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医[古代架空]——BY:羌塘

作者:羌塘  录入:12-13

  白景尘站了一会儿,最后下了狠心,决定走开。
  “他府中下人那么多,还有雪姐姐照顾,又轮得到我操心?”
  经过他的时候,君元宸又动了动,嘴里呢喃了一声。
  白景尘听到,一颗心都漏跳了半拍。
  他在唤……
  景尘?
  白景尘不确定,可能是自己已经幻听了。
  他又迈开了步子。
  “景尘……”
  君元宸的声音大了些,这次是清晰的……他的名字。
  白景尘环顾四周。
  平时王府有许多家丁护卫巡逻,今日却不见一个人影。
  “景尘……”
  “你喝醉了,回雪姐姐那里吧。”
  君元宸直起身来,侧目看向白景尘,醉眼迷离又充满着愁绪……
  白景尘的脚像是被粘上了。
  无论君元宸如何对他冷漠严厉,只消他这么软软的一个眼神,白景尘便投降了。
  这时,天空中打了一个秋雷,稀沥沥下起雨来。
  白景尘被寒意一侵,哆嗦了一下,头脑冷却下来。
  “他不过是喝醉了,才稍对你和颜悦色一些,等醒了,估计又是恶劣嫌恶,你心软什么?你这是自贱!”
  白景尘咬咬牙,飞快跑开。
  “景尘!你别走!”
  君元宸站起来,在背后唤他。


第18章 酒后吐真言
  君元宸蹒跚着追上来,抓住白景尘的手臂。
  白景尘被他一扯,摁到了栏杆上。
  君元宸深深地凝望他,醉态迷离。
  “景尘,来,你也喝一口。”
  他笑着把酒壶举到白景尘的唇边。
  白景尘扭头。
  “让我滚的是你,叫我别走的也是你。元宸,我看不透你。”
  君元宸凄凉地笑了笑。
  “别说你,我都看不透我自己。”
  他兀自喝了一大口酒,整个人都靠在白景尘的身上。
  “景尘啊,你知道为什么我会是第一个封王的皇子吗?”
  白景尘哪里知道他们皇宫的事。
  无非是君元宸才华横溢,风采卓越,在皇子中鹤立鸡群的原因吧。
  “是因为我比皇兄们更出色吗?”君元宸咧嘴笑道,“不,是因为我瘸。”
  白景尘不解,这又是哪门子的原因?
  “他们嘴上都说,我受封为王,是父皇偏爱荣宠,前途光明,背地里都心里跟明镜一样,是父皇想告诉我,别做继位的美梦,早点滚出京城,别在有损皇家脸面,了却残生!”
  白景尘听着,一言不发。
  “你当然不知道,做一个皇子是什么滋味?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我那时候才八岁啊,怎么会懂得藏拙这个道理?景尘,你医术高超,你看我的腿……是什么病?”
  白景尘当然知道。
  “是筋骨错位。”
  白景尘瞳孔一震,明白了。
  “你骑马摔断腿之后,有人故意给你错位续骨连筋?”
  “是啊,我是被人害的,他们买通了太医院,对我绝口不提!”
  “是谁?”
  君元宸摇头,惨淡一笑。
  “你看,做一个皇子,实际上命都不在自己手上,甚至害你的人,你都找不到。”
  白景尘也不曾想过。
  雍容华贵的君元宸,背后竟是诡谲风云,从小要遭如此暗算。
  白景尘开始同情他了。
  可转念一想,自己这境遇,哪有资格同情他?
  “我真的很感激你,景尘,谢谢你治好我的腿,不过……我至今不敢让他们知道,我的腿疾已经痊愈,每天都在装瘸子!我提防着所有人,不敢再相信任何一个人,我天天盘算着,如何藏拙,如何在阴谋诡计里活下来!我每一份每秒都如履薄冰!”
  君元宸一口猛喝完剩下的酒,把酒壶扔到一旁。
  “所以,你连我都不信?”
  白景尘问出最想问的话。
  “不,我是不敢信!”君元宸红着眼盯着他,目光赤诚,“我不敢信你会替我隐瞒秘密,我怕我把全部交付给你,却换来背叛!我怕我自己越来越对你无所保留……景尘,我对你冷漠绝情,是想让你回岳州,对你我都好。可是今ri你说辞行,我又骗不了自己的心……”
  君元宸痛苦失措,他抱住白景尘,伏在他的肩头,细细醉语。
  “我想到你走之后……这世上,这偌大的京城,我便再无一个可信之人了。”
  白景尘茫然了。
  从一开始,君元宸永远都在主动的那一方。
  他足智多谋,能言善辩。他想占据上风,便有的是方法,他要表露真情,自己信以为真。
  该……再信他一次吗?
  还是他又在骗我?
  利用我?
  白景尘苦笑。
  自己孑然一身,有什么可被他利用的呢?
  他这般掏心掏肺,常言道,酒后吐真言。
  君元宸抱着他呢喃:“景尘,留下来吧。在药香谷那段时日,我从未忘却。我知道我无耻多疑,可我很怕我陷在尔虞我诈里头,只要你在,我便知道,我还有救。”
  雨打银杏,黄叶子落了一地。
  白景尘听着雨声失神。
  伏在白景尘肩头的君元宸,睁开双眼,神色清明,无半分醉意。
  他知道,白景尘没有立即走掉,他就赢了。
  廊下两个身形拥在一起。
  雪伊人在长廊的尽头,看着这一幕,面容的血色褪去。
  “云眉,我们回去……”
  雪伊人回到自己闺房里,抹去眼泪。
  “小姐……”
  云眉是雪伊人的陪嫁丫头,她一时不知如何安慰。
  一些零碎的线索纷至沓来,雪伊人脑中很乱。
  “云眉,你觉得我做错了吗?”
  “小姐,您别这么说。”
  雪伊人悲戚地说:“我父亲位极人臣,我堂堂将门之后,对他一见倾心,痴心不改,他们说我未出阁的女子,居然对男人思念成疾,连父亲都骂我有辱门楣!我在府里差点闹翻,我以死相逼求父亲向皇上请命,把我赐婚给他,我死乞白赖地嫁到王府,难道都是错的吗?”
  “小姐,殿下他对您不也是很好吗?是您多虑了。”
  云眉只得说宽慰的话。
  “他是体贴温柔……外人都说不出一个不好来。可是,新婚几个月了,他……他连碰都没碰过我!我安慰自己是我自己的问题,等养好了身子,我们便会行夫妻之礼,可是……”
  想想在长廊上看到的,雪伊人心如刀割。
  云眉蹲下来,抓住她的手。
  “小姐,咱们也未听清殿下在说什么,您不要胡思乱想呀。”
  “不。”雪伊人失落地摇摇头,“你不知道殿下,他温文尔雅,波澜不惊,连我都不知道他的笑何时是真的,何时是假的……但他,从来不会在任何人面前流泪!一丁点失态都不曾,唯独对着景尘!岳州……岳州……我总算明白了。”
  云眉忧心忡忡地看着她,她多思导致心病好不容易痊愈,现在又要伤心过度,可如何是好?
  “殿下封王时,没有任何赏求,独独求皇上,把岳州作为他的封地!爹当时就对我说,他选那么一个穷乡僻壤实在没有理由,现在我终于知道了,岳州有药香谷,有白景尘。”
  雪伊人一把抓住云眉。
  “云眉,我不信,白景尘他丑陋难看,又没有女子的温柔娴淑,像个野人一般不通世事,只不过是会治病弄药而已,殿下凭什么对他青眼有加?”
  云眉被她指甲掐得生疼:“小姐,这些全是你的猜测,未必真如你所说的。”
  雪伊人燃起一丁点希望。
  “只盼……只盼是我臆想而已。”
  闺房中,传出雪伊人压抑的哭声。


第19章 情分已经很深了吗?
  君元宸主动提起给白景尘换了个住所。
  是离主院和花苑中间的木香水榭。
  “为什么叫木香水榭?”白景尘问。
  君元宸打开窗棂,外头几株枫树,叶落进池子里,锦鲤竞相追逐过来觅食,见是树叶又扫兴散开。
  “因为这屋子后面种满了木香花。等来年四月便会开满,花瓣被风一吹,撒满荷塘,坐在这里弹琴读书,最是舒心。”
  白景尘此时还不知道木香花的花语。
  后来得知,只能自嘲一声“真是应景”。
  “景尘,到你了。”
  白景尘夹起一粒白子,落在棋盘上。
  “错了。”君元宸指导他,“你下这里,会把自己的退路堵死,越下越逼仄,最后被一网打尽。”
  “哦。”
  白景尘心不在焉。
  围棋还是君元宸在药香谷的时候教他的。
  这段时间,君元宸常常来陪他。
  也没有任何目的,就是和他一起谈天喝酒,教他下棋,天南地北讲了许多。
  日子就好像回到了药香谷的那段时间。
  无忧无虑。
  期间的波折,好似从来没有发生过。
  君元宸不再提,白景尘也没问。
  唯一不同的是,白景尘话变得很少,他再也不自豪地讲起草药奇方,多数是君元宸在说。
  说得多了,白景尘便产生了错觉,好似是君元宸在讨好。
  兴许只是自己一朝被蛇咬罢了。
  现在的君元宸,对白景尘敞开心扉,无所不谈。
  就是这交心背后,白景尘总是惴惴不安。
  “我困了。”
  今天的日头不错,晒得人懒洋洋的。
  太岁在光斑里头睡得打滚。
  秋盹冬眠。
  白景尘的作息也很原始,躺去软榻上打盹去了。
  太岁睁了睁眼,眯着眼睛又挪了个日照好的地方。
  君元宸欲言又止,最后也躺在白景尘的旁边。
  他故作轻松地说:“给我也腾块地。”
  软榻就那么大,白景尘困倦得很,往里头挪了挪,君元宸的手臂正好伸过来,枕在他的脖子下。
  白景尘想起身,被他摁下去。
  “没事儿,睡吧。”
  半个时辰后,轻盈的脚步在屋外响起。
  雪伊人手里端着一个茶盘,犹豫了一下,便推开了门。
  君元宸正好从软榻上起身,神色稍不自然地整理下仪容。
  雪伊人看得真切,他的袖子是从白景尘枕下抽出来的。
  “伊人,你来做什么?”
  雪伊人笑容娴静。
  “我见你们说了那么久话,立冬之后天干物燥,嗓子容易燥,就亲自熬了一些莲子芡实汤,给你们润一润。”
  “不用,我准备去宫里一趟了。”
  君元宸想离开,雪伊人唤住他。
  “殿下,你好歹喝了再走?……这还是景尘教我的方子。”
  雪伊人特地补上这句,然后观察君元宸的神色。
  “是么?”
  君元宸端起一碗,把汤水一饮而尽,然后才走。
  雪伊人望着他远去的身影发怔。
  以前只是疑心,可近来君元宸在白景尘这里的次数越来越多了,她挑了这个时候闯进来,已经得到了结果。
  眼见为实。
  她心里一阵苦涩,眼角已经湿了。
  “雪姐姐?”
  “啊,你醒了?”
  雪伊人慌乱地拭去泪,转过身来。
  “你在等我吗?”
  白景尘穿好鞋。
  “是啊。”雪伊人把白瓷碗端给他,“你啊,虽然一身的本事,但终究是个男孩子,不懂得照顾自己,你尝尝,你教我的莲子芡实汤,炖得对不对?
  “给我的?”
  “嗯。”雪伊人带着长辈一般的慈爱,“殿下和你一人一碗。”
  白景尘喝得很惭愧。
  雪姐姐对他,亲姐也不过如是了。
  而自己,却和君元宸来往密切。
  白景尘原本是没有这些道德观念的,他跟太岁一样,信奉谁抢到便是谁的。
  可雪伊人待他实在是太好了。
  “怎么了?不好喝吗?”
  雪伊人将自己乱了的碎发捋到耳后。
  “不,好喝!”
  白景尘不敢对上她的眼睛,生怕她看出什么不妥来。
  “咦?这是什么啊?”
  雪伊人好奇地问了句,伸手去够垂在白景尘胸前的一枚玉印。
  白景尘暗道“糟糕”,他睡觉衣衫乱了,没注意到用红绳吊着的玉印掉了出来。
  他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手忙脚乱地捂住玉印,然后塞进衣服里头。
  雪伊人笑容顿了顿。
  “哈哈,是什么了不起的宝贝?都舍不得给我看?”
  “不是。”白景尘摇头否认。
  雪伊人凑近,故意调笑说:“那一定是定情信物了!所以害羞呢!”
  白景尘愕住,说不出口。
  这是君元宸当时给他的,还承诺以此可以向君元宸提一个要求。
  “怎么了?这么紧张?”雪伊人更有兴致了,“那我偏要看看,是哪家闺女这么有福,能嫁给你这么一个细心又有本事的郎君。”
  “雪姐姐!我……”
  白景尘神色尴尬,想拒绝她,不肯示人。
  雪伊人见他如此护着,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她低低地说:“是……殿下赠予的吧?”
  白景尘被戳中,瞪大眼睛。
  “可以,给我看看吗?”
  雪伊人的语气近乎卑微的乞求,白景尘实在无法拒绝,便把玉印拿出来。
  雪伊人拿着摩挲,上头果然是君元宸的字样,这玉印年代已久,棱角不再,而且包浆水润,想必是主人经常拿在手里观看把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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