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对方这样别过头不愿再看自己,纪羽心头突然抽痛了一下,看向纪云川的眼神不禁带上几分复杂。
作者有话要说: 云川在这件事之前对他其实是有一点点点点反正很少的感情,但被他亲手磨掉了
稍微修了一下古耽接档文的文案,还是那个梗。接档文应该是甜文,也可能是狗血甜,这里放一下文案,喜欢的话可以点进专栏收藏一下
古耽接档文《仙尊他不想》文案:
楚云鹤穿进一本古早狗血文,成了文中受尽折辱、众叛亲离的主角受。
起初,主角受有感情深厚的竹马师弟,有并肩同行的好友,有惺惺相惜的宿敌,有敬仰尊重的师祖,和三个以为最尊师重道的徒弟。
后来师弟折了他的剑,好友废了他的修为,宿敌碾碎他的元婴,师祖断了他全身筋脉,三个徒弟里有两个徒弟助纣为虐甚至杀了一心救下师尊的小师弟,只为当那欺师灭祖第一人。
主角受在这些人手上受尽折辱,逃离数次皆是失败,最后沦为一个几乎没有自我的娃娃。
刚穿书的楚云鹤看着身旁的竹马和好友,不远处的师祖和眼前正行拜师礼的三个徒弟。
他心中呐喊:你们不要过来啊!
***
虞珏自小便是封印圣火珠的容器,后来拜入修真界第一人楚云鹤门下,忽然发现对方是能够压制圣火珠的体质。
只要靠近师尊便能缓解圣火珠对灵魂的灼烧,且对方又是修真界头一份的美貌,他在发现当晚便生出了接近对方的心思。
于是,他处心积虑靠近,原以为会被嫌弃推开,却一次次看见对方眼底柔软,一次次被护在身后。
他本在日夜折磨中寒了心,却在师尊的陪伴与回护下渐渐燃起几分希望。
虞珏动了心,生了不该有的心思,他不再只是想待在对方身边压制圣火珠,而是想要这个人。
第21章 烙印(二)
纪羽觉得自己真的是疯了,否则怎么会对纪云川这个仇人生出心疼来。
虽说前些日子他确实因为习惯了对方待在自己身旁而态度缓和了一些,但他们到底还是仇人的。
心疼仇人,那谁又来心疼疯掉的皇后呢。
纪羽这样一遍遍告诉自己,可他一睁开眼看见纪云川那副模样的时候,却是忍不住心里抽疼起来,忍不住想要将人抱进怀里去哄一哄。
他被自己这个想法惊了一惊,随后看了一眼旁边的太监,得到了肯定的回答后才松开手离纪云川远了一些。
纪云川也闭着眼睛不说话,甚至连嘴里边的石榴裙都没有松开,只保持着那个忍痛咬住裙子的姿势没动。
纪羽看得心中烦躁,伸出手掐着他的下巴将那石榴裙抽了出来,又亲自解开他身上的绳子,压下心底那些不该有的心思,将人抱了回去。
一路上纪云川没有说话,他不想跟纪羽说话,更不想泄出声音来叫纪羽发现自己的狼狈,即便纪羽用眼睛看也能看到他那副无比狼狈的模样。
但他就是觉得只要出声了,叫对方听到自己虚弱的声音,便是输了。
不明白在跟什么人较劲,也许是跟自己较劲,纪云川就这样闭着眼睛被纪羽抱回了他们的床上去。
纪羽也没有与他说什么话,许是不想叫自己连个觉都睡不好,他只感觉到纪羽出去了一下,随后有宫人进来不知道做什么,再之后他的注意力都在对抗腿上痛感上边,倒也不知道宫人到底做了什么。
至于纪羽,似乎是宽衣到纪云川身旁躺下了。
他并没有管纪羽如何,只当没有这个人。
渐渐的,纪云川鼻尖好像闻到了什么不一样的香味,叫他整个人仿佛飘在云上,连腿上痛感都可以不那么在意。
这一夜纪云川睡得很沉,许是因为昨夜痛狠了,隔日起来的时候听说已经散了朝,连纪羽都回来过一趟。
奇怪地是纪羽不知道忙什么,竟是忙到了没叫他起来用什么新想的法子羞辱他的程度。
没空也好,纪云川也好养养腿上这烙印,等不那么痛了,兴许就不太狼狈了。
不过奇怪的是,昨日这印那般痛,今日醒来不知为何竟是好了许多,只偶尔还有丝丝痛感,倒也并没有那般难忍。
本是怀疑纪羽派人给自己上了药,但纪云川如今并不想与纪羽多说一句话,便也没将此事放在心上。
直到约莫除夕前七八天的时候,纪羽突然叫人将正殿布置起来,还要将他们睡的那张床上的东西都换成喜庆一些的红色。
纪云川猜测是纪羽定下了太子妃,这才大张旗鼓地布置这些。
但若是定下了太子妃,为何不让他搬走,难道纪羽与太子妃成亲那日,也要他待在这儿吗?
纪云川想着这个,在将要走出正殿被大宫女拦住的时候多问了一句。
那大宫女名叫翠竹,来的时候便是这个名字,纪羽不许东宫内的人再用明字辈,便没有给她改名,只叫她好好儿当这个大宫女。翠竹兴许是学了李全昌几手,与东宫的下人们很快熟络起来,还笼络了不少宫人。本也是谁当头儿就跟谁好的宫人,这般好笼络倒也是寻常事。
纪云川并不觉得有什么,他被纪羽软禁于此,更是没必要跟翠竹打交道。
可惜他今日有事儿要问,便也只能多听几句翠竹说的难听话。
如纪云川所想,翠竹先是轻蔑地瞥他一眼,随后嗤笑一声,说:“当然是殿下要迎娶太子妃了,不然还能跟你成亲?我看你还是早些跟殿下说自己要搬走吧,否则等太子妃瞧见你这狐媚子模样叫你滚出东宫,到时候岂不是闹得很难看。”
纪云川掀了掀眼皮,心想他如今倒也没好看到哪去,至于狐媚子模样这样的说法,他自己知道不是就够了,辩解是没有用的,这样的事旁人哪敢说纪羽一句不是,自然是都冲着他来了。
纪云川没再与翠竹多话,只点点头便回去等纪羽回来。
只是这几日出门去了并不回来,他的饭菜只由翠竹使唤人送来,偶尔忘了送,偶尔送来的是冷的,甚至有时候会往里边吐口唾沫,总归是吃不到几口好饭。
只是都这样了,纪云川还是不盼着纪羽回来。
纪羽在那事上不管他如何想,只管自己想要了便拽着他到床上去,横冲直撞的叫人疼得很。外边总说这事儿是极舒服的,他并不觉得,只觉痛苦。
不过也可能是纪羽在这方面并没有展现他在读书治国上的天赋,才会比别人差上一些。至于别人究竟是不是好一些,纪云川也不知道,更是试不得,他没有被人睡的癖好,若是半点感情都没有便做这事,他还要觉得恶心。且别人若是碰了他,想纪羽是不会放过那人的,这样的事他也不感兴趣,倒也不必一定知道是不是纪羽比旁人差一些。
纪云川等了几日,才将纪羽等回来,回来之后纪羽深深看了他一眼,便转身去不知道拿什么东西。
左右不过是寻些新玩意儿来折磨他罢了,纪云川早已习惯纪羽这时不时的发疯。
没想纪羽回来的时候带了几名宫女,手上端着翟冠霞帔等物,瞧着那般大,倒不像是那位太子妃穿的,除非那位太子妃也是男子。
纪云川垂下眼不说话,只看着纪羽使唤人来拖他的衣裙,又摆弄着给他穿上最里边的立领对襟衫,取来松花五爪龙凤马面给他围上,再将群青竖领衫穿上做打底。
宫女本要上来将他的竖领折下来,却被纪羽抬手拦住,由纪羽过来亲手将他身上的竖领折了折。他抬眸看了纪羽一眼,眼中满是疑惑,心中更是不解纪羽这是要做什么。
随后纪羽一个抬手,宫女们取来一件朱红蟒纹圆领袍替他穿上,替他系好衣带之后,又取来与圆领袍同色的直领对襟大袖大衫,最后取来霞帔搭到他肩上去,扣好肩上的扣子,又将身前子母扣扣好,最后才取来翟冠。
太子妃所用该是凤冠,用翟冠倒是有些不合礼制。
纪云川被按着盘好头发戴上那颇有些重的翟冠时就想,也许是纪羽打算纳妃吧。
围上革带后又戴上禁步,这套礼服便算是穿戴整齐了。
纪云川站在原地没有动,只垂眸看着地上不言语。
而纪羽却像是在等他说些什么似的,也并不言语,只一直用那如狼王审视猎物般的目光注视着他。
“孤想了想,既是陪在孤的身边,那也不是不能将这些给你。”纪羽见纪云川真的不打算说话,才将自己今日这般怪异行为的目的说出来。
纪云川听到这话直皱眉,抬眼看向纪羽时更是多了几分不解,他冷着脸拒绝道:“我不想要。”
纪羽黑了黑脸,周围的宫女见状连忙退出去,只留下二人继续掰扯这件事。
原本纪羽确实没想过纪云川想不想要,他只是想用这样的方式给纪云川烙上一个属于自己的印记。
至于纪云川想不想要,纪羽本就不会去考虑。
可如今纪云川亲口说不想要,纪羽却是心里有些不高兴了。
都说雷霆雨露皆是君恩,但纪羽还是想要纪云川表现出愿意来,要他心甘情愿,要他主动迎合。
可纪云川那个性子,根本不可能顺着纪羽的心意来,他们终究会有这般冲突。
纪云川伸手就要去摘翟冠,他觉得这对自己来说实在是有些重了,可纪羽却不许他摘,死死按住他的手,眼眸神色恐怖得像是要杀人。
他停住手中动作,只抬眼去看纪羽,看他究竟还想做什么。
“便是我不愿意,我也穿上这身礼服了。殿下还想要什么?莫非真的要唱那成亲的戏吗?”纪云川说到后边自嘲地笑了,瞥纪羽一眼,动了动自己的手也没能从对方手中抽出来,放弃之后才喃喃着,“都没人问我愿不愿意,娘是这样,你也是这样。”
纪羽听到这话愣了一下,眯起眼睛打量着他,心中猜测他说的也许是夺嫡一事。
纪羽也能看出来纪云川不愿意坐那位子,但看出来不愿意,与是不是真的不愿意倒也并非完全相同。
纪羽不好去赌纪云川真的没野心,也不想放过仇人的儿子,仇人的儿子也是仇人,他与纪云川是仇人的。
想到这里,纪羽却又忽的有些不明白,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执着于给仇人烙上属于自己的印记,还执着于与仇人唱成亲的戏。
今日他们便是拜堂了,喝了那合卺酒,也都是不作数的。
纪云川便是要当太子妾,也不是纪羽这般随便搭个戏台便能当的。
可不管能不能,今日纪羽就是要跟纪云川做这样的戏,便是假的,在纪羽心中也算是将纪云川再一次烙上自己的印记了。
他想要纪云川是他的,只属于他。
纪云川看着纪羽那逐渐危险的目光,心中有些不好的预感。
随后只见纪羽唤了一声翠竹,便见翠竹领着宫人鱼贯而入,路过他身旁的时候还狠狠瞪了他一眼。
第22章 濒死(一)
桌上燃的并非龙凤喜烛,而是普通的红烛,许多布置也都十分草率,仿佛是在刻意提醒纪云川这不过是纪羽想唱的一出戏。
不是真的想要与他成亲,也不是对他有个什么心思。即便纪云川从未想过纪羽是真的想与他成亲,更没有痴心妄想纪羽对自己有什么心思。
从前纪云川确实在那么一瞬间,在危险之中得救时有过那么一丝悸动。
但那样些微的悸动早在纪羽的折磨下消磨殆尽,剩下的什么都没有,他对于这场戏更多的只是不愿意罢了。
不愿意跟纪羽唱这样一出戏,倔强地想要逃开,却被纪羽生生抓回来,掉了的翟冠便戴回去,扯开的礼服便叫人来重新穿好。
无论他如何挣扎,对于纪羽来说好像都是无关紧要的,只要他人在这里,被强压着唱完这出戏便够了。
“你这副要死要活的模样是做什么,孤与你成亲,是你的福气。”纪羽瞥了纪云川一眼,从宫女手中接过合卺酒,硬是塞到了他的手中。
“福气?呵,便是我自个想要那都不叫福气,我都不想要,那能叫什么福气?”纪云川冷笑着说了这话,就想将那合卺酒扔了。
可纪羽死死抓着纪云川的手,警告地看着他,说:“你可别忘了,霍文远一家还在京中……”
纪云川掀起眼皮瞪他,气得笑出声来,又摇了摇头,说:“你是储君,不会对征战沙场的功臣下手的。”
这话听得纪羽愣了一下,也笑出声来,随后收起笑容骂道:“你少给孤戴高帽子,孤想杀他自然找得到由头,总归不会为了你这样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叫自己背上骂名。”
无关紧要……
纪云川闭了闭眼,又半眯着眼看手中合卺酒,想纪羽为什么一定要跟一个无关紧要的人成亲。
难道强迫他是纪羽做储君这枯燥日子里为数不多的乐趣吗?
最终纪云川还是喝下那合卺酒,不过并非是自个喝的,而是纪羽灌的。
左右今日这婚事做不得数,一切也都不合规矩,这合卺酒不一块儿喝也算不得什么。
合卺酒都喝下去了,子孙饽饽纪云川是怎么都不肯吃。
纪羽瞧他不肯吃,便要硬塞进他嘴里,却被他拼了命挣扎又伸手挡住,他说:“我一个大男人又生不出孩子,你硬逼着吃这东西有什么意义?”
纪羽听了这话才停下手中动作来,看着挣扎下连身上礼服都乱了,眼眶也在不知什么时候变得红红的纪云川,眼底暗了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