你大不敬,你有何说的吗?”
  “臣……没有。”李成低头道。
  “没有?”李胄璋道,“是没有话说,还是没有大不敬?”
  “没有大不敬,皇上。”李成低声道,他轻轻咳嗽了一声。
  众朝臣此刻都立在两边,专心听皇上问询宁边侯,只觉得宁边侯仍是一如既往的讷言,右相微微笑了。
  却听得皇上突然问道,“宁边侯身体不舒服吗?”
  众朝臣甚是奇怪,皇上正在问询当中,这种时候怎么会突然问起宁边侯身体。
  李成也似有些不知如何回答,半晌道,“臣谢皇上,臣只是旧疾。”
  “旧疾又发了吗,”皇上却继续道,“现可有吃药?”
  “……是。”
  皇上停顿片刻,众朝臣完全不知现在这是个什么状况,顾行止也不明白,他有些疑惑的看向御座中的皇上,但因距离太远,他看不清皇上的神情,只觉得皇上果然并不是父亲说的那样疑忌宁边侯。
  “宣召,宁边侯大不敬之罪,由刑部吏部继续问询,边境不可一日无将,派左营隋远将军暂代其职,宁边侯正在病中,便在自己府中养着吧。”
  退朝后,李成独自走下台阶,顾行止走在他的身后,说实话,虽然因为父亲的关系,顾行止好像被放在了李成的对立面,但顾行止本身却感到自己并不讨厌这位宁边侯。
  回到府中,李成很快迎来了荣禄和太医,荣禄笑容亲切,一上来便行礼问好道,“奴才见过宁边侯,宁边侯一向可好?”
  李成请荣禄和太医坐了,“是,谢荣公公关心。”李成道。
  荣禄道,“宁边侯,皇上命奴才带太医来给您看病。”
  荣禄边说着,边观察着李成,两年不见,李成似更沉默谨慎了,好像越发难以接近,荣禄暗叹一口气,这个人,真的不是皇上的良伴啊!但荣禄现在并不确定皇上对李成是个什么心思。
  “是,臣谢皇上。”李成道。
  “宁边侯……”荣禄突然嘴张了张,他想对李成说点什么,但话到嘴边,他又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荣禄回宫后便去了偏殿,皇上与顾行止正在下棋,荣禄在门边站了站,见皇上并没有问他话的意思,便出去殿外侍立。
  顾行止此刻已是胜局,但他看到皇上凝眉思索的样子,忍不住把手中白子落在一处。
  李胄璋看了,不禁微微一笑,“爱卿不准让朕。”
  “皇上,您已败了两局。”顾行止温和道。
  “爱卿认为朕输不了这两局?”李胄璋道。
  顾行止有些赧然了,“……那臣悔这一步。”执起方才白子又重新落了一处。
  “这才是爱卿的水平。”李胄璋道,继续凝眉思索。
  一局下完,李胄璋果然再次败了,他一笑,赞道,“爱卿真是无所不精。”
  “皇上日理万机,自然不像臣有时间研究这些。”顾行止诚恳道。
  “爱卿现在也在朝堂之上了。”李胄璋道。
  “是,臣正在学习中。”
  李胄璋微一思索,然后仿佛随意般问道,“爱卿对今日朝堂之事有什么看法?”
  顾行止这不是第一次被皇上问到朝堂之事,只是却是第一次被问与他相关之事,或者说与他父亲相关之事,如果父亲知道,一定会令他说一番话,但此刻只有他和皇上在这里,顾行止却不想对皇上说违心之语。
  顾行止心想,可能皇上也正是因为他父亲在朝上说了那些话,所以才来问他的看法,顾行止略一沉吟,道,“皇上,臣认为宁边侯不像是大不敬之人。”
  李胄璋似是没有想到顾行止竟如此坦诚,他眼中带起欣赏,“爱卿真是心怀坦荡之人。”
  但顿了一顿,李胄璋却突然一笑,叹道,“只是爱卿又怎会了解宁边侯呢。”
  晚上就寝前,李胄璋才问了荣禄李成病情。
  荣禄回禀了。
  李胄璋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他看着顾行止沐浴后自殿外进来,沉声对荣禄道,“明日将他带来。”

  ☆、第十九章

  (十九)
  李成见到荣禄前来宣他,于座中沉默片刻,他请荣禄稍候,进去换了朝服,便随荣禄进宫了。
  一路上,李成不时咳嗽一声,荣禄道,“宁边侯这旧疾如此难好吗?”
  李成道,“是。”
  荣禄看看他有些憔悴的面孔,叹道,“宁边侯这些年在边境,真是辛苦了,这次回来,须好好调养才是,奴才还是想劝您,凡事想开些,您何苦总是愁眉不展呢?”
  听到荣禄这么说,李成又不说话了,荣禄知道李成一向如此,可能性格使然,不想与人讨论这样问题,荣禄心想,若不是皇上又再宣他,他又何必在此多费口舌,荣禄现在有点摸不清皇上心思,只怕皇上今日多半是想与李成重温旧情,那李成这个样子去,皇上哪能高兴?对他们这些在皇上身边伺候的人来说,皇上不高兴,意味着他们的日子也不会好过,这也是荣禄虽然一直挺喜欢李成,但为皇上,为自己,为李成,他都不想李成再与皇上在一起的原因了。
  可是荣禄做不了皇上的主,他只能劝李成,荣禄现在也对李成无力了,他深深理解了皇上,今天见到皇上,荣禄只希望李成别再惹皇上生气。
  荣禄带李成来到皇上寝殿。
  李胄璋搁下手中书卷,他站起身来,走到李成面前。
  荣禄退了出去。
  “爱卿,好久不见。”李胄璋道。
  “是,皇上。”李成低头道。
  “爱卿还是往日模样,”李胄璋从上至下看着李成,李成没有接话,李胄璋笑了一下,“连话都一样的少,”他的眼睛移到李成腰间,那里空空如也,“抬起头来朕看看你。”
  李成未动,半日,他抬起头来,目光始终低垂,李胄璋看着他,“原来爱卿这样憔悴了。”
  “是,皇上。”李成道。
  李成的面孔已再不是当年朴实中带着生涩的样子了,军中的岁月便像刀子刻在他的脸上,他十分沉默,而每当李胄璋看到他,才知道原来根本不会再有一个人像他一样。
  “爱卿,今晚再与朕共眠吧。”李胄璋轻轻叹道。
  大概也没有任何一个人,能令李胄璋仅仅看到他的背影,便会心跳了吧。
  听到李胄璋的话,李成再次低头跪下,“请皇上恕罪,臣……无法领受。”
  “无法领受?”李胄璋重复。
  “是,臣……身体已不能领受。”李成道。
  “朕会温柔待你。”李胄璋道。
  “……请皇上恕罪,请皇上再传年轻后妃。”
  李胄璋不语,半刻,他缓缓道,“可是朕就要你。”
  李成低着头,他没有再说话。
  李胄璋于是俯身将他拉起,他摸向李成腰间,“玉佩和绣囊呢?”
  李成低声道,“在里衣系着。”
  李胄璋眼神便逐渐晦暗,他深吸一口气,“……给朕看看。”
  李成知道他不能再让皇上继续下去。
  李成早已不是当年,这三年里他的身体损耗很大,更何况随着年纪增长,他不想再与皇上在这样的关系里纠缠。
  李成忍不住咳嗽起来,他掩住唇,脸上憋的微红。
  李胄璋扶住他,“爱卿要不要紧?”
  李成微微喘息,“……皇上,臣身体甚感不适,请皇上再传其他后妃。”
  李胄璋凝眉望着他,片刻,“……那朕不碰爱卿便是。”
  夜深,荣禄端着羹汤小心踏进殿内,龙榻层层掩着床帐,帐内不时传来轻微的咳嗽之声。
  “皇上,汤来了。”荣禄轻声道。
  床帐撩了起来,皇上起身,李成慢慢靠在床头。
  “来,爱卿,喝点这个,”李胄璋亲自自荣禄手中接过汤碗,舀起一勺放唇边吹凉,“这是朕令太医开的,润肺止咳。”
  “皇上,请令臣去别处睡吧,”李成道,“臣晚上咳的厉害,会影响皇上休息。”
  “爱卿放心,朕愿意爱卿在这。”李胄璋喂他一口。
  李成微微避开了,“……臣自己喝吧。”他并不是不能动弹,却要皇上喂食,尤其是此刻荣禄仍在面前,他躺在皇上龙榻之上。
  李成从没经过这种场面。
  如果可以,荣禄也想不在这里,皇上与李成关系一向隐秘,就连最贴身的荣禄这也是第一次见到他们如此亲密,但此时他明显应该在此伺候,见皇上没有令他出去,他也便只能留下。
  “朕要喂你。”李胄璋却并不理他二人复杂情绪,依旧拿汤匙坚持一勺勺喂着李成,直到李成推开他的手腕。
  荣禄忙去桌边倒来温茶服侍李成漱口。
  “你去吧。”李胄璋对荣禄道。
  荣禄端了东西出去。
  李胄璋这里放下床帐,看看坐在床头的李成,“爱卿好些了吗?”
  “是,皇上。”李成道。
  “那再睡会吧。”李胄璋便靠了过去,李成微微侧身面向床里躺下,李胄璋掀开锦被,揽了上去。
  再过半月,便是皇后所生二皇子承嗣的十二岁生日,在朝中大臣们的建议下,皇上决定宴请群臣。
  李成虽是正被问罪之身,但皇上仍令他出席,李成只好备下贺礼,待大宴之日,进宫朝贺。
  宴席设在御花园万景台,许多大臣都是第一次进皇上御花园,李成也是,只觉得一步一景,大气磅礴,俱是皇家气势,李成刚到,便有荣禄过来迎他,将他带到宴席之处万景台他的座前。
  “宁边侯,皇上令您坐这里,”荣禄小声道,“宴席后,皇上要您去个地方,奴才到时候带您过去。”
  李成低声应是。
  此次宴席,大臣们在万景台设宴,后妃们则在后园的千香庭。
  顾行止到的时候,皇上还没有出来,他只见荣禄在宁边侯李成座前说着什么,顾行止由太监将他带到座位,坐下等候。
  待大臣们都按时落座以后,皇上方才出现,宴席开始,酒过三巡,由宫内乐女献舞。
  顾行止独自饮着酒,不时看向坐在御桌前的皇上,皇上已有将近半月没再宣他,顾行止有些疑惑,但他并没有听说皇上有了新宠之人,他便疑惑也无处思索,这冷落来的全无征兆,顾行止有些黯然,难道皇上真像众人说的那样,永远浮萍心性,得新弃旧,没有专心待过一人吗?可是仅仅就在半月前还那样喜欢他,好像永远都会陪着他的皇上,怎么会说变就变了呢?
  顾行止不能接受,但他性格温厚,行止端谨,就算失落忧愁,也无从发泄,只有不停饮酒。

  ☆、第二十章

  (二十)
  微醉中,顾行止看到皇上不时与坐在他右侧席中的宁边侯说话,他的左侧则是右相大人。
  右相大人似乎不屑与宁边侯交谈,带着不以为然的神情,一直欣赏场中乐舞,除非皇上偶尔和他说话,他才转过头去回答几句。
  皇上便多数时间都与宁边侯饮酒,宁边侯李成仍是十分沉默拘谨,好像不习惯这种场合,他一直举茶代饮。
  无论怎样看,顾行止都不觉得皇上对宁边侯疑忌不满,相反,他还莫名感觉皇上与宁边侯之间似有说不清的一点什么,像是早已熟知,无需多言,旁人就无从知道的一点什么,也是,毕竟皇上与宁边侯已君臣十多年了。
  想起皇上那天对他说过的话,他又怎会知道宁边侯呢,现在想来,皇上对宁边侯自然是知道的吧。
  突然发现自己此时竟在嫉妒皇上一直与之交谈的宁边侯,顾行止不禁苦笑,他这是怎么了,宁边侯身居高位,手握重权,皇上对他多加关注施恩也是自然,因为皇上,他如今竟这样患得患失了。
  宴席结束,荣禄带李成离开,去往竹园,那里是一片清幽的竹舍,四周青竹悠悠,流水潺潺,幽静阔达,只不时有鸟鸣风吹之声,正是李胄璋最喜欢的地方。
  这个地方,李胄璋从不许人随意进出,自来只有他与荣禄来过。
  荣禄现在对皇上的心思,已是完全知道了,他只是不知,皇上又会怎样对顾行止呢?皇上对顾行止,那也是相当的欣赏相当的好啊!
  李成来到这里,也有些讶然,他想不到宫中竟还有如此清幽的地方,竹廊上,李胄璋正席地而坐,微醺抚琴,清朗的琴声回荡在竹林山水之间,李成虽不懂,也只觉得此情此景似乎能令人忘掉所有烦恼。
  李胄璋见他来了,并没有停下抚琴,他向李成望过来,继续弹奏,李成不自禁与他对视,但仅片刻,李成仍旧转开眼去,只是耳中却一直传来李胄璋的琴声。
  一曲终了,李胄璋笑道,“这是朕第一次为人弹奏,爱卿,可还听得吗?”
  “是,皇上。”李成道。
  李胄璋把琴放在一旁,拍了拍身边,“爱卿过来。”
  李成走过去坐下。
  “爱卿这样坐在这里,让朕想起那年在边境草原上为将士们庆功,”李胄璋轻笑道,“那晚爱卿十分顺从。”
  李成的脸红了起来,他看着不远处的流水没有说话。
  李胄璋却靠了过来,“今日,也是天为被地为榻,朕要在这里与爱卿重温旧梦。”
  “臣……身体不行,皇上。”
  李成不得不道,而且,此时还是白天,这里还是宫中,李成想不到皇上把他召来,竟是要做这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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