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喝吧,甜丝丝的。”
季睿修贴到林慕耳边,轻言软语道:“没你甜。”
不知是不是酒劲上来了,林慕被季睿修说了个大脸红,幸好是夜间,若是白日,就藏不住了。
“瞧瞧,这亲昵劲,怕是我这堂弟恨不得明日就办了酒宴了。”
季睿修的堂兄是个极其善谈幽默的人,这一开口,倒是将十几双眼睛都引到两人身上了。
林慕被这样看着,总觉得脸上更烧,脑子也有些迷糊起来。
“怎么了,头晕吗?”
林慕分明听见了季睿修的话,却总觉得季睿修的脸在乱转,让他的脑子更加晕了。
“你别转,转的我头晕。”
林慕一边说话一边举起手,两只手拖着季睿修的脸,看着看着,竟痴痴笑起来。
在火光的映衬下,林慕的脸颊似是染上了春日的桃红,分外惹眼,加上这副浅笑的模样,季睿修只觉得心口沸腾。
“慕儿醉了,我带他回屋了。”
季睿修一把将林慕抱起来,突来的腾空,让林慕分外兴奋,又咯咯笑了几声,活像得到糖果的小孩。
季睿修正想将林慕放下来,谁知林慕的手却紧紧地抱着季睿修的脖颈,硬是不撒手。
“举高高、要举高高嘛。”
自打两人认识以来,除去华洲肖老爷子寿宴上,林慕有些醉酒,这是第二次,不过这次显然和上次完全不同,不知是不是知道是家里的缘故。
听着林慕软软的撒娇,季睿修整颗心都软的不像话,他的慕儿,怎么如此可爱。
“我是谁?”
“嗯?我,我瞧瞧。”
林慕还真煞有介事地打量起起来,片刻后便移到季睿修耳边道:“,我认得,这是我的爱人哪。”
若非林慕真的醉酒,季睿修都要怀疑林慕是在向他撒娇了。
“嗯,是我的爱人,非常非常非常的爱我,我也非常非常非常地爱他。”
季睿修已经懒得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了,此刻,他满眼满心都只看得到眼前的人,他亲吻他的眉眼、品尝因葡萄酿而更甜美的唇,似乎自己也醉了。
院子里,吃酒的、胡吹的还在继续,而屋里,却是另一番旖旎的美景。
第二日早晨,林慕醒来,只觉得头痛异常,恨不得拿个锤子砸开。他下意识地摸上去,却碰到季睿修温热的唇。来不及反应,便是一阵酥麻,原是季睿修轻咬了他的手指。
“是不是头痛?”
“嗯,有点,那葡萄酿这样好喝,怎么还头痛呢?”
“即便是果子酿成的,终究是酒,喝多了也是会醉的,昨夜我和娘说了,现下的日头,娘应该煮了醒酒汤,你若实在痛,便躺着,我去给你端来。”
“没那么严重,咱们起身吧,家里要打扫清理呢。”
醒了一会儿,便也没有感觉那么痛了,可他总觉得自己的嘴唇有些肿。
“我怎么觉得嘴巴有些肿?”
季睿修轻笑一声,对着林慕的额头又是几下亲吻,他的爱人,竟将昨夜的事都忘了。
“对不起,你昨夜实在可爱,我没控制好自己。”
即便两人已经如此亲密,林慕还是被季睿修说的有些脸红,他昨夜醉了,莫非做了什么事?
“我昨晚,莫非发酒疯了?”
“没有,只是特别粘我,特别可爱而已。”
若非会因醉酒而不舒服,季睿修都想时常让林慕喝点小酒了。
只要没闹出什么笑话,林慕也就放心了,管他对季睿修说了什么呢?反正他就是非常依恋这个男人,他能知道自己的喜欢,心中便是欢喜的。
梳洗完出门已经是半个时辰后的事情了,许秀琴一早煮了醒酒汤,见两人起身,叫林慕自己去灶间盛来喝。
“看看你,不能喝还喝,终是自己难受,往后可别喝了。”
瞧着林慕在院中皱着眉喝醒酒汤的样子,许秀琴又好笑又心疼。
“嗯,不喝了。”
酒量这种东西怕不是一日两日能练出来的,就他这喝了些果酒就能醉的模样,往后,还是离酒远些吧。
到了三月中旬,清河村又是一片青绿,开春了,田间的活计又多了起来,村中也比冬日热闹了许多。
林琛这两日嘴角起了热泡,那清火的药甚苦,林琛啼哭着不愿喝,可若不喝,这泡就好不了,林慕看着格外心疼。
“这两日,奇颜果园开花了,这花最能清火,琛儿不愿喝药,不若摘些来,泡水给他喝。”
听季睿修如此说,林慕觉得是个好法子,便想着去瞧瞧,也趁机摘些回来。
女儿爱花似乎是天性,听闻割板坡开满了整片奇颜果花,连周奶娘都说要一起去。
林生因为腿脚不便亦不怎么出门了,林慕想着带林生出去转转,整天憋在家中也不是事,加上林琛还年幼,季睿修便想着架着马车去。
下了马车,林慕看着满园鲜红的奇颜果花,闻着阵阵扑鼻的香味,想起两年前这里的景象,也忍不住感叹。
“太美了。”
红花绿叶,本是最为平常的,只是林慕从未见过如此嫣红的花,似骄阳、似火焰,那么热烈、那么迷人。
“确实好看,若那些文人墨客瞧见了,又不知会有多少吟诵的诗篇了。”
百来亩嫣红的花海,岂止好看,更是壮丽,白君炎也不禁看痴了。
“如今还不是最好看的时候,再过半个月,它的花苞便会完全绽放,到时候,更是艳丽奇香,不过也到了采摘的时候了。”
“这么大的一片花海,这采摘起来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吧?”
“到时候,还需请人,不过都不是什么大事。”
只要有银钱,人力是最容易解决的,先前,他和肖诀便商量着四月初将花摘了,制成花茶,再包装精细些,那些富贵人家的太太小姐定会喜欢。
当初建这个园子,前前后后的花销不下二十万两白银,如今,一旦开始开花结果,其中的利益将是无法想象的。
季睿修从前走商近到大瑜朝各州县,远到海外之国,去过的地方确实不少,也攒下了丰厚的家底,可他目前没有成熟的商队。而肖家的主要生意也在南方,但论起繁华权贵,非京都莫属。两人之前商量过专门建一个商队,不过这个问题在卫潜来后都解决了。
卫潜的外家可是大瑜朝的皇商,但凡大瑜朝的领地,便没有他们不涉及的,有卫潜搭线,又加之是及其稀罕的玩意,卫潜的外家也甚是中意。这样两全相利的法子是最好不过了。
进了园子,香味更是浓郁,周奶娘和许秀琴看得目不转睛,惊叹连连,连林生这个糙汉子都忍不住赞叹。
林慕提着篮子,跟着季睿修往园中深处走,置身在外花丛中,目之所及是炫目的红,一阵春风袭来,花香更是扑鼻。
林慕忍不住摘了一朵,直接放入口中,竟是清香中还带着丝丝甜味。
“这花瓣真挺好吃的,你要不要尝尝?”
季睿修摇了摇头,林慕也不管他,一边摘着,偶尔放一片到口中这份陶醉的模样看得季睿修满脸笑意。
这花瓣香甜,想来,将花瓣加入林琛的粥中,林琛也会喜欢,这嘴角上的泡便能尽快好全。
摘了满满一篮,林慕觉得自己身上全身都散发着香甜的味道,惹得季睿修抱着他就不松手。
“要不是我知道,还以为慕儿是花瓣成了精呢。”
“就算成了精也是你的。”
如今的林慕也不吝啬说这些甜言蜜语了,季睿修难掩笑意,逮着人便是一阵亲吻,两人在万花丛中穿梭着,林慕如银铃的笑声亦是传得老远。
赏花赏了一个多时辰,一行人便又架着马车往回赶。
到了家,林慕迫不及待将花瓣都清洗了一番,许秀琴抓了些煮成水喂给林琛,林琛似乎非常喜欢这个味道,一碗喝完竟还可怜兮兮地看着许秀琴,许秀琴又喂了他半碗才了了。
第99章 雨夜死讯
转眼到了四月,也不知从何时开始,静安县疯传清河村有一片世所罕见的花海,引来静安县富贵人家的夫人小姐。割板坡的花海常常引人驻足,名声传的愈发大。
而等着花茶问世的富贵人家更是不少,成品未出便已名声大噪。
在花茶采摘前,肖诀带着两个妇人到了清河村,这是他家作坊当初跟着去乌蒙学习的,这个时候正好派上用场。
按照乌蒙人的方法,做花茶是一件挺简单的事,只是园子实在是太大,整片花田弄完尚需时日。
虽说近两日园子中事物繁多,但季睿修无需操太多心。开春了,白君炎想上山不是一两日了,正好今日和季睿修一同上了山。
午后回来,还未进屋,便传来一阵阵香味,两人一进屋,便瞧见林慕站在吊炉旁,而那香味便是从此间传来的。
“做什么呢这是?”
“喔,是我想着奇颜果花如此香甜,若做成点心一定好吃,这才让婶子教我用着吊炉呢,闻闻,这味道,可香呢。”
林慕当时的想法其实很简单,想着什么桂花酥、荷花酥,那如何做不得奇颜果花酥?便和季家的厨娘将此事一说,两人尝试几次,闻此时飘出的香味,味道定是错不了。
两人对林慕做的糕点也抱了极大的期待,两盏茶的功夫后,这奇颜果花做成的糕点便出了锅。
掀开吊炉的时候,那股清甜之味更是浓郁,林慕迫不及待品尝了一口,那味道,竟是不知该如何形容,他只知甚是美味,从来没吃过这样好吃的糕点。
“好吃,你们快尝尝。”
瞧见林慕这副样子,几人也迫不及待品尝起来。
季睿修一向不爱吃这些糖果糕点,不过这鲜花做出来的,少了几分甜腻,多了几分清香,确实另有一番味道。
“确实不错,做成糕点贩卖也是一个法子。”
静安县“绝味坊”的桂花酥一小盒便是近一两银子,当然,这做的是有钱人的生意,不过静安县可一点也不缺有钱人。
“是呢,咱们这材料本就名贵,味道更是一绝,包装精致些,做成年礼都不为过。”
肖诀也是个口腹之欲极中的人,东西不好吃他连看都不会看一眼,如今,能得他称赞,可见这糕点味道有多好。
“如今杨柳依依,咱们可以用柳枝编成精细的小食盒售卖,不过这东西更多是卖给有钱人,还需斟酌。”
“我觉得可以拿颜色鲜艳的丝线和柳枝一起编,精细又好看。”
糖果糕点,向来是女子及其喜爱的,静安县不缺有钱的主,柳枝加上丝线,大方又精致,定能牢牢抓住那些有钱人的心。
“慕儿这主意好,需要找手艺精细的人,若和平常食盒一样,便没有什么新意了。”
“我许勤舅舅手艺不错,琛儿好些小玩意都是他给做的。”
“嗯,便请舅舅试试吧。”
所谓有钱一起赚,如今,林慕家生活的好,可许勤是个执拗的人,即便是许秀琴送的,也不见得回回会收,如今请他来做这件事,也算有了由头。且许勤的手艺是真的不错,在这样的事上,林慕也不会假公济私。
第二日,便将许勤接了来,他确实有些巧心思,寻常的柳条和丝线在他手中,做成了精美又小巧的食盒。
既然决定做成一部分糕点,做工、售卖又是一番斟酌,在花茶已经售卖了几日后,季家宣传了多日的“颜花酥”才在静安县售卖起来。
有了先前的预热加上花茶的火爆,糕点上市的第一日,便被哄抢一空。
这东西别说静安县,就连大瑜朝都是独一份的,售价之高让寻常百姓望而却步,可即便如此,富贵之人却是趋之若鹜。名声之大,直接让静安县其余糕点成了摆设。
糕点,不似花茶能保存很久,且也就是一两个月才能有的东西,静安县供不应求,因而并未售卖到其它地方。
而由卫潜外家的商队售卖到各处的奇颜果花茶,成了大瑜朝权贵趋之若鹜的东西,一小罐的售价不下百八十两,而季睿修和肖诀也因此名声大噪。
五月,清河村更加忙碌,奇颜果花已经全部或制成糕点、或制成花茶,不过无论哪一种都是被哄抢的。
林慕瞧着这一个月奇颜果花带来的收益,忍不住咋舌,这简直太过暴利,这一季的奇颜果花几乎将季睿修投到园子的银钱都挣了回来。
“天呢,这一季的花就有这样的收益,这往后要是结果了,可不是更暴利吗?”
世上之事讲究物以稀为贵,可即便如此,如此高的利润也不是一般人能够想象的。
林慕虽未尝过这奇颜果,但花瓣便如此清甜,可以想象果子将是多么的美味。且听季睿修的意思,这东西在乌蒙都算是珍品,那在大瑜朝又会是何哄抢的场面。
别看季睿修别只开了几间铺子,可但凡他做的,便是利润极高的生意,可见心思之巧妙、眼光之毒辣。
“好了,别看了,伤眼。”
银钱对季睿修来说不过是寻常,或多或少不过都是摆在那里的死物罢了,不过看到林慕如此财迷的样,心中也有几分好笑。
季睿修将林慕手中的账簿合上,抱起人就往榻上走,林慕早就习以为常,任由季睿修抱着他,烛灭,又是一个美梦缠绕的夜晚。
如今的清河村已经进入雨季,夜间屋外总有淅淅沥沥的雨声,林慕还未睡着,屋外却传来吵闹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