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根越来越红,就连脸都红了起来。
嘎吱——
门被推开的声音。
牧林晚吓得连忙将手里的书藏了起来,放在了被褥中,抬头看着进来的人,表情慌乱。
“你怎么来了?怎么进来的时候都不敲门?”
“我的房间我还不能进来了?”玉韵轻笑。
这是牧林晚被关在屋子里的第三天,玉韵自那日后就再也没有出现了,陪伴自己的只有那些话本,还有忙碌不已的下人们。
牧林晚将被子拉了一下,确定看不到藏在下面的东西后,才站起来,走到玉韵面前,说:“怎么会,这是你的房间,你想回来就回来,但是如今里面有一个我,你怎么都不先敲门?”
玉韵十分委屈:“我敲门了,只是小公子没有听见罢了。小公子表情这么慌乱,是有什么事情在瞒着我吗?”
“你刚刚坐在床边,还扯了一下被褥,是将东西藏在了被褥里?”
他慢慢走过去。
牧林晚连忙拦住,挡在了玉韵的面前。
那种东西怎么可能叫玉韵看到,自己藏的时候急急忙忙,书都没盖上,要是将被子掀开了,玉韵就能看到那些见不得人的东西。
所以一定不能让玉韵将被子掀开!
“小公子真的藏了一些见不得人的东西?”玉韵挑眉。
“怎么会,只是里面还有我的衣物,不好意思叫玉韵看到。”牧林晚咬牙道。
“那我就不为难小公子了。”玉韵轻笑一声,走到了桌旁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牧林晚也走了过去,将玉韵手里的茶杯抢了过来:“我什么时候可以离开?”
似乎被牧林晚这幼稚的动作逗笑了,玉韵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回答:“再过几日,再过几日小公子就能离开了。”
“是吗?”自己留下来的那天玉韵也是这句话,现在还是这句话,牧林晚已经开始怀疑了。
他在这里,完全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玉韵留在这里,用的理由还是保护自己。
为什么要保护自己?
牧林晚百思不得其解。
难道玉韵终于喜欢上了自己?想要用这种方式来独占自己?
牧林晚被自己的大胆猜测吓到了,连忙摇头,但是看着玉韵的眼神变得有些奇怪。
“小公子又在想什么?”玉韵笑了一句。
牧林晚摇头:“什么都没有想。”
“如今我在宫内也算是有了一些地位,虽然是药奴,但是没人敢动我,我仗着皇上的威势在宫内站稳了一些。”
这是玉韵第一次提起自己在宫里的情况。
牧林晚心神一动,道:“可是宫内发生了什么事情?你将我留在这里怕是为了躲避宫里的风险吧。”
“是怕我被别人抓走然后用来威胁你?”
玉韵在宫里待了那么久,他的底细自然是藏不住。
众人早就知道他是醉花楼的花魁了,从一个花魁变成皇子,是地位的跃升。
牧林晚和玉韵的关系也被众人知道了,他们知道牧林晚常常去找玉韵,也知道他为了花上重金就为了和玉韵呆一个晚上,也知道他将玉韵带到了百花会上,当然……这一切都是玉韵在利用他罢了。
众人在感叹玉韵的心机重时,也不免可怜一直被利用的牧林晚。
牧林晚追求玉韵的事情可是从来都没有掩饰过的,就连现在也还在追求。
牧林晚可真是一个痴儿。
宫里的人都是这么说的。
牧林晚也听到过一些这样的言论,但是他不以为意,这都是他自愿的。
但自己是和玉韵走得最近的人,难免会有人想要抓住自己来威胁玉韵。
玉韵说的保护……是指的这种吧。
“小公子可真是聪明。”玉韵没有正面回答,只是说了一句这个。
“小公子一人在这里怕是有些无聊,这段时间我又有些忙碌,难免有些冷落了,今日我将它带来了,也算是给小公子一个消遣的机会。”
玉韵轻轻笑了出来,抚掌拍了几下。
一个下人手里提着一个竹制的笼子走了进来。
牧林晚定睛一看,里面不是咕咕又是什么?
“他不是在牧府吗?”
牧林晚有些惊讶。
自己那天出来找玉韵的时候,时间还太早,咕咕正趴在桌子上睡的正香,出来的时候就没有叫醒它。
还以为咕咕一直在牧府里呆着呢,没想到咕咕已经回到了玉韵的身边。
这也好,算是有个消遣了。
牧林晚走过去将笼子接过来,将笼子的门打开。
咕咕立刻就飞了出来,围绕着牧林晚转着,停在了他的头上。
玉韵眸间一暗,低声道:“下来。”
牧林晚感受到咕咕拍了两下翅膀,脑袋一轻,咕咕就落在了桌子上。
自己以前叫这只鸽子的时候,它从来都不搭理自己!为什么就这么听玉韵的话!
早知道就叫玉韵过来对咕咕说教一番了,自己的脑袋也能轻松一些。
作者有话要说: 快被自己蠢哭了QAQ
早上去上班的时候,发现我的钥匙又找不着了,明明是刚配的!能配钥匙的地方太远了,不想动orz
第27章
“它经常这样做?”玉韵皱着眉, 表情不满。
牧林晚点头,说:“怎么叫都不肯下来,一见我就想蹲在我的头上, 你都没发觉我矮了不少?”
“下次它要是这样, 你抓着它的翅膀,将它扔出去。”玉韵说着,抓住了咕咕的翅膀,给牧林晚示范了一下。
牧林晚点头,恍然大悟:“我知道了, 以后就这样做。”
咕咕十分安静,躺平不做挣扎。
玉韵在这里呆了一会儿就离开了, 离开前还多次嘱咐牧林晚不要离开。
“主人, 柳公子又来寻找小公子了,他已经认定小公子就是被您带走了。”老鸨说。
玉韵道:“拦住他,不许任何人进来, 也不许小公子离开,我是为了保护他, 如今所有人都在寻找小公子,将他留在这里是最好的选择。”
“是。”老鸨应, 看着玉韵离开。
——
一眨眼,牧林晚已经在醉花楼待了半个月,期间玉韵只来了两三次,其余时间便只有那些下人还有咕咕陪着他。
早在前几天他就待不住了, 拉着老鸨问:“玉韵呢?何时才能过来?我又何时才能离开?”
老鸨轻轻摇头:“主人的行程我并不知晓,小公子在此等待几天,我为小公子带来了新的话本,还有小公子想要的东西。”
牧林晚十分不满, 眼睛一瞪,声音拔高了几分:“等几天?前几天问你也是这么说,如今还是这么说,是想将我关一辈子?”
牧林晚说着,大步走出去。
老鸨将自己手里的话本放在桌上,连忙追了出去。
院子里的风景还是那么美丽,那些花朵仿佛不会凋谢一般,一直开放正盛,如同牧林晚来时一般。
他没有心思欣赏,他想离开这个地方。
牧林晚深吸一口气,朝着院子门走去。
“小公子等等!”老鸨在后面叫着,牧林晚没有理会。
只要走出这扇门,他就自由了,就可以离开这个地方了。
他看着紧闭着的院子门,推开。
两个护卫拦在门口,将门堵得严严实实。
牧林晚眉毛一横,厉声道:“让开!”
“主人有吩咐,不能让小公子离开。”护卫道。
“我若是硬闯呢?若是在你们的阻拦下我受伤了,你们的主人还会放过你们?”牧林晚微眯着眼眸,看着这两个护卫,眸里寒光尽显。
他在赌。
“小公子,若是你逃走了,我们会受到更加严厉的惩罚。”护卫道。
“那我若是死了呢?”牧林晚轻轻歪头,嘴角突然有了微笑,看着两位护卫。
两人身子一僵,无措的看了看彼此,不知该如何衡量。
“小公子莫要为难他们了,有什么事情不妨与我说说?”那人的声音里有着轻笑声,一步步走来,
护卫退开,将路让了出来。
一直在牧林晚身后的老鸨松了一口气,玉韵让她好好看着牧林晚,若是小公子逃走了,这里所有人都会受到惩罚。
但是小公子为了离开竟然能说出那样的话……死亡……
若是小公子真寻了短见,那他们会跟着一起陪葬。
老鸨深吸一口气,内心慌乱不已,不知道该如何行动。
正好玉韵这个时候就来了。
老鸨松了一口气,连忙退到一旁,给两人留出充足的场地。
护卫也退开了。
牧林晚看着面前的玉韵,眼睛眨了眨,道:“我想离开。”
玉韵脸上神色未变,笑着点头:“小公子若是想要离开,知会我一声便是,我又怎会不满足你呢。只是出去这个小小的愿望,那便由我带你出去。”
牧林晚点头。
“主人……”老鸨突然叫了出来。
玉韵回头,冷冷的看了她一眼,说:“什么事?”
老鸨摇头,说:“你确定要让小公子离开?”
她看着牧林晚,欲言又止。
牧林晚一反常态,静静站在玉韵身边,没有说话,等待着。
“我的决定你也要反抗?可还记得你的地位。”
老鸨噤若寒蝉,低着头连说不敢。
牧林晚一直没有说话,跟在玉韵身后离开了这个院子,他跟着玉韵转悠了许久,离开了这个偏僻的地方。
途中他一直看着玉韵,嘴唇轻轻抿着,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你今日为何不用我送你的白玉发簪?”牧林晚突然开口。
玉韵脚步微顿,很快便回答:“今日的装扮与那白玉发簪不配,下次我定戴着它来见你。”
那短暂的停顿似乎只是牧林晚的错觉,玉韵的动作和神态没有任何可以挑剔的地方。
“小公子戴着这个,如今外头有很多人都在找你。”玉韵拿出了一个黑色的面罩。
牧林晚接过,戴在了自己的头上,询问:“为何外面有很多人都在找我?”
“小公子出去了就会知道。”
沿着来的时候的路,牧林晚又从醉花楼的后门离开了。
“多谢玉韵的护送,今日我就先回府了。”
“小公子急什么?我还想带你去一个地方。”玉韵笑着,温和的说。
牧林晚看着玉韵,退后了几步,嘴唇微张,拒绝的话语还未说出口,不远处便传来了马儿的嘶鸣声。
还有着马车滚动时发出的声音。
牧林晚看去,一辆马车缓缓从街头驶了过来。
那辆马车牧林晚很眼熟,是玉韵从宫里出来的时候坐的那辆,有着皇宫的标志,那辆看似辉煌,实则也无比金贵的马车。
是宫里的人。
牧林晚低着头,知道自己闯祸了。
“小公子上车吧。”玉韵轻笑,将马车门拉开,让牧林晚上车。
牧林晚深吸一口气,现在最好的做法就是以不变应万变。
他走上了马车,坐下,将面罩摘了下来。
从皇宫里出来的马车,里面的软椅也比自家府中高级不少,马车中央的桌子上摆着精致的糕点。热气从壶嘴里冒出来,消散在车厢内,散发出淡淡的茶香。
但是牧林晚没有心思去享受这些,他所有的经历都放在了自己面前的这个人身上。
玉韵坐在了牧林晚旁边。
这辆马车的车厢足够大,两个人坐在一边也不会拥挤。
牧林晚身子僵硬,连忙去了他的对面,坐直。
“小公子怎么了?难不成是把我当成了洪水猛兽?”玉韵轻轻挑眉,嘴角的笑容落了下去,佯怒道。
牧林晚连忙摇头:“怎么会,前段时间我感染了风寒,若是将你传染到了就不好了。”
“你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在这个节骨眼上不能出什么意外。”
“小公子身体不好就应该好好休息。”玉韵笑了笑,给牧林晚倒上一杯茶。
牧林晚双手捧着,看着清澈的茶水,没有喝。
稍高的温度透过茶杯温暖了他冰凉的手,但是依旧止不住他心里的寒意。
他在看到这个人的第一眼就知道了,这个人不是玉韵。
身材相似,声音也相似,面孔也难以辨认。
这个人可以成功将老鸨她们蒙骗过去,却是骗不了自己的眼睛。
但是为了出去,他还是装作没有发现的样子,跟着这个冒牌货出来了。
稍稍一试探,面前的这个人就露出了马脚。
什么白玉发簪,自己送给玉韵的可是红玉发簪!还是品质顶级的红玉发簪!
这种事情都没有调查清楚就迫不及待想要带自己走?
牧林晚冷笑,告诉自己要按兵不动。
现在外面的情况他完全不知道,现在是一个机会,让自己了解外面究竟发生了怎样的事情。
面前这个冒牌货不知道自己已经看透了他的伪装,还在努力将自己装成玉韵,殊不知根本就是漏洞百出。
正好趁这个机会套一套消息。
牧林晚打定主意后,身子也放松了不少,他怯怯抬头看着玉韵,轻声道:“玉韵将我关在院子里那么久,如今难得出来,怎么也不告诉我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
“小公子可是在抱怨?”玉韵道,“将你留在那个院子并非良策,但也是无奈之举,只有这样才能保护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