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苏陌叹了口气, 不由得在心里感叹, 这人啊果然一旦动了心就开始变得婆婆妈妈的, 他自认为是个很理智的人, 可在遇见荆郁之后就一切都变了。
他何尝不知道荆郁的那点小心思,只是尝了甜头就要分离,这对于一个血气方刚的少年来说委实有些残忍了,且……
他也不是圣人,前二十八年,他一直以为他是一个对什么都冷淡的人,不管是身边的事物还是生活,他都一直保持着一个很平淡很理智的状态,“性”这个字对于他来说,简简单单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一般正常,尤其是对于十六七岁的男生来说,正是对“性”充满无穷无尽好奇心和探索欲的时候,偶尔上个厕所还要掏出来比较一下,也会时不时聚在一起偷偷看个小视频什么的,可苏陌从来对这些不感兴趣,对于他来说,“性”只是正常的生理现象,实在不行动动手的事,他几乎不会有什么冲动和欲望。
享受平淡,也甘于平淡,向来如此,也以为会一直如此。
可自来到这世界,遇上荆郁起,他的整个人生都发生了天翻地覆的改变,向来享受平淡也甘于平淡的他,动心了!
对一个比他整整小了八岁,整天只会装可怜动不动就哭唧唧的小破孩动了心。
不记得是哪一次了,或许是小傻子傻兮兮叫他娘子,守在病床前眼巴巴看着他的时候,也或许是小傻子那些个日日夜夜没脸没皮缠着他说完做有趣的事的时候,又或许……
是那晚夜色太撩人,浴池香味太过沁鼻,雾气太过缭绕,在对荆郁产生了那么多次莫名的冲动后,一向克制理智的他最终还是没能驾住浴池之香,吻了上去。
也是从那一刻起,他知道,他对荆郁的心思,开始藏不住了。
“陌陌?”见苏陌没反应,荆郁伸出手在他面前挥了挥,又道“陌陌……”
“乱叫什么?”苏陌收回思绪看了眼荆郁,轻拍了下他的手,没好气道:“跟你说过多少遍了,没大没小的,小心我抽你。”
荆郁轻笑了一声,没太在意,而是道:“你刚想什么呢想那么入神?我叫你半天你都没反应。”听起来像是抱怨,又像是在撒娇。
好歹也是堂堂郁王,整体撒娇成何体统!
撒娇也就算了还喜欢卖惨,动不动就眼泪吧啦的,半点没有未来君主的样子。
苏陌恨铁不成钢,瞪了他一眼,虽然他很享受目前与荆郁的相处方式,但毕竟这是在古代,荆郁又身份敏感,虽说有男主光环,但他还是有些怕荆郁恋爱脑上头,到时候整个郁王府都跟着遭殃那就得不偿失了。
“以后不许乱叫,没大没小的,睡了!”
荆郁缓缓跟上了苏陌的步伐,在后头小声道:“哦,娘子,你说什么便是什么,本王……为夫都听你的,都听你的。”
苏陌嘴角微微动了动,没在说什么,只道:“睡吧,明日还要赴宴,届时估计又少不得一番折腾,皇帝不会轻易放过你,早些睡,养精蓄锐才有精力面对明天的事。”
“养精蓄锐?”等了一天到晚了,荆郁哪有那么容易好忽悠,他快步走到榻前,一把搂过了苏陌的腰,迫使他坐在了自己的腿上,此时一道好听的声音自苏陌的耳畔传来,“本王已经养了快二十年了,就等今天。”
灼热的呼吸环绕颈侧,苏陌微微动了动身子,轻咳了一声,“我觉得还不够,应该还可以……”
荆郁把玩着苏陌的手指,有一搭没一搭的轻抚着他的手心,“嗯?还可以什么?”
事实上苏陌从来没有和谁这么近距离接触过,更别提坐在……
这种事想想都觉得羞耻,毕竟他都一把年纪了,实在架不住这种……
只是还不等他多想,荆郁又道:“娘子你倒是说啊,还可以什么?”说着一只手还故意在苏陌腰间作乱。
苏陌虽年纪比荆郁大,但也没经历过这些,再加上他本就有些怕痒,声音都带了几分颤意,“我觉得,还可以再养养。”
“我不。”荆郁从身后抱住了苏陌,呼吸比方才重了不少,连嗓音都带了几分沙哑,“再养下去……就爆了。”
“咳…”苏陌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推又推不开,只得退一步,轻哄道:“听话,先松开,你勒的太紧,我没办法喘气了,听话,先松开,等过了这阵子咱们再……”
“不要。”荆郁不依不饶,语气中还带了几分委屈,“我难受。”
感受到某些变化,苏陌终是不忍,怕把小傻子憋坏了,只好退一步,“我知道,你先松开。”
这是第二遍了,想到苏陌之前说过的话,纵是不甘,纵是不舍,荆郁还是把手从苏陌的腰间抽了出来。
“哦。”
苏陌说过,事不过三,一般人只有一次机会,亲近的人三次,或许是一句话,或许是一个动作,都会让他产生反感的情绪,讨厌了就是讨厌了即使后来再怎么弥补都填补不了当初发生的事。
他刚才其实一直都注意着苏陌的情绪,会说出那句不要,也是因为看苏陌没有什么不高兴的反应,其实潜意识里他知道他还可以继续,还可以更过分一点,或许苏陌没准就……
但他不想赌,他虽然很想和苏陌发生点什么,但他更尊重苏陌的意愿,比起做什么,他更想要苏陌更喜欢他一点。
“那就……那就再养养吧。”虽然话是这么说的,手也松开了,但那语气里可满是不情愿,为了找回一点点面子,郁小王爷又道:“刚好本王也困了,不是要睡吗,明天还要早起呢,睡吧。”
说着也不看苏陌,自顾自的睡到了里边,还背过了身。
苏陌脱了外衫,也跟着上了榻,他刚躺下,荆郁就往里面挪了挪。
苏陌轻笑,也跟着往里挪了挪,侧过身把手搭到了荆郁的身上,“生气了?不想理我?”
荆郁咬了咬唇,略微带着些许鼻音,“没有,怕你晚上睡了掉下去。”
“嗯。”苏陌问:“还难受吗?”
荆郁没吭声,苏陌牵住了荆郁的手,又问:“问你呢,还难受吗?”
荆郁这次会握住了苏陌的手,但依旧还是不说话。
苏陌轻笑,“不说话我睡了?”
这次荆郁开口了,语气一如既往的可怜巴巴的,“反正你也不让……”
苏陌失笑:“我不让你不会自己动手吗,你知道的,只要你想,我根本放抗不了的,好歹也是堂堂王爷,胆子就这么点啊?”
苏陌语气中满满的有恃无恐,略微还带着几分得意,荆郁撇了撇嘴,握着苏陌的手却抓的更紧了,“本王只是不想让你讨厌,哼,你就仗着本王喜欢你可劲的欺负本王。”
“怎么会?”苏陌起身,一只手撑在枕侧,另一只手轻轻掰过了荆郁的身子,迫使他看着自己,“这怎么算欺负呢?”
四目相对中,苏陌双手撑在枕头两侧微微俯身,意识到他是要做什么荆郁下意识爱上了眼镜,可等来的却是……
“嗯……”荆郁身子微颤,“你……”
苏陌轻笑,微微起身,顺了顺两侧落下来的头发,吻再次落到了荆郁的喉结上,轻轻碾磨啃咬,“你这里,最漂亮。”
“嗯,我……我想……”荆郁此时哪里还顾得什么漂不漂亮,他此刻只想要反客为主,但顾及到苏陌的身体,苏陌娇气,怕疼,又体弱,他不敢轻举妄动。
苏陌把他的动作尽收眼底,推开了一些,眸光落在了荆郁的脸上,烛火之下,那张好看的脸完完全全的展现在了苏陌眼底,他从未见过比荆郁还好看的人,不,或许见过的,毕竟他一个现代人,娱乐圈最不缺的就是好看的人,拖小妹的福,一向对娱乐圈不感兴趣的他,因为小妹追星,他有幸见过两个,不得不说小妹眼光确实不错,但……
在他眼里,荆郁是最帅的,因为喜欢,所以比所有人都帅,比所有人都好。
苏陌的目光太热烈太专注,荆郁渐渐有些招架不住,目光开始移到了那双他惦记已久的红唇上。
苏陌注意到荆郁的眼神,轻问道:“想亲我吗?”
一而再再而三的,这若还忍得住还算个男人吗,在自己心爱的人面前,他已经……忍的够久的了。
荆郁刚想起身却发现两只手被苏陌摁住了,对上身下那双带有血丝微微发红的眼睛,苏陌轻笑,凑了上去,“别动。”
荆郁看着苏陌,有些不可置信,看上去忍到了极致,“你…”
他其实可以像苏陌说的那样,完全按照自己的意志来的,但一再的被拒绝,郁小王爷很受伤,“算了,我去洗澡。”
“说了别动。”苏陌微微用力又把荆郁摁了回去,“不是难受吗?我帮你……舒服。”
“我身子不好,你先体量体量,我先用手…帮郁小王爷开个荤,好不好?”
第34章 百花宴
翌日, 梳洗收拾了一番后,乐童替苏陌披上了鹤氅,来到门口时, 荆郁还在犹豫, 如今苏陌身子尚未大好, 虽说他已几乎掌握打局, 可一旦兵变便少不了磕磕碰碰的, 从前的他是抱着必死的心与荆焯了断的, 以往的他无所畏惧也没有牵挂,可如今……
想必荆焯也是拿准了这一点才非要苏陌一同入宫, 当然也不是非入不可, 只是…留在府邸,只怕更危险。
“王爷, 王妃, 可以走了。”打点好一切后, 乐童欠了欠身,走到了苏陌身旁, “王妃,奴扶您上轿。”
苏陌侧眸看了眼荆郁, 知他心中所忧, 拍了拍他的手,以示安慰,“无妨, 相信我, 不会有事的。”
言尽, 他伸出手, 刚想搭在乐童的手上就被一双有力的手一把拉了过去, 毕竟是在外面,他有意维护某人霸气冷酷的形象,可某人似乎…又吃醋了。
苏陌叹了口气,也没挣脱,随他去了。
他们一入内宫,便有人迎了上来。
来人行了行礼,“奴才参见王爷,参见王妃,陛下已恭候王爷王妃多时,王爷王妃请随老奴来。”
荆郁握住了苏陌的手,“走吧。”
顾名思义百花宴,一路上花团锦簇,百花争艳,若不是彼此都心知肚明此番是为了什么,撇开那些恩怨,这百花宴,倒称得上是用心了。
“郁王,郁王妃到!”随着一声通报,席中的所有人都站了起来,朝大殿门口的地方看了去。
如今坊间都道,这郁王与郁王妃得了神医相救双双恢复了神志,可传言哪有自己亲眼所见来的真切,大家可都想知道这传言究竟是真是假。
随着步子由远而近,两人到达大殿中央,四目针锋相对,最终还是荆焯漏了怯,在荆郁面前,他永远是自卑的,“好久不见,二弟近来可好啊?”
荆郁轻笑,看向荆焯,却并未行礼,“托皇兄的福,本王一切都好,这说起来本王还得好好谢谢皇兄才是,给本王…”
“物色了这么好的一门亲事,让本王娶到了这么一个貌美,贤惠的……夫君。”
“早就听闻郁王病愈,却不知竟是真的,郁王能得神医相助,病情得以痊愈乃陛下之福,我朝百姓之福,看到王爷无恙本相深感欣慰,只是咱们老祖宗定下来的规矩不可费,虽说王爷与陛下手足情深不分彼此,但该有的礼数还是得有的,毕竟若是人人如此日后流传出去岂不让人耻笑咱们北朝没规律,郁王觉得呢?”
荆郁寻着声音看了过去,低笑了一声,“丞相言之有理,只是……丞相方才也说了本王与陛下手足情深不分彼此,丞相方才同我说规矩,可最先把老祖宗定下的规矩忘了的不是丞相吗?丞相既然知道本王与陛下情同手足不分彼此,那也应该分清自己的身份不是吗,毕竟,陛下都没说什么,丞相却率先替陛下做了决定,还是……本王在病中的这些年,这北朝的天下竟由丞相说了算了?”
李相虽未参与当年的是,为人也不算坏,但却是个十足的老古板,说句难听的那就是愚忠,在他眼里,皇帝比他爹还重要,皇帝说的话那就是金科玉律,是不可撼动的,在他眼里,郁王的这些行为差不多等于谋反了。
“哼…”李相甩了甩袖子,有口难言,毕竟人家说的也没毛病,气的脸都绿了,“强词夺理,巧言令色,本相竟不知郁王何时这般口齿伶俐了,莫不是在病中整日与府中下人…”
“爱卿…”这时荆焯从龙椅上站了起来,摆了摆手,“爱卿且坐下,喝口酒暖暖身,爱卿之忠心朕都知晓,是朕曾准许过郁王不用拘于礼数,这满朝文武皆知,想必是爱卿平时太过忙碌忘了,如今郁王病愈乃我北朝之福,什么礼数不礼数的暂且先放一放,朕今日设这个赏宴就是想让大家放松放松的。”
荆焯看向荆郁,又道:“二弟你大病初愈想来不适合久站,快快入座。”
荆郁拢了拢手,“那就多谢皇兄了。”
言罢,荆郁拉着苏陌入了席,入席后荆郁这才注意到,荆焯身旁不远处竟然坐着一个带着面具的男友,荆郁在打量着他的同时。他也在打量着荆郁,至始至终他都一直保持着一个姿势,见荆郁看他时,竟然还微微笑了笑,这副处变不惊的模样完全不似荆焯那个怂包。
这倒让荆郁来了兴趣,他喝了口酒,看向荆焯,饶有兴致道,“本王病了这么些年,再次入宫发现皇兄身边倒是添了许多新人,不知皇兄身边这位是?”
他特意加重了添加新人四字,让本该再正常不过的话多了几分绯糜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