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军师不好当 完结+番外[古代架空]——BY:客居梦

作者:客居梦  录入:01-04

  那么对于楼桓之来说,他是不是亦比不得柳易辞?是不是……
  “总归你莫钻牛角尖便是。你这不是还未有出过手,展过风采么?你让人知晓你是谁之后,再试试看能不能自卑、会不会自卑了。”苏中荀心里有所猜想。若说如今周围有谁可以让云归说出这样话来,怕是只有柳易辞了。
  莫说云归,比云归长几岁的他,从以前一直到现在,都没法在柳易辞面前自信如常。明明对着其他人足够谈笑风生,淡定自若。可只要是柳易辞出现了,哪怕不说话,就已觉得自己败阵下来。容貌风姿、谈吐举止、文韬诗才,无一可优胜。
  且他一直都知晓,他与柳易辞欢喜的是同一个人。他本以为,只要有柳易辞在,那个人无论如何不会眼里有他,所以也不曾多妄想。却未有料到,柳易辞不在京都的日子里,出现了一个云归,让那个人视若珍宝,爱护有加。
  他承认他嫉妒。即便是一个男子,亦有嫉妒的权利。他嫉妒柳易辞,嫉妒云归。可后来,他想通了些许,不再在死胡同里困死自己。他要争,他要努力,他要付出。让自己尽快变得与他一样优秀,变得可与他比肩,变得可让他的目光在自己身上驻足。
  即便柳易辞与云归都在近处。他亦可拿起书来专心以待,静心等待自己绽放光彩、世所瞩目的那一日。
  不得不说,听苏中荀那两句话,云归有些茅塞顿开之感。他确实隐隐有钻牛角尖的趋势。这实在不应该,本来不过是一件捕风捉影的事情,自己想不开闷声喝干醋,还打算被它影响之后的情绪?
  且不说柳易辞对楼桓之到底存没存那份心思,便是存了,感情又非一个巴掌打得响的。若楼桓之心悦柳易辞,哪里还会与他走到一处?若楼桓之心悦柳易辞,还敢来骗他感情,那他就找机会报复一通,当自己又看走一次眼罢。他也不是受不起欺骗、受不住伤的人。大不了……再心死一次罢了。
  若不牵扯上楼桓之,那他是他,柳易辞是柳易辞,他有什么必要因柳易辞的光芒,而退避三舍,甘心躲在阴影里?
  他此次随军南下,一为家族,二为自身。若让不相干之人和事扰了自己,岂非得不偿失。
  想通想明白了,云归就坐起身来,朝向苏中荀一拱手,诚恳道谢,“多谢相劝
  苏中荀一动未动,仿似不愿理会。云归亦不在意,想通这事后身心轻松,找了水简单洗漱了,便准备入睡去。
  如此又过一日。在大靖军队抵达边城城外的第三日,大靖兵士吹鸣号角。号角声低沉浑厚,数+道汇聚一处,听来仿似有回声不断。重叠绵延的号角“呜呜”声,到底让人有些心生恐惧。
  云归并无资格在前,只是留守后方。与一些暂时不需上场的兵士还有苏中荀一道,留在军营里。即便瞧不清两军对阵模样,只遥遥看着乌泱泱的人头,听着传至后方还清晰可闻的号角声,就已经微微心揪。
  不多时,前方躁动之声更大,听一前去些许路打探的兵士回来说,是关琮带着兵士出了城,要与大靖将士在城门外一决高下。那兵士脸上写着轻视,显然不认为那关琮有一分胜算。云归倒觉得那关琮有气魄和胆量。不是所有人,都敢或是愿意在能够龟缩其内的境况下,挺头而出的。只是不知这份气魄和胆量,是因为本事而生,还是纯粹愚勇。
  两刻钟后。喊杀声、矛盾碰撞声、马撕声,与南边热浪一道,汇聚上空。云归只是在后方听着,就觉得手心冒汗。转头问向苏中荀,“军中的军医是否都前去候着了?,’
  苏中荀亦是朝向两军对阵方向,神情凝重,听得云归问话,才微微偏头,道,“该是罢〇”
  旁边一个看起来不过十四五岁大的兵士,听到二人对话,倒是言道,“其实有一个军医还在后方。是个老军医了,腿脚不便,但医术颇好。”
  云归一听,便知为何这老军医未有往前一些,等待救治受伤兵士。一来腿脚不便,若有流火或是流箭,老军医安危不保。二来他医术颇好,如何能轻易损伤?若哪个将军受了重伤,怕是还得靠他。自然得留在安全的后方,以防万一。
  “多谢告知。”云归先是向那小兵士道谢,随后返回帐篷中取出自己从京都带来的医用之物,走回原处,向苏中荀言道,“我走前一些,好帮帮忙。”
  苏中荀看着云归背着的药箱,有些讶异,“你会医?”
  “皮毛而已,兵士若非伤重,我可应付。”云归答了便告辞前去。
  云归心里其实有些揣揣。他虽经历生死,可从未距离战场这般近。走了一刻钟有余,便可瞧见从前线撤下来的一批伤员,有的躺在地上抱着伤腿低叫,有的疼得蜷缩一团在地上打滚。四五个军医忙前忙后,包扎伤口的双手快速翻飞。
  云归深呼吸一口气,走前几步,瞧见一个刚退下来,腿上有数道箭伤的兵士,便蹲在这兵士一旁,快速打开药箱,准备替他收拾伤口。
  “你,你要,要做什么?”那兵士一边低喘,一边质问。
  云归看了一眼他,手上动作不停,“给你治伤。”
  “我,我等军医,用,用不着……”兵士并不相信眼前这个人能够治好他。虽然军医一时半会儿顾不上他,可他宁愿多疼多等一会儿,亦不想让这显然不可靠的人给他治。他是认得云归的,这张带些冷傲的脸很好认,听说是个中看不中用的小白
  云归在一块干净白布上倒上酒精,围着残箭按在兵士的伤口上。这一下子下去,兵士疼得惨叫起来,死死瞪着云归,似要杀了他一般,但到底没法再说出些什么骂人的话,因为疼痛让他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了。
  “若是要等军医,说不得你这腿就该废了。”云归冷声言道。左腿中了一支箭,右腿两支,若非大靖治兵向来体恤关爱兵士,特派一批士兵负责搬运受伤兵士,不然两腿伤重,能不能保得一条命从前线退下来还是一个问题。


第06章 两军对战
  兵士听得云归的话,稍稍不那么恶狠狠盯着云归,但到底眼里都是不信任之色。而云归亦懒得理会他如何态度,自顾用酒精抹一遍伤口后,便快速地用匕首划开一些伤口,再将残箭一把拔出来。每拔出来一支,就赶紧撒上金疮药,止血包扎。头两次兵士还高声惨叫,第三次拔箭便是叫亦叫不出声了。
  待得云归处理完后,便站起身,又去找下一个伤员。此时旁边已经有人对他的作为有所注意了。其中一个还是军医,在救治伤员过程中忙里挤出空隙瞥一瞥云归的手法,便知云归是学过的,虽不知医技多精,但处理这些伤口想来不成问题,便飞快指了一个方向给云归,“你速速去那边治人!”
  倒是如命令一般的态度了。云归亦懒得计较,听了就赶忙顺着他所指方向去。一个背后受数道刀伤的士兵趴在地上,头上还受伤流了血,血糊住他的眼睛,亦不知晓在给他治伤的不是军医,除了叫疼之外,倒是安分得很。
  不断地蹲下去、上药、包扎,不断地站起来,去下一处查看伤口。云归已然数不清自己究竞治了多少人,只知两腿累得有些麻木,手上动作亦已成了本能反应,好似几乎不经大脑,就一个动作接一个动作。看久了血肉模糊的伤口,哪怕是看别的,亦觉得带着些血红色。
  不知到了几时,竟有人唤他军医,让他快些去医治他。云归亦不曾解释,他是连说话的功夫也未有了。
  又是夜降。战事暂歇。
  兵士三三两两,拖着步伐从前线走回来,大多是两个身体状况还好的士兵扶着一个伤重些的士兵回来。这些人身上都有血迹,在夜色下暗沉发黑。
  炊事兵已煮好饭食,等待众将士回营。云归与一干军医,亦都拖着沉重步子往回走。
  明明去时不觉路长,回时方知这么一段路,好似亦可以让自己力竭。好不容易回到军营,苏中荀不知从何处冒出来,一把扶住云归,“可后悔了?”语中有几分戏谑。
  云归摆摆手,示意自己还用不着扶,可苏中荀坚持,他竟未有力气去挣脱一些,只得由了他去。要说话时,才发现嗓子干渴得不行,几乎要冒烟了。
  苏中荀解下腰间系着的水壶,给云归递去。云归猛喝下大半壶,才缓过劲儿来,缓道,“无甚可后悔的。若我不去,说不得有那么几个人只能残废,甚至是失血过多而死。”
  他倒是庆幸自己学了一些医术。至少,来到这里他不是全然无用的。
  用了饭食,又歇上好一会儿后,才听说楼桓之受了伤,心里一急,便亦管不得是否违反军纪,与苏中荀一道,赶忙往楼桓之所住帐蓬而去。
  一把掀开帘子,冲入里去,便见得一人正赤裸上身,另一人正环着对方的腰。云归登时觉得血流全涌上脑海,他几乎要一个冲动,将那刺目身影掀下来了。
  “怎么过来了?”带着些许温柔的问话传至耳边,云归才渐渐冷静下来。再仔细去看,原是楼桓之伤在了腰侧,柳易辞正给他包扎伤口。他以为是柳易辞在拥着楼桓之,其实是柳易辞正好两手绕过楼桓之的腰,给他缠上纱布。
  云归终于定下心神,答道,“我听说你受伤了,伤得可重?为什么所伤?”军中那么多军医,他又懂医,为何楼桓之受伤了是柳易辞给他包扎伤口?此时柳易辞已包好了伤口,他竟是连看一眼伤口亦看不见。
  楼桓之倒是为此松了一口气,要是让云归瞧见他的伤口,怕是又要心疼。虽有些可惜不能趁机与云归亲密一二,但如此亦算不错。“没事,被淼国关将军的长矛伤了一点儿,不过皮肉伤,过几日长出新的皮肉来,就好全了。”
  云归仍旧眉间褶皱深深,“他是淼国主将,既是出城迎战大靖,自有大靖主将与之过招,你为何会为他所伤?”
  楼桓之却是笑容不变,“关琮此人,武艺高强,蔡将军身为大靖主将,不容有失,由我对战是再合适不过。且我亦未有如何吃亏,这伤当真不打紧。”话语间,倒是透出对那关琮的欣赏。
  云归忍不住瞪一眼楼桓之,那个叫关琮的伤了他,他怎么还能这般欣赏他?诚然,他深知楼桓之的心性,向来大度豁达,莫说只是被那关琼轻创,便是被他伤重了,楼桓之亦会说此人武艺高强,与之过招实为幸事。至于对方伤他,不过是二人立场不同,无可相交,却为敌人罢了。
  但知晓是一回事,心里不乐意是另一回事。那关琮胆敢伤他心上人,好大的胆子!
  楼桓之此时看见在云归身后的苏中荀,挑眉轻笑问道,“怎么,你亦是关心我的伤而来的?”苏中荀向来爱对他使诡计,见他倒霉都是分外欢喜的,怎么此时站在那儿不言不语,就一个劲儿盯着他?
  苏中荀亦笑,“怎生可能。我是过来看热闹的。现下发现也无热闹可看,还是回去看书的好。”说完就转身走了。
  其实不走又如何?方才云归一进去,莫说是他,便是柳易辞都不在楼桓之的眼中了。他站了半晌,才得了楼桓之一句问,实在是够打击人的。
  云归等到苏中荀一走,才彻底冷静了。方才他对楼桓之的关切,是否表现得太明显了?看一眼柳易辞,发现对方正看着自己,心里更有些担忧。不知柳易辞与苏中荀是否看出了什么……
  柳易辞坐在楼桓之身旁,见云归看过来,牵唇浅笑,“云公子果然与桓之甚好。”神情平常,好似不过随口一说。
  云归却莫名觉得身上要起鸡皮疙瘩,眨了眨眼回道,“楼桓之素日对我照顾良多,他受了伤,我来探望一二是应该亦是必须的。”
  柳易辞颔首,看一眼楼桓之,才又微笑言道,“桓之这人便是如此。自幼时,便心善得不行。以往哪怕在街巷里,见得挨饿的小乞儿,都忍不住去买几个包子给他。我说了几次偏还不听,就怕那些个别有用心之人利用他的善心,将他欺骗了去
  若只看柳易辞的神色,只听他说话的语气,好似不觉这话有什么不妥。可话里内容实在不由得人不多想。莫说云归,便是楼桓之,亦不由得看着柳易辞,蹙起了眉,“这些话有甚可说的?”
  云归脸上是一丝笑容亦无了,既柳易辞不愿给他脸面,他更无需向对方贴热脸。本来想着柳易辞与楼桓之是好友,他自然要与柳易辞好好相处。可如今看来,他之前的计较在意,倒不是不必要的。这柳易辞怕是真的对楼桓之存着心思。
  想着,便开口道,“早便听闻柳公子大名,想来是个厉害人。如今看来,当真言辞厉害。”说完,还笑了一笑。
  挨饿的小乞儿?在他柳易辞眼里,他云归与小乞儿也无二区别罢?又暗指他别有用心利用楼桓之的善心,欺骗楼桓之,说不得在他看来,他此次随军南下,就是别有用心、利用楼桓之的明证。
  柳易辞在楼桓之那话一出,脸色就已白了白。他本来就因身子虚弱,面色有些苍白,此之后看起来就更加虚弱了。嘴唇颤动几番,到底未能对楼桓之说些什么。待得云归说完那两句话后,才又恢复平日模样,唇角带笑,公子如玉。
  “多谢云公子称赞。”这般说着,脸上还有些谦色,好似全然未听出云归话中
  深意。
  云归不再看他,看向楼桓之,道,“我先回去歇着了,你好生保重。”说完,亦不等楼桓之再说,就转身而去。
  回了营帐后,身体已是累极。乱糟糟的心思还在浮动,就已沉沉睡过去了。这一觉,竟直睡到整兵之时。主将振臂一呼,万兵喝应。云归在这样的声响里醒来,有些惊慌失措,直挺挺坐起身来,又听了半晌,才想起如今何时何地,昨夜何人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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