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绒语重心长:“你原本是南岳国的皇子,如果不是萧承宇那个昏君攻打你们的国家,你也不会被送来,小世子,你难道不恨他吗?是他害的你们国家的百姓流离失所,是他让你背井离乡,无亲无故。”
“你忘记了你刚来京都的时候,他是怎么对你的,让你住在那么破败的地方,后来还贪图你的美色,小世子,难道你不恨他吗?”
宋时问心道,不,我反而很感激我哥哥。
但他面上露出一丝厌恶的情绪,仿佛讨厌别人提起过去的事情,拳头也微微握紧,蓝绒当然没错过他的反应。
“我们初罗国只是西域的一个小国,可是,梁王却派人攻打了我们的国家,并且吞并了我们的国家,导致多少人流离失所,无家可归,我被迫来到了京都,为的就是找到机会杀了萧承宇这个昏君,为我们的初罗国的王报仇。”
宋时问瞥了她一眼,“姐姐,你跟初罗国的王上是什么关系?”
蓝绒僵了一下,“小世子,你很聪明,这么快就猜出来了,没错,我就是初罗国的公主,初罗国的王是我父王,而我父王是死在了战场上,死在那昏君的刀下。”
宋时问哦了一声,“原来是这样,姐姐的身世还可怜的。”敷衍到不行的语气。
蓝绒不知是不是没听出来,还在给他讲利害关系:“你看我们都是一样的,南岳国虽然还没有被吞并,但是昏君灭掉你们南岳国是易如反掌的事情,那昏君凶残狠毒,想来最后也不会放过你,与其等到那一天,为什么我们不先动手,所以只要我们杀了昏君,梁国必然大乱,你们南岳国便可以趁机攻打梁国,而我们初罗国也可以趁机复国,大家一起瓜分梁国。”
宋时问有点同情蓝绒,不知道这位越说越慷慨激昂的姐姐是怎么想的,大概是因为从小身为公主,锦衣玉食,想法真是太单纯了。
宋时问点点头,“姐姐这注意听上去很不错,可是姐姐不要忘记了,想要杀梁王不是件容易的事情,要不姐姐也不会潜在京都这么多年都没有得手,不是吗?”
蓝绒:“以前确实是,但是你来了,就不是了,我们要利用你将昏君引出来,而且只能是他一个人前来,小世子,你难道不想看看那个对你到底是真情还是假意吗?”
宋时问低头似乎在思考,“你让我想想,毕竟他对我还不错,我不能这么无情。”
蓝绒以为他已经心动了,继续劝他,“小世子,家国和私情,孰轻孰重,他对你不错,只是因为你有几分姿色,他图个新鲜,再过几年之后呢,昏君再遇上一个比你年轻俊俏的人,他还会再多看你一眼吗,你今天的不忍心,就变成明日的砍头刀。”
宋时问似乎真的心动了,“行吧,但是你们总得给我解药吧,我这全身都没有力气,怎么将他引出来,而且我都两天没有吃饭了,都快饿死了。”
蓝绒:“解药待到那天再给你,谁知道你是不是假意投诚,我们不得不防,只要饭菜,一会就会有人送过来,那小世子,我们就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那小世子,你身上有什么信物能让那个昏君认出来,一定会出来。”
“我头上的发簪。”
蓝绒:“还有,小世子,在这期间你不要想着逃跑,院子里都是我们的人,你身上还中着软筋散的毒,你跑不出气,不要给自己找苦头。”
......
南岳国境内,天间客栈,侍卫们终于转醒过来,他们都不知道为什么昨夜就晕倒过了,纷纷涌向两位皇子的房间。
结果眼前的一切让他们震惊了。
五皇子宋濂浑身是血的躺在床上,手筋脚筋全被人挑断了,躺在那里已经奄奄一息。
而七皇子宋迟那间屋子却空无一人,地上还有一根麻绳,屋内的设施凌乱不堪,七皇子不见了!
客栈的老板当场吓晕了,两位皇子在他店里出了事情,他怎么担待的起,十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但随行的官员士兵们哪里还顾得上老板,一部分,上街四处寻找名医来医治宋濂,另一部分去寻找七皇子的下落。
街上有名的大夫看了几个,都说医不好宋濂的伤,官员哪里再敢耽搁,立刻启程赶去上京城,宫里有最好的太医。
......
南岳国皇宫,后宫里,韵王后脸上抑制不住的笑,他的儿子今日就能回来了。
走了这么长时间,作为母亲她很是想念,就怕儿子在梁国受委屈。
还有那个宋迟,她的濂儿要去给梁王祝寿,他也要跟着去,陛下还同意了,谁不知道他安的什么心。
仗着自己有个得宠的娘,那个琳贵妃!
母子两个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韵皇后一早起来就在梳洗打扮,穿着一身紫色的,上面用金线绣着大朵大朵的牡丹花的华服,等着宋濂回来。
正午时分,她派出去前去打探消息的贴身太监慌慌张张的跑回来,语无伦次,“娘娘,娘娘,不好了,五皇子出事了!五皇子他刚刚进宫就死了!”
韵皇后一听,当场晕了过去,华服散落一地。
......
梁国,京都,皇宫。
萧承宇在御书房内暴躁的走来走去,已经过去了三天,派出去的所有人都没有找到宋时问的下落!
他已经派人开始往城外去寻找,甚至许了,谁要是能寻到宋时问的下落,就赏黄金万两的旨意。
可是依旧没人寻得一丝线索。
他越来越暴躁。
这几天萧承宇没合眼,眼中布上了红血丝,满脸憔悴,那股阴鸷愈发狠。
时间越长,他越害怕,为什么那些人还不来找他!
那些人如果敢伤了宋时问一根手指头,他就是掘地三尺也要将他们碎尸万段。
“陛下,陛下,”侯公公从急匆匆跑过来,顾不上腿脚不便的老毛病,也顾不上失仪,“陛下,刚刚有一小孩说是有人让他送来一样东西,说是陛下看了就明白。”
萧承宇压制慌乱的心跳,几步就抢过侯公公手里的盒子,打开。
里面放着的是一根玉簪,还有一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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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支持,鞠躬
第41章
南岳国,上京城。
南岳王是个好奢侈的人,在宫外修建了好几处金碧辉煌的行宫,来满足自己的骄奢淫逸。
。
有的修建完之后,他只来过一两次便不再来了,久而久之便荒废了,也不会再想起来。
时屿琛找到宋时问从小待过的行宫不是件难事,稍微打听一番便找到了。
他此时就站在一处破败荒废的行宫门口,大门几乎摇摇欲坠,稍大一点的风就能吹掉。
推开大门,地上全是枯枝烂叶,看得出来已经很久没有人清扫过地面。
四周的房顶不是缺砖就是少瓦,屋檐下挂上了蜘蛛网,几只乌鸦在树枝上盯着他们这些不速之客“嘎嘎”乱叫。
时屿琛心头难受,宋时问的母妃,他的姐姐,曾经在这里住过,在这里生下了宋时问,宋时问就是在这里长大的,这是什么样的环境!乞丐住的或许都要比这里要好。
更何况宋时问好歹还是个皇子,南岳王欺人太甚。
一个年老的太监靠在墙角上晒太阳,听见有人推门进来,他也只是懒洋洋的瞥了一眼,进来的是个年轻人。
已经好久没人会到这里来了。
年轻人上前问他,“这位公公,苏嬷嬷还在这里吗?”
老太监可能因为年老了,耳朵不太好使,“你说什么?”
时屿琛上前提高了声音,“苏嬷嬷是在这里吗?”
老太监听清了,眯着眼睛看这个年轻人,他在宫里一辈子,才来到了行宫没几个月。
这个年轻人不是宫里的皇子,大概是哪个有钱人家的公子,看起来很有钱,如果不讹他一顿,就对不起老天送来的机会。
老太监伸出手,“打探苏嬷嬷的消息,你不得有点表示吗?”
时将军二十九岁的年纪大部分都在马背上,哪里晓得这些,更是不懂这老头伸手是什么意思。
他手下的心腹贴身在时将军耳边,低声道,“公子,这老家伙这是在向您要银子。”
乔装在外,他们不能暴露身份,所以改口叫时屿琛为公子。
时屿琛这才明白,掏出了一锭银子。
老太监两眼冒着光,将银子揣在怀里,“你是要找苏嬷嬷,哎呀,苏嬷嬷前几天就离开这里了。”
这么巧离开了。
时屿琛皱眉,“那你知道她住在哪里吗?”
老太监摇摇头,“那个苏嬷嬷已经搬出原来住的地方,听说是有人给他们家买了大房子住,但是在哪里就不知道喽,真是羡慕她呀,老了还有人养着。”
时屿琛的手下都是常年跟随将军上战场的人,脾气都暴躁,听见老太监这么说,快气坏了,不知道还敢开口要银子。
老太监自顾自的靠在墙角,“不只是苏嬷嬷,还有之前在这里的几个公公们也都不见了,你说怪不怪。”
时屿琛问他,“这位公公,那这之前是不是住着一位皇子宋时问?”
老太监虽然之前在皇宫里,但是对这件事是知道的,“你说的是那个被送去当质子的皇子吧,他以前就住在这里,咱们陛下不认他,不接他回宫,只能住在这里。”
时屿琛抱着一丝希望,“那你见过他的母妃吗?”
老太监摇头,“没有见过,听说是个美人,也听说她生下十一皇子后就发疯了,后来就跳了井。”
从行宫里出来,时屿琛面无表情。
之前里的人都一个个不见了,找不到见过宋时问母亲的太监,也找不到苏嬷嬷。
一时之间失落之极。
但他们这次来到上京城就是为了找到宋时问的母亲到底是谁,所以不会轻易放弃,眼下先找一家客栈住下来,再慢慢去找苏嬷嬷。
时屿琛带着几个人来到一家客栈,要了几间上房,清净,不会有人打扰。
将包裹放置好,下楼的时候,就听见了店小二一脸兴奋的跑进来和掌柜的分享刚听到的消息。
店小二:“掌柜的,咱城中出大事了。”
掌柜的在柜台后打着算盘,瞥了小二一眼,“咱这上京城能有什么大事,上次被梁国围攻了,最后不也没事了吗,只要上京城还在,发生什么事情都不是大事。”
店小二想想觉得有道理。
掌柜的也想知道店小二口中的大事是什么,“你又听到什么消息了。”
店小二:“前一阵子皇宫里的五皇子和七皇子不是去梁国祝寿了吗,结果,今天五皇子就被抬进了公子,手筋脚筋都被人跳挑断了,刚抬进宫门口,还没来得及看太医,就死了。”
掌柜的手指下的算盘还在“噼啪”响,“那七皇子呢?”
店小二一脸神秘:“七皇子不知所踪啊,听说他们在天间客栈里中了迷药,所有的士兵都被迷倒了,两位皇子就遭了毒手,也不知道是谁,敢这么大胆,要对皇子下杀手,你说会不会是梁国的人啊?”
掌柜的:“不管是谁,都跟咱们没有关系,你管好自己的嘴,不要胡说八道,惹祸上身。”
“明白,”店小二压低声音,“不过,也有人怀疑是七皇子做的,因为事情发生之后,就再也没见到他,而且,谁都知道这两位平日里就势如水火。”
时屿琛听得清清楚楚。
那两个皇子他见过,只是没什么印象。
这两个人是死是活都跟他没有关系,最重要的是要找到苏嬷嬷。
经过几天的四处打探,还真就找了苏嬷嬷的下落。
在城中一处繁华的地方,一座精致的宅院。
苏嬷嬷见到时屿琛的时候,似乎就知道来人是谁,也料定会有人来找她,显得非常激动,“公子,您,您就是时娘娘的弟弟吧,您可终于来了。”
因为这两人在眉宇之间很相似,以前,那位娘娘就说过她还有一个弟弟,说她的弟弟一定会来的。
时屿琛拿出画像给苏嬷嬷看,“苏嬷嬷,您说的时娘娘是画上这个人吗?”
苏嬷嬷看到画像上的人,激动道:“是她,是她,是时娘娘。”
时屿琛喉结滚了滚,终于知道姐姐的下落了,哽咽道,“那她是不是生了一个孩子叫宋时问?”
一提起宋时问,苏嬷嬷就泪眼婆娑,“是的,说起那孩子,也是命苦啊,小小年纪就吃尽了苦头,好不容易长大了,就被送去别国做了质子,可怜的孩子啊。”
时屿琛安慰他,“苏嬷嬷,您别难过,宋时问在梁国过的很好。”
苏嬷嬷摸了摸眼泪,“是是,这孩子很好,放心不下我这个老奴,又给我送钱,又给我买房子,又给我丈夫找大夫看病,是个好孩子,和时娘娘一样都是善良的人。”
苏嬷嬷见到时慕蕊的亲人很激动,缓了半天才平复了心绪。
时屿琛等她平复下来,问出了他一直怀疑的事情,“苏嬷嬷,那我妹妹是怎么死的,真的是跳井死的吗?”
他不相信,他姐姐是轻易寻死的人。
一提起这个,苏嬷嬷脸色变了变,“这位公子,您是时娘娘的弟弟,为什么这些年都不来找她呢?”
时屿琛决定说实话,“不瞒您说,我们其实是梁国人,我是梁国的将军,姐姐是在京都走丢的,我找遍了这个梁国,却没想到不知道她怎么就流落到南岳国来,要不是看见了我外甥宋时问,我也不知道原来姐姐在上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