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子摆驾[古代架空]——BY:春饼卷阿宝

作者:春饼卷阿宝  录入:01-22

  垂头看了看再次恢复冰冷的手心,玄儿接过肖墨递给他的勺子。
  一大一小的早餐吃的很安静,早餐结束,玄儿擦了擦被粥浸润得晶亮的小嘴,然后抬头问肖墨:
  “爹爹,你有没有感觉腹痛?”
  肖墨蹙眉感受了一下:“没有啊,你肚子疼吗?是不是这粥不新鲜,你吃坏肚子了?”
  玄儿摇摇头,垂目将目中震惊掩下:“没有,我好像吃多了,我……我去方便一下。”说着滑下椅子,不等肖墨说话,人已经跑到了云舒阁门口。
  因为刚刚目睹了赤月食人一幕,肖墨表面已经看不出什么,心中到底还是怕的,所以下意识嘱咐玄儿:
  “出去了小心点,别乱跑!”
  玄儿低低的嗯了一声,然后开门,头也不回的跑了。
  肖墨和玄儿吃早饭的时候,伶苑内已渐渐有了人声,此刻玄儿跑出去,外面已有不少人开始走动,所以看玄儿跑出去,肖墨心中担心,却也知道在伶苑内应该不会发生什么危险了。
  肖墨在云舒阁内等玄儿回来,盏茶功夫之后,伶苑内一个负责传话的伙计先于玄儿出现在肖墨面前。
  “云墨郎君,王爷刚刚吩咐小的传话给您,让您带着琴下去给客人弹曲儿。”
  这么快就要上岗了!?
  肖墨点点头:“行,我准备准备就下去。”说着起身,去床头把丝质床帐撕下来一大块,然后开始往脸上比划。
  传话伙计有点蒙:“郎君,你这是干啥呢?”
  “哦,王爷说我长得太难看,怕吓着客人,让我自行遮掩遮掩。”
  传话伙计:“……”这永和王的眼睛怕不是瞎的吧!
  眼看肖墨把自己的脑袋包成一个布口袋,传话伙计看不过去了:“郎君,恕小的直言,王爷让您遮掩,恐怕是起了‘犹抱琵琶半遮面’的心思,不是让客人对您失去兴趣,反而是想借此让您吊一吊客人们的胃口,您这样……怕是会曲解了王爷的意思让王爷不高兴,这样吧,郎君,我去给您寻一顶围帽,这样既能够遮掩您的美貌,又能附和王爷的意思,郎君您看……”
  肖墨瞅了瞅镜子里不伦不类的自己,点点头:“那就多谢小哥了。”
  传话伙计立刻摆手:“郎君莫要和我客气,他日郎君大火,可莫要忘了提携提携小的。”说完便转身出了云舒阁,帮肖墨寻围帽去了。
  望着传话伙计离去的背影,肖墨叹气:“可能要让你失望了,我是不会让自己火的。”
  半柱香之后,肖墨顶着雪白色纱质围帽,出现在一楼戏台上。
  上午的客人并不多,稀稀拉拉的几个,分坐在不同的角落,基本上都已经软玉温香在怀,所以肖墨上了戏台,也没引起多大关注。
  肖墨不想博人眼球,所以选了首中规中矩的曲子,配上他非常一般的弹奏手法,更加没人予以关注。
  一曲结束,肖墨随意往下方看了一眼,发现没人关注他,不觉松了一口气,刚想起身,旁边就上来一个伙计,躬身在肖墨耳边耳语:
  “王爷说了,今天若是没客人点你,郎君就要在这里一直弹下去。”
  操!敢不敢再没人性一点!
  伙计继续说道:“王爷还说,赤月……赤月早上就吃了一个、一个人,根本吃不饱……王爷说,郎君、郎君应该明白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眼看小伙计说着说着都快吓哭了,肖墨摆了摆手:“行,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肖墨重又在原处坐定,皱眉想了一会儿,决定来首音调瑰丽壮阔的古琴曲。
  肖墨这么决定,是因为他觉得靡靡之音很有可能吸引来一位登徒浪子,那么如果是一首瑰丽壮阔的曲子,会不会帮他吸引来一位相对正经点的客人?为他省去点麻烦?
  肖墨其实也就随意这么一想,对于能够吸引到什么样的客人,他心中并不敢肯定。
  所以,一首颇具历史感的《焚天》缓缓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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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焚天》,这是前世肖墨玩的一款游戏里的配乐,音乐背景讲述的是国破家亡的主人公重建家园,终成一代帝王的励志故事。
  音乐整体给人以瑰丽震撼之感,配上古琴的沧桑音调,倒是将主人公那种忍辱负重意欲焚天的感觉表达了出来。
  唯一不完美的就是,肖墨琴技实在太差了,他对这首曲子不是很熟悉,所以错弹漏弹之处不胜枚举,弄得挺好的一首曲子,听在别人耳中却有种绊绊磕磕之感。
  一曲结束,肖墨心下决定之后要多加练习再来抚这首曲子,随即又挑了一首之前学古琴时常练的曲子,想要继续弹奏。
  肖墨的手指刚拨动了一根琴弦,面前却突然一暗,这让肖墨不得不停下动作,抬头看向遮挡住面前光线的人。
  因为对方逆光而立,肖墨看不太清对方的长相,只觉得对方阳刚俊郎,那两条漆黑的剑眉尤其惹眼。
  肖墨的目光微微波动了一下,这个人,是他喜欢的类型,就像,他曾经倾尽所有情感喜欢过的那个人,阳光,俊郎,帅气,纯净。
  然而,世间怎么可能有内心纯净的人?炽烈的阳光下,往往伴随着黑暗的阴影。
  肖墨只是抬头看着对方,脸上在一瞬的失态后,便不再有任何表情,因为他知道,他带着围帽,有任何表情,对方也无法看见。
  隔着厚厚的一层纱围,裴振垣想要看清肖墨的长相,其实他并不在乎肖墨长什么样,只是看着肖墨抬头,莫名有种想要把围帽掀开的冲动。
  “陪我过去喝一杯,如何?”裴振垣笑着朝肖墨伸出一只手。
  裴振垣笑起来更加阳光帅气,这让面无表情的肖墨都不由自主的跟着勾了勾嘴角:
  “我只是一介清倌,卖艺不卖身,陪您喝一杯可以,但再多的,我可做不了。”
  裴振垣维持着伸手相邀的姿势:“这样正好,我还担心你做的太多,走吧,我那些狐朋狗友快把我烦死了,帮我一同糊弄糊弄他们,省的他们总唠叨我不找人陪。”
  肖墨朝不远处的几人看过去,具是锦衣打扮,旁边都有伶苑内的小倌作陪。
  肖墨明白这人很有可能不喜欢男子,是被逼无奈来找自个儿挡枪的,心中自是欣然接受,便抬起手臂把自个儿的手放进对方手里,借着对方的搀扶从座位上站起。
  “敢问郎君如何称呼?”两人下了戏台,裴振垣随意问道。
  “肖墨,公子呢?”
  不知出于什么缘故,裴振垣皱了皱眉,随即回道:“裴振垣。”
  “今日多谢裴公子为我解围。”
  “解围?”裴振垣不解。
  “老板看我不顺眼,所以罚我在戏台抚琴,若没有客人点我,我今天就得一直坐在台上。”
  “为什么罚你?”
  “可能……嫌我长得丑吧……”
  “这个……做你们这一行的可能确实不能长得太难看,不过你们老板也是挺任性的啊!”既然丑还不马上撵出去,居然还继续留在伶苑里边,不是任性是什么?
  听着裴振垣饱有深意的朗笑声,肖墨也跟着笑了几声,心中不免开始怀疑,他是不是……真的长得很难看啊!难怪,他前世演了好几部戏,说什么都不火!
  见到裴振垣成功把肖墨领了回来,一众友人抚掌取笑:
  “裴老板,刚刚进来的时候还满口嫌弃此处阴阳失调,有失天道,这会儿自己就逆了天道。”
  “还不是你们烦的,现在我把人领回来了,你们倒是又开始拿我开玩笑。”
  “我们这不是稀奇么,之前那么劝你你都没什么作为,郎君们也就算了,连窑姐儿你都不碰一下,你说我们能不着急吗?”
  裴振垣爽朗一笑:“你们别不是担心我有什么难言之隐吧!”
  “可不是,我们可是为了你们裴家的子嗣香火操碎了心,裴老板莫要不领情啊。”
  说笑间,众人便把目光投向裴振垣身边的肖墨,有人疑惑:
  “这位郎君怎的遮着脸?是长得太漂亮怕我等凡人受不了天仙般的美貌吧。”
  肖墨随着裴振垣坐在座位上,听到有人拿他样貌打趣,直言道:“不过是引人好奇吊人胃口的拙劣伎俩,各位见笑了,实际上我长得并不好看。”
  “是呢,我们老板让云墨郎君以围帽遮脸,就是因为云墨郎君长相极为难看。”其他人还没说什么,坐在肖墨对面的一个粉面小倌已经等不及诋毁肖墨,生怕周围的客人会对肖墨产生兴趣。
  所有人不约而同的看向肖墨,肖墨则很感激粉面小倌发自内心的酸词儿,点头附和:
  “的确如此。”
  然而,就像人们对美的事物心存向往,对待丑陋的东西,他们同样心存好奇,所以,在座的几位客人,包括裴振垣在内,都越发的想要把肖墨头上的围帽揭开了。
  感受到几位客人跃跃欲试的目光,肖墨汗颜:“各位贵客可否听我讲一个故事?”
  坐在肖墨另一边的是裴振垣的一位生意伙伴,听到肖墨的话,一手支着下巴,一手轻浮的拨弄了一下挡在肖墨脸上的白纱:
  “讲吧,我们倒是想听听,你这个难看至极的男娼,能讲出什么好故事。”
  男客人轻浮的举止和过分的言辞,一瞬间让肖墨怒气上涌,却攥紧了拳头,沉声开口:
  “这位客人,你可能弄错了,我不是男娼,我只是伶苑内一个卖艺不卖身的清倌。”
  那人嗤笑了声:“做表子还想立牌坊,你这样的人我可见得多了。”
  肖墨知道,为了他和玄儿的生命安全,他该忍耐,可是,他一个新世纪大好男儿,被人侮辱成这样……
  面对突然起身的肖墨,众人很惊讶,当肖墨一巴掌抽在旁边男人的脸上,不仅是这一桌客人,伶苑一楼内所有人都震惊的朝肖墨看过来。
  然而,众人的震惊并没阻止到肖墨,肖墨一巴掌还不解气,抬腿照着错愕的男人就是一记窝心脚,直接把男人从椅子上踹到了地上。
  肖墨居高临下的看着捂胸痛呼的男子,本想上前再补一脚,最终压下内心的冲动,转头对惊讶的看着他的裴振垣说道:
  “抱歉了裴公子,伤了你的朋友,不过,这种嘴贱之人,今日我不打他,他日恐会给自己和朋友家人带来更大的灾祸。”说着给裴振垣躬身一礼,“解围之恩只能改日再报,裴公子,再会。”说完转身,越过投来各色目光的视线,返回二楼云舒阁。
  肖墨刚走到云舒阁门口,迎面谢东便走了过来,朝肖墨拱了拱手:
  “郎君,王爷有请。”
  “……”肖墨不用想也知道宫熙找自己做什么,不由叹了口气,他终于知道命途多舛是什么意思了!
  肖墨几乎刚踏入宫熙所在的房间,脚踝上立刻一沉,接着腿就被一条粗大的“绳子”给缠住了。
  眼不见为净,肖墨没去看盘缠到自己身上的赤月,这样他的恐惧感会被削弱很多。
  “王爷找我有何事?”因为双腿和双脚是一起被赤月给缠住的,肖墨迈不开腿,只得站在门口,和宫熙说话。
  “因为什么事找你,你不是很清楚吗?”宫熙把玩着手里的一个瓷制盒子,神态悠闲。
  “我并不是无缘无故出手伤人,对于不尊重我的人,我也没必要尊重他。”
  宫熙哼笑一声:“你倒是变得嫉恶如仇了。”
  “王爷严重了,我只是在维护我的尊严而已。”
  宫熙哼笑变嘲笑:“就你还有尊严?”
  肖墨闭了闭眼睛,呼出一口闷气:“也许我从前懦弱无能,毫无尊严可言,可那已经成为过去,现在的我,也许还会受人欺辱,但我会反击,绝对不会再如从前任人摆布。”这么说着,肖墨的心口忽然觉得很疼,可是他摸上心脏的位置,那里却没有任何感觉。
  痛感神经都是由大脑控制的,这是……残留在头脑中原主的意识在作祟吗?
  如果是这样……
  “王爷若真心看我不顺眼,也别勉为其难的将我留在伶苑,要么痛痛快快的杀了我,要么把我赶出伶苑,留一个碍眼的人在身边,您不觉得难受么?”说着取下头上围帽,顺手扔到一边。
  宫熙冷笑:“你想离开伶苑?简直就是痴心妄想。”
  “那王爷就杀了我吧,喂毒,喂赤月,或者干脆一刀捅死我……与其为娼为倌忍辱偷生,不如王爷给个痛快。”
  宫熙脸上的冷笑骤然一收:“想死,也没那么容易!”顿了下,忽而露出一个邪气十足的笑容,起身拿着那只瓷制盒子朝肖墨走了过来,“把它吃下去,你要是死了,我便就此放过你。”
  我都死了,你放不放过我还有什么区别?
  肖墨接过宫熙递过来的瓷制盒子,犹豫着打开,等看清盒子里的东西,脸都绿了。
  “就……这么吃么?”
  宫熙点头。
  肖墨抿了抿嘴角:“烤一下呗,那样味道会好很多。”
  瓷制的盒子里,是一只成年男子手掌那么大的蝎子,蝎子身体青黑油亮,板正条长,在瓷制的盒子里异常活跃的攀爬着。
  蝎子虽不是环节动物,但在肖墨眼中,它与环节动物无异,别说生吃了,看一眼就浑身冒冷汗。
  宫熙笑道:“烹制之后可能会影响毒素的效果,还是原汁原味的毒性烈,乖,吃了它,你就解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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