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流筲喃喃道:“夜流辰不怕你吗?他怎么敢公然……刺杀……”
越卿贴得紧了些,压低声道:“因为微臣在旁人眼中,是一手遮天的越相,说一不二的奸臣,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官。”
这要是夜流筲一开始对越卿的印象,相信他真的弱柳扶风,身体娇弱,后来,便彻底刷新认知了。
“而且……”越卿顿了顿,天神般的俊脸在摇曳的烛光下更加诱人,他玩味地笑道,“刘钱的妹妹,南曹国的贵妃娘娘和徐国的皇后娘娘,也给四王爷添了把火。”
刘钱在黎国身死,他妹妹自然把过错全怪在了皇帝身上。
原本一等国,二等国和三等国之间根本没有任何往来,她们竟然敢暗中支持夜流辰,打破了千百年来的墨守成规。
除了白阮歌,几乎都是冲着夜流筲来的。
越卿轻叹了一口气,圈着怀里人的细腰,上下摸着,轻佻地往下滑,捏了一下他浑圆的臀尖,咬着耳朵,“怎么办,陛下现在只有微臣可以依靠了,微臣肩上的压力很大呀。”
夜流筲彻底傻眼了,别说发现越卿的动作了,一时连呼吸都忘了。
陌子闻白阮歌两国联手已经够棘手了,这下好了,还插足一个徐国和南曹,怪不得夜流辰敢直接动手了,一个小小的黎国,倾尽全国之力,也不是四个国家的对手啊!
要命!
原来他当初没死在刀下,是等在这里吸引火力了!
这要是真的被夜流辰谋反成功了落入他的手里,可见他的下场要比当初惨上千万倍!
还不如当初就被杀了算了。
冥仙城就像是一个恶毒的诅咒,让他永远无法逃离,起初的一时侥幸活命,仿佛只是为了下一次的教训更加深刻,让他再也不敢动逃跑的念头。
时隔许久,越卿再次吓唬到了人,心里的恶趣味满足了。
他看着面前人姣好俊俏的面容惊慌失措,比起当初已经长开了许多,越发深邃俊秀了,便伸手捏住了那挺翘的鼻尖,呼出口热气,低语道:“陛下多讨好讨好臣,天塌下来自然有臣给你顶着。”
第53章 朕来讨好爱卿来了
呼吸全都喷洒在颈间,夜流筲被捏着鼻子憋足了气,才从担忧彷徨中回神。
蠕动了一下嘴,毫无气势地说出一句,“怎么讨好啊……要不还是你来当皇帝,我来当丞相好了。”
他现在连夜收拾东西逃出去,还来得及吗?
越卿在黎国呼风唤雨,总不至于在南曹,徐国,梁国和白国四国之间都游刃有余吧,更别说南曹是一等大国,皇权形同虚设,权力皆由几大家族把握着,黎国精兵还不够人家修仙的弹指一挥的。
夜流筲愁的不得了,他这两月已经很适应了人间的生活,是打死都不想被关回冥仙城了。
“你不是一直要国库吗?不如我明日同少府监说,以后国库归你管了好不好?”少年讨好地笑了笑,笑容明媚,抿了下嘴唇,认真的看着越卿。
越卿转了一下眼眸,嘴角扬起一抹笑容,慢悠悠道,“陛下,花钱的事情,那叫收买。”
夜流筲噎了一下,那要怎么讨好?
越卿静静的看着他,也不出声,手有一下没一下的在他腰间捏着,把那块软乎乎的嫩肉揉扁搓圆。
夜流筲正想的入神,眼神不经意地瞥到越卿胸前,吓得整个人猛的僵了一下,“你怎么睡觉不穿衣服的!”
接二连三的骇人消息,他都忘了他现在是跟越卿躺在一张床上!
急急地把男人的手从身上摘了下来,夜流筲退到了床边,听见越卿一本正经说:“太医说微臣现在不宜穿太多衣服。”
那也不能一件都不穿!
连亵裤都脱了!
伤的是背你脱裤子干什么!
夜流筲羞恼地乜了他一眼,想要张嘴骂他,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不气不气,现在还得抱他大腿。
只是他实在不会讨好人,思来想去,憋出一句,“我诈死,你当太后怎么样?”
“不怎么样。”
“哦。”
夜流筲讪讪地咂吧了两下嘴,这也不好那也不好,不知道殷九这只厉鬼能不能行,要不还是去投靠殷九吧。
可是殷九怕越卿,目前看来,越卿才是那个顶端的人选。
真不知道他到底什么来历……
正想着,男人一扭一扭的扭过来,又伸手把夜流筲搂了回去。
越卿阖上眼睛,将他圈得更牢了一些,红润的薄唇亲启:“微臣很好讨好的。”
*
第二日,夜流筲是被吵醒的。
凡人身躯一日三餐睡觉休息已经成了必须,他眉头皱了皱,鼻腔发出一声不满,翻了个身。
“江淮水灾已经控制住了,死伤共八百九十人,下官已经全部发了救济灾银,目前安抚住了民众。”
“启禀大人,据探子来报,梁国皇帝于十日前暴毙,新帝登基,将会迎娶白国嫡长公主,似还有意与北烟郡主和亲。”
“……”
外边还在继续讲话。
越卿不慌不忙的一一答复过去,仅隔着一张屏风,大臣在堂前坐着,他和夜流筲在床上躺着,互相都看不到对方。
夜流筲被吵的逐渐散了瞌睡,打了个哈欠,惺忪地睁眼,瞅见越卿斜靠着支着头,手上多了一串殷红的珠串拨弄。
男人依旧没穿衣服,上半身是显眼的绷带,毫无笑意的桃花眼移到夜流筲身上,多了一些戏谑和挑逗,他问道,“四王爷近日如何?”
屏风外立刻有中年男人答道,“四王爷这几日行动有些诡异,看似日日去醉春楼喝酒,但一月加起来,也才喝了十几两银子。”
这点银子才够买一壶酒的,醉春楼专为达官显贵设立,连豆乳都要二十一盘,更别说小小的一壶酒了。
夜流辰的酒量可不止这么点。
那人继续道:“倒是极乐坊三日前从和徐国的边境那边来了个异域美人,四王爷几乎夜夜都宿在那里。”
徐国边境……
看来昨晚越卿说的是真的。
夜流筲严肃地沉下了脸,瞌睡全无。
“嗯,继续盯着。”越卿勾起唇角,伸手把夜流筲额前的碎发别到耳朵后面,却被他猛的避开了。
外边的大臣正想继续讲些别的,耳朵尖的听见了屏风后有些动静传来,还以为是越卿要下床出来了,连忙噤声。
不料,是越卿的诧异的声音飘了出来,“呀,陛下今日怎么醒这么早。”
夜流筲:“……”
众大臣:“…………”
“陛下?!”苏公乘腾地站了起来,他并不知道俩人之间暗戳戳的约定,不过也对宫中传闻有所耳闻,顿时就怒了。
“陛下在这里?”
他眉毛倒竖,大步上前,就要穿过屏风去一看究竟,坐着的大臣连忙抓住了他,三四个人把他拉了回来。
“哎呦苏大人,消消气,这可不兴看啊,咱们都这么大岁数了不是。”
“陛下这不是不上朝了嘛,说不准是为了听政事,不碍事的苏大人。”
“丞相大人近日受伤,宫女伺候是不太好的,又不能把丞相府的小厮家丁叫进来,陛下只是为了大人的安全着想。”
孙大人心直口快:“我说苏大人,帝后睡一张床上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您瞎扌喿什么心呐。”
夜流筲四肢紧绷,心中忐忑,头皮发麻,浑身都是干坏事要被发现的迫切紧张感,狠狠瞪了眼越卿。
越卿似乎是嫌这事不够大,装模作样道,“苏大人还是别过来了,太医嘱咐了本官这几日不能着衣,实在是无法见人呐。”
苏公乘听了孙大人和这话怒气更甚,扬声骂道:“越卿!老夫和你共事少说也有七八年了,你他娘三十好几快四十多岁的人了,你怎么有脸去勾搭陛下的!你要不要脸!”
四十好几?
夜流筲诧异,仔细盯着越卿的脸看了看,脸上光滑白皙,皮肤可谓是吹弹可破,比一些姑娘家都好,怎么可能有三四十岁了!
可按照苏公乘的算法,和夜流筲所知道的越卿是先皇在世时就当了至少七八年的丞相了,除非他是儿时就当了官,不然,确实应该是将近四十的年纪。
越卿被人揭了短,神情变了变,轻咳了一声,道:“苏大人这就不对了,本官分明才二十二岁。”
外头又是一片寂静。
夜流筲翻了个白眼,这年纪果然是胡诌的。
上回还说自己二十五,这下反倒是年轻了三岁。
爱卿果然应该是什么妖精变的。
苏公乘脸色赤红,大骂,“你放屁!十几年前你就二十二了!”
越卿苦恼:“哎,长得像二十二不就成了,苏大人何必字字诛心呢,本官会努力和陛下同一天死的。”
“你!”苏公乘嗬嗤嗬嗤地喘气,显然是一副要被气晕的模样。
夜流筲摇了摇头,默默叹了一口气,苏御史你说你和越卿吵什么架,咱们又不是不知道他不要脸,怎么吵的过人家。
同时戳了戳越卿,示意他给苏公乘一点面子,别到时候苏公乘吵不过越卿,满皇宫的找他教训来了。
几位大臣也连忙给苏公乘顺气。
孙大人:“苏大人消消气,两情相悦的东西,四十还是八十已经不重要了,反正咱丞相大人瞧着也不像是四十几的人,没事的。”
苏公乘更气了。
边上的陈大人踩了他一脚,“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孙大人于是闭嘴了。
其余几位大人赶紧拉着快要气晕的苏公乘连连告退,强拉硬拽地往太医院去了。
夜流筲见外面没了声响,过了好一会才掀开一条缝,从床幔缝隙往外瞧,真的没瞧见有人,如释重负。
“越卿!”他咬牙切齿坐了起来,想要秋后算账。
越卿无辜地眨巴眼道:“微臣伤口有点痛。”
夜流筲无奈泄了气:“起来,给你换药。”
*
一连好几日形影不离的伺候着,越卿的伤总算是好了那么一点,照着太医的医嘱,几乎已经可以不用再上药了。
夜流筲也又搬回了长乐殿。
刺客的招供,完全证实了越卿那天晚上说的是真话,四国联手,他真的快要完蛋了。
夜流筲忧心忡忡,坐在雕龙的椅子上,陷入沉思,剑眉紧紧皱起,呆呆坐了一会,像是下定决心一样,握了握拳,起身往长春殿去了。
“爱卿?”
他揣着手站在门口叫了一声,长春殿一个人都没有,连桃夭都不在,像是一刹那陷入了死寂。
夜流筲便自作主张地走了进去,见主卧真的一个人都没有,咬了咬下唇,去那个常年温热的池子里沐了一个浴,然后猫着腰,躺进了被窝。
越卿喜欢摸朕,朕就投其所好。
比起冥仙城日以继夜的枯燥和永远看不完的册子和需要盖的章,不就是被摸两下吗!他可以的!
夜流筲给自己鼓了鼓劲,一双眼睛瞪得滚圆,东张西望的,显示出了主人的紧张和拘束。
越卿悄无声息的从屋外进来,带进一阵寒风,感知到室内多了一个人的气息,眼睛危险的眯了一下,察觉到那是夜流筲,才又舒展开。
他绕到屏风后面,看见夜流筲躺在床上,不由得有些诧异:“陛下怎么来了?”
夜流筲羞红了一张脸,干巴巴道:“朕,朕来讨好你来了。”
第54章 朕猜爱卿是美人蛇
越卿有趣的笑了笑,好整以暇地抱胸,“哦?”
夜流筲眼神飘忽地拍了拍身边空着的地方。
越卿也不客气,脱了衣裳掀开被褥躺了进去。
男人与生俱来的寒气冰得他寒毛都竖了起来,好不容易捂热的被窝又冷了下去,无声地打了个寒战。
夜流筲忍不住又想怀疑他是不是蛇精了,怎么天气还热着,人还是冷冰冰的,简直和殷九有的一拼。
不过好歹说出的话是热乎,胸口那一块也是热乎的,使劲捂捂还是能捂热的。
等人体温稍稍热了一点点,夜流筲便拱着被子挪了过去,一双漂亮的杏眼一眨一眨的,看着越卿,认真的说,“爱卿如今不缺银钱古玩,手里还缺个把玩的物件,我当正合适。”
越卿惊讶地挑了挑眉,上下打量夜流筲,戏谑玩味:“把玩?微臣还以为陛下是来侍寝的。”
“当然不是侍寝,怎么可能……”他低声否认,脸有些发窘微烫。
仔细想想,自己洗干净的躺人家被窝,可不就像是个侍寝的嘛。
还为了让越卿“把玩”的趁手一点,浑身上下就套了一件绸缎开衫,松垮垮的带子一扯就掉。
夜流筲不说话了,一边为自己的卖身求生而感到羞耻,一边又觉得作为一个大男人,被摸两下腰又不是什么大事,反正本来越卿就喜欢占他便宜,也不算吃亏。
但自己送上门,还是头一遭。
夜流筲故作正经的咳了一声,佯装镇定,摸索到越卿的手,拉着往自己穿着滑腻的丝绸衣裳的腰上一放,道,“爱卿救救朕,以后随便你摸。”
越卿便顺着捏了一把,手中满是细腻的丝绸布料,心里已经对这身料子做的衣裳有了一个大致的价格。
“陛下说这话,微臣可就不困了。”
男人眼含笑意,桃花眼中满是玩味和狡黠,似乎在盘算一个巨大的阴谋诡计。
夜流筲心虚的眼神乱瞟,腰上覆着的大手难以忽略,他便干脆开始转移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