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养的猫猫有皇位继承 完结+番外[古代架空]——BY:三九十八

作者:三九十八  录入:05-12

  正式用饭之前,太傅举杯,“徐鲤是老臣外孙,因此老臣便倚老卖老,算是殿下们的长辈。”
  众人也都举杯,恭敬听训。
  “我大楚得天庇佑,国泰民安,是陛下仁义治国的善果。如今两位殿下已开府封王,既受百姓奉养,当以国为先以民为先,同心协力。”
  傅思傅忆齐齐答是,满饮杯酒。
  文安举杯正要饮用,傅思劝道:“你有伤在身,不宜饮酒。”
  文安放低杯子,让傅思看清杯中到底盛的是什么,笑道:“大哥多虑了。祖父是知道的,我素来不能饮酒,都是以茶代酒。”
  文安不能饮酒,傅思是头一次知道。哦对,确实如此,上次万寿节,文安便是以茶代酒,同样没有饮酒的还有——
  傅思心头一紧,默然看着酒杯中反映出自己面容,满是震惊之色。
  怎么会……
  国事说完便是家事。
  傅忆道:“前些日我与王妃成婚,得一伶人剧社,剧目跌宕有趣。先前子衿周岁,我这做舅舅的没来得及送上贺礼,便将此剧社送与子衿逗乐吧。”
  子衿父亲婉拒道:“戏剧婉转,子衿哪里看得懂,还是殿下留以自娱。”
  傅忆大有深意地望着对面傅思,笑道:“不然。此剧社剧目通俗易懂,子衿一定喜欢。其中《狸猫换太子》一折,尤、为、精、彩。”


第46章 猫猫解惑
  果然如此!
  傅思紧握双拳,从傅忆淡然的笑容中看出深深的挑衅与得意。
  《狸猫换太子》是商榷那个世界家喻户晓的故事,但在楚国,没人听过。
  傅忆将情节娓娓道来,太傅与周砚听罢都称荒诞不经,皇家血脉,怎会被轻易混淆,岂不是社稷不安。
  文安公主倒没想到国家大事上,而是惋惜道:“俗话说,生恩不如养恩大。揭穿身世后,太子与皇后反目,倒不如一直蒙在鼓里。”
  傅忆笑道:“若是文安置身其中,定然能处理得周全。”
  文安不假思索地摇头,“我怎会弄错自己的孩儿?戏剧到底是不能当真的。”
  “没错,戏剧不可当真,二弟怕是醉了。”傅思见傅忆还有话说,赶在前头抢白,傅忆深看傅思两眼,然后作罢。
  周太傅不动声色地观察两人神情,隐约察觉有异,一时也不能弄清到底何处不对,因而保持沉默。
  晚饭草草结束,文安拉着徐鲤陪自己挑选宫里刚赏赐下来的布料,傅思傅忆,则与周家兄弟二人在周墨的竹围馆对坐闲谈。
  月到中天,两位皇子都要告辞各归府邸,周砚相送,傅思请他留步。周砚知是有话不能当着他说,便不再送。
  从竹围馆到前厅大门要穿过一片竹林,傅家兄弟二人缓步走在翠竹之间,天气渐热,但穿林之风打在后背,仍旧是阴森清冷。
  “你大费周折,目的就是想证明贵妃与贤妃调换了孩子,贵妃生的实际是文安,而贤妃才是老三生母。”傅思低沉的嗓音揉进冷风中,字字句句都带上冷气。
  “说不上证明,我早就知道。只不过让大哥看一场戏罢了。”傅忆声音同样低微,带着笑意,却更冷。
  “让我看戏?关我何事?老三是贵妃或贤妃所生,于于我而言,有什么分别?”傅思冷笑两声,“老三与贵妃亲近,你是看到的。文安也说,蒙在鼓里反倒是好事。偏你横生枝节。”
  文安与傅悉出生在同一日,将两人调换的肯定不是贤妃,只有热衷争权夺利的贵妃,才非要儿子不可。
  具体怎么做到的,无人知晓,但事已至此,再揭开真相,必然引起大乱。
  “大哥啊,你这样说可就是白费我一番苦心了。”傅忆随手折下一支瘦竹,剔去竹叶,指节摩挲使主干的两节竹节光滑圆润,盘玩在掌中,然后抬眸,“大哥,我告诉过你,我的对手只有你,你总是记不住,我只好想办法让你看得更清楚一些——”
  “傅悉不是赵家人,赵家没生下姓傅的男子。纵使贵妃如今把持后宫,赵家在前朝坐大,不过是无根之木。
  今日之后,贵妃会越发忌惮与自己并无血缘的儿子,而傅悉就算再蠢,终有一日也会发现自己的身世。
  如今一致对外的他们,到时候便会成为一盘散沙,自保尚且艰难,如何同我斗?”
  道理诚然如此。
  但没有血缘,十余年的养育之情就真能在真相揭开那一刻,彻底烟消云散?
  傅忆算计深沉,所有人与事都在他掌握之中。但人不是机关木偶,傅忆算了一切,独独忘了,人是有情感的。
  “贵妃的病,你是如何做到的?”傅思深吸一口气,问出使他困惑整日的难题。
  “这不难。”傅忆语调轻松,“你知道的,贵妃不能饮酒——正如大理寺卿夫人与小姐不能与猫接触——会过敏。”
  “瞧见贵妃寑殿的帷帐了吗?上面是淬了烈酒的,本来该是能闻到气味的,贵妃惯爱熏香,便遮住那少量的酒气。”
  “就算酒精使贵妃过敏起疹,效力也不至于使人昏迷。”
  “昏迷又是另外的手段了。”傅忆毫无保留,详细道来,“你应该留意到那盆百合了——上面也点了酒水——百合有清心助眠的功效,但这还不够,我又加了些东西。”
  “太医院检查过全殿,并无毒物。”傅思眉头紧皱。
  “我用的不算毒。”傅忆用竹节轻轻在掌心敲打,悠然道,“而且他们也并未检查完全——在贵妃的枕中,本来蓄着清目安神的白菊干叶,里面掺入几片曼陀罗花——正如你所见,效果显著。”
  “为了实现你的目的,几乎置贵妃于死地,让她们母子离心,对你就这样重要?”傅思紧紧握拳,恨不得砸开傅忆脑子,看看里头到底装了些什么。
  “啧啧,大哥,刚觉得你聪明了些,又犯起糊涂了。贵妃母子算什么?你才是我选定的对手。”傅忆垂眼看着手中光润的竹节,低声道,“我希望你头脑睿智,目光犀利,你却放着那么多线索却浑然不察,大哥呀,让我省心些,好么?”
  傅思冷冷盯着他,心想这疯子真是疯得彻底。既然他视自己为对手,将计划绸缪在对手面前和盘托出,是狂妄至极,还是这本身也是他算计中的一环?
  “你试着回想,贵妃是否总是穿红着绿,服色浓艳却又过于花哨?”傅忆道。
  傅思沉闷点头。
  不止贵妃自己穿得艳,她给傅悉搭配衣裳,都是照孔雀样式装扮的。
  “而文安生的子衿,不喜红色,却钟爱橙黄?”
  不错。上次太傅府午宴,子衿就表现出讨厌红衣,偏爱橙子。
  “记得《遗传学》第三章第三节第一例吗?父母都正常,儿子却是色盲……因此,我知道文安其实是贵妃女儿。大哥,我只帮你分析这一次,以后,请你聪明一些。”
  傅思凝视傅忆,“哪有什么以后!你到底想做什么?”
  傅忆笑容依旧,“早就说过了。咱们是彼此唯一的对手,你争我夺,至死方休。”
  “你成了家,不再是独身一人,为何还要如此偏激?”
  “何以为家?天下为家才算有家。”
  “费尽心机娶了徐姑娘,你难道不为她着想?”
  “既然是心机,怎会真心?”
  “这世上就没有你珍视的人?”
  “……"
  "——碌碌众生,有何可贵?”
  月光清朗,在青林茂竹间洒下清辉。傅思站在月光里,见傅忆整个人笼罩在浓重的阴影中。
  竹林尽头,太傅府大门就在几步之外,高挂的灯笼像两只通红的眼睛,徐鲤站在那双眼睛之下,静静等着傅忆带她归府。
  傅思见傅忆走上前,将那支摩挲得光滑的竹节在节口处对折,一分为二,成为两只天然的发簪。抬手将其中一支簪在徐鲤发间。
  “大哥,期待与你下次见面。”傅忆将自己头上玉簪用剩下的竹节替代,笑着挥手作别。
  作者有话要说:
  写完这一章是十二点,看到新闻,希望不是真的,结果还是……眼泪当时就止不住了,真的不能接受……


第47章 猫猫进玉华寺
  自从周家一别,傅思很长时间没有再见到傅忆。
  听四喜说,二皇子体弱,偶感风寒,又过了贵妃的病气,已经连着几日起不来床了。
  傅思当着四喜唏嘘感叹,其实心想,老二骗鬼呢,准是暗中又憋着什么坏。
  傅忆是惯会伪装的。
  纯良是假,恭敬是假,连与徐家姑娘相敬如宾都是假的,那病怏怏的样子,也真不了。
  毕竟,能徒手将竹枝从骨节处齐齐折分,手上的力道不是常人能比。
  傅思没兴趣去探究老二称病闭门到底是在算计什么,他正头疼于皇帝给他安排的差事——
  皇帝疼爱公主是人尽皆知的。文安在玉华寺遇刺,龙颜大怒,吩咐安王追查匪徒,严加惩处,限期十日。
  说来只是抓几个蟊贼,十日绰绰有余。但此匪非匪,脱下绿林大盗的皮,转头钻进高门大户深宫高墙里,何从查起?
  傅思对京城并不算熟悉。
  八岁之前在京城,居住在淑娴宫的偏殿,从未踏出皇城。
  第一次见到红墙青瓦以外的天空,满目都是阴沉沉的乌云,无边丝雨……
  玉华寺在京城以西,距离安王府约二十里。
  京都府划了十人供安王驱策,协助查案。兴许是长久国泰民安,衙役们生活过分安逸,个个大腹便便,从府中牵出的马也挺着大肚子。
  一队人马,跟在傅思身后,活像一串大馅饺子。
  本来就不可能有交代的案子,又有这样一帮副手,傅思懒得装样子沿途搜查,径自扬鞭策马,将那串饺子远远丢在身后。
  繁华的京城也被抛在身后,一人一马渐入郊外,青山绿水古寺宝塔隐隐在望。
  楚国上下并不很迷信神佛,但玉华寺总是不缺香客。
  傅思勒马停在上山的石梯前,两侧茂竹群芳,生机盎然。竹,一簇簇,都是浓绿如墨;花,一团团,缤纷五彩正当其时。还有绵绵青草,遍地铺展。
  有如此美景,即使心无所求,来此也能心旷神怡。
  拾级而上,傅思低头看着脚下的青石板。
  峨眉也有这样干净平整的石梯,傅思也走过——
  彼时,傅思只是一只猫,或在商榷怀里,或在商榷背上,什么都不用理,商榷自然会带他去该去的地方,欣赏绝世难逢的风景。商榷在哪,猫就在哪。
  傅思真的很想商榷。
  即使知道,商榷看着自己,商榷与自己同在,商榷什么都能看见,傅思还是觉得不够。
  好像……从没以楚国傅思的身份,说起商榷的名字。
  ——所以,商榷还不知道,每一次这两个字在心头浮现,笑意会藏不住,从傅思眼睛里、嘴角跑出来。
  满心都是商榷的时候,就会忘记时间。傅思再抬头,已经走完所有阶梯,来到山顶玉华寺大门前。
  绝顶之处,凌云俯瞰,仿佛一眼能望尽楚国江山。
  蜀州在楚国西南,正如峨眉在华国西南。
  而商榷,在华国东部。
  傅思是在蜀州长大的,从前见山是山见水是水,如今山一重水一重,心中所想,唯有商榷。
  佛经里说,心无挂碍故……傅思参悟不透,满心都是商榷,深深挂碍。这种充盈感快要冲破胸膛,喷薄而出。
  “商榷,你在——”傅思放声大喊,叮嘱风声,代呼唤他千遍。
  “我在。”然后低声,按住心口,庄严如宣誓。
  你在,我也在;你在,故我在。
  “——该死的,竟敢撞爷,好狗不挡路——”
  傅思感觉有人撞上后背,回头一看,傅悉跌坐在地,嘴里骂骂咧咧,按着额角抬起头,本就颓败的神色带着愕然与愤懑,“……老大?你想撞死我是不是!”
  “我没动,是你自己撞上来。”傅思见傅悉这幅德行,心想他多半是知道了些什么。
  平日耀武扬威的少年,垂头丧气,眼角都垮了,也是可怜。
  于是傅思欠身伸手,“起来吧。”
  傅悉怔怔地看傅思两眼,别开头,没搭他手,自己站起来。
  “你来这做什么?玉华寺的香客,要么是求姻缘子嗣,要么求家宅平安。徐家姑娘你都没看上,还想求谁?仙子不成?”
  傅思失笑。
  老三没什么手段城府,就是嘴坏,不受人待见,不过这话恰巧说到了傅思心坎上。
  商榷又好看又良善,智慧超凡,可不就是仙子么?
  “我渴不渴求仙子暂且不说,三弟难道不知,文安先前在玉华寺遇刺?父皇震怒,命我彻查。我不到此处,还能去哪?”傅思故意试探道。
  傅悉闻言果然脸色更难看,重重甩袖,快步走下阶梯。
  “就你能耐,狗拿耗子!查……你有本事真查出来!”走得太急,没看路,傅悉崴了脚,身子一歪,眼看着就要滚下台阶。
  傅思及时从背后抓住他胳膊。
  “三弟,小心。”
  傅悉顿了顿,站稳,从傅思手中挣脱。一瘸一拐快步跳着下山,逃跑似的。
  可恨之人亦有可怜之处。
  傅思望着傅悉背影,长叹一声,转身进了玉华寺。
  玉华寺正殿,香客满堂,一位中年妇人荆钗素群虔诚跪在蒲团上,而旁边站着一个面净无须的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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