循清牙关颤抖,张了太久的腮边酸痛不已,他实在是不堪折磨,已经忍不住想要闭合,实在没有想故意咬他的意思。他心道:还不快掰?
“再张大点。”
循清睁了眼,对上的是一双离他极近、几乎贴在他脸上的幽深的眼睛,那眼眸中盛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居然让循清在陌生中又探知到了两分熟悉。
“快点。”
他话语是催促,可说这话的语气却十分气定神闲,在循清耳里听着仿佛还带着那么点哄诱之意。但循清明白了,他就是想玩,玩高兴了就走了。对付这种人,逃不掉,就顺从,配合他玩,他很快便就会腻了。
已经发酸的牙关努力又张大了些许,循清觉得一瞬间好像都听见了骨头一开一合的咔吧声。然后他睁大了双眼,不可置信地看着天明神君。因为循清清晰地感觉到,他伸了两根手指进来,夹住了自己的舌头。
天明神君一边用食指和中指肆意玩着那条柔软湿滑的舌,一边声音更低了,喑哑地命令道:“别动。”
循清看了一眼他的眼神,只觉得浑身不舒服,这时他耳边听得修易那边铁链声啷当作响,他立刻偏头去看,看到修易睁着血红的双眼盯着他,然后张大的嘴巴里连一丝气音都发不出来,修易挣扎得剧烈,眼里是与他如出一辙的愤怒。随后,他的脸就被天明神君用不容置疑的力道扳了回来。
“别,动。”
那双眼饱含的情绪,太轻易就能认得出了。循清说不出是气愤多些,还是屈辱多些,他胸膛起伏,多看一眼那双眼都觉得难以承受,便闭上了。可他闭上了眼,感官传来的感觉放大了岂止数倍,他觉得自己脑子里有一根弦,正脆弱地支撑着他的理智,而在他口中任意肆虐的这两根手指,就在用力地弹奏那根时刻要崩的弦。
循清牙关早已酸痛,不堪刺激的唇舌泌出津液,在那两根手指的玩弄中啧啧作响,撩拨着他敏感脆弱的神智。那手指仿佛越玩越上瘾,泌出的潺潺津液成了对它们最大的嘉奖,再然后,那根食指蘸着那些盛放不住的津液,轻轻描绘着红润的唇肉,又不断将溢出来的引回去,可最终也只能徒劳地任它们控制不住地顺着那白净的颈侧没入衣领,不知汇入到了哪个地方。
耳边的锁链声就没停过,循清闭着眼都觉得眼里蒸出了水汽,他气得想骂娘,却只能眼睁睁地清晰感觉到自己颈项间都一点点湿润了。他睁开了眼,看着面前的人。天明神君的眼神幽深又晦暗,里面波涛汹涌的是掩饰不住的滔天的情欲。
变态,这变态。
循清忍不住含糊不清地说道:“玩够了没有。”
这一句话不轻不重,甚至有带着水渍声的含糊,却将沉浸其中的天明神君一把拉了出来。他神情微微愣怔,看着循清水汽蒸腾、但毫无情动的眼睛,清醒了过来。
“含着,”天明神君开口仍带着些哑,但眼中是更晦暗不明的某种感情,又补充道:“舔干净。”
循清眼中的水汽熏得他眼睛疼,他眼睛发红,既辱且气,但他还是好好压了下来。他闭了闭眼,先尽数吞咽了,然后用力吮吸了一下那两根手指。
好在,天明神君这次没有玩花哨,直接就拔出了手指,然后好整以暇地看着循清平复着表情。
“不许动,在这等我。”
循清听了这么一句话,赶忙坐了起来。他眼前还带着些许模糊,但还是轻易地用目光跟随了天明神君。只见他来到被绳索吊着手臂、半跪在地上、不知何时被封了嗓子的修易跟前,无视了修易瞪得老大的双眼,一记重拳恶狠狠地打在修易的侧脸上。
铁链登时剧烈作响,修易被这一拳打得重重地偏过头去,口中立刻见了血,滴在了灰色的砖石上,十分刺眼。他嘴唇发紫,不知是不是毒发了,之后剧烈地咳了两声,才发现,许是因为想听他的痛苦,天明神君刚刚把他嗓子给解了。
“你干什么!”循清怒气翻涌,身体气得发抖,但也只能拼了命地压着自己别冲过去。
天明神君充耳不闻,面无表情地扳起修易的头,用力捏住他的下颚不让它闭合,然后伸手进去,摸到了被打得松动的两颗牙,毫不犹豫地掰了下来。
掌心放着沾着鲜血的两颗牙齿,天明神君瞟了在一旁不肯发出痛音的修易,封了他的嗓子,嗤笑了一声,然后使术法清洁了这两颗牙、钻了细孔,打磨后成了莹白圆润的两只耳坠子。
天明神君转身回了循清旁边,先伸手为他抚平了蹙着的眉,然后把他重新按倒在躺椅上,伸手轻柔地揉着他的耳垂。
他带着浓浓的笑意在循清耳边说:“你这两颗小毒牙实在可爱,叫我不忍心下手。拿那废物的将就一下吧。”
“循清,不要怕,不会让你也疼的。”
循清转过眼睛,不欲看他,也不想辩驳。
在他没看的时候,天明神君眼里划过了一瞬的黯然,然后使术法迅速给他穿了个耳洞,又极快地给他愈合了,可即便是这样,他还是从循清脸上看到了一丝痛色。
戴上了一只,天明神君便起了身,无所谓地把另一只人牙耳坠子丢在了地上,口中说:“一只挺好看。”
循清不明所以地起身看着他,耳畔的耳坠晃荡着的陌生感觉,让他一时间觉得有些别扭。一扭头看到了修易捱了痛制成的耳坠子,仿佛一文不值般地就随手被他丢在地上,他又气得喘不匀气。
天明神君自此没再看他,只理着袍子,往前走了几步,声音里没什么情绪地吩咐着摄魂:“给他解毒,我们走吧。”
那头摄魂没有应声,但十分乖顺地收了匕首,然后喂修易吃了颗药,跟着天明神君走了。
那对莫名其妙的主仆走了,循清立刻窜了过去,先解了修易的锁链,然后扶着他的脸,一边散了术法去检查修易的身体情况,一边急切地问道:“你怎么样?啊?”
修易摇摇头,唇边还沾着血,看了循清一眼,便用力地抱住了循清,口中喃喃道:“对不起,对不起,我害的,都是我害的。”
这时候金光闪耀,方才探出去检查修易身体的金线已尽数收了回来。循清便已知道他没事了,随即挣开他,然后笑着安慰他:“我没事,他也没干什么。倒是你,快来,我把你的牙给你变回来。”
修易脸上是十分的愧疚,和十二分的没能保护得了循清的对自己无能的责怪和愤恨。
“他都活了那么多年了,你不必太自责。”循清扶着修易的脸,一边施着修复术,一边认真地说:“他爱要什么要什么吧,我们不管了,好不好?我一会儿就与太白仙君通信,叫天兵去抓,咱不管了。”
这会儿修易是觉得白浮真知灼见,趁早别管了。
修易重重地点了点头,又抱住了循清,抚着他的后脑,沉着声音说:“我会好好修炼的,不会再有这样的事了。”
循清笑着“嗯”了一声,随手给二人换了身衣服,解下了耳垂上挂着的坠子放在掌心,然后回头顺手收了刚被丢在地上的另一只耳坠,一同收了起来。
修易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左耳耳垂上细细的耳洞,然后低声问:“疼吗?”
“嗯。”循清其实觉得不疼,只一瞬间就过了,连针扎都算不上,但还是点了点头,想讨一份温柔的安慰来。
果然换得修易心疼的眼神和温柔的抚摸。
循清怕他又自责,忙弯了眼睛,笑着问:“好看吗?喜欢以后你买来,我戴。”
修易愣了一下,然后无奈地跟着笑道:“好看。”
照着两人之前的计划,想去赵婶那里小住一阵。现在两人心绪都不佳,一想到赵婶做的吃食和她的慈眉善目,循清便觉得更应该去缓一缓心里的不痛快。他随手画了个传送阵,将二人传到了卞州城的无人小巷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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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在写关于天明的个人番外~
第43章 闲适
此时正是日映时分,街道上人并不多,虽已快到夏季的尾声,但这时间的太阳仍然烤得慌。正是午睡的好时候,循清和修易走在街道上,慢慢走到了赵婶居住的宅邸。
二人一进大门,便闻到了满院的豆花香。仔细一看,是赵婶在小院里晒着两排豆腐布。没想到,赵叔赵婶都没午睡,这会儿正站在小院里忙活着什么。
“哎呀,老赵,我说什么来着?我就说今早喜鹊叫得好听,肯定有事。”赵凤兰忙在围裙上擦了擦沾满豆香味儿的手,笑着迎了过来:“打哪儿回来?累不累啊。”
循清只负责在一旁乖顺地笑,修易便替他二人回话:“盛州回来的,这次回来可能要多住一阵儿,可要麻烦赵婶了。”
“麻烦什么呀,这是你们自己家,想回就回,想住多久就住多久,不嫌我们俩念叨才好呢。”赵凤兰笑眯眯地看着循清:“想吃什么跟婆婆说,啊,不然告诉修易,叫他跟我说。”
这一副拿修易当亲儿子、拿他当亲媳妇儿的口吻,教循清耳根有点发烫。但他当然明白赵凤兰是真心喜欢他,于是就笑着应了一声,还十分乖巧地说了句“谢谢婆婆。”
“哎呀这孩子。”赵凤兰忍不住单手作了个捂心状,只觉得一颗心都被这乖巧的孩子砸得软乎乎的。
修易在一旁与赵叔对视了一眼,脸上带着无奈又温柔的笑。
“赵叔赵婶,先忙,我俩不碍事了。正好回去小睡一会儿,晚上再好好聊聊。”
赵凤兰应了一声,又嘱咐了两句好生休息,然后毫不掩饰喜爱地多看了几眼循清。
回了房,二人立刻钻进了被子里。
这床是个紫檀木的拔步床,四边都设了床幔,外间用锦缎,里间用了薄纱。此时天光大亮,两层床幔一挡,便能睡个安稳觉。
被子又是被晒过的,铺在床上散着阳光的温暖,循清趴在被子上一动也不想动了。
修易无可奈何,只得老样子使了术法先悬空循清、再掀开被子、然后放下循清、最后盖在他身上。这一套动作做过一次,如今就无比流畅、一气呵成。
要说时间,也没隔多久,但两人的关系却亲密了不少,从循清这回放肆地趴在了修易的胸膛上,就可见一斑。循清整个人趴在修易的身上,含笑看着他的眉眼,视线又逐渐下移到鼻子、嘴唇,然后他喉咙一滚,凑上去衔住了修易丰盈的唇肉。
修易的手配合地环住他的腰,熟悉的触感叫他忍不住收紧了手臂、将人紧紧箍在怀里。可循清躬亲讲解了什么叫作“浅尝辄止”。
“循清。”
听着修易试图透着几分严厉的语调,循清抬起眼睛对上的却是一双欲求不满又无可奈何的眼睛。他仗着修易的这份纵容,笑着倒在了对方怀里,软着声音说:“好困。”
修易本来确实想放过循清,可他还没说出口,循清几根造孽的手指又不安分了起来,硬,硬生生把他刚刚冒头的怜惜之情按了回去。
“你太凉了,睡不着吧。”修易掀开暖乎乎的棉被,按牢了循清不老实的双手:“我帮你暖暖身子。”
循清面上果然不但没有困意,连一丝慌乱都没有,仿佛是早料到了修易的反应,此时只忍不住笑了一声,然后假作苦恼地说:“还真是有点冷。”
层层纱帘后的两人反反复复、繁繁复复折腾了一个来时辰,困意和着倦意才终于来袭,包裹着出了一身汗的两个人,催了他们的眠。
等他们双双醒来,已经过了酉正。
循清睁着朦胧的双眼,在修易贴心的帮助下伸长了胳膊,轻易便感受到四肢百骸传来的酸痛感,但从中又能体会出舒展且餍足的后调。
循清还发现,每次这时候,修易都非常体贴,虽然平时也很贴心,但这时候总是十分小心翼翼地观察他,好像生怕他哪里不舒服。
修易对他,自是很好。可他仍有疑问,修易怎么就喜欢他呢?打一开始就喜欢,是打什么时候起?
“修易。”
修易“嗯?”了一声,一边揉着他的胳膊,一边看他。
“腰疼。”
东海边,他先说好的,“你说了,我就信”。
说话算话,信他。
修易毫不怀疑,只轻轻放下胳膊,又把人翻了过来,他掌心热得有些烫人,按在循清腰上,缓慢地打着圈揉着。按揉的时候,甚至能清晰地感觉到循清腰侧的收紧与放松,让修易情不自禁地回味起了睡前的情景。他为了分神,只得与循清聊聊天:“力度行吗?”
可半天也没听到回答,连循清一惯的懒洋洋的“嗯”都没听到。修易狐疑地抬起头,直到捕捉到循清眼中的那抹狡黠,他才发觉了循清的这点小心思。无奈地在循清腰侧轻捏了一把,听到循清猝不及防地叫了一声,才算平了这口气。
循清计谋得逞,坐直了身体,把腿伸到了半靠在床头的修易腿上。在修易探寻真假的目光中笑着讨饶:“真酸。”
于是,修易便信了,好好地给他时轻时重地按摩了起来。
循清又凑近他耳边,轻轻咬了一口他耳廓,悄声问:“我腿酸不酸,你不知道?”
修易笑着看了他一眼,红了耳朵,却没有接话,只认真做着手上的动作。
调笑够了,也休息好了,循清便施法拿来了挂在外间的通灵镜。指尖轻点镜面,注入了些法术,指下就变成了太白仙君的脸。
“仙君好啊。”循清换上一副真心餍足后笑眯眯的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