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
“主子!”
苏清和摇头,“带他一起回柳云巷,别告诉霍源真今夜的事。”他会担心。
“爹爹后背流血,救救爹爹!”霍年安抹着眼泪不,敢哭得太大声,他揪着堂春的手臂轻轻摇着。
他不知道堂春是苏清和什么人,但这人一定会救苏清和。堂春奇怪这小鬼一口一个爹爹是什么意思,但此情此景实在耽搁不得。
苏清和全身的血不知伤到了哪,站了会脱了力直接跪倒下去。
堂春魂都吓出窍了,放下霍年安抱着苏清和上马。他看一眼霍年安,想起苏清和的话咬牙一把将他也拎了上来。
作者有话要说:
某电视台记者拿着话筒,杵在堂春嘴边:对于苏清和负重伤,请问您这边身为贴身保镖怎么看?
堂春退半步,捂住干瘪荷包:嗯……就是我这边想帮忙的…就是说我主子丢给我一个孩子……对,是一个孩子。他让我走…我整个蒙住了…合格的保镖最基本的操守就是听话……所以不要觉得我在旁观……
第二十四章 仓庆街传你金屋藏娇
苏清和失血过多彻底昏迷,堂春来不及回城就近寻了一家医馆。一手搀着苏清和一手抱着霍年安。顾不上那么多,抬脚‘哐哐’踹门,“开门大夫,要死人了!”
半夜踹门属实不厚道,但是堂春没法子。里边半天没反应,他只好放霍年安下来,一大一小,两人一起踹。
‘滋啦’一声,白胡子老大夫惺忪着眼,草草披着厚袄开门。本想破口大骂,却看见个血人,转言惊道:“快快快,扶进来!”
在老大夫声声哀叹中堂春挨到勒第二日晌午,才偷偷把仍旧昏迷的苏清和带回去。
苏清和身体本就不好,加之体质原因,连着两日昏沉。堂春战战兢兢熬到第三日,期间挣扎了无数次,到底告不告诉大主子,告诉了,小主子这边如何交代。
好在大主子没有突袭,小主子也总算醒了!
镇北王府
乔风从外地回来,同宫中回来霍池渊直接去了书房。他取下信笺递给霍池渊,“二爷,江冬林同意日后协助容悸即位,不过他想详谈。”
霍池渊将纸条展开,一行一行看完,扔在案几上,不屑笑道:“详谈好,堂堂丞相与江湖十大家牵扯不清,戏台子搭好了还怕容殊不看”
“这内容,咱们怎么改?”
“不必改,直接给老匹夫送去。看看他怎么说,要命还是不要命。”说着他捡起桌上的信笺好生叠好,“孙管事呢,拿了玉佩出去没?”
乔风:“还没出府。”
霍池渊没说话,手中拿着苏清和磨的假玉,片刻后放下,“我还当颜如心处心积虑想要我什么,竟是这块玉。”
他眼底透着深寒,“千方百计竟是为镇北的兵权,这如意算盘打得好!颜如心当真以为有这玉佩就能请动我的兵?”
“二爷,属下觉得先不急着处置。孙浩既然拿了您的玉佩,又没急着送出去,反而隐蔽藏在屋里,必有猫腻。”
霍池渊又拿起假玉佩仔细打量,真玉佩其实当年他磨了两块,一块放自己身上,另一块他塞给了苏清和。他们的定情信物,这些无关紧要的人抢什么抢!
“自然不杀,平白脏了王府的地板。”霍池渊端起茶杯,忽然问道:“宋玉呢?”许久不见他聒噪的身影。
乔风尴尬的咳了咳,道:“他二人前两日去城南腐败街帮您找了个小倌....”
霍池渊一口茶没咽下去,喷了出来。
“估计在调教那小倌吧...二爷,您也知道宋小公子没什么心眼,他要真给您送来个小倌您也收着吧,他也是担心您..”
“宋玉越发胆子大了”霍池渊无奈又好笑“闲的,以后你盯着宋玉笑辞二人去校场,别的兵怎么练他俩就怎么练!”
不明情况的宋小公子正好敲门进来,他也没什么事,听闻长平瘟疫严重了,便想来问问今早到底商议出办法没,镇北虽离长平远,但万一就染过去了呢。
霍池渊这两日脚不沾地忙的也是此事。
难得宋玉关心镇北,霍池渊也不打算数落他自作主张请小倌的事,正色道:“长平的瘟疫看着确实来势汹汹,几月前去的容燃也染了疫。元安,靖武,莱州皆出现染疫的百姓。容殊之前不见上心,现下倒也急了。”
宋玉惊道:“容燃保护得这样小心的人都染了,那百姓呢?长平的百姓岂不是……!”
“封县都拦不住百姓逃窜,棘手程度可想而知,”霍池渊道:“如今那长平就如同烫手的山芋,想去的多,想去不敢去的更多。”
宋玉皱着脸,担忧道:“表哥,这可怎么办。”小公子除了上蹿下跳也有苦恼的时候。
霍池渊“七皇子容悸请旨去了,想来是有了法子,你不必担心。况且这瘟疫一时半会传不到镇北,且看看容悸有什么法子。”他转言:“乔风,你派些人暗中探探情况,皇权斗争是其次,倒是苦了百姓。”
乔风领命,宋玉了然点头,无事做有意无意看霍池渊,欲言又止,“表哥,你与常羡…”宋玉心中为难,没敢说下去。
“他叫苏清和。”霍池渊耐心纠正。
乔风在一旁看不下去,直接道:“想问什么便问,吞吞吐吐做什么?”
宋玉让这一挤兑起了胆。
“表哥,我觉得你对这常羡..不,是苏清和太好了些,都不似从前,你别是动真格了吧?且不说姑父姑母,就他这不明不白的身份也是喜欢不得的。表哥,霍家就你这么个儿子,还是为姑母找一个孝顺媳妇吧。”
“呦”霍池渊笑道:“我记得前几天在十五楼还想去人家提亲,怎么这会儿就开始嫌弃人家了?”
宋玉脸一红,急道:“我…我说的是若他是姑娘的话会去提亲!”说着他看一旁的乔风道:“你当时也在,我是不是这么说的?”
“是姑娘身份就明明白白了?”霍池渊问。
宋玉:“美人玩玩就好。表哥,你是个聪明的,我能想到的你不能想不到!苏清和隐瞒身份,常羡变苏清和,还在北镇抚司就职,居心叵测!你这样一味宠着,咱们主动成被动,太危险了。”
乔风其实一直以来也不甚明白,霍池渊同苏清和莫名其妙的爱,突然附和道:“二爷,属下认为宋公子说的并无道理。”
宋玉恨铁不成钢,大叹口气:“仓庆大街传你金屋藏娇啊!再过几日传到镇北,姑父姑母怕是年也不过,专程赶来看儿媳妇!”
霍池渊憋着笑意:“那也好,他二老许久不曾外出走动了,锻炼锻炼对身体好。”
“表哥!”宋玉道:“我没同你开玩笑,你须得好好考虑这件事!苏清和不能留,下不了杀手就将他送出仓庆去。”
“难为你抽玩的时间来为你表哥我考虑。这事儿没得谈,苏清和就是我媳妇儿,要过门的那种。你等着叫嫂子吧。”
宋玉捶桌子,“表哥!”
‘嘘’,霍池渊打断他,并未恼怒而是转而问乔风:“堂春这几日可有来府上?”
“三日都未曾。”乔风道。
霍池渊理理袖子,起身准备出门。忙了三日,甚是想念小哭包,既然小东西不来,他便自己寻过去。
柳云巷,苏宅
“年安,你过来些玩,吵着你爹爹休息。”福安捡起蹴鞠拉着霍年安去南院,避开苏清和的屋子。
他家这个小主子,可是吓掉他这条老命了。好好的出去,一夜未归就罢了,躺着被抬进门,闭了两日的眼,今早卯时才睁眼。还得个整日哭啼啼的便宜儿子。
自己还是个孩子就当了爹!若不是堂春说这是苏清和让带回来的,他也不会信。只得好模生生得将人换洗干净好模生生养着。
“福管家,主子说他要去一趟镇抚司衙门。”堂春手里拿了空药碗。
“不行不行,伤口未愈,经这一折腾又裂开了!”福安念叨着走过来转身进屋子。
苏清和已经穿戴好官服,正要出门。福安忙道:“小祖宗,什么天大的事非得这会儿去?”
苏清和道:“确实是天大的事,不去不行。”项雷谦的账本如今被镇抚司翻去了,他得趁这个档期去掉包回来,再晚就错过了。
堂春老实道:“副管家放心,我寸步不离跟着主子,办完事儿保准立马带他回来。”
好说歹说福安便罢了,陪着苏清和去南院看了眼霍年安。收拾干净了也是个粉雕玉琢的奶娃娃,一点不脏。
苏清和蹲下来捏捏霍年安瘦瘦的脸,对福安道:“再去给年安裁几身厚衣服,马上年关了小孩要穿新衣服守岁。另外多寻些他爱吃的,年安太瘦了。”
“爹爹,你要出门吗?”霍年安仰着小脑袋丢了手中的蹴鞠,他抱着苏清和的脖颈,轻轻的,他知道他爹爹背后有伤。
苏清和蹲着,霍年安也没他高,起初他听着‘爹爹 ’这一称呼甚是不喜欢,也纠正过几次,奈何霍年安认定了就不放,颇有些苏清和当年的那股子倔劲儿,就随他去了。
苏清和揉揉他的脑袋笑道:“年安乖,爹爹很快就回来,给你带好吃的好不好?”
霍年安摇头,“不要好吃的,要爹爹回来。”
“好。”
这边苏清和前脚出门,霍池渊后脚就找上了门,宅子里没什么人,唯有个奶娃娃在庭院里玩蹴鞠。
霍池渊瞟了一眼没太在意直直去卧房里寻苏清和。房里也没人但散着浓重的药味,霍池渊蹙眉又看到案几上一小片带血的纱布,当下更是狐疑。
他大步出来,福安从后院来迎上去,“王爷怎么来了?”
“苏清和呢?”
福安:“公子才去镇抚衙门了”
“他病了?”霍池渊又瞅见霍年安,接着问:“那孩子是谁?”
福安咳了声,缓缓回道:“公子近几日身子确实不打爽利,至于那孩子...”
“嗯?”霍池渊侧脸看福安。
“是公子前几日捡来的。”
“捡来的?”霍池渊更是疑惑,他向那孩子朝朝手,霍年安屁颠屁颠抱着蹴鞠跑过来,盯着霍池渊瞧。
“您找爹爹吗?”霍年安短短的指甲有一下没一下扣着蹴鞠,“爹爹刚才出去了。”
霍池渊撩开下摆,蹲下来,问:“你爹爹是谁?”
“王爷,这...”福安咳了声,解释道:“这孩子叫公子爹爹,怎么也不肯改口...”
“当真有本事,三日不见,冒出这么大个儿子。”
“王爷,要不进去坐着喝杯茶,公子说很快就会回来。”福安拿过霍年安的蹴鞠,命丫鬟带下去给他量尺寸裁新衣。
“怎么会无故捡个儿子回来?”霍池渊问。
“公子没细说。”
第二十五章 阿渊,你理理我。
“他伤着哪了,好些没?”霍池渊语气平平,边喝茶边望着福安。
正因为这样,福安也没反应过来,问便答了,“其他是擦伤,手和背上重些,这两日恢复的很好,大夫说再喝几贴.....”
福安发觉不对,但是晚了,霍池渊瞥他一眼等待下文。他没瞒住,索性补了句,“王爷,公子是怕您担心,这才吩咐不让告诉您的。昏了两日,人也没好利索,王爷莫要怪....”福安不明白自家小祖宗跟这个镇北王爷何等关系,一个不让说,一个拼命问,当真难做。
“因何事?”
福安:“公子也没同老奴说。”
霍池渊放下茶站起来,看不出喜怒,“堂春回来你让他来我府上一趟,不必告诉苏清和。”
“这.....”福安眼睁睁看着霍大将军大步离开,貌似恼了。
过晌午,苏清和拿了账本借身上有伤,先一步离开衙门,肖铭巴不得八抬大轿抬他的大恩人出门,省得又磕着碰着。
苏清和当然谢绝好意,上了他那辆不算简陋的马车。到宅子上已过了晌午,他用了饭喝完药,又教着霍年安认了会儿字,药性上来睡了一下午。
估摸着时辰,福安熬了药唤他起来喝。这药两个时辰一次,福安盯得异常紧。
“堂春呢?唤他来我有事吩咐他。”苏清和誊抄了份账本,他自己不便露面,需要堂春尽快送去给项雷谦。
福安接过他递过来的碗,道:“有什么事吩咐老奴也是一样的。”
苏清和觉得福安有异,又不知道哪里不同,便问“堂春不在?”
“这一下午…未曾见到他,想是出去了。”
苏清和不信,堂春除了霍池渊就只听他的,出去能有什么事,除非....
他又问:“霍池渊来过了?”
这一问倒是让福安不知怎么糊弄好,犹豫再三还是将今天的事老实交代了。
苏清和闭闭眼,无奈道:“去镇北王府。”
天色渐晚,他风尘仆仆到镇北王府,却被乔风无情挡在书房门外,“苏大人,二爷这会儿正在忙。”
“哦,”苏清和乖乖立在一旁,“那我等他忙完。”
乔风:“苏大人,您有什么事可以告诉我,等二爷忙完了我同他说。”
苏清和:“我自己和他说。”
乔风:“二爷说他很忙,今日都忙不完。”
“他何时结束都无妨,我等着。”
乔风好心提醒:“苏大人恐站不住。”
苏清和神情淡淡,温和道:“他有意,我便无需站,若无意,我也只能站着。我等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