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发现我的新婚妻子是男人之后[古代架空]——BY:首阳八十

作者:首阳八十  录入:09-06

  谢凌与侧身让许将军走在自己前面:“听完您的话,小侄我可真是要迫不及待了。”
  许将军笑着颔首,抬脚往里走去。
  谢凌与正走着感觉肩被撞了一下,转过头看见许耀灵正挑着眉冲自己笑,他虽觉得幼稚好笑,却还是同样用肩撞了过去,两人就在后面这么悄悄地推推嚷嚷,很快就到了正堂。
  谢侯爷早就在正堂前等候,看见他们快走几步拱手作揖道:“许兄,你可总算来了。”
  许将军同样作揖,调侃道:“我这可不能算是慢吧?昨日才到京城见过圣上,今天可就连忙赶来了,这你要是还嫌慢我可是不认的。”
  “说笑呢,不敢不敢。”谢侯爷侧身伸出一只手:“给你赔礼,您先请进?”
  许将军声音满是笑意:“那我只能恭敬不如从命了。”
  进了正堂,两人一起坐在上首,许将军端起早就泡好的热茶,摇头叹息道:“还是京城好,北疆那鸟不拉屎的地方连个好茶叶都难找。”
  “我看你是看上我的茶了吧?想要就直说,何必这么拐弯抹角。”谢侯爷看着好久不见的友人,调笑道。
  “嘿,这么长时间不见你还是这么‘会说话’,不过这几天可是凌与的大喜日子,我不跟你一般见识。”许将军说着,又突然一拍手,“差点忘了,快把那东西拿过来。”
  堂下拿着布包的侍从连忙上前,许将军接过,轻抚着赞叹道:“这要是换个人,我可舍不得送出去。”说着缓缓掀开布包。
  谢凌与定睛望去,只见是一个造型古朴的木制剑匣,剑匣打开,那其中躺着的,正是一柄剑。
  剑鞘如墨,没有多余的装饰,只可隐约看见剑柄上刻着的忍冬卷草暗纹,其上有着“凝霜”二字。谢凌与双手接过,触手冰凉,将剑缓缓拔出,一道银光乍现,剑身极薄,刃如秋霜,清透如水,却又闪着清冽寒芒。
  剑鞘如墨,剑身若光,至暗至明交织在一起,恍若天色黑白交际之时圆月初现,阴阳交替。
  真是一柄难得的好剑。
  任何习武之人在这柄剑面前都不可能不为之晃神,谢凌与当然也是一样,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剑身,眼中满是欣喜惊叹。
  “这样好的剑,我生平也只见过两次,这回你可真是下了血本啊。”谢侯爷不禁赞叹。
  谢凌与这才回神,小心将剑收起,深深作了一揖:“小侄却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好剑,都快要看呆了。”
  “贤侄喜欢就好,”许将军端起茶杯,“说起来得到这把剑也是机缘巧合,那日闲着无事亲自带队追击流寇,没想到那群流寇正好劫了一个西域来的商队,我好说歹说,又隔着一层救命之恩,那商队头领才勉强把这剑卖给我。”
  “那还真是不容易。”谢侯爷答道。
  许将军不置可否,又往四周看了看:“秋柔和长公主殿下呢,他们怎么没来?”
  谢夫人本名宋秋柔。
  谢侯爷回道:“秋柔回宋家了,摇清今日身体不适,在房里歇息呢。”
  许将军不禁摇头:“那我今日来得可真不是时候。”
  “欸,这有什么?”谢侯爷不紧不慢地喝了口茶,“你不还要在京城呆上好几日?也不急这一时。”
  却见许将军闻言楞了一下,不知想到了什么,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回了一句:“也对。”
  虽然还是笑着的,只是这笑容怎么看都有几分苦涩,他不欲再继续回答下去,于是转移话题道:“我还给秋柔和殿下从北疆带了一点小玩意儿,只可惜不能亲手给了,让侍从先拿下去吧。”
  “我的呢?”谢侯爷闻言放下茶杯,开口问道。
  “呸,你想的美,”许将军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给你你还挑挑拣拣,上次就说了,再给你一次,老子就是你儿子!”
  “别,我可不敢收你这么大的儿子,”谢侯爷重重咳嗽了一声,当着两个小辈的面有些不好意思,转而说道,“你来之前应该把其他琐事都推了吧?不推本侯今天也不会放你走,今晚定要不醉不归。”
  许将军闻言笑道:“看我把你府里的好酒全都喝光。”
  谢凌与坐在下首,手中握着凝霜剑,思绪却有些飘远了。他第一眼见到这剑就觉得熟悉,可直至现在才反应过来到底像什么。
  刃若秋霜,凝着冷冽寒光,若是有人带着凝霜在月下舞剑,月光洒在剑身上,凝霜便像是能斩断月芒,却又与月色融织在一起。
  那时月光洒在剑上,剑尖便能摇下道道清辉。
  简直像极了……那个人的名字。
  可惜,谢凌与轻抚过剑身,心中轻叹。
  终究也只是名字而已。
  作者有话说:
  才不是只有名字像呢!
  ps:剑尖便能摇下道道清辉=摇清,各位小可爱有发现嘛~


第17章 庭下对酌
  当晚。
  夜色漆黑,墨色如缎,天上繁星点点,地下融融灯光。众人在庭下对酌,皆是言笑晏晏,怡然自得。
  谢侯与许将军坐在上首,其下便是谢凌与和许耀灵,谢家小公子谢明渊也从学堂回来了,此刻正规矩地坐在自己兄长旁边,托着下巴听他们说话。
  作为小辈,谢凌与和许耀灵当然先起身敬了第一杯酒。
  许将军抿了一口,只觉得入口醇厚,回味悠长,于是微微眯眼:“好久没有喝过这么好的酒了。”
  谢侯爷闻言举起酒樽又敬了他一杯:“那今晚定要不醉不归。”
  “当然,”许将军看着手中的造型雅致的酒樽:“可惜北疆呆久了,总觉得喝着不爽利。”
  “嘿,你还真是不懂得享受,”谢侯爷嗤笑一声,又吩咐身旁的侍从:“还没听见许大将军的话?直接给他拿个大点的碗过来!”
  许将军直接忽略了他言语中的讽刺调侃:“我本来就是个粗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再说北疆那鬼地方呆得久了,任谁都精细不起来。”
  谢侯爷没有答话,转头看向几个小辈,只见凌与正满脸无奈地看着耀灵不停给自己倒酒,明渊年纪还小,所以夫人是严令禁止他喝酒的,却正偷偷扒着酒壶往自己杯里倒。
  他忍俊不禁,随即重重咳嗽了一声,谢明渊做贼心虚,身体猛地坐正,瞪大了眼睛望向自己父亲。
  许将军也看到了这一幕,顿时笑不可抑,又突然想起就什么,冲着他招了招手:“许叔有个好东西差点忘了给你,你来。”
  谢明渊看看他,站起来跑到他身边,心中兴奋,像个小大人一样先作了一揖:“多谢许叔。”
  “好,好,”许将军满脸是笑,摸摸他的头:“你家是到底是怎么教的,怎么不管大的还是小的都一个比一个好。”
  然后从袖子里摸出了个锦袋,这锦袋不过成年男子手掌大小,上面用金线绣着云状花纹,看起来颇为精致,接着递给他:“打开看看这里边是什么?”
  谢明渊抽开其上系着的锦带,只往里看了一眼,就面露惊喜之色,连声音都昂扬了不少,忍不住又说了一句:“明渊简直太喜欢了,多谢许叔!”
  这下谢侯爷倒是觉得好奇了:“到底是什么让你这般欢喜?拿出来让大家都瞧瞧。”
  这半人高的小少爷犹豫再三,才小心翼翼地腾干净桌案,将袋中的东西慢慢倒了出来。
  绀青、樱草、赤金、海棠、雪青、靛蓝、绯红,十多种颜色、各式各样的明澈圆球滚作一团,与天上的星星交相辉映,像是倒出了满桌的星光。
  谢凌与随手拿起一颗,触手微硬,像是包裹着层极薄的透明琉璃外壳,对着灯光,只觉得其中仿佛有着绀色的光华流动,颜色从里到外渐渐旋染开来,最中心处竟还隐约绘着图案,细细一看便知,竟是一剪红梅。
  这圆球不过指尖大小,工艺可着实是精湛无比。
  一股淡淡甜香飘荡开来,谢侯爷仔细端详了一番,随即失望地“嘁”了一声:“我还以为是什么呢,不就是糖块吗?”
  “还说我是粗人呢,你难道不也是半斤八两,”许将军没好气地推了他一把,又转头交代道,“颜色不同,里面绘着的图案也不同,外边那层透明外壳不能吃,啊?”
  谢明渊声音轻快:“这糖块这么好看,明渊才舍不得吃呢。”
  还未等许将军答话,谢侯爷嘿嘿一笑,他向来喜欢逗弄自己的小儿子,于是故意拉下了脸:“你娘说得话你都已经忘记了吗?”
  谢明渊拾糖块的手一顿,加快了动作:“这是许叔送给我的,你不能抢!”他被戏弄过那么多次,这话一听就知道是什么意思。
  谢侯爷眉梢微挑,在谢明渊眼里简直就像个土匪:“这不行,看见了就要分我一半,要不然,等你娘明日回来……”
  最后一句话声音压低,其中满是“威胁”。
  谢明渊抿着唇,手中紧握着的袋子松了又松,一双眼睛瞪得滚圆,其中满是谴责。
  可周围这么多人却没有一个人上前“为他作主”,都是满眼含笑,尤其是许耀灵,没忍住笑了几声又喝了一大口酒,看热闹不嫌事大地喊道:“还有我,我也要‘封口费’!”
  谢明渊又转头看向自己兄长,没想到谢凌与也只是耸耸肩,一脸爱莫能助模样。
  他心中委屈得不行,却还是无可奈何,左手伸进袋子里小心翼翼地抓了一小把放在桌上,然后就转身忙不迭地跑了。
  “没有了,就这么多!明日明渊还要早起上学,就不再陪了,给爹爹、许叔和两位哥哥道安!”
  众人哄笑,谢侯爷笑着冲谢凌与摆摆手:“去把明渊送回去,顺便帮我‘安慰安慰’他。”
  谢凌与无奈一笑,连忙快步跟上。
  许将军指着自己的老友也是笑得不行:“打劫自家儿子,你可真行。”
  谢侯爷吩咐小厮将糖块都装起来:“我要是不拿出来点,不出三天他就能全部吃完,你信不信?我倒是不在意这个,万一秋柔知道可就要惨了。”
  “不说这个了,我俩已经多久没像这样一起喝过酒了?”许将军塞给他一只碗,“酒樽怎么得劲儿,在京城这么久已经忘了北疆是什么样子了?拿这个才叫爽呢。”
  酒过三巡,谢侯爷有些微醺,看着手中的酒碗和身旁的老友,声音压在嗓子里,不像是说话,反倒像是在叹息。
  “我……怎么会忘了呢。”
  北疆严寒,衣食住行都艰苦,就连将军也是一样,可他这一辈子却永远也忘不了了,多少次午夜梦回,都是那和着寒风的冲天火光。
  他微微闭眼,声音呢喃,谁也听不清他究竟说了什么。
  此时,谢凌与处。
  他往前跑了几步才找到自家小弟,谢明渊并没有走远,正坐在路边石凳上抬头望天。
  谢凌与停下,走过去坐在他旁边:“在看什么?”
  “没看什么,前面太黑了,我刚才跑得太快阿松没能跟上,等着他找过来为我打灯,却没想到兄长你先过来了。”谢明渊脸颊微鼓,可见含着糖块。
  阿松是他贴身小厮的名字。
  谢凌与不禁轻笑,揉了揉他的脑袋:“你不是说不舍得吃吗?”
  “爹抢了那么多,我心里难受,”谢明渊撅着嘴,又笑了起来,“难过的时候,含着糖心里就觉得甜了。”
  谢凌与闻言微微一愣,想起了独自呆在房中的某个人,转头问道:“真的?”
  谢明渊眨着眼睛看向兄长,还不知道他将要面临什么:“当然是真的啊。”
  却见谢凌与微微一笑,毫不羞愧,且理直气壮地迅速伸手往自家小弟腰间的锦袋抓去。
  “既然这样,那就也分我一半!”
  作者有话说:
  今晚还有一章。


第18章 镜花水月
  谢凌与的七日婚假就这么过去,又投身到了以往的忙碌日程中去。
  日子就这样慢慢淌着,校场上依旧是蓬勃而又平静,京城中好似也仍旧是安静平和。可谢凌与却能隐约感觉到,随着许将军的回来,就像是平缓河面下翻滚着的激烈暗流,有什么东西渐渐不一样了。
  父亲桌上的公务堆得一天比一天高,每日都是来去匆匆,眉头紧皱,好不容易回了家也是呆在书房与一群幕僚商议事情,许叔过来得也越发频繁,神色之中有着难以掩饰的焦虑疲惫。
  谢凌与忍不住开口问父亲,父亲却只是叹了口气,说时候到了你就自然知晓了,不必着急。可他虽然不说,谢凌与也隐约能猜到一些原因,但却不敢确定。
  可日子终究还是要正常过下去的,就这样过去了小半个月,这晚谢凌与终于拗不过许耀灵的再三邀约,无奈去了青衣江上的画舫,只留下贺摇清一个人在凌安苑。
  临近子时,正是万籁俱寂之时,凌安苑里却还点了一盏昏黄的灯,夜色如墨,这灯忽明忽暗,非但没有照亮四周黑暗,反倒像是要被夜色侵蚀了。
  贺摇清静静地坐在窗边,周围裹挟的是无边墨色,这种环境平常人也许会觉得幽暗不适,却让他感到很安全。
  他拿出一颗前些日子谢凌与给的东西,抬起手让它正对着月亮。
  它比月亮还要圆,贺摇清仿佛能看见其中闪烁着细碎的月光,那一剪红梅殷红似血,他直盯着它,直到眼底酸涩生疼。
  不禁又回想起了那个夜晚,当时的夜色却比今天明亮,那人身上带着酒气,笑着冲自己伸出右手——
  “看看我给你带来了什么好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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