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北王为什么总要欺负我[古代架空]——BY:贰两肉

作者:贰两肉  录入:02-28

  说完苏清和手上的茅草编成了匹小马儿,他将视线转到白易身上,“我说得对不对。”
  当年颜齐衡被状告,谁状告苏清和不得而知,只知道是命案,他杀了翰林院白姓敕监。
  昨天苏清和问了老鸨那小倌的名字,又结合案发现场当下得出此结论。在此之前他也不确定白姓是不是他想多了,只是个巧合,直到他说完看到白易震惊的表情,一切顾虑烟消云散。
  当年或许就是这白易状告的颜齐衡,结果相当惨烈,他记得当时颜齐衡只是革职打了几板,而状告的那人也就是白易,谋害官员性命罪午时处斩。
  “你..你如何得知..”白易不顾伤痛,挣扎着爬向苏清和:“这些我从不曾和别人说过,你如何得知..你..”
  “我还知道即便你见了皇上也翻不出什么水花,只是离开诏狱换个地方死罢了。”
  白易怎么会不明白苏清和的意思,他就是不甘心,看着颜齐衡好模生生活着他就想起他哥,他恨不得手刃颜齐衡。但他接近不了!白易挫败的埋头,许久才道:“既然你都知道,你想如何?”
  “不如何,你仍然去见皇上为你哥哥鸣冤。”苏清和不给他惊讶的时间,“不过你得按照我说的来,状书我来写你来承。”
  “你太天真,妄想用一条人命撼动颜齐衡。更妄想一命抵命,你与他云泥之别倾覆所有也是轻贱赴死。白易,死何其容易,难的是活着。怎样舒心的活着。”
  苏清和眉眼带笑,瞳孔幽幽泛着光,“你也说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什么罪能让颜齐衡以命相抵?多了去了。比如说,火烧国库、篡位、弑君,再比如说,通敌。”
  苏清和在笑,白易却笑不出来。他觉得这人不动声色说出的话仿若灌了迷魂剂,让人之自觉信服。
  每个字都轻描淡写,每个字都威慑力十足。这几个罪单拎出来皆连坐之罪,诛九族。想都想不能想,如何敢说!
  白易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莫名觉得苏清和很可怕,他什么都知道,什么都敢说,他给人为所欲为的错觉。仿佛他要谁死,那个人就一定活不过明天。明明看着还是个少年啊...
  但他能帮自己报仇,这个诱惑不啻于雪里送的炭,绝渡逢的舟。白易没有选择的余地,绝境里的救命稻草谁能抵住求生本能不去抓?
  这已经不算是在帮他了,是在帮自己,白易抹了一把眼泪,“谢谢。”他什么都没有,唯有这两个字,他说得很重。
  苏清和觉得时候差不多了,将小马儿踹到怀里,淡淡道:“现在不用谢,以后也不用。我们是各取所需,谁也不欠谁。”
  白易只是想要颜齐衡的命,苏清和胃口大些,他想要颜家亡。
  “面见皇上会定在半月后,期间我会派人护着你”苏清和走到牢房门口,“不必担心,颜齐衡乃至整个颜家都逃不掉的。”
  于此同时,丞相府书房。颜文博将手中茶盏一掷,砸到颜齐衡肩上顺着滚下来,茶水热气升腾。
  颜文博依旧不解气几步走过去,狠狠一巴掌拍在他脸上,瞬间泛红。
  “我再问一遍,高尚书家的嫡长子到底是不是你杀的!”
  颜文博咬牙恨不能活剥了这狗崽子。不顺心的事儿都聚在今天了。今早他又被太后召进宫,将常羡死了的消息一说险些和太后闹翻。
  回来满仓庆大街满街都在传这狗崽子杀人,还是高尚书的嫡长子!
  “爹,是他们诬陷我的,那天我确实在三香楼,可是——”
  啪———
  颜齐衡没说完话又受了一巴掌,“谁让你去三香楼的!早不去晚不去非要闹出这档子事时去,这不是赶着让人家害吗!”
  颜文博看着这个不成器的狗崽子心里一阵绞痛,“去祠堂给我好好跪着!看你就来气!赶紧给我滚!”
  颜齐衡忙不迭爬起来就跑,颜文博恨铁不成钢,捏紧了拳头只想将这案几拍碎了解气。
  如今全仓庆城都在传这事儿,不管真假,传到皇上耳朵里必要要变味。偏颜文博又无可奈何,若他现在去灭口不是明摆着承认嘛!
  逆子尽给他惹麻烦!
  ****
  苏清和出来诏狱时正午已过,太阳正暖和,他没觉着饿就直接回衙门将官服换下,之后去了东荣巷王氏医馆。
  午后没什么人,馆中就守了个昏昏欲睡的小童。见苏清和进来小童迷瞪着眼站起来,含含糊糊道:“抓药还是看病?”
  “我找王大夫。”
  小童打了个哈欠转身撩开布帘大喊:“师傅——!有人找——!”
  不一会儿王大夫走出来,甩着手上的水珠念念叨叨,“破崽子喊小声点,耳朵没聋也让你这几嗓子震聋了,下次你再——”
  王大夫看到苏清和的同时念叨戛然而止。这不是镇北王府的那个小公子吗?上回去没见着,倒是自己来了。他接过小童递来的帕子边擦手边道:“小公子先请坐,为霍二爷来的吧。”
  苏清和一怔,却下意识点头。王大夫摸着黑白参半的长胡子叹了口气,“上次去也说了,霍二爷是自己不愿醒。那是心病,心病还需心药医。”
  苏清和心一点一点加快,他有点慌,头也疼,不明白王大夫的话,问:“他怎么了?”
  “啊?”
  这回唤王大夫愣住,感情这小公子不知道啊,又叹了口气道:“就三日前霍二爷在府里吐血昏过去了,三日不见醒,昨日我去看,宫里太医都来了也没用,老朽行医十余年终是比不过太医院的,他们都束手无策我又哪能有法子。”
  “束手无策?”苏清和喃喃重复一句,他感觉自己的魂魄已经离体,坐着的不过一具行尸走肉。
  “小公子,您别难过若是——诶?小公子?”
  王大夫本想安慰他几句,见他起身走了,那神情,别不是想不开吧。
  苏清和大气不敢出,他自问,错了吗?只是想将常羡从霍池渊生活中剥离出去,换他今平安顺遂,最后反倒弄巧成拙害了他。
  苏清和走路不看路,撞翻了水果摊子,果子咕噜滚了一地。他看着果子不知道要怎么办,不知要去捡,也不知要赔礼道歉,只愣愣看着,面色白得可怕。
  “哎,你介人恁么不——”小贩没说下去,这小少年怎么了?他还没说什么呢,怎么就一副要哭的表情,这这这...
  他自己捡还不行嘛...
  作者有话要说:
  小贩:碰瓷!


第十八章 给点甜头就想跑
  “霍府”大大的牌匾之下站了两位魁梧精壮的守门人,握着佩剑目视前方。
  他们看着一位面无神色的白衣少年走过来,略过他们直接进镇北王府。
  二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没出手拦。这少年他们不陌生,就是前些日子他们家王爷在大门口还搂搂抱抱的那个嘛。
  不知缘何王爷病了以后再没见过了,想来是王爷心头宝,谁敢拦!
  常羡死在西郊校场的事儿除了当日在西郊的,王府里边的人一概不知。
  更不知道镇北王怎么突然间就病了,看架势病得不轻,乔大人吩咐不得外传,封了消息,府中这才一派祥和景象。
  太阳落西,一路上没什么人。苏清和直奔乾阳殿,欲推门,乔风和冉岑宁正从里边开门出来。  苏清和乔风二人顿住,冉岑宁则蹙眉打量苏清和,她问:“他是谁?”
  “…你?”乔风看上去很镇定,但其实心中策马崩腾,诈尸了?常羡诈尸了还是头七回来,过去才三日……那是诈尸了!“常羡…你怎么…你不是…”
  如何说好像都不太妥。即便是诈尸,乔风觉得自己意料中的平静,除了掩在背后的手在抖外。
  “我想见他。”见乔风仍旧愣着,苏清和补了句,“我想见他。”
  “你见源真哥哥做什么?”冉岑宁昂起头表情不善。要换做往常,见到苏清和这样好看的,她也是要欣赏一下的,受宋玉影响,喜欢漂亮的。
  但现在不行,她护犊子,自家哥哥躺着生死未卜,凭什么放一个外人进去!
  苏清和沉默了。这辈子,于霍池渊而言,他什么都不算。甚至连见一面的理由都没有。
  “乔风,不许放他进…”
  冉岑宁正说着,乔风鬼使神差拉着她让开路,苏清和说什么他都不在意,眼下王爷这般,最想见的定是这人。
  镇北那边还瞒着,若是这人也没法子,只能通知老将军来仓庆看儿子了!诈尸就诈尸吧,死马当活马医。
  “乔风你怎么让一个外人…”冉岑宁责怪乔风,乔风推着这不依不饶的大小姐往外走,“他能要二爷命,不是外人!”
  能要命就能救命。
  才喂过药,屋里弥漫着药味的苦腥。扫过屏风苏清和看清榻上的人,眼泪再也憋不住了。肉眼可见的消瘦,面无血色,紧闭着眼躺在榻上一动不动。
  苏清和没见过这样的霍池渊。他是一个大将军啊,沙场上的活阎王,怎么就能病了呢。
  苏清和走过去,他什么都说不出,只是握着霍池渊锦被中的手,凉凉的。比苏清和的手都凉,以往都是霍池渊帮他暖手的。
  身上也凉,苏清和害怕他冷,脱了自己的外袍爬上床环着他的腰,紧紧挨着霍池渊。锦被细细颤抖,苏清和知道病人需要静,但他压抑不住,他就是害怕。
  他抱着霍池渊却得不到回应,如同当年得不到回应的三年。
  “阿渊。”苏清和哽咽的抚摸他的脸,将霍池渊一点一点轻轻往怀里抱,“霍源真,你不许睡了,你再睡我就气你,你听到没有?”
  苏清和哭着威胁人,这是他以前最嗤之以鼻的方式,甚至觉得好笑。
  现在他又觉得威胁人真要分方式和人的。
  他不明白常羡在霍池渊心中意味着什么,他以为即便不是做戏,短短几日相悦生生剥离不至于此。
  “早知如此,我……”苏清和很痛,心脏很痛,他无力的唤霍池渊。
  但,始终没有回应。好像回到了,失去霍池渊那两年。
  每天等啊,盼啊,总不回来。雪落了又下,花开了又谢,那个对自己说等他回来的人,再也没有回来。
  是不是被梦魇住了,还是说重头到尾都不过是他回光返照,对人间的痴念与不甘。
  “霍源真,我好冷。”苏清和怎么也捂不热他。
  这辈子,苏清和被执念桎梏了,他才看不到,这辈子霍池渊看他时每个包含异样的眼神,每个细致入微的照顾,以及无限度的宠溺。
  无关风月,这是用时间堆垒的爱意,是年复一年的相思汇聚。霍池渊对苏清和每一次不由自主的亲昵都是失而复得后的倍加珍惜。
  不是苏清和,重此一遭谁又能一眼撼动霍池渊的心。一见钟情是见色,长久生的才是爱。
  苏清和如此了解霍池渊,却忘了他其实不轻易生情,认定就是一辈子的事。
  当年他一直以为是自己先撩拨的霍池渊,殊不知每一次遇见都是另一个的蓄谋已久。
  霍池渊当年确实无意在石西门接住苏清和,或许是巧合,那后来的每一个碰巧遇见,都是他惊喜设计后的刻意为之。他认定了苏清和,就是要将他桎梏在掌心,溺死在无边的温柔里,让他从此以后再瞧不上别人。
  占有一个人的方法有很多,身心俱占还不成,意识也要,让他下意识里也是你这才算圆满。
  当年霍池渊出征途经鬼神庙,此前他信奉命由我不由天,有了苏清和他便怕了。将军征战最忌怕死,但他就是怕,怕失去苏清和。
  天神、阎王相隔太远,鬼神恰存其中。他求鬼神眷顾,佑他的苏清和长命百岁。
  长枪入体,意识消亡最后一刻,霍池渊心里又求了一遍鬼神,他贪心的想再看一眼苏清和。他只是想着。
  待霞光刺目,他在薄暮里的隆冬再次睁眼,他知道这是鬼神的成全。
  故人重逢。一个知不说,一个疑不问,都以为对方是初见。
  苏清和止住哭泣,从怀里摸出他在昭狱编的茅草小马儿,小小只捏在手上。
  马儿活灵活现编法复杂,淮阳没有这编法,这只是当年霍池渊教他的镇北编法。
  每次霍池渊出远门,回来总会摘当地的草给他编一只带回来。这是独属于他们的浪漫。
  还有一首镇北童谣,也是霍池渊教他的。镇北官话,不管怎么教苏清和总是唱不准。
  苏清和想到了西郊草场,霍池渊带他骑着无羁惊鸿跑了好远好远。他们在那天下午,短暂的远离了尘世纷扰,就是在那,霍池渊教他唱这首童谣。
  温柔的字词潺潺流出,苏清和学着学着,忽然也想去镇北看看。他想淮阳的温柔水乡也不过如此,有霍池渊的镇北才称得上世外桃源。
  就是这个时候,他放下了对淮阳的执念,他想去镇北。想和霍池渊回镇北。等霍池渊班师归来就出发。
  苏清和的手就在这一瞬间被反握住了,他顿住不敢动。对方大力将他抱到身上,霍池渊忍不住了,听到他哭就受不了的。霍池渊紧紧抱着他,唤了一句:“风乐公子。”
  苏清和侧着脸,仍旧不敢动。霍池渊竟然骗他,用这样的拙劣伎俩欺骗他!
  霍池渊问:“风乐公子既然这么舍不得我,那晚为何拒绝我的约?”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为何要走,你真狠心,你不出来,我便找也找不到,”霍池渊说:“给点甜头就想跑,不能。我不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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